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离断》石十四

128、第 128 章

　　第一百二十八章
　　“爹，你看，那应该是皇上派的去救师弟的队伍吧？”孙暮烟站在一个山头，指着远处的一个小型队伍。
　　孙白鬼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应当是，走，我们抄小路，必须赶在他们到之前找到殿下。”
　　“可是爹，前面是险路，要不你走官道，暮烟走小道先赶去，你随后便来。”按照穆云山临走时指的苏白目前驻扎的地方，走小路是一条特别险峻的路线，在那里丧命的人不计其数，不是因为有什么山贼，而是因为地势的险要，孙暮烟当然不可以让孙白鬼去冒着险。
　　“行了，你担心我，难不成当爹的不担心你吗，你虽不是我亲生，但是这么多年，我视你为己出，我知你心中着急殿下的伤势，你我二人如今尚不知情况到底如何，就算你先赶去，若不是你能企及的范围，也只能干等着，如今我们不是在同御医比快慢，而是在同殿下的伤势比快慢。”孙白鬼摆摆手，拒绝了孙暮烟的提议。
　　“爹爹说得是，事不宜迟，咋们启程吧。”
　　两人逐渐消失在了滚滚尘土之中，也才一天的脚程，两人就已经感到小路最险峻的地方，之所以险峻，是因为小路这头和那头原本是有一座木桥可以任意通过的，只因曾经有伙山贼经常拦截过路人抢劫钱财，人们怕了索性施计引这批贼人到桥中间，然后同时砍掉了两边的吊绳，这座木桥便算彻底混了，苏靖上位后，又修了官道，这条小道也就没有多少人知道。
　　两人勒紧了缰绳，马儿及时刹住了脚，几颗石子被冲击得顺着边缘滚下了悬崖，孙暮呀和孙白鬼只能观察好地势，再往回走让马儿重新快跑过去，在临近边缘时跳到对面的悬崖上去，这不止是考验人的驯马技术，更是考验了人马的默契。孙白鬼朝着悬崖轻微扭头，示意孙暮烟先去。
　　孙暮烟驾了一声，调转马儿的方向往回走，退到了五十米开外，又再叫了一声：“驾。”马儿直冲冲的跑过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在临近悬崖时，孙暮烟抓紧了缰绳，马儿纵身一跃，孙暮烟看着自己腾空在悬崖之上，‘咚’是马蹄落地的声音。
　　“爹。”孙暮烟站在悬崖对面，叫了对面的孙白鬼。
　　孙白鬼点点头，按照孙暮烟方才的做法，在悬崖边抓紧了缰绳，原本以为马儿可以跳过去，谁知半空中马儿突然扭头了脖子，平衡被打乱，眼看着孙白鬼和马儿就要一起落下去。
　　“爹！”孙暮烟看见眼前的情况，大声叫着孙白鬼，干净从马袋里摸出了粗绳，朝着孙白鬼扔过去，幸好孙白鬼眼疾手快的抓住，然后顺着悬崖边爬了上来，只是马儿就这样垂直掉了下去。
　　“没事吧，爹。”见孙白鬼爬上来，孙暮烟赶紧过去扶起来，关切的询问。
　　“无妨，小事，如今只能你我二人共启一匹马了，爹在前面，你坐后面。”
　　“是。”
　　虽然方才经历了这么惊险的一幕，好在过了这里，就比御医至少要快上一日到达苏白的所在地。

　　自从苏白出事以后，萧桐几乎没有合过眼的守在帐篷内，但凡有人提议先将殿下的衣服脱下来，把表面伤口清理一下了再说，萧桐都像疯了一样的阻止，大家也权当是一直在苏白身旁，如今苏白一直生死未卜而引发的悲伤而已，只是眼看着打了胜仗士兵都可以回家了，却在这里一直耽误下来，军中难免有人会有情绪不对，并且已经连续两晚都抓到了半夜偷跑的士兵。
　　这日，萧桐还是守在营帐内，张德在外面传来声音：“萧大人，有下属禀报听见了马蹄声，不多，初步估计只有一两匹马。”
　　张德说完没有片刻，营帐的帘子被萧桐一把甩开，往靖都的方向看去，果然，有马蹄声越来越近，应当马上就要到了，一匹马，不可能只派孙白鬼来，也不可能只让师妹过来，那会是谁呢，萧桐燃起的希望又变成了绝望，正欲转身离开，余光却瞟到了远处过来的马匹上的人，是孙白鬼没有错，萧桐不敢离开，只好等着孙白鬼过来，待近了才发现孙暮烟在后面坐着。
　　倒也容不得萧桐寒暄，孙白鬼丢掉头上的斗笠，直接朝着萧桐身后的营帐走去：“人呢？”
　　萧桐赶紧就要来掀门帘：“在里面。”却被一柄剑挡住，剑的主人看着萧桐：“萧大人，御医明后日便可到，不知这二位是谁，岂能这么贸然让赤脚游医替殿下治病？”
　　“张德，手拿开。”萧桐想不出，张德此时会阻碍自己。
　　“萧大人不说个所以然，张德有权利保护殿下的安危。”
　　萧桐一把抓住张德的衣服：“这是殿下的三师父，人称药圣，张大人，可以放行了吗？”
　　“以保安全，他治病时，营帐内一同的三位副将都要在场。”
　　“够了，你以为治病时研究战术吗？还要这么多人一起观战？”孙白鬼觉得两人纯粹是在浪费时间，厉声呵斥，给了萧桐一个眼神，示意萧桐动手拦住此人，和孙暮烟便侧身钻进了营帐内。
　　这一进去，孙暮烟不由得一惊，因为萧桐不敢让人进来，一直都是他一人在房中处理，地上几乎都是散落着沾血的布条，被褥估计也是这边被血打湿，就换成另外一边盖着，旁边的凳子上零零散散的放着一些瓶瓶罐罐，几乎都是苏白临走时孙暮烟让带着擦一些皮外伤的药。
　　“烟儿，把殿下的衣物脱掉。”孙白鬼先是用手背试了试苏白的额头，又赶紧拿起手来查看了脉象，面上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
　　孙暮烟赶紧走了过去，将被褥全部翻到苏白的另外一边，然后解开对方剩下的衣物，萧桐不敢造次，不敢再把亵衣和内衬脱掉，涂药时只能隔着衣物相对应被割坏的地方涂进去，胸部和背部许多地方自然就没有处理到，慢慢的解开了亵衣，腹部的伤口赫然暴露在自己的面前，受伤处有剑烙印的痕迹，想来是萧桐见腹部不能止血，再加上军营中条件恶劣，只能用最原始的止血方法，将铁器用火烧红，然后附在伤口上烙印，如此便可将受伤之处的皮肉再结合在一起，腹部黑黢黢的一片，孙暮烟必须得先清理才能准确判断出伤口在哪个位置，光是两个人肯定不够。
　　“爹，不如用棉絮搭起，让殿下躺中间，让师兄多找些人手来，倒水什么的也可节约我们的时间。”孙暮烟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孙白鬼提议到。
　　“好，我去叫萧桐。”
　　孙白鬼走了出去，看见萧桐和张德还在打斗，只是气势明显已经压倒了对方，一边说着一边招手：“萧桐。”
　　见孙白鬼出来，萧桐也就不再理会张德：“三师叔，殿下情况怎么样了？”
　　孙白鬼捋捋胡子，又摆了摆头，叹了口气：“太严重了，拖了这么多日，高烧不退，脉搏虚弱，时有时无，不知他如今到底是生还是死。”
　　“师叔这是什么意思，殿下还有气，怎么会是死了呢？”萧桐的情绪越发紧张起来。
　　“你可听过活死人？对于一般人来说，受这样的伤，早就一命呜呼了，可殿下还有气，但是我也不确定能不能救得过来，或许他还有气，但是一辈子也就只能像如今这样躺着了，这便是称为活死人。”
　　“暮烟在里面搭一块小地方，尽量把殿下暴露的区域缩写，又方便我和烟儿二人治疗，你你差人在营帐外守着，得了命令就把需要的东西赶快拿进来交到我或者烟儿手中，如今这时辰，可是一点都不能再浪费了。”
　　“是，师叔。”
　　孙白鬼再次走进营帐，孙暮烟已经用被褥搭好了地方，孙暮烟负责处理手上的那些刀剑皮外伤，孙白鬼主要负责腹部的伤口，剑上不干净，烙印的位置也在慢慢发炎，萧桐站在外面看着一盆盆端进去的清水变成黑水端出来，不知道换了多少盆，渐渐的浅了一些，最后变成了有些猩红的出来。
　　孙暮烟看着背部那一条条或深或浅，有些已经在泛出黄水的伤口时，手都有些微的颤抖，她怕弄疼他，更重点的是，如今她就算弄疼了他，他也不会有反应。两人通力合作，一直忙到了夜深，才总算把苏白身上的伤口都清洗赶紧，并且换上了新药，只是腹部那一剑，刺得太深，孙白鬼用手触及时，感觉到伤口里面感觉和正常不一样，只能将伤口再次切开，确定里面到底是何种情况才能再决定如何做。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还有不有人看 先慢慢发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