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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噩梦 ...

  •   黑暗。
      狂风呼啸。

      乌云压下来,阴沉沉的,深色的光影侵袭至身后,被不知名的怪物追逐,他在睁眼的一刹那就开始奔跑。

      每分每秒头顶的空间都在不断被压缩,空气逐渐黏稠、沉闷,像只无形的手扼住他的咽喉,他呼吸困难,试图吞咽自己的唾液,但口腔里干燥无比,喉咙火烧火燎得疼。

      呼——呼——

      身旁的景色飞速后退,风声里他只听见自己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和鞋底与地面的摩擦。

      飓风在阻止他前进,而他只能不停奔跑,奔跑仿佛是他的本能,双腿只是在僵硬地执行某处下达的命令,没有思考过程。他一直向前,也只能向前,因为后面没有退路。但很快,前方也到了有穷尽的悬崖峭壁,看不到的深渊的暗色延伸出来,嘻嘻发笑,笑声和风融合在一起,他只能听到偶尔爆出的尖细声响。

      前方的深渊张开大口,等待猎物坠入,他继续向前冲去,没有减速的意向,竟是想直接飞跨过这深渊!

      深渊再向深向下延展,在最底部呼吸,发出沉重的咚咚的声音。

      这次他听清了。

      忽的!他由于腿力不足,无法跨过深渊的宽度而迅速落下!速度快得仿佛空气也在为他加速!

      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闭上眼,静待死亡,却突然有金色的光照亮地面,驱散乌云,直直刺入他眼。
      实在是太亮了,他不得不睁开双眼。

      光散开之后,琥珀色的圆位于中央,色泽柔和又明亮。
      ——像极了某个人的眼睛。

      他腾然清醒。

      观月坐起身,床头的日历刚划过前一天是金曜日,闹钟的分针安静地划过八,时针在五靠近六的位置停置。

      是周末。
      还是清晨。
      他打开床头灯。

      窗外的天还没大亮,太阳也还没升起,暧昧地停在地平线的上方一点,刚冒出个头。微暗的天色透过紧紧拉住的窗帘,投在距离床还有一米多的地板上,反射回来,再映入人的眼里。

      观月穿着睡衣睡裤,还没套上袜子,赤足走下床拉开窗帘。床头灯还是得开着,不过屋子里已经亮了几分。他泡了红茶,放在床头柜上。

      他很少这么早起,但一起床就不会再睡回笼觉,观月得每时每刻都保持良好的作息,才能把之前缺的那些都补回来。

      距离上次越前龙雅来圣鲁道夫,已经过去一个多月,时间久到幸村再次在车站晕倒,被路人送到医院都是之前的事。

      十二月初幸村家里强烈要求幸村住院检查,结果很不好,格林-巴利综合征,即使接受手术、手术成功,幸村也有很大几率不能再走上球场。

      去检查的那天观月没能赶过去,检查结果是佳奈偷偷打电话告诉他的,想也知道这对一个热爱网球并且对胜利有着强烈渴望的人是多大的打击,而幸村绝对不想让他知道这个消息,更不愿意让他因为这件事对他心软。

      这期间他去了几次医院,都没能见到人,幸村不是去做复查,就是不在病房,某种意愿表达得相当明显,两人维持着这个频率错过彼此,说不清是抱有遗憾还是松一口气。

      总之,关于某些事的回答就这么一直拖着,观月找不到机会拒绝,幸村干脆逃开,等什么时候他能接受好的坏的任一种结果时,他再同人见面可能会好一些。

      那次之后的前几天,越前龙雅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后面也是只有他找得到你,没有你找得到他。

      有时观月下课后到社办进行文书工作,会看到墨绿色的脑袋靠在桌子前,见到有人进来就歪歪头,眼都不抬一下,又浅浅睡下,醒了爬起来站在观月椅子后面,两只手肘撑在椅背上,手指交叉拖起下巴,懒洋洋地看他写字盖章,想事时的神游天外。

      安静到不像越前龙雅,安静到观月甚至想不起来社办里不止他一个人。

      然后有一天龙雅终于再呆不下去,留了张纸条说这样做事果然还是不符合他的性格,就半个多月没再见到踪迹。

      也好,龙雅一走他才反应过来,在他还没想通的时候一直缠在他身边,不知道算不算得上作弊。

      效果很显著。
      现在他比任何时候都更容易想起过去,也更容易联想到越前龙雅。

      心里面酸酸的泛上来,然后像升到水面的泡泡一样爆开,很多他早就忘记的事情又浮上心头。

      从纷乱的思绪中拔身而出时日头已高,观月回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没有叠好被子的床上坐了整整三个小时,泡好的红茶他只喝了两三口,现在已经凉透,平时早就被填饱的肚子也不甘落后地发出声响。

      还好没人。观月初环顾四周,血液上涌刚到面颊就停滞下来,情绪随着空气里的些微凉意平复,要是被队友看到这副模样,他苦心经营的形象就将毁于一旦,自己都不爱护身体怎么好意思要求队员保持良好的作息习惯?

      行了行了,想什么都不如先吃饭来的实在,和身体健康比起来,什么都得往后靠。
      来自一个自从听说幸村生病后,被父母突如其来的关心砸晕头的苦逼孩子。

      观月初、哭哭。

      圣诞节眼看着越来越近,圣鲁道夫开始洋溢着节日的气氛,教会学校对圣诞节的重视堪比新年,早在十一月底观月就被相熟的老师叫去,将圣诞树点灯仪式的独唱交给他。

      练歌可比练球让他难过多了,唱歌好听不代表老师也会满意,一首圣诞赞歌每一句都被老师拿出来反复教导,一连练了十多天,音乐老师才勉强同意给他几天时间缓缓。

      他自己也是,总觉得唱得还不够多,唱得还不够好,有次差点在社办里唱出声来,还被队友发现在训练时发呆。

      观月当时就恼羞成怒,冷着脸给在场的人加训,引起一片哭嚎之后,心情愉悦,就算后面再次被老师叫走安排事情情绪也没能下落一丝半点。

      果然欺负别人是最好的调节方式,当天夜里他就根据最近的训练成果给整个网球部重新制定了训练计划,当然也包括他自己。

      越前龙雅再次出现带给观月初的不只是心虚愧疚和自我审视,还有某种程度上的激励,他没再见过龙雅打球,也就不知道人进步了多少,他这次又要用多久才能追上。
      又或者说,是不是永远都追不上了。

      观月初不会承认自己有错,但不代表他不知道自己的不足,他的剧本给他带来了多少好处也就带来了多少问题,在之前他就思考过类似的问题。

      例如他换风格的做法是否合适、换了风格之后又能走到哪里。但果然还是想继续打网球的信念压倒了一切,即使他再走不到原来的高度,只能看着后辈们一个接一个超越自己,观月初也无法告诉自己应该放弃。

      在剧本中,这是不合适的背景,是不明智的决定,但如果无论如何都要在此之上创作,他也会做到最好,仅是这样,就比什么都重要了。

      如果单纯为了赢,他就该回山形老家去练乒乓球,竞争再激烈他也能获得好名次,他父母又何必将他送去远隔千万里的美国,还专门找到曾经的“武士”越前南次郎?

      说到底,他还是喜欢网球,就算表面上拒绝,内心还是向往,所以才会被幸村精市的努力打动,在心理阴影下,再次站上球场,再次带领一支队伍,前进。

      而越前龙雅?管他去死!他现在可没时间想那些有的没的!
      垃圾学校,毁他青春!
      被声乐老师要求加练,自己也对自己不甚满意的观月初如此表示。

      以至于人来的邮件都到翌日的早上才看到。

      ——陌生的发件地址,落款是越前龙雅,写着「机票提前了,下午等着我去找你。」

      没头没尾,观月却福至心灵。
      社办。

  •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问我为什么半夜更新
    因为在半夜写完
    中秋想更来着
    但床太舒适了我爱它
    基本设定都来源于百度和自己瞎编的融合版本
    看看就好,太纠结就没意思了
    要没电了不写了
    总之我要评论和收藏
    谢谢大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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