《火影之歧路》渊郁

1、歧路（1）

　　在家附近东面的神社里，有一棵粗壮而残败的树。
　　树粗壮的就像照顾阿修罗的那个胖妇人的腰，因陀罗每每从神社里走出来，都忍不住抬头看看那上面有没有开花。
　　树上是会开花的，招招摇摇的伸长，在半空里开出花来。那花又大又红，花瓣上转着漆黑的勾玉，勾玉就像黑色的泪滴凝固在鲜红之中。
　　那个胖妇人就是这样哄着阿修罗，让他不再哭闹的。因陀罗在旁边听着，忍不住就想起很久以前父亲和叔叔封印了奶奶的时候，那一夜异常鲜红的月亮。他的奶奶大筒木辉夜是卯之女神，所以父亲和叔叔，他和阿修罗都算得上是神的后裔，在这世界上，他们天生就有强大的力量和高贵的地位。
　　想到弟弟的时候，望着树上的那朵花的因陀罗微微有趣的笑了。
　　他想起临出门前阿修罗跑过来求他早点回来一起玩游戏，他的确不该在这个地方耽搁太久。

　　因陀罗的父亲就像奶奶一样被世人奉之为神，世人称他为六道仙人。
　　但谁都知道六道仙人背离了卯之女神选择的道路，他和弟弟联手封印了卯之女神，在那之后又创立了忍宗。
　　神仙打架的事情，凡人又怎么好评判呢？
　　再后来他的叔叔羽村也不见了。
　　六道仙人解释说，叔叔是去了月亮上，守着那个封印。
　　——因陀罗，你拥有着强大的力量，要学会如何使用它，而不是被它吞噬。
　　之所以会这么说，因陀罗知道父亲是从奶奶辉夜的生平之中有感而发，而他的父亲似乎忘了更为重要的问题。没有解释，也没有进一步的说明，就像那本来不是问题。
　　因陀罗于是明白了。
　　神明没有心。
　　他们的感情不可随心所欲，否则就会爆发恶果。
　　了解这一点的因陀罗聪明的保持了沉默，他的沉默在别人眼里是更加不好亲近的象征。在六道仙人再一次离家为了忍宗而奔走时，因陀罗也没有任何表达。
　　阿修罗习惯性的跟到了门外。那孩子还不知道。
　　可是无论父亲说什么，父亲也不会为了他们留下来。

　　快到七岁的时候，阿修罗的弱小再也掩饰不了了。
　　和忍宗的人一样，没有天赋的普通人一样，查克拉也好，忍术也好，天赋也好。
　　“阿修罗……”父亲低低叹气。
　　这件事带来的影响是，那个傻乎乎的弟弟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垂头丧气，看见因陀罗也不再咋咋呼呼的凑过来，似乎有无形的壁隔在他们之间。而父亲也终于意识到了失职，开始把忍宗的事务交给其他人。
　　父亲留在家中的时间变长，因陀罗有些不太习惯的站的远远的，在那之后，忍宗之中有人因为任务而死去，他们来到家中求助父亲。
　　“我去吧。”因陀罗忽然说。
　　所有人都看着他，阿修罗好像愣住了一样，父亲深深看着他，答应了这件事。
　　那时候，世上在奶奶辉夜死后而重新无序，父亲把查克拉分给了众人。人们通过查克拉共享了内心的情绪，交流和沟通再也没有曲解，这一度带来了清冽的风。
　　但是，更快的，人们发现不再把查克拉传递出去来的更加有利，他们学习查克拉的特质和使用方式，利用这种能量夺取、争执、不断挑起纷争，战斗重新点燃了大地，而那距离和平也不过几十年。
　　因陀罗努力的接过父亲的担子，但不可避免的是，他在家里逗留的时间越来越短。
　　当这个世界变得越发混乱时，因陀罗有些厌烦了这种争执。
　　没有查克拉的话，那些人就会意识到自己的弱小吧——因陀罗很快意识到了，那是曾经一度实现过的，只有唯一的力量，唯一的神，维持的短短和平。
　　“哥哥，因陀罗哥哥！”
　　阿修罗站在村口挥手，因陀罗怔了怔。
　　他的弟弟身边有了别的身影，那些人也在等待他，但眼底有着奇怪的光芒。因陀罗安静的听着弟弟阿修罗嘻嘻哈哈的和其他人介绍，一边生出微小的惶惑。
　　阿修罗变得强大起来，他说的都是因陀罗不曾经历过的事。
　　忍宗的人对阿修罗很熟悉的点头，微笑，时不时有人打招呼。但他们对因陀罗始终是恭敬小心的点头，恭恭敬敬的用对待父亲的那种态度对待他。
　　“我变强了不少哦，”阿修罗还是用小孩子的口气对哥哥说：“不信我们来比一下吧，因陀罗哥哥！”
　　因陀罗答应了，然后狠狠揍了阿修罗一顿。
　　揍完以后阿修罗哭丧着脸，因陀罗不觉微笑起来。
　　他伸手摸了摸弟弟的头发，心情变得很好：“嗯，变强了。”
　　那天晚上他们久违的在一起聊了很久。

　　因陀罗一开始不太愿意说起经历的那些，阿修罗倒是毫无防备的把这几年里交了哪些朋友、经历过种种风波颠三倒四的说来说去，于是因陀罗知道了弟弟在仙法卷轴里锤炼自身，在父亲的一再点拨考验下慢慢强大，直到如今越过众人，站到他面前。
　　他想了想，还是说：“阿修罗，不用这么拼命也可以，我会保护你的。”
　　“……哥哥，”阿修罗在长久的安静之后，忽然说：“你会陪在我身边么？”
　　还是和从前一样啊，因陀罗想了想，没有回答。
　　那就是他们最后一次谈话了。
　　在那之后的谈话，无不伴随着血和战斗，厮杀和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