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缄言不语》檀苏

23、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七月来临，迎接学生的便是紧锣密鼓的测试。除了检验这个学期成果的测试之外，作为高中二年级的学生，江欣怡还要去克服所谓的学业水平考，哪怕这两样不是同一个水平，但是放在一起也足够让人头疼。

　　更何况，在感受到夏天的恶意时，她还得了一场严重的热感冒。

　　夏季的到来让太阳毫不保留地向人们展示着它的力量，万里无云的天空只看得到湛蓝色的一片，靠近太阳所在位置的苍穹被一片金色所覆盖。
　　陆地上的柏油马路在炙烤下渗出阵阵热气，空气中的热量仿佛也在扭曲了这个时空，每次从学校回到家里，江欣怡就抱着电风扇吃雪糕，丝毫没有去考虑身体的承受能力，一来二去也就被病魔给击倒了。

　　正乘学业考结束，两天过后就是期末考试，江欣怡的病情虽然缓和了一点，但是身体状态始终不如平时，晚上在书桌前复习了一会就觉得疲惫得不行。

　　知晓江欣怡考前必会花时间看书的属性，才刚过十点孙翔就打电话来催江欣怡去休息了。

　　正在看着书本发呆的江少女忽然接到男友打来催自己睡觉的电话，条件反射地就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太寂寞了’。

　　那旁沉默了好几秒，才咬牙切齿地说出‘江欣怡’三个字。

　　也不怪江欣怡会这么问，毕竟平时两个人聊天结束真打算去睡觉通常是用‘一/两个小时前我们就说要去睡觉了’作为结语。

　　“你真打算病还没好也要坚持复习？”孙翔显然是懒得和江欣怡贫嘴，正经道。

　　“不打算。”少女非常耿直地回答，“我之前吃了药，估计再过一会我就困得不行了。”

　　“……”

　　“嘛，看在你这么关心我的份上我就早点休息。”

　　“嗯，好好考试。”那旁的声音微微一沉，没等江欣怡回答，通话被挂断的声音就结束了这短暂的交谈。
　　一脸懵逼地看着写有‘通话结束’的手机页面，她显然还是没有从孙翔这么利落就挂断电话的决定中缓和过来，紧接着，门外传来奶奶叫她接电话的声音，她不再多想，跑去客厅接起座机的时候，母上大人压低了的声线像判处死刑一样道：“你刚才在和谁打电话？”

　　这段时间，江母的来电对于江欣怡说是午夜凶铃一点也不为过，这样追查似的在意她的各种行动从侧面练就了江欣怡的厚脸皮本领，明知道那旁的人已经猜到了，她还是硬着头皮撒谎：“……和诗然。”

　　“这样啊，哪天有空的话请诗然到家里坐坐呗，我也好久没见到她了。”

　　“你又不在这边。”

　　“没关系，刚好过几天出差要回去，顺便视察你的情况，做好心理准备啊江欣怡。”语音一落，那旁的人就‘啪嗒’一下挂了电话。
　　木木地拿着手中的通话机，江欣怡的耳边不停环绕刚才母亲说的最后一句话，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一通电话打来，不问她身体情况怎么样，也不问她期末考试准备得如何，通篇的语气中反而充满了一种威胁与冷漠，这种感觉就像她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一样。
　　……真是有毒。

　　气呼呼地回到了卧室，江欣怡往床上一躺，滚了两圈后毅然决定就寝睡觉。
　　虽然做了一回早起早睡的苦读少女，但是却没有为江欣怡带来好的迎考状态。考试的第一天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早上起来后江欣怡就一阵头疼，之前缓和下来的病情一瞬间又恢复成了原样，拖着一副走路都摇摇晃晃的身体去学校考试，少女本人都有些担心自己会在考场上壮烈牺牲。
　　毕竟，别人都是在战场上，只有她在考场上的话也太丢人了。

　　每个学期的期末考试，学校为了减少学生的作弊行为和考试的公正性，会安排高一和高二年级交叉就坐，每一个考场也都有信号屏蔽器。这样安排下来，一个考场内同一个年级的人本就不多，一个班的更是稀少。
　　江欣怡和孙翔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最终还是分到了两个不在一栋教学楼的考场。

　　测试结束以后，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化掉的江欣怡也懒得去找寻找，直接一趟溜了回家，结果在半路就遇到来接她的爷爷奶奶，二话不说就拉着她去了附近的诊所输液。
　　等到晚上的时候，江欣怡接到了母亲询问她身体状况的电话，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无形之中和她站到对立面的女子不再是那种强势的态度，一切都像是回到了以前，女人还是那个喜欢絮絮叨叨叮嘱着她要做该做什么的妈妈。

　　两人的这次谈话少见的充满着和谐气氛，一段时间内的剑拔弩张让江欣怡每次听到母亲的声音时都要绷紧神经，这次两人间的温和气息缓解了堆积起来的压力，那一晚上，少女难得地睡了一个好觉。

　　只是好景不长，在考试结束后，一切又回到了平时的那样。

　　如江母所说，趁着出差的便利她回来了一趟，和江欣怡见面后又对少女谈恋爱的事进行了一次促膝长谈。没有用言辞明确表明要分手的江欣怡也开始玩起了文字游戏，言语间已经隐隐透露出来不能顺从自家母上大人的意思。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江母下达了最后的宣言：“你这边既然油盐不进，我也考虑会转移方向的。”

　　“……妈妈你想干什么？”

　　“既然你要和我站到对立面，就别想知道我的打算。”江妈妈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卧室门口时，又突然停下转身说，“这次考试成绩下来没有达到我的要求的话，你要么转文，要么把手机上交。”

　　“……”

　　江欣怡忽然觉得，前几天以为老妈回到从前那都是错觉。
　　她这句话明显就是在公布一个决定，丝毫没有给江欣怡任何选择的余地。

　　拿着手机玩了一会，已经预料到要和手机分别的少女打算先给孙翔打一个预防针。在联系人里找到少年的号码拨过去时，等了许久对方才接通了电话，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经过电子设备的过滤和实际上的有些不同，少年的声线褪去了一些平时的元气和清朗，与他那边嘈杂的声音一起传来，倒多了一点疲惫。
　　江欣怡一脸诧异地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发现此时已经不早了，没有着急给孙翔说她面临的问题，反而问道：“你那边怎么这么吵？”

　　“啊……有点事。”
　　“难不成你和人约架了？”
　　“这种小学生干的事情我会干？”
　　“人小学生现在都去荣耀开黑坑队友了，谁还约架啊。”长时间形成的相处模式让江欣怡一下就忘了重点，和孙翔就一些无聊的事聊了一会，她才把自己要说的事情想起来。

　　正打算给对方开口，谁知那边突然正经地说了一句：“江欣怡。”猛然稳重下来的声音让她微微一愣，呆呆地应了一句，对方却在下一秒叹了口气，继续道：“没事，你早点睡觉。”

　　“打死我也不相信你没事。”

　　“……啧，过一段时间事情处理完我再把事情给你说好了。”

　　“那行……”江欣怡从不去强迫些什么，孙翔这样说，相信他就是了，“时间不早了，赶紧休息，别和小学生约架！”

　　“某人还没有给我说晚安我也睡不着。”

　　……这货到底是看了多少撩妹手册？

　　“哦，那你就别睡了。”

　　*

　　期末考试结束后高中三年级的生活正式到来，为了迎接这一届的毕业班，学校特地为学生们准备了一套补课大餐：七月份的假期推迟到中后旬，结束完考试的高二学生休息三天后正式进入高三的学习。
　　三天时间一过，给同学们带来的不止一年紧张而充实的学习生活，还有微调以后的班级面貌。

　　鉴于孙翔在期中考试玩了那么一出戏，他彻底与实验班无缘，老赵为班主任的理科班还是挂着他与江欣怡的名字。昨晚知道了成绩被成功没收手机的江少女看到这个结果也无法与人分享自己的喜悦，只好一个人先去了教室。

　　在不同的班房，她还是选择了同样的位置，等待的过程中旁边的座位一直空空如也，直到老师来都没有改变这个状态。

　　……难不成这货补课第一天就迟到了？
　　这样想着，江欣怡伸手去掏手机，这才发现她身上已经没有了通讯工具。无奈地撇撇嘴，少女看着讲台上打算点名的老师，只好作罢。

　　分完班的第一天，老师在清点人数后对唯一没有来的孙翔做了一个“请假”的简单解释便开始给学生们上起了一节思想教育课。说教的内容也无非就是欺骗高三的学生到了大学就轻松了，这一年一定要把精力放在学习上什么的，还有提到不要谈恋爱的话题时，江欣怡感觉到老赵瞟了她这里好几眼。

　　没有心思去管老师若有若无的提醒，孙翔的缺席让江欣怡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思考着他为什么会突然旷课的过程中，江欣怡没少联系到他前几天的状态。

　　总是欲言又止，总是不经意间神游，还会偶尔提到战队的事。

　　思维一瞬间被打开，江欣怡忽然明白了什么。

　　莫非……

　　她不敢再想下去。

　　坚信着孙翔会在之后给她解释清楚，江欣怡强迫自己不再去多想，补课的这段时间又老老实实回到了之前认真学习的模样，被收掉手机断绝了和网络世界的交往，她的时间也空出很多，无奈之下，也只好装作沉迷学习。
　　江妈妈那边的出差任务结束，上头却又让她进行市场调研，所以不得不在家乡多待一段时间，这也给她关注江欣怡的举动多了一丝便利，甚至还夸张到家里座机的来电都要由她来把关。

　　这种被监视的感觉使得少女心情越发烦躁，除了给方诗然吐吐槽以外也无从发泄，至于孙翔那边，两人彻底断了联系，一点音信也没有收到。

　　在这样的压抑与沉默之中，她干脆投身于学习，成绩倒是有了明显的提升，紧接着母亲大人那边给她来了提了与学习相关的事。

　　母女俩因为暗地里保持的对立面让她们很久没有交谈，某天吃饭的时候江妈妈主动开口问了江欣怡择校的事。

　　听到这句话她先是愣了愣，随即赶紧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满不在乎地说着：“反正距离高考也还早，到时候再说吧。”

　　“一眨眼时间就过去了，确定了目标你才有奋斗的方向。”

　　“呃……我还是觉得现在认真学习就好，没有必要考虑这么多。”

　　“是还没有商量好吧。”江妈妈夹了一片回锅肉到江欣怡的碗中，筷子靠在碗的边沿几秒才慢慢收回，这个动作和她的语气结合在一起，有一种十足的讽刺意味。明白她话中的含义，江欣怡没有应答，只是埋头吃饭，过了好一会，她才听到对方又补充说，“那你既然没有考虑，我帮你想好了，考去S市的学校，这样对以后找工作比较有利。”

　　“我……想看情况再说，而且……”江欣怡微微停顿，“S市那边录取分数都偏高，我担心考不上。”

　　“到时候填报志愿的时候我和你爸爸会帮你的。”

　　没有再去回应自家母亲，江欣怡的沉默完结了这个话题，她明白江妈妈是在防备什么，说到底她对自己谈恋爱产生的不悦和反对情绪也是出自于自身当年毫不犹豫的选择。

　　那日提起了这个话题后江妈妈的调研工作也进入了结束阶段，江欣怡那边两周的补课时间也走到尾声，秉持着不放松江欣怡一丝一毫的心态，江母特地推迟了一天，订了机票和江欣怡一起回S市。
　　补课的最后一天，学校里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老师减少了讲课内容，剩下的时间都用来布置假期作业。

　　学生们一直压抑到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铃声一响起，还没等老师说出下课，同学们就按捺不住开始收拾起了东西。

　　不紧不慢从座位上起身的江欣怡把书本叠放整齐，有条理的塞进书包里时，眼神忽然就落到了她身边一直空着的那个位置上。
　　不知道他那边的事情处理好没有。
　　除此之外，还有好多话想给他说。

　　重重地阖上眼眸，少女叹了一口气，肩膀就被人忽然拍了一下。
　　刚抬头看到对方是后桌男生，她微愣一下，听到对方说：“孙翔在教务处，你不过去看吗？”

　　“啊……？”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少女眨眨眼睛，条件反射地发出一个单音节的词。

　　“咦，你不知道吗？他刚才说在办退学手续，估计还没有完，你快去看看。”

　　退学……？

---

作者有话要说：　　开飞机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