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为城》□□上的青芋

40、第四十章 庆生

　　舒窈是在第二天才知道予馨问她要地址是因为要来给她庆生，原因是第二日一早她收到了两份邮寄来的生日礼物。
　　予馨寄来的生日礼物是一串紫色水晶手链，附有她亲自作的卡片，卡片上不单祝她生日快乐，还祝她圣诞，元旦，春节都快了。舒窈对着那卡片会心一笑，说道，“她倒是会节省，一张卡片抵了四五张，份量真是不轻。
　　谢长庆寄过来的礼物——一条项链。准确来讲是一条坠子镶嵌着粉色宝石的项链，坠子为一把简单的钥匙。谢长庆信上说这把钥匙是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可以开启凤翎关那所房子的。似乎怕舒窈想差，他竟将一张三口之家的照片放在信里。
　　照片上是幼儿时的舒窈，身穿一件粉色的小花裙，头顶上一顶可爱的花巾，由一个长发美人抱着。那美人二十来岁的样子，柳眉细眼，鹅蛋脸，肤质虽说白却又与与舒窈的有些差别，舒窈的是雪莲白，而那美人的却带了点黄。也不知道是她本身就是这样，还是这相片放的时间太久的原故。她的样子粗粗看上去与舒窈有六分像，她并没有看镜头，而是在看着幼小的舒窈，眼里满是温柔的爱意。她穿一身白衣，头发及腰，跟梦里舒窈曾看见的母亲的形象完全吻合，只不过每次在梦里她都未能看清楚她的脸到底长什么样。她们边上站着年轻时的谢长庆，他拥着她们母女二人，嘴角含笑，跟这几年极少见面的谢长庆完全是两幅面孔。
　　岁月倒底是将人生生地变了模样。唯有故去的久久不忘成了永恒。
　　相片的背面写着这样两行字，倒是配得上这照片。
　　信上留了地址，还说这照片与房子都是她母亲留给她最后的念想，他只是负责将它们重新作了修复。另外他给她的其他礼物都在这房子里，等她回国后自己什么时候愿意去拿就什么时候去拿。无论是蒋氏还是谢氏，她若不想沾染商业这一块，他会处理。一切全凭她选择。
　　看到这份礼物舒窈心下柔软了许多，她给谢长庆回了个电话，以示感谢。父女两多年的心结有了一丝丝破冰的迹象。谢长庆自然是高兴的，他在电话里说过几日要来给舒窈庆生，顺便带她去看她母亲。
　　“是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安排你来这个小镇。虽然这个镇上的治安并不怎么好，但是我相信阿堪会护你周全。”谢长庆还说阿堪曾经得过舒窈母亲的恩惠。现在舒窈所住的这所房子其实便是当年舒窈母亲在这里时的旧居，他与舒窈母亲回国后，就交给阿堪打理，定期还会给阿堪一笔钱，算是给阿堪的房屋管理费。
　　舒窈生日的前一天谢长庆飞到了这里，阿堪见着谢长庆十分亲热，比见着亲人还要亲，她大约还不知道舒窈的母亲已经去世了，一个劲儿地追问：“舒姐姐怎么样了，十多年过去了，你们除了书信给我，都没有来与我会过面，真是很想你们呢。”
　　“她去世很多年了。晚些时候我们去看她吧。”谢长庆又指了指舒窈，“我忘记告诉你了，这是我与舒的女儿。”
　　阿堪眼里眼中露了一层重重的悲伤，然而见舒窈与谢长庆在旁边转而又笑道，“我想也是，她来的第一天我就觉得像舒姐姐，只是她脾气却没舒姐姐好，真害怕自己问错了。”
　　简单地寒暄了一会儿，由谢长庆指路，阿堪开车。约过了三个小时，他们来到一处公墓，在公墓靠近山边的一处角落处他们停了下来，那块地上开着一种紫色小花，墓碑与其他处的没什么两样，黑色的碑石简单地雕刻着墓主人的姓名，生死时间。墓地十分洁净，边上还放了一束新鲜的白色小雏菊，似乎刚有人来祭拜过。
　　“是谁来过呢？竟比我们要早，是你的粉丝吗？他们对你还真是有心，竟然还记得你最喜欢的是雏菊。”谢长庆将手中的花放在墓边，喃喃自语了起来，“未嵛，我带窈儿过来看你了，还有阿堪。上次答应过你的，你看我没有食言吧？”
　　舒窈站在原处看着墓碑却一句话都说不上来，曾经心中呼喊了千百万次的母亲，此时也不过是一座孤坟。
　　“她是怎么死的？”舒窈与阿堪同时问道。
　　“听说是为了救人，失足在水中。虽然我不曾相信过，可是警方调查的结果便是如此，这些当然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和你们一样，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舒窈脑里闪过一些不甚清楚的画面，她脸色微变，往后退了几步，说道，“所以这个坟墓也不是你……”
　　“我是在今年初才知道这个地方的。那时候我在加洲出差，有人给我寄了这里的地址与照片，信件是匿名的。所以我不得不小心翼翼，甚至还让庄严派了人先来此处探查了一番。我第一次来这里时，是三月，这里聚积了好几个陌生人，他们说是未嵛的粉丝，是来悼念她离开十四周年。未嵛曾是深受大众喜欢的公众人物，在大众面前从来不摆架子，荣辱不惊。我想也许十四年前就是喜欢她的粉丝们送她最后一程的。”
　　“既然我母亲是公众人物，出事时应该在国内有不小的影响，那么你当时做什么去了？！”舒窈看向谢长庆，她问得云淡风轻，可却直戳人心。
　　她是那年夏天被领回谢家的，如果母亲是在三月离世，那么她在孤儿院的那几个月里，他这个做父亲的在做些什么，他是不是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她们母女俩的存在。可是如果忘记了，那么后来呢？后来在几个月之后，又怎么突然良心发现了，得知有她的存在，将她带回了谢家这座炼狱式的家里？
　　谢长庆不敢回答，也不能回答。
　　他依稀记得，那时候未嵛无声无息地带着舒窈离开了琐州，离开了凤翎关。他以为她会去阿堪这里，毕竟这个地方清静，狗仔少，且又有阿堪的陪伴。然而查了任何出入口记录，却始终没有查到她离开国境。而既然没有出国，她母女会去到哪里呢？
　　他想破了头，发了疯地去找他们，可是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而与此同时，蒋沁柃拿着化验单子在谢文渊那里追问要怎么办。那真是一个多事之秋，当时谢文渊被气病了，直接甩脸子逼他务必在蒋沁柃肚子鼓起来之前，将蒋沁柃娶进家门，不能让谢氏集团受到一丁点不好的影响。蒋锟虽然没有发任何话，但他们蒋氏集团却日益地紧逼谢氏。到后来他也只好妥协，先将谢家的家门立起来，再去处理其他事情。
　　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到现在他想来已经追悔莫及。
　　“你们父女两够了，当着舒姐姐的面，这是要吵架吗？”阿堪解围道，“旧事休要再提，一家人好不容易见着了，少些口角，多些欢笑。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给舒窈庆生吧。”
　　气氛一直是紧张的，这个时候作为中间人的阿堪不得不在他父女二人之间来回地调节气氛。阿堪先拉了他们去了临近的大型百货商城，专程给舒窈买衣服。
　　阿堪说自己曾做过十年的搭配师，现在专心地在学习服装设计。虽然嘴上说有些让人不信服，但是经过半个小时候的亲验结果，舒窈对她的实力却是十分肯定的。给舒窈搭配完结账时，作为父亲与大哥的谢长庆自然是要来付款，却没有想到的是，阿堪直接拿了一张黑色的卡给店员看了一下，并对店员说再来一套。而结果是店员分文未取。
　　“我是这个品牌的股东之一。”阿堪如是说道。
　　“士别三日刮目相看。”谢长庆由衷地感叹。
　　阿堪回敬道，“这可不只是三日。舒窈都十八岁了。如果我再没有些成就，那就太辜负舒姐姐当时的期望了。”
　　自百货商场出来时，舒窈看自己的手机竟然有个未接电话，打开看却是予馨给舒窈打了来的，不过似乎不只一通，因为其中一通已经接过了。
　　“予馨刚给我打电话说什么？”
　　谢长庆答道，“她说是到机场了，约半个小时就能与你见面了。我刚刚发了定位给她，不知道她能不能找得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半小时后，却始终未见予馨的影儿。舒窈给予馨打电话，却被告知不在服务区。
　　“这个地方定位不甚准确，找不着难免，要不舒窈开着我的车，到小镇去接她一下吧。来这里的车辆都是要经过小镇的，第一次来的人不知道，走丢的可能性较大。”阿堪给舒窈建议，“反正我与你父亲要给你一个惊喜，你在这里我们反而达不到效果。”
　　舒窈看了看阿堪点了点头，便往餐厅外面走去。只是人还未走出大门只听得一声巨响整个餐厅地动山摇。餐厅里尖叫连连，直呼，“快跑，地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