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连环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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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相当普通的小院，缓慢的使出一辆马车，马车很简陋，车壁上没有任何家族标记。
“能看出是哪家的的车吗？”院子不远的小巷了一人问。
“不行，赶车的人都很警惕，不能跟了。”
“把人喊回来，我们进院子。”这人是个领头，招呼了接下来的人准备潜进院落。“把人分三路，两路跟我进去，留一路在外断后。”
四下应了声，行动在夜色悄无声息却有序地进行。
但这些人注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迎接他们的只有锋利地刀锋。
茶香袅袅的书房，素白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听到身后地脚步声敲击声停了下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解决了？”
“是。”
敲击声又响了一会儿“知晓了，你先下去吧。”
书房一片静谧，青年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在瓷杯里晃出了浅黄色的光晕，一看便是陈年旧茶。他向来不喜欢茶，陈茶新茶在他看来都只有一个苦字，无甚区别，而从来没有人是喜欢苦味。
但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其他人，所有人。
“主公。”侍从敲了敲门。
“让她进来。”青年又喝了一口茶，苦味在齿颊激荡，他默默感受了下，姿态悠然地放下茶杯，啧，果然还是不喜欢。
“哥哥，我要走啦！”
一张俏脸出现在他眼前，青年平凡的脸上笑意温和“现在出发吗？”
“恩，柳枝在理行李了。”
“带上石三。”
“但是哥哥......”
“带上他。”青年打断了他“熙儿，我只是希望你安全些。”
“但是哥哥，我有石七，我会带着他。”刘熙依然拒绝“不说这些，这个给你。”她递出一个包装精巧的小盒子。
“这是什么？”小巧的盒子在刘备手中翻飞。
“雨前雀舌。”刘熙声音欢快地像一个小鸟“这是我之前花了大力气寻到的，他们都说这茶叶香的很，所以我就寻来孝敬你啦！”
刘备打量盒子的目光一顿，狭长的丹凤眼好似星辰，眉眼中落满了笑意地风情，他伸手揉了揉刘熙的头顶，语气温柔“路上小心。”
你看，所有人都不知道。
“夫主。”端庄的妇人盈盈走进屋里，递上一张帖子“明日有位吕将军要来府中吗？”
倚在榻上的男人让妇人坐到他边上，他细细看了看贴子，脸上露出了笑意“恩，也该来了。”
当然该来了，金冠可不是白送的。
“夫主？”
“明日我们可要好好宴请这位吕将军。”他拍了拍妇人的手“可都交给你了。对了，可查清楚貂蝉了？”
“查到了，相当简单的身家。穷苦人家的孩子被卖给了人伢子，五岁就被买进了我们府里。”
男人点了点头“行，那就只等明日了。”
第二日吕布按时赴宴。男人见吕布英勇雄伟但眼里却透着邪气，心中一颗石头落了地。
不怕他多智谋，就怕他不好色。
“吕将军请。”
“王司徒请。”
酒热正酣之际，王允拍了拍手，门一开，穿着清凉的舞女鱼贯而入“这是我府中新买的哥伎，与君共赏。”
“好！好！好！”吕布大口饮进杯中物，一双眼睛都黏在舞女消息的腰肢和摆动的大腿上。
王允见此笑意更加深了，手掌又拍了拍，三四个舞女从堂下走出，娇滴滴地坐在两人周围。吕布乐得消受美人恩，将一个舞女箍在怀里，相当轻佻地饮尽美人送上来的酒。
“此可妙乎？”王允举杯。
“妙哉妙哉！”吕布推开凑在自己身边的舞女，凑近王允低声说道：“不过某还有一事要向司徒请教。”
王允心领神会，挥了挥手那些舞女便又下去了。
“司徒府中景色不错呀。”吕布举杯，两人对于景色指什么两人心知肚明，相似地恶劣地笑容出现在两张脸上。“某承蒙司徒错爱，却也无以回报。”
这意思是金冠他便收了，却不知道要付出什么。
王允脸上的笑容又大了些，人总是对莫名其妙送到手上的东西保持警惕，只有付出平等的交换才是安心的。但若接习惯了，就没有警惕了。“将军多虑了。当今天下，唯有将军才是真英雄。”
两个杯盏碰到了一起“某不为将军之职，只为将军为真英雄尔。”
几盏黄汤下肚，两人又说了会闲话，推杯换盏之间两人称兄道弟起来。“吾弟啊，哥哥给你看个好的。”他高声击掌“唤吾孩儿进来！”
门一开，两个窈窕地青衣婢女缓缓而来，行动之间花白的大腿一隐一现，更令人称赞地是两人相貌也是完全相同。两个身影俯身的动作幅度丝毫不差“王公。”
“这便是哥哥你说的好物？”吕布笑着摸了摸自己地下巴“虽是可观，却也并非如哥哥说的那般诱人。”
王允大笑起来“就知道你会这般说。”他又拍了拍手掌。
大门再次大开，一位艳装丽人款款而来，暖黄色的轻纱包裹其身，无一轻浮，但无一不诱惑。鸦羽似地乌发挽在脑后，圆润洁白的珍珠在她小巧地耳朵闪耀，一双水盈盈地大眼好似含情又非情，精致的五官，朱唇一点，洁白的下巴看得人心痒痒，她微微俯身，细腰盈盈一握能掐断似的。“见过王公，吕将军。”
吕布的杯盏掉在了地上。
王允笑得更开心了“吾儿貂蝉，吕将军观之如何？”
吕布慌忙接过侍女再次奉上的酒杯来掩饰自己的失态，“如日月只辉，如姣姣明月。但某还是回避为好。”话是这么说但眼睛黏在貂蝉身上却是移都移不开。
“吕弟这样说可是不把哥哥当自家人了。自家人见一面又有何故！貂蝉！还不给将军敬酒。”
貂蝉闻言袅袅婷婷地走向吕布，素白纤细地手腕举起杯盏“将军？”真真是让人酥到骨头里。吕布欣欣然地接过酒杯，还色眯眯地不忘揩了把油。貂蝉立马娇小出声，身边侍女有眼色地在吕布席边添了一个位置，两人竟然就在这宴席上耳语起来。
王允看着这一切开心地扶须，然而有些事情并不像他想的那样美好。
如果凑近听到他们的交谈相信王允会想吐血。
“再摸姑奶奶姑奶奶把你的爪子给剁了！”——敬酒时的貂蝉。
“谁给你的衣服这么丑你好意思穿出来？”——接酒时的吕布。
“听闻将军府上那唯一的妾室暴病而亡？”见两人相谈甚欢，王允插嘴。
听闻他谈及刘熙，吕布立马打起精神“那妾室更随我良久，只可惜是个没福分的。”
“将军乃当是英雄身畔怎可没有解语花呢？”王允当了这么久的官也是把睁着眼说瞎话练到了炉火纯青地境界，竟是完全没有想起吕布府里那成打的董卓赠送的姬妾似得“吾将吾儿送于将军为妾如何？”
吕布听闻此话下意识地转头看貂蝉，胳膊尖锐地刺头让他回了神，他立马出席道谢“若得此女，某甘愿效犬马之劳。”
王允笑呵呵地扶起吕布“将军言过矣。择一良日，必将小女送入公府。”
男童睁着一双大眼空洞地看着面前的夫妇，张了张嘴，干涩的嘴唇发出下意识地音节“娘……”但被批头一个大巴掌打断，男人咋咋呼呼地声音叫了起来，男童下意识地瑟了瑟“叫什么叫！子孙都是债！把你卖了谁还是你娘！”男人舔了舔嘴唇，把男童往人伢子怀里推了推，一转头就换了张脸，谄媚至极“王婆，你看，能买多少？”
王婆嫌弃地颠了颠“就这个？”
男童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他只看到面前简陋地小屋里探出了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于他的瘦弱不同，那个男孩有着红润的脸颊，有力的身躯。他对着他做了张鬼脸，转身就回屋了，对于这个即将被卖掉的弟弟完全没有任何感触。
但下一瞬他却突然站在自己面前，冰凉的匕首舔舐着他脖颈的皮肤“我的弟弟啊……”
马车吱呀一声停了下来“主公？”石一凑近车帘。
“恩？”马车里半晌才传来一声应。
“主公我们到了。”
车帘微微晃了晃，人确是还没出来“我们到了？我们到了。”车帘猛然掀开，露出了一张有些苍白地脸。吕布挥开了石一递过来的手“无碍。”
他直到在书房里坐下灌下一杯热茶脸色才慢慢地好了起来。一颗蜜蜡丸在他手里来来回回滚了无数遍他才就着灯光打开，最后一起与烛火化为灰烬。
刘备，到底在想什么？
他后仰在榻上，闭眼沉思。近年来他是越来越不懂得刘备的心思了，但无论如何，刘备也是他的主公。
“石一！”
“主公。”
“红三他们有消息吗？”
“消息已经断了十日了。”石一说的有些艰难。
吕布依然没有睁眼“再派去的呢？”
“半点痕迹也无，怕是……”
吕布睁眼复又闭上，只缓缓叹一声。
半点消息也无，代表了什么彼此都心知肚明。他吕布虽称为当世英雄，但这英雄为自己的手下立个碑都做不到。
乱世如枯骨，他脚下早已白骨累累。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连环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