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修墙手记第三十八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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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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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岁儿童的幼稚行为没有得到预想的节目效果，反倒迎来了咒灵又一次的斩击。
接连二次斩击释放出的威力在防御墙上留下纵横交错的骇然切面，使其处在濒临碎裂的边缘。
特级咒灵周身的怨咒力不断肆溢，防御墙必定撑不到第三次的斩击。
琉璃看向没有任何放手迹象的白发少年，友善请求：“悟先生，可以请你放开我吗？”
“不要嘛。”五岁小朋友果断拒绝，故意装嫩耍赖：“人家怕怕。妖狐你这么厉害，肯定能单手祓除的。”
“……”
无节操的肆意言行收获了三重沉默，现场的气氛变得相当尴尬。
始作俑者却无知无觉，完美体现了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超高心理素质。
夏油杰非常清楚挚友糟糕的性格，吐槽道：“收回前言，悟你只有三岁。”
五条悟不以为意：“我也收回，杰你五岁。”
琉璃没有强行挣脱减龄到三岁儿童的拉手牵制，而是换上略显无奈的语气再次请求：“悟先生，我不习惯、也不喜欢这样。”
夏油杰帮腔提醒：“悟，注意分寸。”
五条悟稍微放缓了态度，开出条件：“放开可以，你得改口叫我的名字。”
琉璃不解：“我一直在称呼你的名字。”
五条悟皱眉，语气多了几分不耐烦：“你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我说的是正常的、不带敬语的、和你叫杰那样一视同仁的叫我悟。”
他在意很久了，凭什么同龄人的杰就是杰君，他偏偏是悟先生啊？这和家里那些仆人叫他悟大人有什么区别吗？
纠缠间，第三次的斩击如期袭来，防御墙在斩击发出的瞬间四分五裂。
夏油杰当即召唤出擅长防御的咒灵进行抵挡。因为拿不准琉璃干涉的原由，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发动进攻。
没有想到的是，第三次的斩击比前两次更加猛烈，铺天盖地的攻势将防御咒灵切成长条状的碎块，滔天的阴狞怨气紧随其后，连同第四次的斩击一起展开攻击。
面对特级咒灵凶猛的攻势，夏油杰下意识召唤出最坚硬的虹龙，五条悟被迫放开了琉璃的手，加起来八岁的高专二人组默契合作，将近在眉睫的斩击全部抵挡了下来。
然而一味的防御举动反倒给了特级咒灵可乘之机。大雾极速升腾，强行将四人分隔，等他们合力驱散雾气，却发现琉璃和特级咒灵都不见了踪影。
萩原研二大惊了一瞬，但很快冷静下来，他的直觉告诉他琉璃不会随便玩失踪。
五条悟装腔作势：“哇哦，妖狐被咒灵抓走了。”
夏油杰理性分析：“领域还在，琉璃小姐应该是被卷到了其他地方。”
听到夏油杰的分析，萩原研二快速思考各种可能性，优秀的洞察力和对女性的了解让他很快有了方向。
五条悟埋怨：“都是杰的错啦，我就说不能放手嘛。”
夏油杰拒绝背锅：“少来这套，要不是你拉着琉璃小姐不放，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杰你果然对妖狐有想法吧，每次都帮她说话。”
“对琉璃小姐有想法的是你才对吧，整天妖狐妖狐的叫，一点礼数都没有。”
“人家妖狐自己都不在意，你在哪里不满什么？称呼也在你的正论范围里吗？”
“几天没打架你皮痒了是吗？”
“谁怕谁啊。”
……
三岁与五岁小朋友不分场合、没有轻重缓急概念的争吵打断了二十二岁青年深挖答案的思考。
萩原研二主动出击：“小五条，我们谈谈。”
五条悟态度嚣张：“好啊，你打赢我，我就跟你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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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置身在雾气环绕的天台。
这里不似之前那般昏暗，天色微明，长庚星于东方高悬。
情绪归于平静的特级咒灵独自站在天台边缘，无波的黑眸透露出浅淡的关切和担忧。
琉璃笃定道：“你是为了救人才变成恶灵的。”
琉璃从咒灵针对高专二人组的进攻手段，以及将自己拉到天台的行为中察觉到了背后的真相。
在咒灵看来，琉璃和她、和其他女孩一样遭受了男性的刁难和胁迫，为了避免同胞遭遇和她自身同等的伤害，本性善良的怨灵不顾一切出手相救，将自己拉向了深渊。
特级咒灵：“如果我不出手，那个女孩的人生就毁了。”
“后悔吗？”琉璃问。
特级咒灵轻轻摇头，“不后悔。”
琉璃：“哪怕自己深陷地狱，永无解脱成佛的机会？”
“只要能帮到她，成不成佛又有什么关系？”特级咒灵反问，言词有些激动，“如果什么都不做，拥有复仇力量的我和那些施暴的人有什么区别？就算她比我幸运，施暴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她也会被舆论裹挟，背负他人随意捏造的、并不存在的事实，一辈子被道德绑架。”
女孩子果然是世界的珍宝。
琉璃弯动眉眼，语气柔和地说道：“我来帮你解咒吧。”
“……解咒？”特级咒灵微微歪了歪头，她不理解这个解咒是什么意思，却能清楚感受到琉璃的好意。
琉璃耐心解释道：“缠在你背后的手指是让你变成咒灵的原因。因为咒灵天然对人类仇恨，所以你会控制不住去伤害无辜，这便是你招致咒术师祓除的原因，就像警察追捕犯人一样。只要取下它，解除你身上的咒，你就有机会去地狱赎罪，等到罪孽赎清的那一天，你便能解脱成佛了。”
“……这样的我还有赎罪的机会吗？”特级咒灵努力克制情绪变化，保证理智沟通。
注意到咒灵的神情变化，琉璃微抬蝙蝠扇，在咒灵脚下撑开一面银白色的双叶葵纹五芒星，暂时扼制咒力扩散。
“只要你愿意，一切都来得及。”
确认咒灵没有丧失理性，琉璃才继续解释道：
“原本你按照誓言成功复仇，又没有伤害其他无关者性命的话，你是有机会解脱的，但你违背了规则犯下了无关的杀戮，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夺走他人性命都是不对的。但你也是情有可原，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送往地狱赎罪。”
感受到脚下传来的温润光泽，咒灵面露困惑地询问道：“为什么要帮我？”
“和你帮助那个女孩的理由一样。”琉璃面带微笑，语气柔和，清泉流动之声有着令人心安的魔力。
本性善良的特级咒灵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波动，她双手捂脸放声痛苦，领域瞬间瓦解，恢复到原本茂密的山林景色。
琉璃趁机绕到咒灵背后，精准找到缠绕在长发里的两面宿傩的手指。
没有了两面宿傩的咒力，随着诅咒纹路的消退，怨灵回到琉璃初见时的模样。
五条悟语气幽怨：“看嘛，妖狐这不是活得好好的嘛，我都说了她是自愿被带走的。”
夏油杰落井下石：“谁让你不好好说话？一直不肯说琉璃小姐被带去了哪里。”
五条悟冷哼：“都是萩原的错。”
萩原研二哈哈大笑，满不在乎两个幼稚鬼的玩闹。不如说，就凭他绝赞的社交本领，还能搞不定一个三岁、一个五岁的超龄儿童？
琉璃用一纸符咒包裹两面宿傩的手指进行简易封印，而后她将手指给到较为可靠的夏油杰，“杰君，我临时做了封印，以防万一，还是要尽快送回高专处理。”
“明白。”夏油杰立刻电话联系夜蛾正道。
五条悟见状，不顾夏油杰还在打电话，连忙拉着他在一旁鼓掌欢呼：“妖狐你好棒棒哦。”
“你闭嘴，悟三岁。”正在打电话的夏油杰忍无可忍。
“夜蛾老师，杰承认他只有五岁。”五条悟冲着电话大吼大叫，用行动坐实了三岁的身份。
无视玩闹个没完没了的高专儿童组，琉璃屈膝半蹲在怨灵面前，持扇结印：“解。”
温润的流光自怨灵脚下的五芒星融入她的身体，如涓涓细流般净化着残留的咒力和执念，等到所有负面能量被消除，最终恢复到普通灵体的模样。
琉璃看着眼前已蜕变到原来乖巧秀气样貌的灵体，柔声询问：“季子小姐，在去地狱赎罪前，还有其他未了的心愿吗？”
垣本季子微怔：“你知道我？”
琉璃：“很抱歉，为了弄清事情原委，我查看了你的资料。”
垣本季子轻轻摇头，并不怪责琉璃擅自探知隐私的行为：“可以替我去看看妈妈吗？”
琉璃笑答：“当然。我会告诉她，你已经成佛了。”
“谢谢。”垣本季子甜甜一笑，“我还想知道那个被我救下的女孩怎么样了可以吗？会不会太贪心了？”
“知道她的名字吗？”
垣本季子摇头。
琉璃稍作思忖，拿出一张还没有制作成符咒的檀纸递给垣本季子：“我需要媒介才能找到她，你能折一个吗？折你喜欢的任何东西就好。”
“我试试吧。”垣本季子接过檀纸，小心翼翼地折了起来，很快一纸蜻蜓呈现在眼前。
“季子小姐喜欢蜻蜓？”
“这是我妈妈教我的。”垣本季子解释道：“妈妈一直希望我能像蜻蜓一样勇往直前，虽然我没能做到，但我希望那个女孩可以。”
琉璃安慰着说：“你已经蜕变成勇往无前的蜻蜓了。”
她仔细收好纸蜻蜓，用扇口对准垣本季子的手掌心轻轻一敲，随着银白色的光芒闪过，一枚双花桔梗印刻在掌心正中。
“……这是什么？”垣本季子有些迟疑地问道。
“这是我的花押。有了这个东西，你才不会迷路。”
看出垣本季子有些紧张，琉璃将语气放柔了几度：“我会送你去地狱入口，之后你会被狱卒带到阎罗殿见一个大胖子，他会宣告你的罪孽，也会看到这个花押，到时候你如实把赎罪的事情告诉他，然后你就会见到地狱第一鬼神，他会安排适合你的工作的。”
“你不用害怕，虽然他是地狱第一鬼神，但他是个很尊重女性的、受所有女性欢迎的鬼神。有他在什么都不用担心。”
垣本季子有些忐忑地点了点头。
琉璃持扇而立，清泉之声缓缓咏唱出一曲悠长繁杂的祝祷词。
温暖如歌谣般的祝祷词将垣本季子化作星光，安然送达彼岸，她将在那里迎来全新的人生。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修墙手记第三十八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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