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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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酒屋出来不跟那么多人一起，瞬间空气变得十分的可爱，清新。
我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喝了点酒果然要轻松些。
“经理……”
我回头看着狄云章，霓虹灯下红红的脸，笑了笑：“怎么了？”
“对不起！——我什么都不会——”狄云章用身体语言说出的对不起，将头压得那么低越发地像日本人的作风而且很有发展的潜质，近乎90度的躬。他这般样子我反而不好说什么，叹了叹：
“你本来就是什么都不会，何必道歉，这次出来不就是带你出来学习经验的。这次要把项目完全办妥，出成品才能回去。所以呀——小家伙，要加把力努力的学！”也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情绪上没有那么复杂。再一抬眼，他正抹着眼睛，一个劲地抹眼泪。
“哎！太难看了，男儿有泪不轻弹！”
“不是的……今天看经理那么痛苦的样子还以为经理会死掉，而且我还什么都不知道还睡得那么死！连打个电话也不知道……经理躺在医院时看到您脸白得像纸一样……我真怕很怕您起床时知道我没有联系接机人会骂我……呜呜……我不会说话，给您添了那么多麻烦……今天在公司也是……”
这孩子，我被他一番说得心里厚厚的，笑着走回到他身旁拍拍他的肩：“我学过日语的呀，不然也不会是我来这边出差了。别哭了，还真难看啊……”
“素行？”
听到有人唤我，我惯性地回头。看见已经分手的女友罗姗站在灯亭下，袅袅婷婷；头发盘成髻穿着桔子花绣成的金贵和服，平添了几分成熟。相恋两年，分手不过两星期却发觉她很陌生。
“姗姗，真巧啊。”
罗姗笑着：“我来日本谈生意的。你还是为了上次那个项目吗？还没有推出呀！”
我回笑：“是啊，很麻烦呢！”
她往我身后看着：“是你们公司的吗？哇哦！长得好可爱喔！”
我笑笑，这次是真心的。她的顽皮性子还真一点也没有改变，不知道以后谁那么有福气……
“呵呵……真没想到世界这么小。”罗姗将碎发拢到耳后，一辆加长黑色劳斯来斯停在她身边，她看了看欠了欠身：“我要走了，bye！”
“拜拜……”挥挥手，罗姗转身进了司机为她开的门里，车很快掠过去我没看到里面的人有没有对我招手。她也走了，我回头再看狄云章，他已经完全不哭了。好奇又不敢问地望着我，我笑了笑感慨着：“年轻真好！”
洗完澡擦着头发转进卧室时听见狄云章在打电话，听了一两句，是给毛熏打的。心里笑他们感情真正地好，走到他身边告诉他他可以洗澡了折身回到行李箱边将洗用东西收拾出来。这地方是公司安排的临时住处，我看应该是以前某个职员的家——书桌里残留下了一点文书纸就印着公司的标志。不过要是给安排到别的地方未必有这么称心如意的风景了，反正到哪都可以睡，这边还有个榻榻米，睡觉的同时还可以享受生活。
“经理……”
“啊？”我站起来，恩，应该不是卫生间不会使用就是不知道被子在哪在哪睡，走到他身边拉过他他茫然地忙跟着我走来到橱柜边，打开：“被子在这边！卫生间只需在外面摁下那个键，将排气管与通水道打开即可，记住光脚进去，出来时在门前那踏毯边上磨脚石上磨磨。”
“经理……心情很好？”
我看看他，笑笑：“第一次出国心情还不好？”
他忙摇头，慢慢低下头：“不是不好，是……太紧张，不知道今天怎么才能睡着。”
“你认床？”我支着下巴问他，他红着脸忙摇头：“又不是女生，没有那么挑。”
“这不是女生不女生的，认床显现的是对环境的适应能力。如果你今天一夜不能睡那就是认床了，只是适应力问题，那为了防止睡不着就早点睡吧，还有明天绝对不可以穿今天穿过的衣服。这是礼貌。”
“恩！知道了！”
狄云章出来时我并没有睡着，不过跟他不一样，我不是因为兴奋而是突然想到了罗姗。狄云章以为我睡着了，蹑手蹑脚的走过来，借着月光我观赏着他的动作淡淡笑着。他也瞥见我的脸，立时松了口气：“经理还没睡着哪……”
“恩。”
“……是不是也是紧张啊？”
昏暗的房子里我瞥了眼他，他以为我是像他那样的愣头青吗？想了想还是别给他太多压力了：“有些兴奋吧。”
“唔！我也是呢！”
这小子——
“壁柜下面有红酒，你喝些助眠吧。”
“恩，我知道了！”
他应着立即就爬起来，这孩子还真是很可爱。快睡着时意识不太清楚时听到狄云章大口大口地吐气，已经抬不起手了，心里却很明白，这个小子已经开始打呼了还说自己睡不着……
公司大力支持法兰福提出的广告案要，将公司旗下平面广告涣然一新。并且很大胆的先广告后产品，企化部门就是负责将广告设计再实行，为了这个一个月前公司才审核认准要做的广告方案我已经来日本三次了。日本分公司的人总是会在我走后把我所提出来的地方改变成不是我所想的另一方向，令我不由怀疑起分公司的人到底有没有认真地按照我说的去做。呆到第三天都没有双方满意的企化案拿上来。日本自大好面子比中国人更甚，可你无法对他们的那认真的工作态度指责不是。他们一面认为我圈点的地方需要改正，一面又搁置不理。法兰福问我进展如何，我看着与来时几乎无异的企化案摇摇头，只对他说，缓慢进行中。
在广告里我提出草绿色以显现健康之色，分公司企化部安木先生坚定橄榄绿适合。这期是儿童饮料产品，橄榄绿塑料瓶里盛上水会像沼泽地真不知道他是什么眼光！还在一个劲的问我为何不适合！
瞥一眼较劲的安木先生，他旁边人的脸色也不太好。我皱着眉头，每次过来总会感受到这企化部经理部里波涛汹涌，都这时候还搞这一套也未免太不知趣了。“你先自己去生产一只亚光橄榄瓶的瓶子，再将水置入！看看是何效果再说！”撂下有句我就直盯着安木先生看他做何回答。
“昨晚我已按照这种想法实验出结果来，事实橄榄绿瓶子里盛上水比草绿色的美丽很多！不知为何冼san总是说那些不合理的想法！——”
试验过了？不可能？——
当即取来那只涂过颜料的瓶子，我很受震惊效果竟出乎想象的好，又赶紧拿只瓶子来涂上我所坚持的颜色。再一对比，我很受打击，果真如安木先生所说，可是在我看来橄榄瓶子比草绿瓶子一样粗劣，如果有一种瓶子兼具橄榄的厚实草绿的轻松就好了。放软态度，我对安木先生说：“安木san，既然我们还是拿不出具体色彩来还不如放弃争吵回去再看是否有一物可以兼融这两物优点，你看如何？”
安木先生轻轻一笑，瞬间那份认真劲少了三分，多的是一贯憨厚之色。
从经理室起来，狄云章小声地对我说话，我瞥了眼他，他小声地说连脖子都缩了几寸。
“经理……你们刚才在吵什么？”
到了办公室伸了个懒腰，将案子的文档全部放出来，多少在看着自己在争吵里失去的思绪将之沉淀。狄云章却在喃喃语：“为什么非要绿色呢？”
我闭着眼睛回答他：“这期的广告、产品……都有绿色的影子，说是会有欣欣向荣、朝气蓬勃的含义。”
狄云章也去捣鼓着做着，我翻了翻文件又休息一会，在脑子里自动生成着效果图。翻来覆去的休息了眼睛累脑子，再过一会就再去累眼睛，这样子直到午餐时间，已经十分疲惫了，现在闭上眼睛看到还是那个已经无法扩展的图象，甚至因为定了性而无法改变了。想东西想得头都疼了，一点胃口也没有我就随便吃了点饼干，再吃了些胃药在公司周围转着。分公司是主产饮料，这边不只有公司标记还有饮品本身的标志。标志就是从中国出来的，饮品的标志以紫罗兰为主打，再加上绿色不会喘不过气来吗？抬头看着公司顶部建筑，极具象征性的建筑，圆圆鼓鼓的，里面是间研究室从外面看里面是寻常的建筑，站在里面看外面那种俯瞰大地不可一世的感觉就会冲进心里。法兰福有，我也有，所以我才愿意在公司呆下去。不管是在哪个分公司里，只有像日本这般大的才会有这样一个研究部，有了研究部才会有这样圆鼓的建筑，才能让那种感觉贯穿全身。
正想象着那份激情时手机响了，我被惊醒，这个不用去看，闲适的时间过去了。
今天，一定要拿出颜色来。不能超过法兰福给我的时间。
到了办公室经过狄云章桌子时看见他电脑还开着，屏幕上有3D模型。我暗暗吃惊。眯着眼睛看着栩栩如生的塑料瓶，我慢慢地笑了。
一会陆续有人进来，我等着安木先生，他看见我朝他站直了身体便大步走来，我笑了笑。
一只草色透明瓶子里盛着水，用一根橄榄色丝绸在颈部飘着。很是相得益彰，尤其小动画里那绸带飘啊飘的。
安木笑着拍着我的肩，这次我与他一样高兴。
接下来就又是一番昏天暗地的争议，关于广告细节上的争议。一直争到其他职员都走了，我们这里在争议着的人还浑然不知。突然发现纸上的字看不见了，才一起发觉天黑了。
安木先生先笑了出来，招呼狄云章打开灯，狄云章愣了愣他听不懂但可以感觉到那手势的意思。
定了细节一行人去酒屋喝了几杯才散开，狄云章见人走了才有些羞涩地问我，为什么他只是开了个灯那个干部样子的人对他鞠那么深的躬我笑了笑。
“你每天进公司没有发觉什么不同吗？”
“有——有人对着鞠躬弄得这几天我腰都有些疼了。”说着他示意性的拍了拍腰。
“呵呵，才两天就不行了。”
狄云章抓着前面副车驾的脊背，努力地将头摆到前面来：“他们怎么那么礼貌的，害得我这几天都没有好好抬头看人。”
“你呀……还是先学好日语再去思考为什么他们这么礼貌的问题吧，今天的会议你听不懂能看得懂多少？我倒是听到佐川先生向你道谢时你说了句没关系，觉得日语难吗？”
他搔搔头：“语言……方面上我都是不太行，那句话我是向小美姐学的。她教了些基本交谈话语，因为短才记住，也不知道音准不准。”
我笑笑：“反正是一开口就知道不是日本人。”
“啊！”他惊呼着：“真的？是不是发音错了？”
“腔不对，不是音不对，用北京话说不是‘那个味儿’，‘味儿’不对。”
遇到红灯停了下来，狄云章顺着驾驶座与副座上的间隙坐到前面来。
“经理，您做我的日文辅导好不好！”
瞥一眼满怀期待的那一张面庞，打上档，开着车轻轻地应了声。
狄云章兴奋地抓着我的胳膊连说。经理人真好，经理人好。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