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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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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不幸的事故。
讲师不过是,见证了那个事故罢了。
那一天,老妇人染上了感冒,作为一个探病者前来私人房间探望的讲师,注意到了老妇人的异常。床边的饭桌上,碗里装着疑似午饭的米粥,此时已经翻倒,老妇人面孔朝天挠破了喉咙,咳嗽却愈来愈剧烈。讲师立刻就明白过来,也许是喉咙里卡住了什么东西。
讲师慌慌张张地靠近,然后不出声地俯视着老妇人。她似乎太过于痛苦了,以至于连有人来访了都没有发觉。
讲师的视线瞟像房间一隅的细长衣柜,那里面放有宝石的证券、土地权利书等等老妇人的部分资产。但是,讲师还没有愚蠢到对这些东西动手,虽说不至于监视私人房间,可设施入口的摄像头会把访问者的全身检查得一清二楚。如果老妇人的房间在访问后衣柜空了,讲师的嫌疑也就不言而喻了。所以讲师没有动衣柜,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衣柜上的兔子玩偶。
那是个婴儿大小的、雪白的毛色上镶嵌着赤红眼睛的兔子玩偶。虽说衣柜上还有其他的大小各异的人形玩偶,但在讲师看来毫无价值。因为那个兔子玩偶的头上有个小巧的钥匙,一般没人会注意到。讲师摸了摸钥匙,然后放进了口袋。
这个时候老妇人已经不动了,讲师在倒吸一口气的同时,按下了面颊上充斥着红黑色的老妇人身侧的,呼叫护士的按钮。在状似慌张地传唤后,讲师忽得笑了。
知道这个钥匙的存在的人,只有老妇人和讲师。再准确地说,这个钥匙不但有着藏身于玩偶的魅力,很明显还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作用。
信任着讲师的老妇人把大多数的资产都告诉过他了,而在这之中,曾说过多次这个钥匙的特别之处。据说,是老妇人的丈夫,生前收藏的宝石的金库钥匙。虽然在丈夫过世后,老妇人曾检查过他留下的收藏,可对于那些收藏,老妇人连将它们转卖掉的方法也不知道。
讲师询问过收藏的内容,但老妇人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出口,只告诉他——
“那是非常贵重的东西,美丽无双的同时价值也高得可怕,但是,那东西十分恐怖。”
因为拥有着一般情况下绝不可能入手的藏品,所有人老妇人从不声张她坐拥着这些收藏的事。
每问到这个话题,讲师对宝石那“无人知晓”的真相相当感兴趣。正因为那是传闻一样的东西。正因为那是不应该存在的收藏品。
所谓的拍卖会,是拍卖那些不允许传出的病毒、甚至被盗走的国宝的地方,将那些禁忌的东西作为商品竞价出售。
孤独的人嘴巴都很松,老妇人太过放纵讲师了,甚至连不应该和他人分享的秘密都告诉了他。
把亡故的老妇人交给急救处的医生们,然后在停尸房的一角,告诉医生们“我到房间的时候,老妇人就已经没有意识了”之后,讲师就顺利的、毫无障碍地回去了。
这就是距今半年前的事情的全部经过了。
从那以来,讲师一直在寻找到手的钥匙,究竟是用在哪里的。金库的所在地应该就在这条街道的某个地方,钥匙很小,似乎只能插在特定的钥匙孔中。如果单从钥匙的形状来判断,讲师甚至连这到底是哪个金库的钥匙也不知道。可是讲师又推测道,既然是值得被藏起来的藏品,领取时是不是需要证明书呢?既然都把不能暴露在世上的藏品给藏起来了,想必是不会露出马脚,而且是著名的资本家,在这方面就更不用说了。
哪怕讲师夺取了钥匙,事件的真相也已经埋葬在黑暗中了。贵重高昂的宝石是讲师的所有物,把它卖掉就能得到够他玩乐一生的财产。原本老妇人就年事已高,那天讲师不过是偶然来访,碰巧撞上了老妇人死亡的瞬间而已。她的死,不过是注定的命运罢了,就算被指责没有即使按下呼叫护士的按钮,死亡的结果也不会改变。
就是这样。讲师如此总结道。自己什么都没做错,虽说偷窃了钥匙,可那是除了讲师和老妇人谁也不知道的事,老妇人的财产分配还不至于要包括一个兔子玩具。也就是说表面上,可以等同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出于这些理由,讲师根本没有罪恶感,工作结束后每天夜里讲师都在寻找着和钥匙对应的“某个东西”。
讲师最开始时在各个钥匙屋奔走,因为讲师并不知道钥匙能否在通常的锁上使用。根据钥匙屋的说法,这种筒状钥匙,一般是出租保险箱的对应类型,符合条件的包括银行、证券公司、邮局,还有出租金库的行业者。如果不需要证明书也能拿到藏品的话,那就只有最后的行业者的,可这同时也是最麻烦的情况。那些出租保险箱的行业者,只要有钥匙就可以给客人开保险箱,也就是所谓的寄存无法公开的藏品的地方,某些职业者利用金库来交易见不得人的东西时使用的店。
可是这种店要怎么找才好呢?讲师不过是个一般人,别说黑手党了,和流连于小巷中的不良少年的接触都从未有过。而且,也不可能唐突地要求里社会的人们告知他情报。
讲师只得在街上收集情报,但仅仅如此是行不通的。
进度这才刚刚开始。
——想得到能够玩乐一生的钱财。
讲师认为,自己的欲望实在是再平凡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