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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偷得浮生 ...

  •   因是快马加鞭,童九如二人仅三天便到了巴陵郡,倒没急着先去云绣阁,而是找了个客栈住下。

      童九如挑的是巴陵郡最好的客栈,客栈临着洞庭湖而建,小二引着二人坐在二楼窗边,可以看到洞庭湖的秀丽风光。

      客栈的菜肴多种多样,长相机灵讨喜的小二服务周到,问清了童九如和花院的口味,推荐了十数种菜品又细细解说了一番,好供二人挑选。

      二人三天都是啃的干粮,现下又是正午,自然要好好吃一顿。点了糖醋松子鱼,粉渣鲜虾,芦笋炒肉片,粉蒸芋头,草菇银鱼汤,又要了一壶古丈毛尖。小二记了离开,没一会儿托了一只白瓷小壶过来,麻利地摆了两只小茶碗,准备倒茶。

      童九如道了句“我们自己来吧”,赏了块碎银,小二见他出手阔绰,高兴的应了:“公子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唤小的,小的先告退。”

      花院问:“公子,不去云绣阁?”

      童九如回道:“反正那人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不急,明儿个再去。”

      花院意会:“哦,养精蓄锐?”

      童九如淡笑曰:“然。”

      菜上来,每盘量都不大,依次尝了,鲜且不腻,甚合二人口味。鲜嫩的鱼肉,晶色的虾,莹润的笋片,冒着腾腾热气的芋头入口绵软,奶白色的鱼汤鲜香可口,再佐以醇爽的清茶,配着粼粼湖水,阵阵春风,几日的疲惫散了大半。

      饭毕,要了两间上房,又让小二抬了热水,花院服侍童九如沐浴。

      房间内,屏风后。层层衣衫脱下,露出曲线初具规模的身体。

      童九如是女子。

      自打来到这世上便是孤身一人,一个女孩子,容貌清丽脱俗,无依无靠,极易给自身招惹祸事,索性穿了男装,扮作男子。以男子的身份行走江湖,终归比女子方便不少。现在才十六岁,尚未成年,且一身气质不是寻常女子能有,也没人会怀疑自己的性别,长得漂亮的男子又不是没有。

      童九如泡在热水中,舒了口气。背靠木桶,花院力道适中的给她揉捏肩膀。

      “行了,”童九如出声,“我也不累,你就别忙活了。”

      花院依声停手,掇了个小凳坐在旁边。“公子,你说,那云绣阁阁主的大弟子,会是什么样子的?”

      童九如懒声说:“随她什么样子,我倒好奇她是怎么病的,找上我这来治那寻常大夫治不好的病。”

      “许是招惹了什么人?可别公子你医好了她让人记恨上。”

      “怕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正好我觉着最近太无聊,有人陪我消遣消遣也不错。”童九如无所谓地笑笑。

      “有公子在我才不怕!”花院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童九如。

      童九如轻笑,从水中起身,跨出浴桶,花院帮着擦干身子,束好胸。着了白色织锦中衣,黑色的下裳,对整理东西的花院道:“你去梳洗吧,别忙活了,好好歇歇。”

      花院把童九如脱下的外衫叠好,收到包裹里,又把新的外衫挂在衣架上。然后期待地看着童九如:“我不累呢,公子,现在天色尚早,不如我们出去逛逛?”

      童九如坐在榻上翻看一本古籍,墨发放在旁边的熏炉上腾干,听言笑了笑,对她说:“你先去洗洗。”

      花院知她已是同意,兴冲冲地唤了小二把木桶抬出,待房间收拾干净转身去了自己客房,临走前留下一句“公子我很快的!”

      童九如笑笑不语,继续看手上的书。

      没多久,花院焕然一新地走进房里。缎子似的发梳了垂挂髻,白色的上襦绣了几朵海棠,妃色下裙长至脚踝,露出小巧的绣鞋。未施脂粉,却也国色天香。

      童九如合上书站起,取了外衫穿上,随手把书卷起塞在袖中,道:“走吧,去游湖。”

      花院小小欢呼一声,跟在童九如身后出了客栈。

      洞庭湖原称云梦泽。《汉阳志》中提道:“云在江之北,梦在江之南。”统称云梦。洞庭湖的面积极大,放眼望去,碧色的湖水一望无际。

      二人租了条蓝蓬小船,悠然泛于湖上。花院撑了根长篙,让这小船漂向湖中央,然后停下。

      童九如枕着双臂,躺在甲板上,看着湛蓝的天,什么也不想。花院坐在一旁,取了一玉质小壶,里面是桃花酿,问童九如要不要喝,童九如摇了摇头,继续放空。

      现下是早春,湖水尚寒,湖中央更甚,寒气逼人。二人仗着有内力,衣衫单薄,反是觉得凉爽怡人。

      童九如昏昏欲睡,花院小口地喝着酒。两个人待到晚霞漫天,湖水晕开夕阳才回到岸边。

      两人还了小船,回到客栈,先去马厩看了看马,喂了两把篁竹草,安抚一会儿才回房歇下。

      天蒙蒙亮,童九如缓缓睁眼,从床上坐起,有条不絮地洗漱穿衣。待穿好后花院敲门进来,二人下楼去吃早点。

      用了些客栈的点心,饮一杯清茶淡心,牵了马付钱离开客栈。

      云绣阁的织品制衣堪称江南一绝,以精致闻名,欲购置的人不胜其数。但云绣阁只在巴陵郡立户,且不增设分店,导致每日到云绣阁的人络绎不绝。后来阁主规定每月定制名额的数量,能不能拿到名额看各家本事,这才得了清净。

      而那名额,千金难求,更何况云绣阁服装本身便是高价,能消费得起的,除了王绅士族,高官富豪,就是江湖地位不低之人。穿着云绣阁衣服的人,绝不好惹。

      云绣阁在巴陵郡东侧城郊,地段偏静,占地较大,以围墙环绕,远看可以看到正门后的五层楼阁。花院自言自语:“原来云绣阁是这样的。”

      童九如和花院到了云绣阁的大门前,上方匾额以端正的楷书写了“云绣阁”三字。

      二人下马,花院上前扣响门环。

      不紧不慢的三声。

      没一会儿,大门缓缓打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偷得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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