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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光荣住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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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渐离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吃东西。她根本就不能吃固体食物——主要是一嚼东西牵扯的脸上所有的伤都疼!奶奶的!那个和服男下手真狠呀,把自己打得——用医生的话说,是什么什么骨头轻微破裂、什么什么组织严重挫伤……非要留院观察!而且他一点也不厚道,打女人还带打脸的。
衣渐离看着镜子里自己脖子上面那部分,这裹一条纱布,那粘一块创可贴,东边擦的红药水,西边还有紫药水、额头顶个红肿的大包,嘴角被打青一片……这丫的还能叫脑袋吗?就差颅内出血了吧?如果这模样出去太平间晃,估计死人都得吓活过来!
衣局长正拿着小匙帮着女儿往嘴里倒排骨汤。
“傲怕,仄昌系灰骨的?”
衣局长没听懂,“啊?你什么时候学会越南语了?”
“西摸鱼腩鱼,窝系索仄昌系灰骨的!”说完衣渐离自己也气乐了,自己脸青鼻肿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本来想问这汤是谁煮的(深深怀疑是臭老头外遇的那个狐狸精下厨),结果居然被老爸听成越南语了!
算了,不问了,反正就算是狐狸精煮的汤,也得先喝了再说。
衣局长又喂她喝了几口汤:“阿离,你怎么和日本黑龙会的碰上了?很危险的知不知道?”季老头打电话来的时候,正巧他在开会,后来才知道女儿在找黑龙会的临时窝点,凭他对自己女儿的了解,肯定是这丫头又要闯什么祸,于是急忙赶了去。却发现女儿被人扁得遍体遴伤,而那几个黑龙会却全被人打倒从而顺利抓获。
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他比谁都急着知道。
“莫西莫,揍系——啊啊,窝的石头头贼哥样滋奈韩要伸窝!”
翻译成现在汉语:“没什么,就是——哎呀,我的舌头都这个样子了你还要审我!”
衣局长听的是一头雾水啊,看看现在女儿确实是舌头不利落,说话不来,只好不问了,总不能拿只笔来让她手写吧?他瞄瞄女儿的手,左手打着石膏,右手缠着绷带,得,这女儿成了木乃伊了!
衣渐离知道老爸急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心里矛盾的很,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事情毫不保留地全告诉他——自己对北星璇有过承诺,而且他信任自己,可是这边却是骨肉至亲的老爸,说什么也不能办出“见色忘爸”的事情来呀,心灵的天平一会倒向北星璇,一会倒向老爸,矛盾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难怪古代人都说,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呀,要是有个办法既能向老爸交了差,又不出卖北星璇就好了!
她在这里异想天开,衣局长发现女儿脸上(呃,脸上现在是什么也看不出来了),他发现女儿眼睛里一会甜甜偷笑,一会淡淡忧郁,一会儿怒目圆争,一会神秘莫测——完蛋了,这女儿精神出毛病了,去喊个精神科的大夫来吧!衣局长是个出色的警察,却绝对不是个敏锐的父亲,他哪里了解一向粗枝大叶的女儿,心里也会盛满初恋的甜蜜和酸涩……
父女两人大眼对小眼,各自想着心事,这时病房的门被轻轻敲响。
“请进!”衣局长说。
进来的是护士小姐,她笑吟吟地说:“衣先生,有人送花给小姑娘哦!”闪过一边,门口有人送进来一个硕大的花篮,里面全是白色的百合。他弯腰对衣渐离说:“这是北先生送给的,他祝衣小姐早日康复,回到学校!”
衣渐离是生平第一次接到人家送花——虽然是探病人的花而不是示爱的——开心的眼睛都亮了,又因为不是北星璇亲自带来而有点淡淡的失望!
她刚抱过百合,那个人又从门外拿出一蓝海竽,“这是腾先生送您的,希望您越来越美丽!”她刚把百合放到一边,接过海竽,第三盆花又来了。
“这是高先生送的,他希望您把功夫练好一点!”晕!
“这是蓝小姐送的,她说您看到花就明白她想说的话了!”靠!有探病送菊花的吗?这不是存心咒自己直接挂了吗?
“这是……”
“这是……”
“这是……”
“……”
一篮一篮各种颜色不同品种不同花语的鲜花源源不断地送进病房,病房根本就摆不下去了。而花还在往进拿。衣局长一步一步被花赶出门去,感动的一踏胡涂,衣家祖上真是积德,女儿终于改过自新了!这女儿铁定是做了什么好事,居然混的人缘这么好啊!不会是圣凯萨全校学生都送花来了吧?
衣局长猜的没错,在腾源伊的学生会和高陵的在野党的号召和胁迫下,全校的学生包括深受衣渐离欺负的同学们,全部不情不愿地送来鲜花。
病房里花香浓郁,衣渐离简直都要给呛死了!五百多篮花,都把她淹没了,地板上,桌上、窗台上,连她的身上全都放满了,后面的挤不进来,在门口一直排到楼下。
衣渐离在电视上看过,人家都是死了才用鲜花和什么什么旗覆盖呢!她再也忍不住了,挥动着石膏手和绷带手,“浮要那景爱了,奋都歪念七!”意思是“不要拿进来了,放到外面去!”
可惜没有人听得懂她这种自创的越南语。
衣局长也看着满室的鲜花发愁,这里面根本没有他落脚的地方。衣渐离直着喉咙喊:“傲怕,怕介西哇熊姐必得兵王。”(老爸,把这些花送给别的病房!)
“阿离,你说什么?”
“窝索……涮了窝鸡鸡来!”(我说……算了,我自己来!)
衣局长满腹狐疑,涮鸡鸡?是女儿新发明的骂人话还是她想吃涮锅了?
衣渐离跳下床,很费事地在鲜花丛中杀出一条路来,抱起两篮花进了隔壁。
这里住的是一位心脏病老人,蓦然见闯进来一个怪物,吓得他心脏几乎偷停。
衣渐离放下一篮花就走,又去下一个病房。衣局长总算明白女儿是什么意思了,也帮她一起送起花来……
忙了半天,父女两总算送完花,除了被衣渐离吓哭了四个小朋友和吓犯病六个老爷爷老奶奶外,医院上下盛传有一位超级有钱的小姑娘因为毁容而得了见人就送花的神经病。
衣局长扶着衣渐离向她的病房走去,刚转过拐角,衣渐离突然跑得比兔子还快,一头扎进自己的病床上,用被子连头蒙住。
衣局长吃惊地问:“阿离,你怎么了?”
“她怕见到我们!”一个年轻的声音带着笑说。
衣局长一回头,发现身边多了三个年轻俊朗的男孩,一个清俊,一个儒雅,一个威猛,他猛得明白女儿为什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了。感谢上天!你终于让我家女儿那个石头脑袋开窍啦!衣局长太兴奋了,想不到要么没有,要么一来就是三个——可是,这三个男孩都很不错啊,她最钟意的是哪一个呢?
“衣伯伯?”儒雅的男孩子礼貌地问。
“你们是……”
“我们是衣渐离的同学,听说她受伤了,特意来看她!”
“啊,她……”衣局长看女儿蒙得严严的,“……她好象不方便耶……”
三个男生相视而笑。那个威猛的男孩大声说:“这样啊,那我们就先走啦!等下次再来看她!伯伯再见。”对着衣局长做个鬼脸,故意弄出脚步渐渐远去的声音。
衣渐离在被子听得清楚,将头悄悄探出来,四处看看没人,看来他们真的走了,她用石膏手轻轻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
“哇!”眼前突然伸过来一个怪叫的大头。衣渐离吓得几乎蹦起来,挥着坚硬的石膏手就拍了过去。
那个大头纵身跳开,“喂!你想杀人哪!”看一眼她:“哇!你的模样已经能杀人了,就不要再用熊掌拍了吧!”
“窝耗!洗哥蝇!”(我靠!死高陵!)衣渐离几乎给他吓死,张口骂人,一想高陵可能听不懂,感觉十分的憋屈!
果然,高陵莫名其妙地问:“你说什么?”
“她说,我靠,死高陵!”一个温和的声音替她翻译。衣渐衣感激涕零转头去看这个地道的“知音”,正是北星璇。衣渐离一想自己这副木乃伊的德性,实在不好意思见他,悄悄地拉过床单,想要盖住脸。
北星璇上前轻轻地按住她的手,他的目光里带着深深的怜惜,“伤成这个样子,很疼吧?会不会落下疤痕?”
“爱熬啦!耶古系嗯能!”在父亲面前被北星璇关心,衣渐离有些害羞,脸上热热的,估计都红成番茄状了。
不过别人可看不出她的大花脸是在害羞,高陵问:“你又说什么?”
“她说,还好啦,也不是很疼!”北星璇翻译着,奇怪,她说的话,他就是听得懂。衣渐离大大地点头。
衣局长看出点眉目来,呵呵,原来女儿是喜欢这个男生的呀!嗯,我家阿衣就是有眼光,可惜这个漂亮男孩以后要受苦了!他上前一步:“你是……”
“傲怕,特系窝腾些,败心完啦!”衣渐离舌头不好使,偏偏还很爱说话。
大家的目光齐齐转向北星璇,北星璇忠实地翻译:“她说,老爸,他是我的同学,北星璇啦!”他转向衣局长,自我介绍:“伯伯,我姓北,北星璇!这位是高陵,这位是腾源伊,我们三个人和您的女儿是……打出来的交情!”他用了一个特别贴切的形容词。
衣局长非常理解他的话,自己的女儿什么德性自己清楚。原来,女儿先前曾经让自己查的三个人,就是他们啊。他点头和大家招呼,“大家好,都请坐吧,我女儿太淘气了,平时没少给大家添麻烦吧?呵呵,请别介意啊!”
“呵呵,衣渐离就是……活泼了一些,女孩子都这样的!”腾源伊昧着良心说话。
“是啊是啊,衣渐离挺可爱的,我还打算追求她呢!”高陵也很捧场地说。
虽然知道他们两个说的都是假话,衣渐离也觉得大有面子,看着老爸得意洋洋。
衣局长微微笑了一下,“你们聊,伯伯还有事,要先走了!”
“衣伯伯再见!”
“阿离,你好好休息,不要乱跑,爸爸收工之后再来看你!”
“傲怕背背!”
这个不用翻译衣局长也听懂了,老爸拜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