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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七、掌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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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次日清晨,黄、朱二人醒来时,依偎在一起笑了半天。朱金钗笑道:“金钗想把风老五、文老六的称号也改改。”黄金屋不以为然地说道:“改成什么?”朱金钗一板正经地说道:“把‘蓝衣扇客’改为‘无情忘形’客,‘草上飞侠’改为‘墙上飞草’侠,如何?”黄金屋大笑,揉着肚子喊疼。
两人笑闹了一阵,黄金屋忽道:“为夫有一事相求,不知娘子肯否答应。”朱金钗问道:“什么事?”黄金屋说道:“就是请你当一回月下老人,你喜不喜欢?”朱金钗不解地说道:“我么?”黄金屋点头说道:“你如果撮合了萧陵和白梅,那可是大功一件呀!”朱金钗笑得眼睛都弯了,说道:“想不到我的夫君大人也有成人之美意了。也好,看在你相求的份上,本女侠就亲自出马,保证促成好事就是。”想了想,又道:“他俩倒真是青梅竹马、天造地设的一对哩!”黄金屋笑道:“是呀!为夫就是看不惯有人想恶意破坏美好的事物。”朱金钗诧异地说道:“你说那几个玄武败类么?嘿!”眼睛一转,笑道:“本女侠替夫君出这口恶气便是了。”黄金屋奇道:“计将安出?”朱金钗正要回答,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有人轻声说道:“黄大侠,弟子奉师父之命,请您到客厅用膳,还有要事相商。”黄金屋回道:“好的,我洗漱之后,就去客厅,你下去吧!”那人尊敬地说道:“是。”门外的人便离开了。黄金屋吻了一口妻子,说道:“拜托了,有空再去看看花家少年才好!”朱金钗笑道:“夫君大人放一百个心好了,倒是你切不可意气用事,需知此时的玄武已非昔日之玄武门了。”黄金屋点头受教。待洗漱完毕后,便出门往客厅走去了。
黄金屋只觉得今晨的空气分外清爽,自然深深地呼吸了几下,舒服得他差点喊出声来。不防刚到刀寨客厅,就听见厅内一片争吵声。只听风雅不无嘲讽地说道:“你说古四哥不好,那么二师兄就一点错处就没有了?顶多是九十步笑五十步吧!彼此彼此而已。”一个粗嗓门的声音叫道:“废话少说,总之我应手力挺云二哥当这个家。他代掌玄武多年,劳苦功高,有目共瞩。本来么!由二哥主持玄武日常事务,古四哥执掌刀寨,军务尽归他了。那天敌人是倒底怎么来的?我还想问问他呢!”古风“哼”了一声,显然十分不满。
云峰正坐在太师椅子上,一眼瞧见黄金屋尴尬的表情,起身挥手说道:“好了,好了,黄大哥来了,亏了大哥是自己人,否则让人家笑话死了。”说着亲来迎接黄金屋。黄金屋见客厅内十余人竟都是玄武门和刀寨的首脑人物,便笑道:“哎!是不是叫小弟暂且回避一下?”转身就要走。
云峰忙拽住他,苦笑道:“大哥何出此言!你我同为四方神剑派中人,岂能有甚分别?”应手也嚷着道:“黄大侠侠肝义胆,英勇盖世,乃当世大大的英雄豪杰。此次若非你出手相救,我应手还哪有命在!听说前几日,黄大侠独入虎穴,生擒鞑靼大将岱钦,逼其退兵议和,这份功劳,这份胆识,我应手佩服得是五体投地。”说罢,就要给黄金屋下跪以谢救命之恩。
黄金屋心里一热,连忙扶助应手,说道:“应兄弟,你于重伤之下,尚且死力维护玄武名誉,这才是我中原大好男儿之所为呢!我黄金屋何敢称之为大侠,说来有愧,终未能救回孙满。”二人握手良久没有分开,脑海里只有那些战死沙场的无数英雄们的壮烈身影。一旁的云峰、萧陵、白梅等人眼眶也悄悄的有些湿润了。
黄金屋见应手满身都被药布缠绕,关心地问道:“你伤得这么重,怎么还起来呢?”应手一脸不在乎的神色,说道:“小弟仅仅是到鬼门关上转了一圈,算得了什么!但玄武和刀寨今后的掌门人却是事关大局,我应手绝不会让一些无德无才之辈乘机窃取此位置,不然日后以权谋私,教房老英雄一手创下的这大好基业毁于一旦,我应手就是死了,又有何面目去见他老人家。”说着还向古风那群人狠狠瞪了一眼。气得古风等人勃然大怒。
云峰出面缓解气氛,说道:“来,咱们大家一起坐下来吃个便饭,什么事不好商量呢!”手拉着黄金屋和应手坐了下来。黄金屋这才看清客厅内摆了两大桌酒席,除了玄武四侠外,还有包括应手在内的五名新老副寨主,玄武第三代的精英弟子如萧陵、白梅,还有云峰的第三大弟子张阳、古风的弟子金中窥、江舟等几人也陪坐在另一桌上。黄金屋装作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江舟和他身边的两人,其中一位个子甚矮,相貌像极了街头上的酒肉无赖,麻胖脸上一双小眼在那不停地滴滴溜溜的打着转,就是不知在想着什么。另一位则俊朗得很,样子看上去倒是一表人才,至于是否属于“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那类,就不得而知了。
早膳就是在互相沉默中飞快度过去了,酒菜挪走后,风雅立即展开了嘴上的攻势。他摇扇说道:“既然大家都不是外人,我风雅有些话便也不用藏藏掩掩了。眼下有几件极为棘手的事情及待我等去解决,不知二师兄有何见地。”
云峰脸色略显苍白,叹着说道:“我身为玄武总管,自然是要妥善处理当前的一些大事。”黄金屋问道:“都是哪些要事使得诸位愁眉不展呢?”云峰苦涩地笑了笑,说道:“首件当然是孙满失踪之迷了,唉!这个暂且不说了,只盼他有福灵保佑,日后能让我们寻到他就好。第二件么,就是刺杀恩师的那黑衣人,竟没有蛛丝马迹留下来,杀师大仇,我玄武门上下一日不敢忘怀,必须揪出此恶贼,生剐活剥了,以报慰恩师在天之灵。”众人齐声叫道:“正是。”
黄金屋把心中所虑说了出来,他说道:“那晚偷袭房师伯的人,武功之高,放眼当今武林,绝对是第一流的高手。其身法奇诡多变,来去无踪无影,以我度之,倒与刺杀云二弟的那位很相似呢!”云峰大惊道:“真的么?”古风、风雅无不动容。黄金屋续道:“当然以我的直觉来看,两者功力相差不少,还是以前者较为厉害,也许是同派不同人。但不管怎样,他们武功如此了得,行为却阴暗龌龊无比,难不成与玄武有什么深仇大恨?诸位平日行走江湖,可有与这样的人有结怨的么?”古风不屑地说道:“古某还是认为此乃鞑靼人所为,黄大侠都与他们讲和了,欲报此仇怕是无望了。”
黄金屋厉声说道:“师伯血海深恨,岂能不报!我黄金屋亲眼见到他偷袭师伯,又与其中一人交手一次,发觉其内力只有中原人的可能,而与塞外五大派、海外四大派截然不同,所谓身法可学,内力心法却丝毫作假不得,正是这个道理。种种事件也表明,我中原若无内鬼,这许多困惑何以解释?至于和鞑靼表露和议之倾向,难道诸君没有见到塞北百姓的疾苦么?互相杀伐何时是了!如能永结兵灾人祸,造福万民,恩被后世,不正是房师伯平生之所愿么?”
黄金屋慷慨一席话,只说得古风等人面红耳赤,萧陵、应手则眼光大盛,发自内心地点头称许。云峰怒道:“若找到这个不知廉耻的民族败类,定当把他揪到天下人的面前,让他丑陋的嘴脸曝光无余。”但随后不免有些泄气地说道:“第三件棘手的事却是近日清理物事时,发现本派镇门三宝不翼而飞,唉!这、这损失也太大了。”萧陵等人脸色也随之一黯。
风雅冷笑道:“这个恐怕就要谈到第四件大事了:谁是内奸?”待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后,风雅品了品了香茶,悠然地说道:“黄大侠说的是本门外的‘鬼’,小弟说的却是本门内的‘鬼’,这个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了。”不太好说话的文砚此时问道:“师兄所提的内鬼指的是谁呢?”风雅笑道:“江湖上都说我们玄武有六侠,还赠予了‘云里尘封,古韵文雅’的雅号,江湖朋友们的厚爱,我也只有笑纳而无丝毫拒绝之意。只是事发以来,大家不觉得少了两人么?“说罢,自顾品茶不再瞧众人了。
萧陵、白梅脸色甚是难看,却偏偏作声不得。云峰出口说道:“风雅,你怀疑谁就直说无妨,何必这样使门中人互相猜度呢?你不愿说,那我替你说就是。房大师兄乃师父平生惟一一名义子,受师父恩德何等深厚,多年的犹如父子之情岂能朝夕就没了!解三弟,为人处事,别人不知,你风雅似乎不应该不清楚吧!他是师父生平所收弟子当中最得他老人家赏识的,他有何理由做出背叛师门的事呢?一个有养育之恩,一个有栽培之情,你们说吧,谁能是内奸?至于为何不见了二人踪影,有甚麻烦也未可知!我们身为玄武门长辈者,切不可妄加无凭无据的猜疑了。”黄金屋叹道:“云二弟所言极是。”
风雅收扇冷然道:“那我们就什么也不用做了么?”云峰正色说道:“当然不是,发帖于天下,寻找孙满、大师兄、三弟,察访刺杀师父之人,搜索本门三宝,都是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此次大战,我玄武门和刀寨死伤惨重,人手极缺,招兵买马巩固北疆义军实力也是当务之急。”文砚说道:“对呀!可是由谁统率大家来完成这些事情,来完成师父之未竟之事业呢!”一位黑脸胖子也说道:“所以我们应当推选出一位人人心服的人来当玄武第二代掌门,这样才能上下一心,同□□忾,才好办事呀!”
云峰忽然指着这黑脸胖子说道:“左图,你说的倒真是有道理呀!只是我要问你,那天鞑子刺客如何进得了刀寨,下毒、杀人的,如果不是黄大哥及时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你是怎么看守的?”左图叫道:“我、我尽力而为了,谁料得这帮刺客装扮成刀寨弟子和豪杰混进我们刀寨的,他们会说汉话,熟悉刀寨的一些口令,我”。话未说完,却被云峰挥手打断了,只听他说道:“我没有空听你这些,你是几岁孩童,还是身经百战的副寨主?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要怨我无情,来人!”四名玄武白衣弟子立即窜了出来,围住了左图。
左图见势不妙,嚷着说道:“你云峰只不过是玄武总管,有何权力治我左晖的罪!要管也得我们古寨主管。”说着瞧向古风。古风却爱搭不理地说道:“云师兄指责你有罪,你就是有罪了。念你跟我多年,功劳、苦劳的也是不少,自己去闭关反省三日吧!此后是留是走随你的便,不过呢!你只能是以一名普通义兵的身份呆在这里了。”左图怒道:“你,你过河拆桥,你”。四名玄武弟子早就绑着他往外拖了。客厅内仅留下一串杀猪般的怒吼和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