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无悔》寒寒

1、恶魔养成计划

　　First
　　「有客到——」
　　「闭嘴啦！丘比特，你哪里学来这种语气的？这可不是咱们中国人的灵堂，你省省啦！阿佛洛狄忒！你还不来教教你儿子？」
　　本来正在凉亭里浅酌佳酿的众神同时皱眉，实在有点受不了雷神的大嗓门。
　　「雷神，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别提那个饶舌的名字，就叫我维纳斯嘛！」
　　美艳绝伦的爱与美女神踏着云彩而来，居然首先矫正雷神对祂的称谓，而不是帮儿子一把。
　　「你们，还在耍宝。」信差使神荷密斯白眼一翻，很不屑地瞪了维纳斯跟雷神一眼。
　　「好啦！你们几个，就不能休战一会儿吗？」荷仙姑也自凉亭中走出，来到雷神等面前。「你们注意点，听说月老好不容易才把红娘丫头骗去乖乖织红线的。若吵来了红娘，你们就准备好一条命来让那丫头蹂躏吧！」
　　荷仙姑的话惹来凉亭中其它西方神祗的不平之鸣——
　　「我倒不明白，我们为甚么要在你们这『一线牵』开会？照理说，开这种『纯聊天』的没营养会议，咱们奥林匹斯山上不是更适合吗？既然都是下面那些人类触碰不了的异度空间，在我们山上『脚踏实地』不是比较好？再说，为甚么我们西方神祗要来你们东方神仙的地盘开会？」西方代表——太阳神阿波罗首先发问。
　　「对呀对呀！」撒旦连忙附议。「还有，虽然我跟耶稣父子不对盘，但是你们怎么可以只发贴给希腊神祗？你们把耶稣和阿拉放在哪？」
　　「还有我们埃及的瑞——伟大的太阳神，以至众位以Odin为首的北欧神祗。」埃及的真理女神Matt也站过来帮腔。
　　随后赶回自己老窝的月下老人看见这情况，不禁苦笑起来。
　　其实祂也很想问一问，为甚么这个黑锅要由祂来背？但实在是——唉……
　　「来，阿波罗，我先回答你。会议地点选在我一线牵是因为，你家『众神之父』宙斯和祂老婆赫拉女神又吵架了，我月老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祂们夫妻折腾，相信各位也同意？」
　　在场众神皆点头如捣蒜——就连与阿波罗系出同门的维纳斯与丘比特也不例外。阿波罗，当然只好下台一鞠躬。
　　「再来，耶稣跟阿拉……祂们人间的信徒最近又在吵架了，又在为那个甚么耶甚么冷的吵个没停，两位大人哪还有空闲来参加会议？嗯——撒旦老兄，要不然，耶稣也不会要你这个死对头来充场面了，明白？」
　　败兵之二撒旦被糗，摸摸鼻子回到凉亭里喝茶看风景。
　　「最后，尊敬的真理女神，实在不是我月老不敬，而是你们埃及神祗的长相……我们不怎么能接受。尤其咱们守门的四大天王经过哮天犬的『摧残』以后，对各种动物都特别敏感……嗯咳！我不希望先来场大战。至于Odin祂们，我已经发帖通知了，是Odin回复说祂们最近很忙，实在抽不出时间来参加会议。所以，诸位神祗，能了解吗？」
　　最后一个真理女神终于低头。
　　「那，各位，请回凉亭，会议正式开始吧！」
　　荷仙姑一声令下，场场九位各方神祗回到凉亭里，开始百年一度的会议——
　　☆　　☆　　☆
　　月老揭开云石桌面上的布帛，现出一张上好宣纸。
　　「唔……根据玉帝、圣母、阿拉、瑞、宙斯和Odin的讨论，今年的议题是『青春』。」
　　撒旦首先抗议：「这算甚么议题？青春……分明是你们玉帝搞出来的啦！不然月老你说说，对我们非中文民族来说，『青春』是甚么东东？」
　　非常「善良」的荷密斯微笑着，「好心」提点撒旦：
　　「就说你平日只顾跟耶稣吵架，一点都不关心人间的事。『青春』是不可言传的，只可意会。不过，它也可以解作年少岁月的意思。」
　　「青春呀……」满眼「梦想泡泡」的维纳斯搭腔：
　　「你们中国人不是说『人不轻狂枉少年』？青春岁月，当然要无悔轻狂。」
　　阿波罗兴致来了，一反刚才高高在上的姿态：
　　「就像……就像我跟黛芙妮那样吗？唉……」阿波罗长叹，「可惜她立誓效忠我姐且阿蒂密斯，永远追随纯洁无瑕的月亭女神。不然，我和黛芙妮也早像中国人的『神仙眷属』，隐居去了。可是……到现在，我竟不后悔呢。」
　　女仙黛芙妮为拒绝阿波罗求爱，让河神父亲把她化作一棵月桂树的往事，早已是公开的秘密。在座众神一阵心酸，也不禁瞪向躲在母亲背后的丘比特小鬼——要不是祂没事把那爱神之箭射向祂舅舅阿波罗，这场悲剧也就不会发生了。
　　当年为了这件事，溺爱儿子的维纳斯还把儿子禁足五百年，因为连维纳斯自己都觉得儿子太过分了。不过始终爱子心切，维纳斯也忍不住要为儿子辩护：
　　「我们这些神祗不能体会，因为我们是永恒不老的。没有衰老，又何来年青？『青春』对我们没有意义。」
　　维纳斯的拿手好戏，唯有扯开话题一招。
　　雷神也有意把场面搞活一点，于是开口相助：
　　「对、对，我们真的体会不了。青春呢，也只有一生匆匆几十年的人类才会明白个中真意。」
　　「我同意维纳斯跟雷神的话。」真理女神作出公正的判断。
　　「想我还是个凡人的时候，那种『青春无价』的感觉，至今还印象深刻呢！」荷仙姑也贡献出自己曾经为人的感受。
　　「青春……」撒旦也放弃与荷密斯互瞪，加入话题：
　　「我是不懂何谓『青春』啦！可是我有些信徒都向我求甚么『永保青春』哩！害我都不好意思跟他们坦白……世界末日还没到，『永生』还没来啦！就算他们把灵魂卖给我，我能给的，也不过是欺骗世人的掩眼法。到他们寿命已尽时，还不是要跟我回地狱？」
　　「对了！」荷仙姑击掌高呼：「刚刚维纳斯不是说『无悔轻狂』吗？可是我们中国人又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那不是很矛盾吗？下面那些孩子们要听谁的？」
　　「人类就是有『犯贱』的天性。前人的教训，后人总不吸取；偏要吃了亏，才接力当起『前人』来了。该说这是一种自然循环定律，还是他们自己太笨？」荷密斯依然不改祂对人类的轻视。实在不是祂信差使神太过高傲，而是祂聪明惯了，确实弄不懂那种从「后人」到「前人」的心态。
　　「老弟，如果人类真像你说那样学乖了，那么人间早就变成一滩死水，豪无生气了。」阿波罗始终觉得荷密斯斯太像人类说的「奸商」了，不禁要损祂几句。
　　「阿波罗说得对。如果人类学聪明了，又怎会衍生出我真理女神来？人与神的分别，就在这里。」真理女神又作出裁决。
　　雷神脑筋实在一时三刻转不过来。「那……也就是说，我们这些神呀仙的怎么吵，也吵不出一个结论了？」
　　「嗯！」维纳斯捉住又要插口的儿子封了祂的嘴，然后再说出自己的意见：
　　「我们这些神祗不会失去青春，当然就不会明白青春是怎么个可贵法。于是，也就不会知道『青春』的真义啦！荷密斯有句话对了，『青春』的确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主持大局」的月老总觉得祂的麻烦徒儿随时会跑来捣乱，一心只想快快结束「会议」，于是赶紧作结：
　　「既然我们神仙体会不了，那么不如让几个凡人来表演一下怎样？」
　　众神都对月老这个提议兴趣浓厚，只有向来深思熟虑的荷密斯尚有顾虑。
　　「可以尝试。不过，也不能白白要他们卖力表演的。而且……如果那几个人类是由我们神祗拉到一起的，那么他们若发生任何不幸，我们就责无旁贷了。还有，人选方面要怎么处理？」
　　阿波罗终于不顾「美男子」形象赏了荷密斯一对白眼。这个扫兴的家伙！
　　「我们当然不能让他们出事，可是神力也不可妄用……这样吧！我们约定，若看见化们有麻烦而同情心大发，我们在场各位也只能各帮他们一次——也就是说，包括丘比特小鬼在内，他们一生只有九次机会，我们谁都不能帮得太露骨，若有麻烦就请自己收拾，而且也必须尊守规定，不可一时心软。至于『报酬』方面——」
　　撒旦接收到阿波罗的示意，虽有点不情愿，但为了「好戏」不泡汤，祂丢出必定可以令阿波罗满意的答案：
　　「可以啦！如果人选由月老指定，那就一定是很普通的中国人……那么，他们的信仰就不外乎基督教、天主教、佛教或□□教。如果是基督教或天主教，我会注意一点，不让他们被抓到天堂或我地狱；我也会通知阎王和阿拉，总之要让他们同年同月同日死。我会让他们来见我，给他们两条路——若悔，我让他们再来一次，由他们自己再选一次；若不悔，我就安排他们走上他们应该走的路，还附带『礼物』。这样，总可以了吧？」
　　阿波罗满意地笑了。祂知道，祂一定会尽全力的——祂不希望祂与黛芙妮的遗憾再度重演。
　　众神的「实验」，从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