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灵》鸣玉啾啾

17、第十七章

　　随着白色火焰的出现，林木感觉到自己身下的柱子开始缓缓移动，朝着那巨大的金字塔前进。
　　除了他之外，坚持到这里的少年还有九人，那九根青铜巨柱分别靠着最靠近自己的那面金字塔中间的楼梯上移动，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跨越数百米到达那楼梯面前。

　　林木看着眼前数百米宽，每一阶都有将尽一米高的台阶感到心累，自从出了那个幻境之后，他就回到了病秧子状态，那颗轻缓衰弱的心脏又开始运转着他的血液，这种无力还真是熟悉又亲切。

　　如果灵祭开始还要他一步一步爬上顶端的话，那他还是转身放弃吧。

　　金字塔有四面，这一面除了他之外还有一根青铜巨柱挪移而来，那是一个穿着黑衣的高挑少年，林木觉得对方的身影有点熟悉，不过这处空间除了穹顶上嵌着一块发光的不规则晶体提供了些许光源之外，这里就是一个纯粹的黑暗地带。
　　不过对方脚下的巨柱移动的很快，转眼之间就到了林木的面前，对方的样子也完全出现在他的面前。

　　首先映入林木眼帘的，是一双火焰般的赤色眼眸，这让林木微微一楞，下意识想到了自己在’梦境‘里看上的那个俊美男人。
　　不过下一秒他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虽然两人都是那样俊美到让他挪不开眼睛，但是两者表现出来的气质却截然不同。男人的容颜不知道和之前一样在他的记忆里慢慢变得模糊了，不过他带给自己的感觉却像十分的深刻。
　　少年就像是一头年轻的猎豹，矫健又敏锐，而那个男人则就像是一头已经离群的狼王，虽然孤独且伤痕累累，但是却更加的危险且强大。
　　不过如果不是这一次的幻境再一次模糊了男人在他记忆里的印象的话，他就会马上发现，少年和男人的五官长得极其相似，所谓的气质不同，不过是少年五官张开之后的变化以及经历不同带来的变化。

　　“你好，我是林木。铁石学院今年的学生。”林木率先打招呼，他对少年的第一印象很好，这还是他少有的主动和人打招呼。
　　“墨珃。”少年转头看向他，最先映入他的眼睛的就是对方那双赤红色的眼睛，这双眼睛比红翡还要清澈，瞬间就戳中了林木内心深处那颗颜控的心。“你是……那天在昨晚花灯节上的人？”
　　墨珃觉得眼前的瘦弱少年有点熟悉，最终想到了自己在昨夜花灯节时，那个熟悉的擦肩而过的人，和林木一样，他对‘梦境’之中那个人的记忆也被消磨模糊，甚至还不如林木对那个男人的熟悉度。
　　“诶，花灯节？”林木显然没有墨珃那样强大的记忆力，甚至可以随着对他的熟悉感回忆起两人的一次萍水相…错，不过随着对方的提醒，他也回忆起之前确实是有过那么一场交际。“是的，没想到我们蛮有缘分的，一两天都碰到两次了。“

　　林木不知道‘墨珃’两个字的含义，在这晋国白龙城，他就是碾压他人的绝世天才，其中和同辈人的交际之中，受到的不乏嫉妒仇视、也有欣赏崇拜，而林木这种平淡的态度，显然让他十分的无措。

　　“恩。”墨珃点点头，然后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完全缺乏和别人交流经验的他只能木着一张俊脸，完全无法引导话题。
　　林木也被这种态度弄得有点尴尬，这种没有后文只是一个‘恩’真是导致冷场的最佳方法，而且他本身也不是一个长袖善舞、交往四方的人，此刻也陷入了这种奇怪的安静当中。
　　林木摸摸鼻子，笑了一下看向墨珃，想要结束这种奇怪的气氛，突然发现对方那白皙光洁的脖子就像是被开水烫了一样，不自然的粉红蔓延，最后甚至还染红了墨珃的耳垂。

　　因为找不到话题接茬竟然憋成了这样，本来还认为墨珃高冷不愿交流，原来真是情况是这样。本来只是和墨珃打个客套的招呼的林木突然觉得对方很可爱，选择转移话题继续聊下去。
　　能够参加‘祭天台’的灵祭，绝对是各大家族的核心子弟，而且不大可能会让错过了最佳年纪的少年来参加，所以墨珃和小林木年纪差不多，最多不过十二岁而已。
　　所以说自己这个内里三十岁的大叔何必和十二岁的小鬼计较嘛，还不如多和对方聊聊，万一最后因为孤僻自闭了怎么办。

　　“我们是要走到这条路的终点吗？我觉得比起爬上这条台阶，就连之前的考验都算不上什么了。”安静被林木的声音打破，墨珃轻轻的舒了一口气，“不用担心，我们不需要爬上这条路，灵祭一开始，就不用担心了。”
　　大概是打开了僵局，墨珃的语气有那么一丝开心，这让林木有点感叹，就算是在酷炫的少年，在找到了新的小伙伴的时候也会开心嘛。
　　他不知道的是，按照墨珃的家世、天分乃至容貌，从小都是让同龄人趋之若鹜的，就算有许多人嫉恨羡慕他，但是这不妨碍他们交好墨珃。但是想要像林木这样快速有效的撬开墨珃少年的保护层，没有天然的好感度加成是不可能的。
　　“我还不知道灵祭的具体内容啊，刚刚被学院的夫子认可了加入学院的资质，就丢了那块牌子给我，之前的那场幻境，把我可吓傻了。”林木虽然看了很多关于灵师的书，但是其中对灵师的描写却并不细致，就连对于想成为灵师的少年最重要的这场灵祭，描写的东西都似是而非。
　　如果不是随行师兄告诉的一点常识，他可能连之前那场考验都看不出来，这个时候他就倍加怀念上辈子会提前用一百天的时间熟悉高考，还会有老师在耳朵边无数次耳提面命各种考场规则、考试技巧的生活了。真想做几道大题冷静一下_(:з」∠)_。

　　墨珃惊讶的看了一眼林木，灵祭牌对各大势力来说都是十分珍贵的东西，有资格使用的无一不是各大势力天赋强大、身份尊贵的核心弟子。像是墨珃这样以绝对优势拿下牌子，无论敌友都没有异议的少之又少，很多后代众多、内部势力众多的家族争得人脑子打成狗脑子的都不少见。
　　而林木可以在进入铁石学院的第二天就被授予灵祭牌，就可以看出林木的资质绝对十分优秀，而且因为自身的特殊性，墨珃在墨家也是有一定的势力的，他也知道了铁石学院辈分最高、三十年前就开始闭关冲击圣阶的大能以分身存在，生生抢来这块灵祭牌的经过。

　　#突然发现自己刚认识的朋友资质棒棒哒#

　　“灵祭就是每个人族想要成为灵师的最初一步。”墨珃向林木解说，林木虽然已经知道这些最基本的信息，但是也没有打断他。“灵祭有两个目的，第一是可以测出这个人族的资质，从灵璧、灵池、灵台三个方面显露出来。“
　　”然后是可以赋予这个人族以一道灵族气息，这是灵师大能从真正的混沌海得到的神秘力量，可以让人族精神升华，从而获得得到进入荒灵大陆和混沌海相联系的一个神秘空间——星辰海的资格，在灵师没有强大到可以接触混沌海之前，我们都是在那里寻找和我们契合的灵族。”

　　林木点点头，这些都是他知道的东西，不过灵璧、灵池、灵台还有灵族气息这些东西他都不了解，《灵界战记》和这个世界就算是有再多的联系，毕竟也只是一个卡牌收集类游戏而已，所有的玩家也没有‘资质‘这个概念，最在乎的反而是自己的脸究竟黑不黑，能不能抽出自己想要的灵族。
　　“灵族气息，是上古轮回之神创造出来的人灵桥梁，人类得到灵族气息之后灵魂之中就会带有灵族的烙印，这样其他的灵族才会愿意和他签订约契，而品质越高的灵族气息，对灵族的亲和力就越高。”
　　墨珃很少和其他人这么说话，看着眼睛亮晶晶注视着自己的小弟弟【和墨珃比林木的身高简直就是个豆丁】，心中涌出连绵不绝的成就感，语言也更加的清晰。
　　“相比于灵族气息这样的后天所得，灵池、灵璧、灵台是天生就固定于身的，几乎不可更改的本质。如果说气息决定了你能不能成为灵师，成为灵师之后和灵族交流沟通签订约契的成功性，那么这三个东西就代表了你在灵师这条路上的终点在哪里。”

　　“灵池，灵师需要用精神沟通星辰海，更强者沟通混沌海，从它们之中攥取力量化为灵能存储在身体之中，而灵池就是灵能的存储之所，灵池的品质决定了一个灵师灵能的多少。”
　　“灵璧，灵族精魄所在的场所。灵族就算是和人族达成了协定，也只能将本体百分之一乃至千分之一的力量寄托在灵师身体之中，化为灵族精魄沉睡。而一旦被灵师唤醒操纵，就能爆发出极其强大的力量。灵璧的品质决定了你可以驾驭灵族的数量，还有你可以操纵的灵族的强弱。”
　　“灵台，你自身精神所在的地方。灵师并非是完全借助灵族力量才能存活的木偶师，只有灵师自身强大起来才能驾驭真正强大的灵族。而灵师在驾驭灵族的力量的时候自身也会受到星辰海乃至混沌海的冲刷，精神会随着灵师境界的提升渐渐变得强大起来，到后期连灵师的肉.体都会潜移默化的受到精神强大的影响，晋升为人形灵族一样的存在。”
　　“三者就是一个灵师的资质体现，也是几乎可以断定灵师命运的一个佐证，只有灵台、灵璧、灵台都是上上之选的灵师，才能登顶灵师最高巅峰。”

　　林木一点点的把这些东西嚼碎了化作自己可以理解的名词，灵池作为灵能的存放之地，就是代表一个灵师的【魔力值储量】，灵池广博的灵师灵能浩瀚如大海，磨都可以把人磨死。
　　而灵璧这个代表着灵族数量和灵族强度的资质更加重要，就像是修仙世界里的强大.法诀、科技世界里的强大科技，在荒灵大陆这个以灵族之力为主的世界里，没有足够强大的灵璧就代表你不能驾驭最强的灵族，在【装备】和【技能】上都输了。
　　灵台代表着灵师自身可以到达的境界高度，就像是一个灵师的【等级上限】，是三者当中最难以跨越的资质天渊。在荒灵大陆灵师历史的数万年里不是没有【灵池】、【灵璧】的品质平凡至极、资质低下，最终靠着努力和机缘成就灵圣大能的。但是【灵台】资质低下，连灵相都无法成就，更不要说站在灵师最巅峰了。

　　“资质决定一生高度，是否就是这天地之中的最大不公呢？”墨珃解说完灵祭将会给他们带来什么，突然加了一句。这也是他一直以来受到他人嫉妒羡慕之后，偶尔也会产生的一丝念头，自己身上的所谓天赋，是否真的会对别人不公呢？
　　这是个什么问题？林木有点不太懂墨珃的思考回路了，就算这个真的是不公平，能改变的也只有老天爷而不是小伙子你啊。虽然是这个理，但是当然不能这么说，本来墨珃就有点孤僻的性子了，现在还思考这些宿命论的东西，别到时候钻死胡同里转不出来。
　　“如果这次你测试出来的天赋不好，注定你一生只能做一个灵将，你会不会就这么顺水推舟混日子，浑浑噩噩的当一辈子灵将吗？”林木把问题反抛回去，他决定把墨珃这家伙先绕晕，别成天想这些不该是小孩子想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