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逃脱》鱼汤拌饭

3、生病

　　秦橙没有询问顾延那时候去了哪，当然顾延自己也不可能将事情说出去，于是这件事情就好像没发生一样，他们的生活依旧平静甜蜜。秦橙生日那天，顾延完完全全拥有了她，他小心翼翼与她温存时，觉得自己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顾延第二天是被音乐吵醒的，秦橙是个很爱闹腾的姑娘，一大早就喜欢播放一些欢快的音乐。他循着音乐声找出去，就看见秦橙正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做饭。顾延上前几步从身后拥她入怀，脸庞埋在她的后颈窝里，“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不难受吗？”
　　话音刚落秦橙就转过身来，佯装生气捶他，“你还有脸说!”
　　“当然有脸。”他笑着，想要重新将她揽紧，然而秦橙偏偏不让他得逞，一直反抗，还轻轻推了他一下，其实她推他的力道真的很小，但顾延却感觉脚步不稳，向后退了好几步。
　　秦橙吓了一跳，赶忙过来扶他，关切得询问他有没有事。
　　“没事。”他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抹笑，“也许是昨天太累了，导致今天血糖有点低。”
　　秦橙：“……”

　　顾延最近眼前一黑的频率越来越多，不过他也没当回事，只觉得是血糖有些低。一天周五下班之后，顾延突然提出第二天要带着秦橙去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秦橙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架不住顾延坚持，最后还是去了。
　　满满一天，两人都是在医院中度过。秦橙检查的时候，想起这些天顾延的反应，顺便叫她去测了个血糖。
　　测试结果出来之后，顾延血糖值正常。
　　秦橙觉得奇怪，“可是你明明最近不怎么舒服啊。”
　　“也许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顾延说。
　　“哦，也许吧。”
　　“走吧，检查结果出来了，我们去拿。”
　　秦橙的检查报告出来，报告显示她的确生了病，还好发现的早，并没有什么大碍，配了药之后两人就回家了。因为秦橙生病，顾延请了假，每天在家照顾她。明明生病的是秦橙，但顾延却好像比她还要憔悴。他最近身体越来越差了，他开始感冒发烧，有时候还会咳嗽。
　　秦橙以为他只是普通的感冒，便监督着他和她一起吃药，顾延表面上看起来好多了，但实际上只有他自己明白，这些药对他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秦橙康复之时，顾延正好病倒。那天秦橙正坐在客厅看书，突然听到厨房传来“哐当”一声，她跑过去一看，发现顾延躺在地上，锅碗瓢盆散落了一地。
　　急忙送去医院检查之后医生说没什么问题，也许是因为最近工作太繁忙累着了，秦橙不信，说他最近根本就没有在工作。
　　顾延扯了扯她的衣角，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实这几天深夜我一直在书房加班来着。”
　　六
　　顾延骗了她，其实他根本没有加班，他身体变成这样也不是劳累过度造成的，然而具体原因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身体越来越弱，最后有可能会消失。他不怕消失，他只怕不能在他消失之前保护好秦橙。
　　时间慢慢推移，转眼，他们第三个纪念日来临。秦橙为此开心不已，窝在顾延怀里诉说着他们二人的未来，然而相比秦橙，顾延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他紧紧蹙着眉，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怎么了？你心情不好吗？”她伸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漂亮的小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顾延抓着她的小手摇了摇头，“没有，我心情挺好的。”
　　顿了顿，他又想起什么似得，说道：“橙橙，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恩？”
　　“你把外套穿上，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顾延带着秦橙去了公园，他不是带她来玩的，他是来带着她离开。他们在一起已经三年了，秦橙离开的日子快要到了。秦橙离开的日子是这年的五月份，车祸，当场死亡，顾延赶到的时候看到她满脸都是血。
　　现在还不到五月，还有时间挽回，他要带着她离开这里，他们两个一同回到未来，那样她就不会出事了。
　　“我们这是要去哪啊？”现在是大晚上，公园里黑漆漆的，她还真是有点害怕，顾延握紧她的手，让她别怕。
　　他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只要找到那片森林，他就能带着她回去了，然而，他找了一晚上都没有找到，那片森林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
　　“你到底在找什么啊。”已经在这待了一个晚上，她现在都快要困死了。
　　“没什么。”他深吸了口气，转身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一遍遍在她耳边重复着一句话，他说：“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一定……”

　　那次之后，顾延又独自去了公园好几次，他希望能找到那片森林，然而每次都是毫无所获，失望而归。最近身心疲惫，他的身体越发变差了，时不时就会流鼻血，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秦橙生命遭遇威胁，他根本顾不上自己。
　　森林找不到，那他便不让秦橙出门，离不开这里，那就让她躲起来。家里不可能发生车祸，是最安全的。秦橙相当不理解他的行为，她问他为什么，他只说是保护她。他抱着她，一遍遍在她耳边说着爱她，让她听话。
　　秦橙最后还是相信了他，听他的话待在家里。为了陪她，顾延也辞去了工作。
　　顾延身体更差了，他抱着秦橙的时候鼻血总是会将她整洁的衣服染红，秦橙每次都被他吓得不轻，手忙脚乱帮他擦拭。
　　她拿着纸巾的手都在发抖，她的声音也是颤的，她说：“去医院吧，我陪你去医院。”
　　“我自己去就好。”他接过了她手中的纸巾，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手，“你在家待着，千万不要出门，我一会就回来。”
　　“我和你一起……”
　　“那这样的话我就不去了。”
　　“我听话，我在家，你去吧，你去……”秦橙此时已经哭出来了。
　　“别哭。”顾延吻了吻她眼角的眼泪，“我马上就回来。”
　　顾延最终还是去了一趟医院，虽然他知道这些药对他来说没用，但他总要拿回去做做样子。从医院出来之后，顾延总感觉身后有人在跟着他，但他回头却发现什么人都没用，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认为是自己太敏感了。

　　顾延身体发生了状况，秦橙暂时也没了想要外出的欲望，她每天待在家里，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医院买来的西药不管用，秦橙又买了中药每天煎给他喝。
　　看着秦橙在厨房忙碌的身影，顾延突然就觉得这样子似乎也不错，虽然难受一点，但每天都能看到她，值了。
　　他感觉有点累，和秦橙打了个招呼回屋睡觉去了。
　　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身处在一个阴暗冰凉的地方，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他想喊人，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他想离开，却发现自己的四肢无法动弹。他好像丧失了知觉，但奇怪的，他却能感受到蚀骨的冰冷。
　　他迷迷糊糊之间听到好像有人在叫他，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神色慌张的秦橙，她脸上还挂着泪，看他醒来，她松了口气，“你刚刚浑身抽搐真是吓死我了，差点就以为你醒不过来了。”顾延本想安慰她，刚一张嘴，喉咙就涌上一股腥甜，他连忙下床，飞奔去了卫生间。
　　门外秦橙在叫他，他赶忙漱口，将马桶里的血迹冲洗干净。

　　七
　　秦橙到底还是知道了顾延吐血的消息。
　　他现在的情况已经相当糟糕，时不时就会吐血，即使他想隐瞒也隐瞒不住。秦橙哭着说要带他去检查，每次都被顾延拒绝。
　　他说：“我没事，真的。”
　　“你胡说!”秦橙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愤怒，她脸上满是泪水，指着顾延冲他发脾气，“非要等到没命了你才承认自己有事吗？”
　　“你知不知道你吐血的时候我有多担心，我有多害怕，我害怕你会这么吐死，我害怕再也见不到你……”她哭着，整个人都开始抽泣。
　　顾延心疼不已，抱着她进行安慰，“别害怕，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
　　顾延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只知道醒来的时候秦橙已经不在屋子里了，他担心她发生什么事，连鞋子也没顾得上换就飞奔着下了楼。他在大街上走着，一边走一边喊着秦橙的名字，他用力太猛，加上激动过度，喊着喊着就开始咳嗽，到最后竟然又吐了血。
　　街上游人纷纷都看过来，对着他指指点点。
　　秦橙买药回来就看见不远处一群人围在一起，她上前一看发现正中间的人正是顾延，她先是楞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赶忙上前帮他擦拭脸上的血迹。
　　顾延没乖乖站在那让她擦，而是抓着她的手要带她回家，秦橙不从，拉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她说：“我们先去医院检查一下，检查完了之后再回家。”
　　“你先回家，我一会自己去。”
　　“我陪你一起……”
　　“咳咳咳，咳咳咳……”
　　“好了好了不去了，我们先回家。”秦橙抬手抹了抹眼泪，终是没能拗过他。
　　就在他们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顾延余光瞥见一旁的角落里好像站着一个人。

　　经过一系列盘问之后，顾延明白刚才秦橙是出去给他抓药去了。
　　“家里药不够了，你又睡得很香，不忍心打扰你，所以我就自己去了。”
　　听完，顾延伸手将秦橙揽在怀里，一只手抚了抚她的长发，他说：“以后别这样了，你这样我很担心。”他当时真是要吓死了，生怕再找到她时她会是一脸血的模样。
　　“嗯，我知道了。”
　　其实不光是他，她也要吓死了，他一胸脯鲜血站在大街上的模样看得她浑身的血都要凝固了。
　　“嗯，那你休息吧，我去一趟医院。”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对她笑了一下，“看你这么为我操心还真是心疼，检查一下也好让你放心。”
　　“恩。”她点点头，回吻了他一下，“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
　　“恩，好。”
　　他说罢，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