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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岁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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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蝠,始终是人们的噩梦。并不知是何人所创,却是代代相传,不论是昔日的乌月王朝,还是如今的华琉皇朝,都曾遭其的刺杀,无一失败。五年前,血蝠忽又销声匿迹,却始终是悬在皇朝之上的一柄利剑。唯一为世人所知的,即是血蝠的五大杀手:太白,岁星,辰星,荧惑,镇星,此五人个个身怀绝技且心狠手辣。赤月珠泪即杀手岁星的杀招。据闻,此招一出,天地动容。
"真是岁星么?"赤霄额上滑落一滴冷汗,很快消弭于无形.
"不一定."乐青荧反倒是轻松得紧,"说不定只是有人冒充的吧.岁星消失许久,单单为我二人而来,会么?"
"万一呢?"赤霄蹙眉.
"如若那时,"乐青荧潇洒一笑,"就是命当如此,死于岁星之手,也不枉此生了."
"阁主之言甚是,"赤霄也爽朗一笑"所以更应一搏了."
"自寻死路!"沉闷的声音自四面八方响起,与此同时,四周竟凭空冒出无数黑影,个个手执长剑,对准二人.登时剑光四闪,铺天盖地而来.
乐青荧淡淡一笑,一招云展雾纵,眼见被剑刺穿的身体化作一抹轻烟,人却已在另一处.双手齐扬,内力运处,黑影尽数消释.赤霄凤眸一眯,仅凭双耳,竟也在剑阵中来去自如.
"阁主,这黑影尽是残象,但速度堪称一绝.未知与阁主的云展雾纵相比,孰强孰弱?"赤霄睁开双眸,双掌齐出,印在其中一影之上,却是透胸而过,原只是个残影.右臂一阵冰凉,竟已被剑风拂中.那人真身一隐,又不知身在何处.一失神间,又已伤着四五处,一身白衣渐渐染红.
"先生,之所以为赤月珠泪,是因此招一出,中者如遭凌迟,鲜血会将明月染为赤色.人所不知的是,赤月珠泪实为两招.杀我二人者,只知赤月而未知珠泪,故不是真正的岁星."乐青荧声音朗朗,举手投足间,已拂中黑影大穴,"先生不知赤月珠泪的解法,实青荧的不是了.赤月此招,当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退居一旁,定可发现其中真身,这也是赤月珠泪最大的破绽.别说此人假充岁星,就算真的岁星在此,也是不易的."
"原是如此,"赤霄止血,"倒是赤霄执迷不放了."
"先生未察也非先生的错,"乐青荧出手如电,瞬间封死黑影数个大穴,"青荧也是机缘巧合间,窥得岁星之赤月珠泪,多年来苦思,赤月已解,珠泪却未可知."手腕一翻,扼住此人咽喉,"说!谁派你来的!"侧首望了一眼赤霄,"不说本阁主就不知了么.久闻碧落宫六护法之百里,博闻强识,所见所闻皆深忆于脑海.想必这赤月珠泪也是她所教的了?"
黑影眼中透出一丝惊惶,却不言语.
乐青荧唇角一勾,似笑非笑:"你却不知,内修不足,勉力使出此招,于己也是杀招.想必百里派你前来,就没准备让你活着回去."忽然后退,望了一眼暴血而亡的黑影,秀眉微微蹙起,"百里姐姐,既已来了,何必又吝于相见?"银光一闪,一条粗短的黑虫挣扎着化为一滩脓血.
高处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一个红衣女子立在树梢之上,身材窈窕,形容艳丽.须知树之高处,是极松极软的,女子立在那处一动不动,仿佛与树凝为一体.赤霄心下不由一凛,不愧是碧落宫,绝不可小觑.
只见百里翩然而下,红纱随风飘动,如焰飞扬:"碧落宫护法百里奉宫主之命,邀黄泉阁主过宫一叙."
乐青荧接过飞来的请贴,笑语宴宴:"只有青荧一人么?"
"宫主另有请贴予赤霄先生."百里手掌一扬,请贴直直飞向赤霄.赤霄指尖一抬,隔空翻开请贴,"请护法告知宫主,赤霄定当前往."
"既然先生已然应允,青荧也只有叨扰了."乐青荧小心翼翼收起请贴,如同珍宝一般,"只是,百里姐姐,适才命人行刺之事,青荧定当缅怀于心."
"阁主客气了,"百里笑,"那百里便在宫中恭候阁主大架."
"多谢,"乐青荧颔首,突然想起什么,"百里姐姐,今后派人刺杀可别再冒充血蝠的杀手,画虎不成反类犬.万一为他们所知,就算是碧落宫也不好应付吧."
"谢阁主提点."百里笑容满面,眸中却闪过几抹厉光.
"黄泉阁主果然气势逼人."用杯沿拂去茶沫,赤霄倚在廊前,抿了一口.昨夜所受的伤已然包扎妥当,刚回来时满身血污,倒惊了两个侍女.想起昨夜乐青荧与百里的针锋相对,此去碧落宫也许并不太平.
听到赤霄的声音,乐青荧猛然回头,本就松络的发簪落地,一头青丝飘落,如划了个绝美的弧线,如瀑般披于背上,一时间惊艳绝伦.
"先生?"乐青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赤霄一惊,茶盏几乎落地,失态了……敛去慌乱之色,"赤霄还未谢过阁主."
"先生说笑了,"乐青荧轻轻摇头,"若无先生之力,也不可能破了赤月珠泪."抬起手,捋了及腰青丝."思召……"赤霄望着那个清丽的背影,心头泛起一阵揪痛.记忆中那个粉雕玉琢的稚童,如今也该有这般清郎的容颜了吧.
"先生不必忧心,黄泉阁定会给先生一个满意的结果."乐青荧抬头,嘴角划出一丝温煦的笑意.
一想到不知不觉竟说出了口,赤霄耳根不由一热.
"世人都道先生冷漠无情,殊不知其实先生……也很可爱……"
"可爱?咳咳……"
"冒充岁星?"胜邪猛然呛了一口,"百里竟然敢冒充岁星,胆子真大."
"不过也好,"乐青荧眼中闪烁一抹冷然.
胜邪一愕:"龙乐,好是好,不过仅凭你一人,还是困难了些."
"自然不会只有我一人,"乐青荧懒洋洋地倚在廊柱上,"那人大概已经潜入碧落宫了吧."
"他?胜邪摇摇头,无奈地一笑,"为何把赤月珠泪的解决之道透露给赤霄,就不怕……"
"也只是赤月的破解之道而已.更何况,修为不够,破解也只是妄言."随手沾了一滴酒液,凝结成珠,轻轻一弹,"叭"一声,一只雪白的鸽子应声落地,渐渐蔓延出一片血红.
"何必杀了它……"胜邪长臂一舒,将鸽子捧在手心中,轻轻拂着它红色的羽毛.
"都会入黄泉,何必在乎早晚,"乐青荧敛目,竟也有了几分宝相,"碧落宫此时一定很热闹了."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行藏,也无须再乔装隐匿.黄泉阁,江湖四大秘地之一的黄泉阁的凌然傲气,此时才确确实实彰显.豪华不次与皇族的马车,流苏荡漾,没有一丝一毫的颠簸.乐青荧倚在马车中,修长的手指拉开窗上绣工精致的帘布,有意无意地啜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冷冷地唤了声:"木蛟."
"主上,"一个男子靠近车窗,驭马使其与车速一致,"请吩咐."
"他们到了么?"
"回主上,据飞鸽传书,他们还有一个时辰将与主上会合."木蛟始终低着头,生怕一抬头就会被那冷艳的笑意掠去心神.
"做事拖拖拉拉,"乐青荧轻哼一声,"告诉他们,回阁后作好受罚的准备."
"是,主上."见乐青荧点头挥手,木蛟方才退下
"阁主对部下未免过于严格了."赤霄悠然出声,嘴角若有若无一抹笑意.最近自己还敛去了不少锋芒,大概是因为乐青荧的"可爱"二字,迄今不敢相信,竟会有人用可爱形容血腥的自己呢,不由自嘲一笑.
"若部下过于松散,不仅会令他们丧命,黄泉阁也会毁于一旦."乐青荧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黄泉阁的基业不能毁在青荧手中."
这才是真正的黄泉阁主吧,比自己更冷漠无情,前几日的只是乐青荧,而不是黄泉阁主.赤霄叹息一声,敛去眸中闪烁的脆弱.
"公子……"云儿替赤霄沏了一碗酒,带着一丝担忧望着他.回头瞪了一眼笑眯眯的胜邪,总觉得那人的眼神盯得自己很不舒服.
"实在是对不住先生了,"乐青荧遥遥开口,冷淡且疏离,"竟把些卷入了黄泉阁与碧落宫的纠葛之中."
"无妨,"赤霄淡淡摇头,"可以一赏碧落宫之景,也是赤霄的荣幸,更何况,还有黄泉阁主的相陪,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