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Glassy sky》夕鬼

5、怪物

　　五、怪物

　　背抵着吧台，尽量把身子压到最低，仙道瞥了眼一旁同样压低着身子的流川，眼看着密道口就在眼前，他却丝毫没有想要躲进去的意思，只全神戒备地注意着外面。
　　皱着的眉渐渐平复，仙道勾起唇角。
　　“我可没打算死在这里，希望你也一样。”
　　声音很轻很低，更像是耳语。流川闻言扭头，看了仙道一眼。
　　“彼此彼此。”
　　笑意渐深，仙道扬起眉，银枪上膛，弓身伏地。
　　“我去引开它，你来关密道。”
　　“我引开它，你关密道。”流川说得不容置疑，“你这里我不熟。”
　　“……你竟然一口气说了十四个字。”
　　“……”
　　“……别在意，我只是感叹一下。”仙道笑着脱下外衣披在流川身上，“穿着，别脱，保命用的。”他说着，不顾流川已皱起的眉，复又拉着他人凑近道，“那家伙到现在还堵在那儿不进来，我怀疑它拥有智慧，没那么好对付。”
　　流川没说话，甚少有表情的脸上是让人心安的平静。
　　仙道盯着他看了会儿，才缓缓放开手：“活着回来。”
　　“嗯。”
　　流川一拢外套，拾枪而起，猫着腰由吧台后探出身来，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不远处的那个怪物。
　　是的，怪物。
　　徒手便能把将近十公分厚的钢化防弹墙击碎，甚至还好整以暇不急不缓地杵在原地观望。
　　即便它长着人的面貌。
　　流川紧盯着那怪物，快速闪身到酒架后面，把枪上膛，对准它头顶悬着的吊扇，回头看了眼仙道，看到他见势微微点头，便再无犹豫地打出了第一枪。
　　“碰”地一声，挂着吊扇的勾绳被打掉，失去倚重点的吊扇当即砸了下来，就在要砸到那怪物头上的时候，那怪物却一下子失去了踪影。
　　耳边风声微晃，流川蹙眉，猛地朝一边翻身躲去，再回头时，却见那怪物睁着一双赤红的眼，蹲伏在他刚才躲藏的酒架后面，精光闪烁地看着自己。
　　快，太快了。
　　这根本就不是生命体能达到的速度。
　　流川一脚横扫，勾着旁边歪倒的椅子朝着那怪物踢了过去，只见那怪物不躲不闪，又是在那椅子快要触及自己的时候消失了踪迹。
　　流川心中大骇，还未及跑开就被一强劲力道拐着扑倒在地。
　　“砰砰砰”，枪响接踵而至，发发入肉，原本箍住流川教他窒息的手终于松开，那怪物像是来了兴致，脸上神情堪称玩味，它扭了头，咧着嘴舔了舔尖锐如刀的牙，看向不远处举枪对着自己的人。
　　仙道目光如刃，锋利非常，不停扣动扳机的样子，仿佛浑然不觉自己的子弹对那怪物造成不了伤害。
　　流川蹙眉，口中血腥气渐浓，趁着那怪物被仙道吸引了注意，他抬眼看着梁顶的巨大悬灯，咬着牙拾起摔在一旁的枪。
　　仙道缓缓挑起了眉，举枪的手因为弹夹空了而慢慢垂了下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怪物，看它饶有兴致地向自己走来，不急不缓，仿佛笃定了屋里的两个人逃不出它的手掌心，而现在的挣扎不过是一场狩猎游戏。
　　没错，狩猎游戏。
　　从一开始这怪物就以一种玩乐的心态睥睨着屋里的人，看他们躲躲藏藏提防颤抖，却就是不肯给致命一击。
　　仙道抿唇，目光渐冷，他看了眼准备就绪的流川，缓缓一笑，猛地拿枪向那怪物掷去，而下一瞬就见那怪物消失了身影，仙道想也没想地纵身一跃，堪堪躲过那怪物的扑击，而就在同时，流川枪响，“碰”的一声，精准地击中仙道刚才所站的位置上方那顶巨大悬灯，悬灯被击轰然塌下，却是正中那想要袭击仙道的怪物。
　　综上变故，不过一秒。
　　仙道不敢停滞，抬起一脚便是踹上一旁椅子，椅子凌空翻起，摔向咖啡馆内墙一个隐秘角落，也不知是砸中了什么，只听“轰隆”一声，那巨型悬灯摔毁的地方竟转瞬裂出个四人合抱宽的圆形洞面，那巨型悬灯连带着被短暂困住的怪物，一同摔了进去。
　　流川爬起身来，看着仙道面色复杂。
　　“……你这儿地道真多。”
　　仙道摇摇头，还未说出一句话，却是先呕出口血来。
　　“你受伤了？”
　　“没躲及。”仙道缓了口气，扭头看着上前扶住自己的流川，笑笑道：“不用担心，这里地道并不互通，它掉下去的那个是个作废了很久的地窖，四面都是墙。”
　　流川点点头，复又皱眉。
　　“你这衣服什么门路？我被它抓住却没受伤，而你——”
　　“都说了是保命用的，自然是好东西。”仙道擦了擦嘴上血迹，缓了缓，又做恍然大悟状看着流川，“今晚你的话可真多，因为心情好么？”
　　“……”
　　“别生气，我就是逗逗你，没别的意思。”仙道讪笑道：“此地不宜久留，那地道困不了它多久，刚才它没有杀心，可现在就不好说了——”
　　“它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仙道难得露出凝重的神情，“只有一点可以肯定，至少在今天以前，陵南还没出现过这样的生物……”
　　又或者说，陵南也许很快就要步上湘北的后尘。
　　末路，穷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