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rst Kiss》心语轩泪

4、生命休止符-4

　　明皓终于醒了，而且睡了四天的他看起来更加有精神了，倒是我和明伯伯，累得快要虚脱了，My God！！！
　　转眼间已经快过年了，天气慢慢地转到了天寒地冻，但我和明皓的约会似乎从没停止过。有一天晚上，明皓告诉我有一个惊喜要给我，我笑眯眯地猜着，但明皓却总是摇头：“跟我走吧，一会儿你就知道。”
　　“哦。”我像个懂事的孩子似的点点头，便跟着明皓的背影，继续向前走。
　　外面天很冷，冷风不时穿过，趁你不备，割伤你的脸，留给你钻心的痛。明皓把我抱得紧紧的，他将手搭在我的肩膀，用风衣将我紧紧包裹，保护我远离寒冷和伤害。靠在他的胸口，倾听他心跳的声音，静静感受他胸部的一起一伏，默默呼吸他特有的体香，满足地体会他的体温，啊，真的好温暖！
　　“好了，我们到了。”不知走过了多少路，周围似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一股寒气吹得人透心凉，但并不寒冷。我走出明皓的保护，欣喜无比地望着眼前这个冰的世界——一望无垠的白，就好像呼出的哈气也瞬时被凝成了小小的冰晶，缓缓坠落……
　　“这里……”
　　“这里是星殁和我为你建造的，生日快乐！”明皓把我拥在怀里，紧紧的，深情地给了我一个吻。我幸福地笑了，这是明皓给我过的第一个生日，而且，连我自己都忘了。
　　“谢谢……”
　　“你该谢的是星殁，是他提议的，他知道你最喜欢溜冰……”
　　“你呢？”我回过头望着明皓，却发现他眼中隐隐有泪，“别这样嘛，今天是我最快乐的日子。”我走过去，紧紧抱住明皓，希望用他的大衣吸干我眼中即将涌出的泪。
　　“对，你说得对……”明皓抚着我的长发，笑笑，“看！”
　　明皓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类似遥控器的小东西，轻轻按动上面的按钮。
　　一声轻鸣，头上方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天棚竟然打开了！我幸福外加激动得几乎快要晕倒，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言情片中的那个万众瞩目的女主角。
　　“喜欢么？”明皓望望头顶黑暗深邃的天空，笑着问我。
　　“嗯！”我点点头，也抬头望着那无垠的天。天上没有一丝云，星星很清楚地显现在眼前，闪烁着无尽的美丽和智慧，让人感觉无限的神秘。
　　“开始了！”明皓望着天空，满怀憧憬地说。霎时，一颗流星划过，映亮了天边一片。
　　我笑着明白了，马上摆好许愿的姿势，等待下一颗流星地到来。
　　“星殁，希望你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快乐。”这是我第一个愿望，因为我想起了那个传说——星殁出生时不正有一颗流星划过天边吗？星殁，星星的坠落，星星的死亡，这就是流星？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是星殁照亮了我们的前程，我和明皓。
　　“谢谢你，星殁！”

　　“美丽的小姐，能请你陪我跳一曲吗？”不知何时，明皓已脱下了他那件厚重的黑色外套，套着一件白色的西服站在我身边，笑着望着我。
　　为了“配合”明皓的绅士形象，我尽量幽雅地点了点头，将右手缓缓地递给他。可他只一句话，就几乎把我放倒——“拜托，这里是溜冰场吔？！”他一边说着，一边急滑几步，顺势来了个冰上回旋。停下时，他又幽雅地向我一鞠躬，依旧不乏淡淡的微笑。
　　顺着明皓的眼神，我很快找到了那双属于我的冰鞋。拿在手上，冰刀在冰场的灯光下闪耀着美丽的光辉，上面用楷书刻上的方方正正的一个“羯”字，尤其突出、醒目。至于鞋身，通体透明，让人很难判断它的原料。但鞋身周围镶嵌的几颗钻石，却绝对是货真价实的。
　　“干吗这么奢侈，你有钱没处花哦？”我指着那几颗小巧透明的钻石，笑着问明皓。
　　“这可不关我的事！”明皓一脸无辜地摆了摆手，“这可是星殁一手设计的：透明的胶质是人造皮革，高保温的那种，里面要特别掺加水晶颗粒，还要足够小，不能咯脚，周围的钻石都必须选用1克拉的高档品，不能有一丝杂色，共22颗，每只11颗，象征1月1日，——今天，你的生日。
　　“生日快乐！”明皓再次忠心地为我祝福。
　　“谢谢！！”我隐隐感觉眼中有泪，是感动的。我抬起头，望向那片没底的星空，努力不让泪流出来，一边大声地呼喊，大声地欢呼。
　　“你该谢的是星殁。”
　　“我有说我是谢你么？”我特意味深长的给明皓抛了一个十分不屑的媚眼，自己竟忍不住笑到倒在地上。
　　然而，明皓却似乎并没感受到我笑话冷冷的魅力，害得它越加的冷，也害的我差点连他那份一块儿摔了……
　　明皓平平淡淡地扶起我，就势把我拦在怀中，伸出右手轻轻抚平我刚才摔倒时弄乱的头发。至于他的左手，则是从口袋里掏出刚才那个遥控器，轻轻按下了另一个键，整个冰场霎时间被音乐的美所充溢。
　　其实我是一个蛮fashionable的人，R&B和Rap是我的最爱，时不时我也会即兴来一段街舞show。可对于这种有些古典和怀旧的音乐，我向来是一窍不通的。虽然我爱溜冰爱得癫狂，但似乎从没和着音乐来过一个舞步，一直是胡乱地滑，胡乱地旋转，胡乱地取乐罢了——当然，被明皓带着，似乎月中漫舞的感觉也不错！

　　“喂，体育盲，什么时候学会溜冰了？”
　　“老婆大人喜欢，我能不大力支持么？”明皓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痞子相，没有一丝因我的怪声怪气而生气的样子。
　　“吖的！”我飞去一脚，直踢在明皓膝盖上，“又占我便宜！”
　　可我没想到，这一脚似乎重了点，明皓抱着膝盖“轰”地倒在了地上，音乐也戏剧性的戛然而止，整个大厅充满了死一般的寂静，唯一残存的，就是我忏悔的啜泣，和泪水涂满脸颊溅在地上的“滴答”声：“明皓……明皓……对不起……我……我……”
　　明皓似乎休克了一般，静静地蜷缩在冰冷的地面，就仿佛球场上那些个被放倒的选手，而我，也许就是那个即将被红牌罚下的倒霉鬼吧？
　　“明皓……明皓……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无力地瘫软，跪倒在明皓身边，尽量温柔地捋着他蓬乱的头发，低下头轻吻着他光白的脸颊，冰冷的！“明皓！明皓！”一时间我慌了神，剧烈地摇着他，希望把他唤醒。
　　明皓双眼“唰”地睁开，放射出的两道白光直刺我的眼中。
　　“完了，中计！”——这是我当时的第一反应（你说我都被明皓耍了这么多次，怎么就没长点见识，学得乖点），可惜还未待我做出神经反射，就已被明皓翻转过身，压在地上，死死的。
　　“明皓~~”我无力地撒娇。刚刚差点就要涌出的泪，却似乎已凝结在眼中，流不出来了，取而代之的竟是无限喜悦——奇怪，我竟没生气。
　　“好冷。”明皓得了便宜还卖乖，赖在我身上不肯离开，他将我几乎僵硬的身体（注：我是被吓坏了，不是冻的，我可是冬天出生的，这点冷算什么）紧紧抱紧，他温热的吻在我颊边扩散，让我感到无尽的兴奋。然而，明皓却在我刚刚燃起激情时停止，迷迷糊糊地垂下了头，他的右脸颊贴到了我的左脸颊，感觉好温暖！
　　“喂，玩够了没有？”我试着推了推压在身上的明皓，可他像死了一样没有动静。
　　算了，我放弃了尝试——其实主要是因为我喜欢，甚至迷恋这种感觉，我幻想着此刻我们已经成了夫妻，我们……然而，未待我更加广阔地畅想未来，背部冰冻的寒冷近乎残忍地将我拉回现实，拉回现实彻骨的寒冷中——这次真的冷了——也强迫我明白，我不能再这样躺在这样一块比我大几十倍的冰上了，否则我就和它融为一体了——即使这是明皓和星殁为我构筑的冰床。
　　“喂，乖宝宝，起床了！”我摆头顶了顶明皓的脸，却发现他原先温热的脸颊不知何时已变得如冰一样得冷。
　　“明皓，明皓！你别吓我！”我挣扎着爬起来，尽我所能快地脱下冰靴，拖着明皓朝出口，一步一滑地跑着。
　　“明皓，明皓，坚持住，明……”脚下一滑，我的呼喊被一声闷重的钝响所覆盖，泪水夹杂着溅到脸上的冰渣子流进我的嘴角，又冷又苦……

　　我无奈地坐在医院病房外的长椅上，膝盖和脸上的伤口依旧隐隐做痛，我打了个哈哈，透过渗出的泪水，呆呆望着走廊对面那间病房的房门，明皓正躺在里面，一位医生正为他做检查。
　　其实，我知道明皓不会有事，医生告诉我他只是身子太虚外加受了风寒，重感冒发高烧而已，劝我早些回去休息，可我依旧放不下心，明伯伯到外地洽谈生意，刚才我给他打电话，他说要过年才能回来。所以，现在能照顾明皓的，只剩下我了，我累一点又算什么？
　　病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医生和护士静静地走出来。
　　我站起身：“医生，明皓他怎么样了？”
　　“噢，明皓，”医生摘下口罩，给了我一个笑脸让我放心，一口黑黄的牙齿看得我直恶心，“我不都跟你说了，他只是发高烧产生的间歇性昏迷，应该没什么大碍。倒是你，也受了伤，赶快回家，好好洗个热水澡，早点休息，你都一夜没合眼了。对了，洗澡要小心伤口！”——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转身要走。
　　“那我可以看看他么？”我问。
　　“病人现在烧还没退，正在休息，我们不建议家属探视，你还是请回吧！”
　　我苦笑一声，转身离去，一路上心里却是笑呵呵的，刚才医生那句“家属”让我觉得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