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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这老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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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艺人每天会这么忙的原因,就是他们不得不因为各种原因把拍戏的其他时间花费在应酬上。
不过当天和几个主持人聚餐的晚上还好,因为都是靠嗓子吃饭的,大家都没有怎么喝酒,只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因此,李幼荣对周济怀的坏主意自然也没有用武之地。
散场的时候有些晚,不知道自己刚逃过一劫的周济怀在酒店门口大声嚷嚷着今天要跟李幼荣睡。大概是红了有些底气,他理也不理自己拿着一大堆东西保姆似的的经纪人,闭着眼睛就把自己塞进了李幼荣的车。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李幼荣对他这种无赖行径简直无可奈何,站在原地思考一阵,他还是拉着周济怀回了自己下榻的那家酒店。
当然,进门就把这装死的家伙摔在地上这一步骤,肯定是不会少的。
周济怀顿时哎哟哎哟的大叫,演得逼真极了。
“你个没良心的小坏蛋。”
李幼荣被他那河虾一样蜷缩在地的样子逗笑了。摸了摸下巴,他抬脚推了他几下,“起来。”
“起不来。”周济怀翻身打了个滚,“大爷我没力气了。”
“那你今天就躺着吧。”李幼荣才不惯他,解了衬衫的扣子,他转身就进厕所洗澡。
出来的时候,全身脱得只剩下背心和四角裤的周济怀一脸挫败的坐在电脑面前“啧啧啧”,“老子真是信了邪,徒弟你知道吗?昨天九点这垃圾游戏有整点在线活动呢。”
“然后你错过了?”
“是啊。”周济怀说完,伸手在键盘上一顿噼里啪啦。
“酒店的电脑里还有那个游戏?”
“这游戏火呗。嗳你别说,就凭这一点,我决定以后来星城就也只订这家酒店了。”
“省的你去网吧了是吧?”李幼荣一边拿毛巾擦头发一边走过去,看着他在聊天软件里跟别人说买装备的事。周济怀不是那种会冲钱玩游戏的RMB玩家,所以两个人交易也是用的游戏里的可流通金币。李幼荣看着他兴致冲冲的接受对方发来的价目表,打开后却只看到一段话,不免觉得有些奇葩,“这么几个字,他为什么不直接粘贴复制了?”
“谁知道?”周济怀没细想,跟对方聊了几句就性质冲冲的跑到了交易行。
他按照对方说的点开界面,输入二次密码后,鼠标突然失灵了。
“诶我去,怎么回事?”
周济怀移动着鼠标,电脑完全没反应,就跟卡住了一样。
然而在他停止动作时候,屏幕上的鼠标却自己动了起来。
周济怀和李幼荣两个人傻愣愣的看着电脑上的鼠标在拍卖行页面上点击了一个标价三千金币的小木棍,选择购买。
等交易成功,周济怀滑着已经恢复控制的鼠标看着自己清零的家产和背包里多出来的小木棍包裹,顿时“卧槽”了一声。
也已经傻了的李幼荣看着电脑说:“对方开挂了?”
“麻痹这个人是骗子啊!”周济怀打开好友列表和通讯软件列表,看着两方都变得灰扑扑的头像,一瞬间忍不住了,“老子最后一件金装啊,老子花了一个多月赚得三千金就买了一把新手村的小木棍……老子真的是日了运营商!”
骂完后,周济怀四肢无力趴在桌上,欲哭无泪。
李幼荣拍了拍周济怀的肩,看着电脑无奈的叹了口气,“戒游戏吧兄弟。”
“老子不戒!”
“那继续玩?”
“玩个屁。”周济怀一拍键盘,抬起头直接把自己号删了。他哼哼唧唧的重新点卡网游界面选了一个新游戏,一边建号一边说:“老子半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虽然自我安慰了一番,但发生了这种事,周济怀一晚上都没睡好,翻来覆去的,直到天见白了才算是真正的睡着。因为这天还有别的安排,李幼荣七点就醒了。怕吵到人,他轻手轻脚的换了身衣服,去楼下吃了早餐续了酒店房间的费用后,留了张字条就出去了。
因为没签约,一直以来李幼荣的费用都是自己负担,而李东和邹美琦的费用却是公司开条,经济条件不在同一层次的人自然没有住在同样的地方,这也造成了李幼荣日常活动的灵活性。
出了酒店后,李幼荣驱车跟着导航去了星城二环线旁的一个小区。
他今天是来拜访了现今国内十分知名的词曲大师的。
在小区楼下买了点水果,李幼荣直接登门。主人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客人表现得十分惊喜,给他开门的唐征的妻子安惠说:“哎呀小徐啊,你真的来了啊?”
李幼荣笑了一下,“怎么您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
“你只要来星城,就没有不进我家门的。”安老太太接过李幼荣手里的东西,转身给他拿了双鞋。
李幼荣一边换鞋一边问:“您从哪里知道我在星城啊?”
“是我小孙女儿。”老太太“嗨”了一声,抬脚把人往屋里领,“你最近不是拍了部戏嘛,哎呦就那几个镜头,不知道怎么就把我小孙女儿迷得五迷三道的,有一天突然说什么要做你的死忠粉。她今年高三,老唐担心会耽误她学习,就没告诉她咱认识你的事。前些天她从网上知道你要来星城录节目,说是没拿到粉丝票,就找了好些人托关系去看了现场。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走路都在飘。那个样子让老唐一瞅,更加不乐意了。”
不知道还有这一茬的李幼荣张了张嘴,心里打起了小鼓,“唐老师不会怪我吧?”
“他倒是不会怪你,就是知道你今天肯定要来,所以把那丫头支出去玩去了。”
安惠说着,给李幼荣倒了杯茶。这时候听到动静的唐征从书房里出来,看到沙发上的小年轻后,因为怕孙女突然回来,他马上朝他招手道:“瑞玉啊,你进来,快。”
李幼荣回头跟安老太太对望一眼,然后端着茶杯走进了书房。他一进去,人还没坐下,唐征就乐呵呵的问他:“陈师傅近来可好?”
“嗯。”李幼荣点头,说:“唐老师您看起来也还是那样硬朗。”
“都是一帮老不死。”唐征挥了挥手,给李幼荣请坐,“来,坐我旁边来。”
等看到李幼荣坐下,他又迫不及待的问:“上一次登台,是什么时候?”
“7月初。”
“我听说那次唱完你师傅打了你一顿?”
不知道老头子是怎么知道的,总之一提到这件事李幼荣就有些羞愧,他低头十分不好意思的说:“是我犯浑了。”
“不管怎么样你师傅也不该打你啊。”唐征拿这蒲扇一边扇一边说:“你又不是以前那个在戏班子里跑堂的小学徒了,你现在可是位角儿。”
“名气再大也大不过师傅去的。”
唐征“哈哈”笑了一声,“好,看样子你还是清楚这回事儿的。”
李幼荣抬头张了张嘴,“您诈我呐?”
“没,逗你玩呢。”唐征端着杯子喝了口水,说:“夏天没吃冰吧?”
“不敢的。”
“烟酒和辣可是适量?”
“嗯。”
“国庆的时候,你有大台子要登?”
“是。”
“但是最近在弄其他的,没有怎么练?”
“对。”
“这样可不行啊。”唐征拿着扇子拍了拍自己的腿,说:“现在你正好闲,就在这儿给我唱一段。”
“好。”李幼荣抿抿嘴,拿起刚才放到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才缓缓的开嗓,“咿~呀……纤云弄巧轻烟送暝,秋光明静碧落沉沉……”
唐征一边拍手打拍子一边摇头晃脑,还没等李幼荣把这折子唱完,他“唔”了一声,打断道:“你站起来,把把式也给我练起来。”
“诶。”李幼荣站起来,转了转手腕走了两步,听着唐征给他“哒、哒、哒……”的打拍便继续唱到:“听铜壶漏滴初更将尽,风飘露冷新月微明,循雕栏下玉砌宫灯散影,看,河清皎皎万籁无声,命宫娥设瓜果中庭立定,爇茗香祝灵匹鉴此虔诚。”
“爇茗香祝灵匹鉴此虔诚……”唐征念了一遍这句唱词,然后扬声赞了一声“好”。他道:“瑞玉啊,你这唱腔,越发的有梅大师的模样了。怎么,私底下照着学过?”
“可不敢。”房间里有些热,出了些虚汗的李幼荣解开衬衫的袖口,把袖子挽上去一半,回到椅子上坐好。“梅大师的唱腔我哪里学得来的?生搬硬套,未免有些东施效颦失了本色。”
“嗯,你知道这点就好。”唐征砸了砸嘴,看着李幼荣严肃的脸色,笑了一下道:“老头子刚才没别的意思。我这辈子听得最好的戏,就是梅大师的戏。你是唱得好了,我才会觉得跟梅大师像的。”
这种话听在耳里实在舒服,李幼荣憋了半天,到底还是没憋住笑了,“您就喜欢夸人。”
“诶,我可没夸你。”看到他汗湿的鬓角,唐征拿起扇子用力的给他扇了两下,“这南腔北调,我听了不知多少,若是说你们这辈人里最有前人风范的,你排得上头几个。而且瑞玉啊,你最漂亮的不是你的唱腔,是你的身段你知道吗?尤其是你扮闺门旦的时候,你就这么往台上一站,袖子一甩,那份风姿,啧啧啧……”
“您啧什么?”
“啧你迷死个把人啊。”
李幼荣不是厚脸皮的人,所以这话听到现在,他免不了红了脸。他拿过唐老头手里的蒲扇,给他轻轻的打着风,“唐老师,你我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嗯对,我第一次见你是你六岁的时候。”
“这十多年了,您第一次这么夸我,是不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啊?”
唐征正舒服着呢,听到李幼荣这么说,立马梗起脖子道:“帮忙?我要你帮什么忙?你能帮我什么忙?”
李幼荣一笑,“那您……”
“我——”唐征指指自己,“由衷的夸赞你不行吗?”
“当然行。”
“对吧?”唐征嘿嘿一笑,然后清了清喉咙。趁着喝水的当,他继续说:“咱们这行的,一个不好就是什么慢性咽喉炎。嗓子是什么?是咱们吃饭的家伙。叫不出来的黄莺,那还能叫鸟吗?所以啊,你现在趁还年轻的时候,就得往耳鼻喉医生哪里跑勤快一点你知道吗?”
“我晓得的。”
“市场上的那些什么润喉糖你别碰,没用的。”
“嗯,我从来不吃那些。”
“一些带衣的干果也别吃,那玩意儿容易上火。”
“好。”
“今天晚上还在星城吗?”
李幼荣想了一下,“应该在。”不拍戏的天,他的时间安排都挺自由,如果唐征让他留下他肯定不会走的。
“那成。”唐征满意的点了两下头,“待会儿我就不留你吃饭了。等晚饭后,你在黄兴路那边等我,陪我去太平街转转。”
“诶,好嘞。”
李幼荣答应的爽快,完全没觉得这老头的笑容里肯定有什么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