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愿》blackice

6、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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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秋的晚风吹在身上有些冷，伊樊独自一人坐在只挂着几盏灯笼的昏暗的院子里，明明只等了一会儿，他却已感到相当寂寞。
　　“缙！”伊樊轻唤着希望缙快点来接他，因为第一次来火神殿又是在这道路复杂的神教内，他完全不认得回家的路。
　　伊樊仰望着满天的繁星，一颗微弱的流行静静的滑过天际，伊樊的心突然向下一沉反射性的从椅子上跳起。
　　“咦！怎么回事？”伊樊自己也莫明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然而又越来越感觉到自己内心的不安，“我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不安？是因为初晴吗？她一个人在家不要紧吧！”
　　此时，伊樊被身后莫明的细微响声拉回了注意力，在院子那黝黑而茂密的草丛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挪动着。
　　“谁？是谁在那里？”
　　然而没有任何回音，只有树叶间那不同寻常的摩擦声。
　　“到底是谁？”在一片黑暗之中，伊樊有些担忧的栖近草丛。
　　突然一个小小的黑影瞬间从中窜起吓得伊樊急忙向后退了一步。
　　“那是……什么东西！？”伊樊显得相当惊讶，从草丛中串起的竟是一个莫明的椭圆的黑点，黑点的大小只是掌心那么大，仔细看感觉像是颗黑珍珠，中间似乎还隐约有什么图案。
　　伊樊一开始只是觉得奇怪，接着变得诡异，最终是恐惧，整颗暗黑的珠子洋溢着一股极其冰冷的寒气以及似乎将要把一切都吸蚀般的震撼力。
　　当伊樊回过神来想立刻逃开时已经来不及了，他像牢牢的被它吸住一样完全无法移动。接着，那颗诡异的珠子缓缓向伊樊的方向飘动过来，像幽灵一样栖近他，随着它的逼近伊樊更感觉到一股被吞噬般的压迫感和恐怖感，那张开的嘴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感到自己慢慢濒临崩溃。
　　“缙，！”已经完全无法思考的伊樊在心中极力呼唤着倪缙，除此之外他似乎什么都做不到了。
　　立刻，从伊樊的胸口突然射出一道金色的光芒将那颗黑色的珠子完全映照在光芒之中，强烈的光将整个院子照得通明，同时黑色的珠子像熔化般的消失在了光芒之中。
　　同一时间还在灵堂的倪缙好像感应到什么般迅速飞离灵堂，将当场的人各个惊的莫名其妙，只有毅浓一人悠哉的笑道，“看来是伊樊出了什么事，似乎有好戏看了！”
　　光芒隐没了，院子又回到了原来的寂静与昏暗。
　　“刚才到底……怎么回事！？”伊樊瘫软的跪倒在地上完全反应不过来，那黑色的东西、自己身上发出的莫明的光芒，实在是太奇异太唐突了，虽然脑中还是一片混乱但至少现在可以动了。
　　“伊樊！”传来缙的声音，伊樊立刻安心许多。
　　“缙……啊！”伊樊想跑向缙，然而刚起身便感到全身无力重心不稳的向下倒去。
　　“伊樊！”缙紧急的将伊樊抱住，“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黑色的……珠子，还有……光芒……”经受了刚才的事，伊樊似乎觉得相当疲倦，在倪缙的怀中他模模糊糊的昏睡了过去。

　　倪缙将昏睡的伊樊抱回了光之殿，在伊樊的房间里缙懊悔的守侯在他床边。
　　缙轻抚着伊樊熟睡的脸不断的自责着：我真不应该带你一起去火神殿，因为光之泪在你体内所以我感应到你的呼唤，可即使如此我仍旧什么也做不到，连你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缙的双眉皱得越来越紧……
　　在一片死寂的原野之上，伊樊一人孤独的奔跑着，天空中没有太阳、没有月亮亦没有星星。
　　伊樊已经跑的全身发软但仍拼命奔跑着，他总觉得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不断的紧追着他不放。
　　渐渐的，伊樊越跑越无力而放慢了速度，他只是顺便回头一看，一片恐怖的如同黑洞般的巨大阴影紧逼着他像要将他吞噬。
　　“不要，缙！救我！”无法止住心中的恐惧，伊樊紧缩着身子大叫起来。
　　“伊樊！冷静一点！”伊樊感到耳边传来暖暖的气息，定神一看才发现自己被缙紧紧的抱住且正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除了胸口因恐惧而强烈的心跳外，伊樊还感觉到了紧紧抱着他的缙的体温，温暖的让他安心。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缙牢牢抱着满身冷汗还有些颤抖的伊樊。
　　“缙！”伊樊害怕的几乎快要哭出来，他紧贴在缙的怀中双手紧扣着缙背后的衣服努力抹去心中的不安。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别怕，没事了……”缙的大手用力揉住伊樊瘦弱的肩，一手轻抚着伊樊的后脑撩起他柔软的长发竭尽全力的安慰着他。
　　在缙的安慰下伊樊终于停止了颤抖，但仍缩在缙怀中喃喃的道，“太可怕了，那团黑影，像是要……像是要把我吞掉一样！”一回想，伊樊抓在缙胸前的手又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别再说了，伊樊！”缙怜悯的抚起伊樊憔悴的脸庞，“别再去想这件事，把它忘了，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遇到这种事，就算你做噩梦我也会及时把你叫醒。”
　　“缙！”
　　“你已经很累了，赶快休息吧，我去替你弄些吃的来。”缙温柔的抚摸着伊樊的头。
　　“恩。”在缙的身边伊樊感到无比的温馨，先前的不安与恐惧也跟着烟消云散。
　　在静静的走廊上，缙正要走过初晴的房间却意外的停在了门口，他紧皱着眉望着紧闭的房门。
　　“初晴，千万别出什么事啊！”缙带些悲伤的喃喃的道。

　　明亮的清晨，伊樊模糊的睁开双眼，而缙正握着他的手静静的坐在床边。伊樊这才想起昨晚缙一直守在他旁边说是等他睡着了才会离开，结果却一直陪到清晨，也正因为这样伊樊昨晚才能睡的如此安稳。
　　“醒了吗，不多睡一会儿吗？”缙轻声的问着。
　　“不了，我已经没事了，而且如果有什么不寻常的话初晴会担心的。”伊樊渐渐的坐起身子。
　　“是啊，初晴她太容易受伤了！”缙深沉的道。
　　“咦！？”伊樊不明白缙的意思而望向他。
　　“不，没什么，初晴大概还没起来，我先去做些早餐。”缙急急的走出房门心中说着，“初晴。快点平安回来吧！”
　　缙刚走出房间拐了一个弯便看到前方有几个人抬着一个深色的长方形箱子向这边走来。
　　“光之天尊，”那些人看到倪缙便放下箱子各个跪了下来，“这是教主命令我们送来的东西。”
　　缙这才注意到箱子的怪异，那简直就像个棺材。
　　“那……那是……。”倪缙有些震惊，他迅速的跑向前去推开箱子的盖子，初晴苍白而带丝微笑的脸渐渐显露在阳光下。
　　缙睁大了双眼，“……初晴！”他虽已有相当的心理准备却仍然十分震惊。
　　“教主说这位少女擅自闯进大殿并对教主无礼故立即处死，因为看在是光之天尊的妹妹的名义上现将尸体归还给天尊。”
　　跪着的人继续说着，但缙看上去似乎没听进多少。
　　“缙，什么声音，有谁来了吗？”身后传来伊樊的声音，缙立刻感到全身肌肉紧缩，接着还穿着睡衣的伊樊的身影出现在了拐弯口。
　　“咦！那是什么？”伊樊的双眼显得相当茫然，总觉得这种箱子似乎在那里看到过，在记忆深处伊樊发现父亲死后躺着的那个箱子和眼前这个极其相似，于是他的双眼越显越惊愕。
　　“难道是……”伊樊有些失魂般的向着箱子缓缓走去。
　　“伊樊！”缙立刻横挡在他身前拦住了他。
　　然而伊樊仍然看到了，在这种他潜意识中厌恶的箱子中初晴静静的如同以前的父亲一样冰冷的躺在里面。
　　“初晴……！爹……！”记忆与现实的相叠，伊樊已完全听不到周围的声音。
　　原本晴朗的天空也不知何时密布起滚滚乌云。
　　“伊樊！”倪缙极力呼唤着想冲向初晴的伊樊却无任何回应。
　　看到这样的情景，几个部下很识相的提出，“天尊，我们先将这抬下去等您的吩咐。”
　　缙点头示意了一下，于是初晴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伊樊芒目的眼前。
　　“不要，初晴！”伊樊大吼着挣脱了缙的双手疯狂的跑出回廊，此时昏暗而低沉的天空下起了雷雨，雨水与闪电交织在一起。
　　“伊樊！”缙在后方拼命追逐着失措的伊樊，隆隆阵雨中两个身影不断的蹦跑着。
　　缙不久便追上了伊樊，他好不容易勾到伊樊的手腕奋力一拉，伊樊便不稳的倒向他，缙从身后紧紧的环抱住伊樊让他丝毫动檀不得，伊樊却仍像发了疯般不断挣扎着。
　　“放手，放开……”伊樊的喊叫与哭泣声融合在一起无法辨认，缙怜悯的稍微放松了力气，伊樊就猛的转过身想推开缙。看到伊樊完全交织着泪水与雨水的悲痛的脸，倪缙的心就像被狠狠的揪了一下，他紧闭起似乎快要哭出来的双眼牢牢抱住伊樊将头深埋在伊樊还在颤动的肩膀，这次无论伊樊怎么挣扎他都不再放手。
　　伊樊感到被缙的头碰触的肩膀有些特别温暖的水滴流过才渐渐的停止挣扎。
　　“缙……”伊樊像是镇静了许多而轻唤着倪缙，埋在他肩头的缙却丝毫不回一声。
　　“对不起，缙！你在哭吗？”伊樊同样悲哀的揉住缙的脖子在他肩头哭喊着，“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对不起……！”
　　“不对，一切的责任都在我，我明明知道初晴的处境却任由她这么做。”
　　“缙！？”
　　“因为这是初晴的愿望，只有这样她才会高兴，我不想逼迫她违背自己的心愿，但是……”缙缓缓的抬起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的脸用手轻轻抚起同样悲哀的伊樊的脸庞，“我并不希望你如此伤心，也不想再让你遭受这种痛苦，然而对于初晴的死我却没有帮上任何忙，又让你尝到失去爱人的痛苦，对不起伊樊！”
　　“不是的！”伊樊立刻抓住缙胸前的衣服强忍着泪水低下头，“是我一点用都没有，我明明说过要保护她的，可是结果连她死的时候都不能守在她旁边，我讨厌这么没用的自己，我真的是……”伊樊实在忍不住满眶的泪水，因为在缙怀中让他实在觉得太温暖太安心，是一个让他不用强忍心中痛苦可以完全展露自己脆弱一面的地方。
　　缙紧紧的抱住伊樊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去替初晴送行吧，她会高兴的。”
　　“恩！”伊樊默默的哽吟着。
　　‘……我也很喜欢哥哥和伊樊，所以我希望你们也能活的很幸福……’天空渐渐转晴露出清新纯净的阳光，初晴那灿烂的微笑和话语似乎再次回荡在耀眼无边的天际……

　　在离伊樊和缙不远的一个拐角处，一个娇小的人影隐约站在那里，待伊樊和缙走远后他才从角落里走出，焰丸的人影呈现在阳光中，他望着伊樊的身影越行越远而悲哀的低下了头……
　　“焰丸，你果然在这里！”身后传来毅浓的声音，焰丸吃惊的转过头。
　　“毅浓！你怎么来了？”
　　“那你呢？听说倪缙的妹妹被教主处死，之后就有人说你往‘光之殿’的方向跑去。”
　　焰丸又默默的低下头迟疑了许久道，“……伊樊和倪缙他们之中真的必须要有一个人死吗？！”
　　毅浓静静的望了焰丸片刻，“你应该知道，天尊和‘泪珠’是一体的，如果强行将泪珠从天尊体内取出那就像从身体里拿走器官一样，虽然天尊能变为普通人，但失去主人的泪珠会变得相当脆弱，接下来它就会不断吸收原来天尊身上的生气直到吸光为止，然后再选择下一任天尊，虽然缙看上去还很健康，但那是件迟早的事，但伊樊会变得怎样倒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因为像缙这样使用‘泪珠’的情形还是历来头一次，我倒是很佩服他的胆量，而且……”毅浓又迟疑了片刻，“缙是如何将‘泪珠’从体内取出还是一个迷，这种事是从来没发生过的。”
　　“那么‘泪珠’到底是样什么东西，虽然我也是天尊却对体内的‘泪珠’一点了解都没有。”
　　毅浓又落有所思的沉没片刻，“……与其说天尊是‘泪珠’的主人不如说我们是‘泪珠’的傀儡。”
　　“咦！什么意思？”
　　“不，没什么，你还不懂，快回去洗个澡，你全身都已经淋湿了。”毅浓立刻转移话题。
　　“……”焰丸又默默的望向伊樊离开的方向。
　　“你似乎很在意伊樊的事！”毅浓耐人寻味的笑道。
　　“他是个好人，我不希望他遭到不幸。”
　　“并不是好人都会幸福的，有时候染黑自己反而会比较好！”毅浓轻松的笑着，说出的话却相当不和。
　　焰丸静静的看着毅浓许久才犹豫的问，“毅浓，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
　　“……那个……你的左眼……为什么会……。”焰丸还没问完毅浓就显出有些深沉不快的脸使得焰丸立刻住了嘴，“……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看到焰丸立刻道歉，毅浓则微微一笑，“你永远都是这个样子，像傻瓜一样的老好人。”
　　“什么！”焰丸咬牙切齿的握紧拳头似乎又要发作。
　　毅浓则轻抚住自己左眼上的伤疤深情的道，“这是为了保护一个很重要的人而留下的。”
　　“咦！”焰丸惊讶的放下拳头，“……很重要的人？！”
　　“恩，对我而言他是最重要的。”毅浓闭上双目像是在回忆什么似的。
　　焰丸看着毅浓的伤疤良久，心中似乎升起一股割舍不下的情意，接着他觉得额头异常的灼烫，让他忍不住抠掉环在头上的布条。突然，焰丸又看到了一个飞溅着鲜血的人横挡在他身前的相同的幻影，伴随着四溅的鲜血，焰丸模模糊糊的倒向无知的世界……
　　“怎么了，焰丸！？”发现焰丸的不对劲，毅浓立刻扶住了快要倒地的焰丸。
　　“……毅浓……哥哥！”几乎昏睡过去的焰丸突然在潜意识中唤出这么一句话。
　　毅浓的表情立刻变得极其惊愕，接着用睁大的不敢置信的双眼望向除去布条的焰丸的额头，在焰丸的眉间明显的呈现出一颗不大但呈火红色的痣。
　　“怎么可能，和‘抒珏’的一模一样！”毅浓实在不敢相信，接着日焰曾对他说过的话又回荡在耳边，‘你不觉得你对焰丸的感觉和你弟弟的很相像吗，还是……’
　　想到这儿，毅浓的心立刻向下沉去……

　　深秋暗红色的天空伴随着孩童的欢笑声，一个幼小的身影在映着晚霞的晶莹的河边跑着。
　　“哥哥！毅浓哥哥！”幼时的抒珏兴高采烈的跑向十二岁时的毅浓。看着抒珏从远处急急的跑来，毅浓的脸上露出了稳馨的笑容。
　　“对不起，毅浓哥哥，我迟到了。”
　　“没什么，你是不是又在路边救了什么动物才来晚的？”毅浓很清楚善良的抒珏连一只小鸟一条毛虫都不忍心伤害，不论在哪儿看到受伤的动物他都会细心照料他们。
　　“……对不起。”抒珏先是一惊接着羞愧的低下头。
　　“不，”毅浓抚摩着抒珏的小脑袋，“你能这样做我真的很高兴。”因为毅浓深深的感觉到他与抒珏照顾的那些小动物有着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曾经受过伤害的动物，而自己也像极了一个受尽创伤的动物一样，在孤独和绝望中被抒珏所救。
　　抒珏柔柔一笑，然而看到深秋飘落的树叶他又显得有些伤感，“秋天又到了，树上的叶子都掉光了，那些动物们又都要离开这里了。”
　　“但是秋天并不是一个不好的季节，它有着他自己的魅力。”毅浓说着便伸出双手聚集起旋风，随即，原本凋落在地上的枯叶都纷纷舞动起来，红的、黄的伴随着西落的红日展现出另一幅美丽的景象。
　　毅浓站在飘舞的美景之中微微的向抒珏微笑道，“这些叶子曾经都旺盛的盛开过，凋落后再次回到大地中成为下一代的营养，在明年盛开的叶子中包含着它们的一部分，它们并没有消失，只是我们看不见了而已，凋落只是为了再一次的新生，你不觉得这些叶子十分美丽吗？！”
　　抒珏完全被这美景吸引住了，他深情的看着毅浓露出幸福的微笑，“在这世界上，我最喜欢的就是毅浓哥哥，所以哥哥决不能抛弃我哦！”
　　毅浓一惊，渐渐化作柔和的浅笑，“傻瓜，我绝对不会！”这句话是我想说的呀！毅浓暗自想着。
　　“咦！哥哥的手上是怎么回事？”抒珏注意到毅浓举起的双手的手腕上都有几道瘀青和巴痕。
　　“！”毅浓立刻反射性的收回双手停止了控制旋风。
　　“毅浓哥哥……！？”抒珏疑惑而有些担忧的看着毅浓，四周的枯叶纷纷落地形成一道悠美的帘子,好像要将两人分离一样,抒珏立时感到一股疏远感。
　　“没什么，是我不小心摔伤的。”毅浓不敢去看抒珏的脸，他不愿这样的抒珏受到任何污染，不想让他知道世间的丑恶，所以根本不可能说出自己真正的遭遇。
　　“毅浓！你跑哪去了？快给我出来！“树丛的另一边传来一位女子凶悍的叫声让毅浓和焰丸都为之一震。
　　“毅浓哥哥，好像有人在叫你！”
　　“不！没什么，今天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毅浓像逃跑似的避开抒珏想要向树林跑去。
　　“可是刚才……”
　　“毅浓！你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从树丛中穿出的女人对着毅浓大吼而打断了抒珏的话。
　　“娘，我……”还没等毅浓道歉女人已经举起手向他打去，毅浓又只能忍受着母亲发泄她的怨怒。
　　“住手，不要打毅浓哥哥，哥哥他不是坏孩子！”抒珏横挡在毅浓与母亲之间让毅浓吃了一惊。
　　“你这小鬼是谁！？”女人眼中散发着不耐烦和愤怒。
　　“……抒珏，我叫向抒珏，是毅浓的朋友。”在抒珏那幼嫩的脸上显出坚毅的神采举头望着她。
　　“向……抒珏，你是……”女人看着抒珏的眼神越显越恐怖，像是散发着恶魔的寒光，因为在她的眼中原本就相像的抒珏和毅浓父亲的脸重叠在了一起。
　　“啊----！”女人狂吼着猛的一巴掌扫向抒珏，抒珏吓的完全僵立在那里。
　　“抒珏！”毅浓叫着一把将抒珏推到边上滚了出去，然而他母亲却自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冲向抒珏笔直的刺去，“你这没人性的，我要杀了你！我要你和我一起去死！”
　　还坐倒在地的抒珏完全僵硬了。
　　“住手啊！娘！”下一瞬间，脑中已是一片空白的抒珏只看到毅浓直直的挡在他身前，自他的头部溅射出耀眼的鲜血。
　　毅浓捂着半边全是血的脸缓缓转过头伸出另一只手无力的说，“抒珏……快走，离开这里……”于是自他举起的那只手中卷起柔和的气流将抒珏包围起来缓缓的送向远处。
　　“……毅……毅浓……毅浓哥哥----！”抒珏呆泄的双眼中流着干泪极力呼唤着越离越远的毅浓，“哥哥----！”嘶哑的叫声传遍整个树林惊动起一群鸟兽……
　　“等一下！给我回来！我要杀了你！”已经完全神志不清的母亲还如同野兽般扑向抒珏离开的方向却完全无法移动，身后血淋淋的毅浓死命但又冷静的环抱着她。
　　“娘，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害抒珏！但是你也不再是独自一个人了，我知道你很寂寞，放心我会陪你一起去的……！”毅浓相当冷静的舞动起手心的旋风。下一瞬间只听到树林中传来可怕的如同山崩的巨响声。
　　深夜暴雨猛烈的下着，树林中在一片狼籍的碎石废墟之中有一个娇小的黑影如同鬼魂般幽幽的钻出，雷电闪过，那人影血淋淋的左半边脸瞬间完全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