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
地狱般的十分钟。
在马车终于停在城堡大门前的这段时间里，格兰芬多黄金三人组谁都以为下一秒的自己会掐着脖子，大喊着“我快喘不过气了”跳下马车落荒而逃。而他们没来得及这么做的原因，也是坐在角落里的那个男孩儿先开了口。
“看上去，我们似乎危在旦夕。”
这样莫名的一句话，令沉浸在羞愧和尴尬中的三人不由得流露出疑惑，只听见男孩又飞快的道：“我是说——你们脸上的表情是这么告诉我的……”没能等到回应，男孩看上去似乎有些沮丧，他挠挠脑袋，“好吧，看样子我不太具有幽默细胞……”
哈利觉得此刻的他们简直称得上残忍了，明明是他们做了一件伤害面前男孩的事儿，可他们非但没有及时道歉，反倒要男孩费劲脑筋来打破这尴尬安慰他们。
梅林——
哈利的脸微微发烫，他抿了抿唇：“兰佩，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当然。”兰佩笑了笑，他怀里的克鲁克山忍不住在他的手心里蹭了蹭。
“很抱歉，为我们刚刚……”回想起刚刚的场景，哈利突然又无法开口说下去了，这实在是……格芬兰多扣十分，不，格兰芬多扣五十分。
而赫敏也觉得她要是再不说点什么，她肯定会发疯，所以她的语速显得有些快：“是的，我们真的很抱歉，那样鲁莽的、无礼的……”只是赫敏也很快的败下阵来，同时她也太感激男孩的善解人意了。
“没关系，我真的一点儿也不觉得被冒犯，也并没有生气。”说完，兰佩顿了顿，毕竟这话听上去太虚伪了，试想有谁在听到这样的话时能够做到毫无芥蒂呢，所以他不由得解释了一句，“我其实听过不少类似的话，但是我分辨得出，你们不同，我知道你们只是好奇罢了——”
对上兰佩的双眸，哈利不禁在那带着笑意的眼神中放松了他一直僵硬着的背脊，但他心中的愧疚却因为男孩解释的话语变得更多。而此刻要是来个摄魂取念，哈利会发现罗恩的想法居然跟自己是相同的，他想，虽然面前的人是个艾尔里斯，但是多希望分院帽能够将他带来格兰芬多，起码在狮院，哈利他能够让男孩尽量少的再听见那类似的话语。
只是哈利的愿望却在走下马车的那一刻落空了——
他们看见礼堂台阶下抱着手臂站在那儿的德拉科马尔福。
吓唬完新生的幽灵们飘在施了魔法的穹顶下等待开宴，它们甚至没兴趣再往门外看一眼，礼堂里笑闹的嗡嗡声听上去又烦人又亲切，只想叫人飞快的跨过台阶冲进那灯火通明里。
可惜偏偏有人挡了道。
马尔福只是一个人站在那儿，却丝毫没有减了他的气势，他的影子被斜拉得很长，铂金色发丝如同灯火一般闪耀，他习以为常的抬高了他的下巴，这就使得他看向姗姗来迟的几人时显得无比的傲慢又高高在上。
马尔福背离了光亮走上前来，他的视线从始至终只落在一个人身上，格兰芬多三人组此刻就像是一节台阶的存在。马尔福停在那名显得有些瘦弱的男巫面前，他极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而后他微微俯下身，跟施舍面前这个只到他胸口的小矮子似的，露出一个标准的马尔福式假笑，拉长了音调：“欢迎来到霍格沃兹——”
而后马尔福的神色变得非常不情愿，在念出男巫的名字的时刻，就好像他认为男巫不该，也没资格叫这个名字，简直是侮辱了它。
“兰佩艾尔里斯。”马尔福用舌尖顶了顶上颚，终究是开了口，他的声音跟他的表情一样冷冰冰的，他径直转过身，没有给任何人说一句话的机会，“现在跟我走。”
而已经被无视够的三人组已经忍耐够了，罗恩抢在了哈利之前，他提高了音量对着那个背影道：“慢着，马尔福你要把他带到哪儿去——”
马尔福停下脚步，给了他身旁的小矮子一瞥，用他戏谑的声音道：“看来你已经交到了一些好朋友，来自格兰芬多，祝贺你。“
兰佩看看罗恩，又看看马尔福，见他们没有抽出魔杖的意图后，就只是站在原地笑了笑，很……艾尔里斯式的无辜。马尔福对上那浅灰色的双眸，他抿了抿唇，不知道为什么接下来那些显得有些刻薄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索性他便将炮火全部集中在了对面的红毛狮子上。
“我不把他带走，难道留在这儿跟你一起坐上格兰芬多的长桌吗？”斯莱特林总有办法将死对头的学院念得像是在骂脏话。
于是罗恩就跟赫敏怀里挣扎着不停要往兰佩那儿扑的克鲁克山一样炸毛的吼道：“为什么不可以？把他带到分院帽面前，说不定就会给你一个惊喜——”
还好有哈利在背后拴着罗恩，让后者没能拿出他的魔杖，否则闹出来的动静肯定会让全礼堂的出来围观他们，结果自然是——才开学就让格兰芬多的沙漏见底，这可不是个好主意。
而且见到马尔福的举动，哈利也料想到，兰佩肯定已经提前分过院了，毕竟他的姓氏有太多的故事，让他跟随新生一起念出名字站在礼堂正中央会太过瞩目，哈利觉得男巫肯定不会喜欢那样的场景，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还很短，但哈利就认为是如此，而他——很喜欢兰佩这个朋友，喜欢到——就算他是个斯莱特林也没什么关系。
然而气急了的罗恩还在给马尔福描述那惊喜的场景，他甚至在最后发出了“Boom”的一声。
这很幼稚，却轻而易举的将马尔福激怒了，他的脸上泛出怒气的薄红：“你在开什么玩笑？一个艾尔里斯，他怎么可能是格兰芬多？”忍不住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马尔福露出了一种鼻涕虫粘在了他的长袍上的表情，他恶狠狠道，“闭嘴吧，韦斯莱你这个蠢货——”
说完，马尔福再次决心不给任何人开口的机会，他一把拽住站在一旁兰佩的手腕，而后者也成功的在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他这儿之前，将那兴致勃勃地神情变得无辜又无措。
兰佩被大步向前走去的马尔福拽得踉踉跄跄，他只来得及匆匆的跟三人挥手告别，而罗恩万分不爽的吼道：“马尔福你你这个粗鲁的混蛋，兰佩都要被你拽得摔倒了——”
赫敏咽下那句“够了罗恩你看上去简直就像失恋了”，拍拍这个大男孩的肩膀：“走吧，可别像上次错过了晚宴。”
兰佩噔噔噔的迈着他的小短腿跟在马尔福身后，看样子罗恩确实将他气得不轻，等马尔福终于停下他愤怒的脚步的时候，兰佩的手腕都被抓得血液不流通，整条手臂都变得酥麻麻的了。
此刻，巫师们都聚集在了礼堂里，就连壁画里的那些幽灵都去串门去了，所以这条长廊上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个人。马尔福的牛皮靴踏在地砖上发出冰冷的声响，他再一次走近了兰佩艾尔里斯。
马尔福在走廊的明亮里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人，没有了碍眼的三人组在场，他打量得理直气壮，且肆无忌惮。马尔福当然听说过兰佩艾尔里斯的名字，从他的父母口中，以及他的祖父口中，在他年幼时，他便坐在祖父的膝上听说过太多关于艾尔里斯的故事，甚至，他还见过那样一张照片——
艾尔里斯穿着长袍，一手握着他的他的飞天扫帚，他跟斯莱特林的魁地奇队员们站在一起。他们为斯莱特林赢下了一个奖杯，所有人都笑得很开心，可是都不及那一人耀眼。
艾里尔斯站在照片的最中央，他先跟他的祖父说了什么，后者开怀的笑了，而后他一把搭上了另一侧的巫师的肩膀，那是黑魔王。黑发黑瞳的男巫冷冷的面对镜头，直到那颗金色的毛茸茸的脑袋靠了过来，像是太阳融化了坚冰，男巫也露出一个很轻的笑，却不是对着镜头，而是对着他身旁的艾尔里斯。
那是传说中同黑魔王一般强大的男人，可他却早早的死在了摄魂怪之吻下。可尽管如此，这个男人几乎伴随了马尔福整个童年，马尔福的地窖里甚至收藏了不少艾尔里斯还在霍格沃兹念书时留下的笔记，就凭这点，格兰芬多那个有点小聪明的母狮子就永远别想赢过他。
所以当马尔福在这个暑假被父亲询问，他是否愿意在新的学期成为一个艾尔里斯的引导人时，他几乎在父亲诧异的目光中，没有任何思考的答应了。他想，这好歹也是一个艾尔里斯，他们有着相同的名字，也有着相近的血统，也许马尔福能够在这个艾尔里斯身上找到他记忆中的影子。
显然，事实让马尔福失望。
并不是说他们不像，标志的艾尔里斯的灿烂的金发，那张精致的比其老旧的照片里更让人动心的漂亮脸蛋儿，他们几乎一模一样。
可马尔福没有任何的喜悦，他甚至被激怒了。因为继承了艾尔里斯相貌的男孩是如此的苍白和瘦弱，他缩着肩膀站在那儿，只会露出那种无措的示弱的笑，像个白痴。而他想象中的艾尔里斯绝对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他该是强大的、睿智的、让人心生崇拜想要去追随的。
面前的艾尔里斯毁了这一切，马尔福愤怒这个男孩儿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俯下身，盯紧了面前的人，要知道当他每次向那些小土豆们露出这样危险的神色时，他甚至能够将人吓哭。他傲慢的开口，一个恐吓：“我希望你最好有些自知之明——否则你会在斯莱特林过得……很愉快。”
兰佩嘴巴动了动，可是马尔福不打算听他说一句话，在他的嘲讽说完之前：“而你刚刚和那三个格兰芬多的表现，就无比的愚蠢。”
兰佩眨了眨眼，就在马尔福以为他下一秒就能听见面前这个小矮子懦弱的哭声时，后者却是乖巧的对他感谢道：“多谢您的关心，马尔福先生，您可真是如同传闻中是个温柔的绅士。”说完，兰佩咧嘴笑了笑，就像马尔福之前形容的那个白痴的笑容。
而马尔福的神色变得僵硬——他试图找出这个男孩讽刺他的证据，很可惜，那双浅灰色的眸子里盛满了真诚，仿佛他真是这么认为的，一个马尔福，他不光温柔，他还是个善良的好人！
梅林的袜子！
接着马尔福再次听到男孩开了口，他还未开始变声期，只剩好听的清亮：“您真的非常英俊，马尔福先生。”
马尔福愣了愣。
“所以可以拜托你直起身子，让我们的脸离得远一些吗？”男孩依旧无措而示弱的笑着，可是马尔福却分明从这当中看出别的东西，十分恶劣的东西，他的声音欢快极了，“否则我怕我忍不住要偷亲你啦。”
“你——”马尔福猛地一下就拉开了和兰佩的距离，就连刚刚那个他觉得十分盛气凌人的吓唬人的动作，也在男孩儿的话语后变得暧昧起来，而马尔福一时间组织不了语言反击这次的耍流氓，“该死的，你在胡说些什么？”
兰佩耸耸肩：“难道不是吗？还是你爱好就是跟人脸贴着脸说话？这可真酷——”见到把人调戏得差不多了，兰佩飞快的转移话题道，“不过——你确定我们要一直站在这儿吗？我们不去参加晚宴吗？”
马尔福深呼吸，令自己平静下来，很好，他又是那个完美的铂金贵族了，他的胸前戴着级长的徽章：“当然，先带你去寝室，鉴于你的特殊经历，你不会有室友，你拥有自己的空间——”
当然，这一切本可以在晚宴结束再做，可是为了之前的那一点期待，马尔福将它们提前了，所以现在感到后悔的他只想快点结束。只是在马尔福迈开步子之前，他看见那个小矮子走到了自己前面，他皱了皱眉：“你知道去休息室的路？”
“呃——”兰佩的动作僵了僵，很快他又露出一些窘迫，“当然不知道，先生，我只是对学院感到好奇。”
马尔福没有在意，他瞥一眼兰佩，接着飞快的向前走着，长袍在他的脚边翻出一个波浪。
而兰佩在马尔福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他不由得看看这条通往地窖的长廊，烛光落在画像边缘的阴影里，他向一个打着酒嗝的刚刚才返回的珍珠白的幽灵露出微笑，接着他将视线移到那扇敞开的窗户前，还没到满月那一天，可是今晚的月光依旧明亮，照耀出它身下的禁林更多出一层幽森的气息。兰佩甚至回想起了从地窖某个属于家养小精灵的通道窜过去，能够找到一条通往禁林边缘的路……
真好，他居然还记得这一切。
真好，他终于回来了。
而就在兰佩走神的这一刻，他猛地撞上了前面的障碍物，这让他不由得拽住了突然停下的马尔福的袍子。
马尔福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的道：“没有下一次，所以迈着你的小短腿跟紧了——”
这是马尔福第三次说他矮，兰佩笑眯眯的松开马尔福的袍子抓住了另一个地方：“我会努力长高的先生，不过很可惜，不是现在——所以还得拜托你走的慢一些。”
兰佩抬起头和马尔福对视，天真的像个学前儿童：“否则我可不确定我跟在后面会不会拽掉你的裤子。”
“……你！”够了，又是这个表情，马尔福觉得刚刚的自己真傻，他居然会为这样的神情而感到心软。可现在，他比谁都清楚，兰佩艾尔里斯是个装模作样的坏小子，他坏透了。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 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