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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们能不能不分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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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棠在回家的路上一路哼着歌,走路几乎像要飘起来一般。因为刚才姐姐说,过了今晚,她就自由了!为了站好今晚的最后一班岗,隋棠兴高采烈地钻进了一家时装店。刚进来时,导购员妹妹极力向她推销一种满是流苏的连衣裙。可见她关注的只是男装时,又不辞辛苦地开始介绍某款模特穿的男装,嫩黄的宽松T恤,浅蓝的牛仔裤,非常适合一个阳光少年。于是,隋棠拿着它们,走进了更衣室。
进去前,隋棠可看见了导购员妹妹有点变的脸色。没想到,这衣服是她自己穿。五分钟后,从更衣室里走出一个阳光男孩。就算不笑,阳光还是撒在他的身上。导购员妹妹瞪着她那本来就已经够大的眼睛,仔细搜寻那个空荡荡的更衣室,里面空无一人。
看着导购员妹妹惊讶的样子,隋棠无所谓地走到收银台前,掏出卡,递给了另一个MM。那个MM竟十分镇静,只是一丝不苟地收她该收的钱,其余不该关注的,通通置若罔闻。
隋棠不禁开始有点佩服她。
隋棠到达静音酒吧时,李西月已经坐了很久。看隋棠一到,她马上坐不住,扑了过来。
“棠,你怎么能来这么晚?”李西月的语气中充满了焦虑,“再晚点,就没时间对台词了。”
见姐姐那么着急,隋棠觉得十分奇怪。姐姐哪次甩人会如此紧张,好象从来没有。
“凭我们的默契,还需要先对台词?”隋棠若无其事地说着,心里却开始紧张起来。到底是什么人,会让一向几乎无法无天的姐姐害怕?隋棠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人,产生了无尽的好奇。
“他不是个普通人。”姐姐如是说。
“哦。”隋棠敷衍一声,眼光扫向门口。一个让人无发忽视的人灵魅般出现,居然向他们这桌走来。
那个让人无法忽视的人的确来到了他们桌旁,可他只是冷漠地望了一眼,就将目光投向了别处。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皮肤闪着蜜色的光泽,像一个发光体。隋棠回头去看姐姐,只见她的脸色变得苍白,用力地咬着牙。
原来是他!
可是看姐姐的表情,似乎并不想甩掉他,反倒像要被甩掉一样。那个人去了吧台,不一会儿,手里就端了一杯海蓝色的饮品,直直朝隋棠他们走来。
这家酒吧的四面墙都镶满了镜子,那个人走过来的身影,从四面八方包围了姐弟俩,给人一种奇异的压迫感。
他将那杯饮品轻轻地放在桌子上,说:“给你,这杯酒叫‘寂杀’。”他没有管座位上两人的反应,径自坐了下来。而他坐下来之后,那种难以名状的压迫感,显得更加强烈。李西月总是喘不过气,在面对这样的他时。
“呃……”姐姐对着他,几乎要说不出话来,难怪要甩了他。对着这种人,心脏差,就得短命好几年啊。隋棠瞬间明白了姐姐的想法,便开始了他们那一套熟悉的戏码。
手不着痕迹地搭上姐姐的背,暧昧的气氛瞬间充满这个空间。那个人冷淡地哼了一声,将那杯饮品推得离姐姐更近,眼神如刀锋般扫过隋棠的脸颊,生疼生疼的。姐姐的脸变得更白,简直有点发抖了。
“请问你是谁?有什么资格坐在我们面前?”隋棠费力地抵抗那人的冰冷的气势,问。 那人不答,把隋棠当作空气,只定定地望着李西月,纯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隋棠没有看懂的光芒。
“对…对不起…”一向伶牙利齿的姐姐,居然说不出完整的话。对不起?隋棠要晕了,难道是姐姐的错?
“要分手吗?有了别的男人?”那人从容地问,“就是这小子?”那人看隋棠的样子,就像看待宰的羔羊。姐姐低下了头,不知说什么是好。
“好,就如你所愿吧。”那人说完,居然毫不留恋地走向了吧台。他并没有停留,又走到DJ身边,对着那个古怪的话筒大声说:“今天我很高兴,全场我请,大家请随意。”
啊?!!!
这是什么反应呐?那人顿了顿,又对着吧台道:“Joson,给33号桌上那瓶‘巴黎之花美丽时光香槟’,96年的。”说完,他将那杯本来给姐姐的饮品一饮而尽,微微笑时,灼人眼目。
33号桌?不就是自己这桌吗?隋棠很疑惑,回过头去看姐姐。后者仍旧低着头,仿佛石化了一般。
心好象在疼,在这之前没恋爱过的李西月,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感觉。似乎有人扼住了心脏,难以呼吸。
这时坐在DJ旁边的那人——杨天羽,他身上现在没有一丝寒气,仿佛还散发出温暖。不怕了,真的不怕了。可又怎样呢?这样的时光又会有多久?
如果可以,为什么不在他身边?那种心脏激烈跃动,强烈活着的感觉,是多么幸福!可是肖莲说,一个人的心跳保持在80左右就好了,偶尔超过120,要是随时都超过120,人早死了。
李西月不觉叹了口气。要用最快的速度解开乱麻,唯一的方法是快刀一刀斩断。所以,才出现今天的局面。
全场人都在狂欢。调酒师went拿着那瓶香槟,极不情愿地放在了隋棠眼前。酒已经开好,只等识货的人来品尝。姐姐还是低着头。香槟是一种暧昧的酒,它就像情人的吻那样甜蜜。
让人迷醉的香味从瓶口散发出来,引得隋棠忍不住想去尝一口。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场面。被甩的人反而像甩人一样,甩人的人反而更加难受。
最不明白的却是,姐姐明明就爱那个男孩,却为了一个可笑的理由要甩了他。因为面对他会紧张,会忘了呼吸?好搞笑!李西月一直低着头,隋棠看不见她的表情,却看得到她的肩膀在发抖。一定后悔了吧?隋棠冷冷地想。
就像自己的相亲风暴,帮姐姐甩掉纠缠她的男人,也有好几十次了。每次姐姐那种快刀斩乱麻的果断气魄,连自己都深为钦佩。可是这次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了,姐姐好象把她的习惯用错了地方。
一直以来自己都知道姐姐那种无可奈何的想法,她看了太多的离合,已经不再相信爱,所以把心用一层坚固的硬壳包裹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隋棠想:这个人一定触破了姐姐的这层壳,令她害怕把软弱的心曝露出来。 杨天羽继续喝他的酒,喝着喝着就从站到坐,最后从坐到躺了。看见他倒下去,有人开始大叫:“我的亲兄弟啊,你可不能倒,你倒了,谁来替俺付酒钱呐——”又一个喝高的,可没有杨天羽的酒品好。看别人醉酒倒地都那么优雅,上帝除了造他时用过心,其余时候肯定在打瞌睡。世界不公平,干嘛造那么多次品,而精品只是寥寥几个啊?
杨天羽完全没反应,风平浪静地躺那儿,睡得更香。
然后,再没人叫嚣。
姐姐终于抬起头来,精致的脸上两眼红红的,似乎哭过。他看了隋棠半天,然后轻轻抓住他的手,往外走去。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走到门口,听见里面竟然在放花儿乐队的那首口水歌:“我们能不能,不分手。亲爱的别走!全世界都让你要爱我,难道你就不曾心动……
走出酒吧,姐姐忽然指着天说:“看,好多星星!”隋棠习惯性抬头,果然看见好久也没有的漫天繁星,郁闷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棠,还记得今天几号吗?”李西月貌似不经意地问。 “七月十五号。”隋棠回答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是啊,你知道。”李西月将双手交叉在背后,面对隋棠,后退着走。
“全靠姐姐那个电话,我才想起来呢。”隋棠笑得有些勉强。“今天是我可以自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