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她去带他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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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明朗，无云万里，这本该又是船上平淡无常的一天。
然白胡子海贼团众人齐聚在甲板上，无数双震惊而不可置信的目光直视着担架上盖着的白布。那下面是昔日并肩战斗过的兄弟，是昨天还嬉笑打闹着的同伴……此刻，却只剩一具冰冷沉默的尸体。
“怎么会这样……”艾斯攥紧双拳，猩红的双眼盛满愤怒，声音里是难以抑制的痛苦，“是谁干的？”
马尔科沉痛地别开视线，极力控制声音的冷静：“昨晚值夜的兄弟没有听见异常动静，但现场那把匕首有些眼熟，我查了各番队队员人数，有一个人行踪不明。”
迎着伙伴们复杂的目光，马尔科垂下眼眸，胸腔由于想起那个名字而愤怒地起伏不定，男人压抑了怒火的沙哑的声线一字一顿，像一把生锈的刀刃重重割过众人的心尖。
“马歇尔D蒂奇！”
短短几天，白胡子海贼团接连经历了两场变故。先是一番队新人被绑走生死不明，再是三番队队长萨奇被同伴杀死并夺走果实，而这第二场变故导致的直接后果是二番队队长不顾白胡子反对执意要亲手抓回杀害同伴潜逃的叛徒蒂奇。
而另一边，由于距离太远导致的能力限制，卡拉斯的鸦群在普瑞里落地后就化为黑雾消散。所幸夏洛特和萨波从镇长那里借到了船和指针，二人此时正从普瑞里赶往主船莫比迪克号。
从借到船只就继续赶路，没来得及休息的二人此刻歪靠在小船上，身心俱疲。
是她天真了，主船怎么会一直停在原地不动。夏洛特死死盯着手腕上的指针，原本的恐慌已经变成了绝望。
比起夏洛特，萨波的身体承受力明显好得多。男人叹口气，递过来水瓶。
“现在急也没用，喝口水缓缓，养养精神。”
夏洛特心不在焉地接过水瓶，视线终于离开指针，望向前方的海。
风平浪静，一望无垠。
萨波看女孩没心思喝水，干脆靠过去拧开瓶盖递到女孩嘴边。
“我们已经赶了一晚上的路，估计距离你们船也不远了，打起精神来，不然这个状态见面他们得多担心啊！”
夏洛特抬眼，撞进一双明亮的黑眸。
真不愧是兄弟，那个倔强的家伙的眼睛也是这般明亮清澈，和你对视的时候几乎招架不住那眼底如火的热情。
再快一点，如果能来得及……夏洛特眨眨眼，压下鼻腔上涌的酸意，乖乖接过水瓶喝水。
看着女孩喝了水，萨波总算松了口气，这个家伙，似乎独自承受着什么……不过他不是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人，何况两人的关系也才算得上投缘的友人，还不算太相熟。
蔚蓝的海面上，小船伴着浪头起起落落，又过了几个小时，终于接近了那只浮在海面上的巨大白鲸。
莫比迪克号上负责侦察海面的队员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漂泊而来的小船上激动挥手的夏洛特，船上很快躁动起来！很快燃着美丽蓝焰的巨型凤凰对着小船俯冲过来。
凤凰落地，瞬间变成高大的男人，不待夏洛特说话，身体已然先行将女孩拥进怀里。
刚见到队长的惊喜来不及表达，便猝不及防落入一个温暖安心的怀抱。像是离家闯荡归来的孩子终于见到了日夜思念的母亲，夏洛特一直努力压抑着的泪水一瞬决堤。
感受到怀中女孩湿热的眼泪，马尔科抱的更紧了。
他们不在身边的几天，可以想象孩子得受了多少委屈。没有保护好她，是他的错！
“对不起洛洛，都怪我。”
男人沙哑的声音惊醒了女孩紧绷的那根弦，夏洛特忽然挣脱，不顾一脸狼狈，语气急切而颤抖：“这几天……船上的大家都怎么样？”
“由于你下落不明，大家都很担心你……”
“不是这个，我是问，这几天……船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她迫切想知道的……那晚的心慌缘由，一定和船上的人有关，或者说，人已经出事了。
马尔科沉默了，他疑惑夏洛特为什么这么敏感，仿佛已经明了发生了什么而急于求证，但马尔科没有问，安抚女孩：“待会见了老爹再说，现在告诉我你这几天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以及——这位是谁？”
忽然接收到一股暗含锐利的探究视线的萨波无辜地眨眨眼睛，脱帽微微欠身行了个礼。
“初次见面，我叫萨波，是夏洛特的朋友。”
“白胡子团马尔科，这几天多谢你照顾我家妹妹。”马尔科收敛了些视线，语气温和了许多。
说话间，小帆船逐渐靠近了莫比迪克，船上扔下绳梯，夏洛特就急忙先爬了上去。
甲板上人头攒动，众人几乎齐聚，看到自家妹妹活蹦乱跳奔过来，大家不由自主松了口气——幸好没再出什么乱子，天知道他们才刚接受了一位亲人的死别！
“老爹！”
一眼看到众人中间那尊高大的身形，夏洛特脚一沾到甲板便扑了过去。
“库啦啦啦啦，我就相信洛洛丫头不会有事的！”白胡子慈爱地抚着女孩的背，“孩子这几天吃苦了啊！”
“吃苦倒没有，只是太想船上的大家了！”夏洛特哽咽了一下，笑道，“让大家担心了，真的抱歉！”
“自家人说什么抱歉不抱歉的！”以藏吐了个烟圈，把女孩从白胡子怀里扯出来，细细打量了一番，“瘦了些，脸色也苍白了些。”
哈尔塔在旁边一脸惋惜：“本来就没几两肉，这下女性特征更不明显了！”
夏洛特嘴角抽搐，正欲开口还击，身后比斯塔翘着小胡子走出来道：“怎么就不明显了？洛洛妹妹头发不就长了么？”
夏洛特表示无力，任由他们闹去，总归都是对于家人平安归来的欣喜不同的表达方式罢了。
女孩扫视了周围一眼，发现少了两个本该最活跃的人，心下一沉。
“艾斯呢？还有……怎么也不见萨奇哥？”话出口，嗓音是连当事人都惊了一跳的沙哑。
伴着这声沉重的问句，上一秒还吵闹的周围蓦然静寂下来。众人神色或悲痛或愤慨，却始终不肯对上女孩执着的眸。
“我不在的这几天，船上出事了对吧？”似是了然似是自嘲的语气，夏洛特转身直视高大的男人，咽了口口水，声音颤抖，“老爹，萨奇哥在哪里？”
面前男人重重叹了口气，神态似乎也苍老了许多，大手一挥，指向身后船舱。
夏洛特一瞬湿了眼眶，努力稳住稍显慌乱的身形，朝着船舱一步步走去。
忽然身前多了道身影，马尔科垂眸看着又要哭出来的女孩，大手扶住女孩的肩头。“他在等你，见最后一面吧！”
两人走进船舱，直到亲眼看见那块白布下失血乌青的脸，夏洛特终于抑制不住痛哭失声。
她回来了，她回迟了。
最后的遗体告别后，夏洛特擦干泪水站在甲板上，声音嘶哑却坚定：“老爹，我要去代替艾斯！”
马尔科眉头一皱，女孩继续道：“理解作预见也好，作先知也罢，我明知这件事迟早会发生却没能警示大家，是我的愚蠢造成的后果，理应我来为此买单。”
“其二，我必须代替艾斯，上次的遭遇我没能阻止，这次我无论如何也要阻止更糟的事情发生！”
听罢女孩的话，船上大家集体陷入沉默，没有人问那个预见或先知是什么，也没人站出来质问为什么明知却不告诉他们提前防备。
夏洛特直直立在那儿，迎着众人复杂的目光，不闪躲不解释，目光坚定决绝地看着眼前主掌全团的男人。
“你说预见……那更糟的事情是什么？”白胡子的声音情绪不明。
众人不由自主绷紧了呼吸，盯着女孩的脸。
夏洛特咬了下唇：“……时代更迭！”
白胡子眼眸忽地大张，继而大笑：“库啦啦啦啦啦，既然是这么重大的未来，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又能阻挡得了什么？”
一只大手忽然轻轻盖在发顶，白胡子怜爱地看着倔强的夏洛特。“说什么是造成的后果要为此买单？要代替艾斯？傻孩子，该为此买单的应是那杀害同伴罪孽深重的家伙！你和艾斯都是我的儿女，谈什么代替，谁都不能有事。”
“唉，洛洛，你不说肯定有你的原因，怎么能怪你？再说了那会你也不在船上，都是蒂奇那个混蛋造的孽！再让老子看到他非剁碎了喂鱼不可！”
“拉倒吧，剁碎他哪儿还轮得到你？估计很快就被艾斯队长烧成灰，渣渣都不剩了！”
众人一边七嘴八舌地安慰着女孩，一边怒斥忘恩负义的叛徒蒂奇。
“但是，老爹，这次我必须去代替艾斯，他打不过蒂奇的，那家伙阴险狡诈，何况现在还有了可怕的果实能力，艾斯那家伙冲动起来会吃亏的！”
夏洛特很感动大家没有因此怪罪她，但唯有代替艾斯这点，她不能退缩。之前总担心所谓蝴蝶效应，却发现比未知的改变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面对已知的无能为力。
“那你去了又能怎么样？你说艾斯打不过，你就能打得过了？”马尔科的声音平静的出奇，仔细听来却似乎压着浓浓火气。
这个笨蛋，几套花拳绣腿没练几天还想着逞英雄，知不知道她失踪的几天他有多担心多自责。想到这里，马尔科调转话头，“话说回来，那天在普瑞里的宾馆，究竟是谁带走你的？”
话题忽然转到众人都关心的点上，夏洛特下意识瞟了眼以藏身后的亚奇，语气无奈：“是马克。”
“这个混蛋！”果不其然，亚奇对这个名字敏感的过分，狠狠骂了一句，走来女孩面前道，“那家伙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还好，除了下药绑架还想把我送人之外，没做其他过分的事。”
“卧槽？就这几条都够过分了吧？还下药还绑架还特么想把我们可爱的妹妹送人？”
“这马克什么来头？够狂的啊，老子倒是要会会，让他也尝尝敢动白胡子团的人的后果！”
亚奇狠狠压下额头的青筋，伸手安抚了下女孩的头。“放心，亚奇哥给你报仇！”
看着男人隐含怒火的眸，夏洛特心里默默给马克点了三炷香。不过依照这两人的关系……亚奇亲自送上门怎么看都是便宜了马克那家伙吧！
解决了绑架犯马克的问题，夏洛特又执着地绕回代替艾斯这个话题上，并且坚称非去不可。
马尔科隐隐头痛：“你就说你去了能起什么作用？拖后腿吗？”
“我知道蒂奇的能力，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绝对不会拖后腿！”夏洛特理直气壮。
“你……”马尔科还想再说什么，被白胡子拦了下来。
“唉，你这丫头，还真是固执！旁边站着的那个，是你新交的朋友吧？”
终于摆脱背景板的萨波极为庄重地俯身脱帽行了个礼，这就是传闻海上最强的男人，虽身处阵营不同，他却打心底十分敬重这个男人。
“革命军参谋总长萨波，很荣幸见到您！”
革命军？马尔科挑眉，重新打量了一番这个跟洛洛一同出现的男人——一副绅士做派，从穿着到礼节都绝对贯彻着贵族的风格，一丝不苟。
“是的，虽然过程有些崎岖，但也算萨波救了被马克带走的我，这几天多亏了他的照顾。”夏洛特简短说了下，忽然想到什么，话音一转，“老爹放心，萨波会陪我去找艾斯，我不会有事的！”
被突然点到名的萨波无辜地眨眨眼，接收到夏洛特的眼色，懂了：“对，您放心，我会保护好小夏的。”
被两个年轻人信誓旦旦地盯着，白胡子哑然失笑，只得叹了口气，嘱咐道：“既然你如此坚持，就去吧，保护好自己，无论如何绝不准乱来，若是任性不顾自己，我就让马尔科去接你回来。”
“是，老爹放心！”得到允许的夏洛特欣喜不已，冲上前给了白胡子一个大大的拥抱。
马尔科虽是不愿女孩独自冒险，但女孩固执，老爹又首肯了，也不好再阻拦。在临行前给夏洛特做了一张生命纸，船上队长们都留了一块。
“带上指针，还有生命纸一定要贴身放好，出了意外我们可以迅速去到你身边——当然，希望不要有这种意外。”马尔科严肃地像送女儿离家的老父亲，不厌其烦地嘱托着，“上次事发突然，这次给你带上电话虫，每晚都要和船上通话保持联系，大家都很担心你。”
“给洛洛妹妹带了些食物和水，离开家在外面一定要万事小心，照顾好自己！”比斯塔忧心忡忡往小帆船丢了个庞大的包裹，包裹落下的瞬间，小船迅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倾斜，幸好萨波眼疾手快把包裹推向小船中央，这才避免了一出翻船事故。
推开挡在前边的比斯塔，以藏拎着鼓鼓囊囊的背包递过来：“我帮你收拾了些衣服用品，新世界气候多变，注意别生病了。”
夏洛特颇为无语地接过包，回头看了看明显下沉了几度的小帆船，心下叹口气，虽然很感动，但是她不是去郊游的好吗？除了自家队长，你们这给的也太……负重了吧？
奈何爱都是沉重的，夏洛特呼出一口气，向众人挥挥手，上了来时的小船踏上远途。
另一边，亚奇面无表情背着简陋的背包，心下咬手绢哭泣——他明明也是现在出航好吗？能不能有谁回头看一眼的？
算了，反正不过是趟短的旅程，宰了那个动他妹妹的家伙就回来！念及此，亚奇咬了咬唇，眸中隐约有怒火，毅然跳上小船出航。
两艘小帆船，带着不同的目标与信念，向着各自的方向迎着海风远去。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她去带他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