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8、二十八 ...
-
二十八
流川回神奈川的当天仙道正好坐上了去东京的车,他给流川留了字条,说一家三口都去了,过几天才回来。
而流川洗完澡后发现仙道留的不单单一张纸,他的衣服塞在洗衣机里忘了晒,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流川索性把脏衣服扔进去跟着再搅了一遍。
白痴有时候也挺奇怪,明明有家,偏得在这里耗费他的生活用品,掂了掂洗衣粉的余量流川就知道得买新的了。
去超市之前,流川想想还是先跑了趟医院。
樱木倒是挺能,疼得龇牙咧嘴一看见流川就忍住了,问流川来干嘛,幸灾乐祸吗。
流川淡淡说了句,看来你还没死。
你这混蛋狐……啊痛!
流川说他就是来看两眼,人还活着他就走了。
樱木可想上去打他的脸,奈何背疼得厉害,没法动弹,医生说最快也得一个礼拜痛感才能消失,这让他十分惆怅,他还是很想在篮球社里打球,以前总嫌赤木喜欢咆哮,这会住院了才发现离开那个地方他是真不行,一分一秒,都不行。
临走前流川又冒了句,痛就老老实实趴着,不要做愚蠢的事。
樱木就消停了,特别稀奇,天要下红雨了吧,臭狐狸还会说人话。
仙道一到东京就给流川打了个电话,想知道知道流川到家没,发没发现问题,完了还有点想知道他现在在干嘛。
正寻思一会聊些什么呢,电话就接通了,流川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像是在睡觉。
仙道还没说话,流川先开了口,干嘛?
仙道就笑,他想象得到流川睡得乱七八糟睁不开眼的德性,一定特别不爽。
不要在我睡觉的时候打电话,白痴。
你怎么知道是我。
又不会有其他人打。
你爸爸妈妈不打啊?
时差,笨蛋。
喔……仙道才想起来流川的父母都在美国,跟着问了句废话,你在做什么呢流川?
话筒里传来忙音,仙道就知道流川把电话挂了,仙道原想不吵他,让他接着睡,临了又忍不住,手痒再拨了一次,心想流川要是不接他就算了。
流川还是接了,仙道说不上意外,却也有些高兴,问他樱木的伤情怎么样,严重吗,代他问个好,流川说治疗一段时间就能好,死不了,仙道接着问金鱼换水了吗,在广岛呆得怎么样。
流川揉揉眼睛,瞥了眼床尾的书桌,鱼缸还摆在原来的地方,里边两个东西游来游去,都挺活泼,没有。
那你明天记得换水,别偷懒。
不要。
嗯?
我要睡两天。
仙道扑哧就笑,这傻小子真逗,那你总得跟它们打声招呼吧?
电话那头没声了,仙道猜流川准是去看鱼了。
流川围着鱼缸看了几眼,小东西也直勾勾地瞧他,隔着玻璃摸着它俩的尾巴,流川觉着有些不对。
仙道正逗着外公家的狗,话筒里突然有了声音,为什么变小了?
啊?
红的,变小了。
仙道没想他眼神这么好,明明两只看起来都差不多,还以为流川瞧两下混个眼熟就能应付过去了,那个……枫……
流川一愣,不明白仙道咋突然叫他大名,出乎意料之余又似乎多了几分亲切,却不同于父母这样叫他的感觉,流川不懂内心突然一热是为什么,也许是久未听见,也许是仙道念这个字的声音太过温柔。
枫……撑死了。
……
所以我就买了条新的,对不起啊。
…………
流川?
彰。流川不知道哪儿来的火气想发作,气鼓鼓的脸顶着话筒。
仙道吓了一跳,这还是流川头一遭叫他的名字,虽然听起来感觉不坏却很突然。
怎么了吗?
新鱼就叫这个名字。
咦?
电话里边传来忙音,流川显然把电话挂了。
仙道挠挠头,把流川的话又想了一遍,才反应过来,乐了。
仙道在东京呆了一周,却跟没走一样,做点什么流川都知道,每天都能接到他从东京打过来的电话,特别准时,都在晚上九点,流川训练完回家洗过澡之后。
仙道没去想为什么自个儿老喜欢打电话,遵从本心一向是他的原则,和流川说话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在流川去静冈集训的头两天他就发现了,而且他认为这个习惯不止他有,要不那家伙远在广岛的时候干嘛打电话呢。
当然,这说法是得不到流川承认的,也就想想。
嗨。
干嘛。
你在干嘛?
仙道的开场白总是很无聊,和他的回答一样单调,要睡觉。
我明天就回去了。
流川就觉得俩人最近有点聚散无常,前两天他刚得到通知,自己入选了国家青年队,明天就得去报道集训。
入选了?恭喜你呀!
……
怎么了?你不高兴吗?
流川就没说,他其实挺希望仙道也入选。
在广岛的几场比赛电话里仙道由始至终没有问起过,流川也没提,除了说说那个北泽叫泽北,便再没聊过关于球赛的事情,说泽北的时候仙道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他把对手的名字记错了这么久。
流川有时觉得他俩某些方面很像,这会觉得又有些不像了。
他可是认认真真记住仙道彰这个名字的。
仙道笑笑来一句,我也是很认真记住你的呀流川君。
听了这话流川莫名有些愉悦,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泽北很强吧?
嗯。
那你打倒我了。
什么?
你不是赢他了吗。
没有。
啊?
一对一没赢。
你啊,怎么还是老样子。
哼。
流川是打心底里认为,现在的仙道,未必依然会败给泽北的。
回神奈川的时候仙道几乎下意识就往流川家走,离流川出发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估计还能见着人,果不其然,到了一看,正赶上流川在收拾行李。
嘿,我们又见面了。
白痴。
仙道坐下来,还有些大喘气,问流川讨水喝,流川手一伸就把床头自个儿刚开两口的矿泉水扔给他。
仙道仰着脖子咕咚几下瓶子就空了大半,发根淌下来的汗顺着脖子往下掉,身上冒的热气都快把流川烫着了。
你跑步吗?
嗯。
仙道又说了平常爱说的那句话,一会我送你。
也许是分别在即,流川难得没跟以往那样回个有什么好送。
仙道不经意间看见流川桌上的药瓶,特别陌生,拿过来一看,有些意外,你受伤了吗?
流川冒个问号。
这个是伤药啊,还是治眼睛的,你的眼睛怎么了?
仙道要不提,流川还真忘了。
小伤,已经好了。
给我看看。
……
见流川没动,仙道又追了一句,过来。
…………
流川不懂仙道为何对这种小事紧张,更不懂咋让他过去就过去了,简直离谱。
仙道问伤的哪个眼睛,流川想了想,说好像是左边,仙道索性把他俩眼睛都仔细看了遍,左眼没错,眼角还有丝淤青没完全消散。
看够了吧。
你这家伙……仙道有些无奈,眼睛这么重要的地方,很难让人不在意啊。
都说好了。
之前应该很疼吧,我看药性是消肿的。
你突然变得好啰嗦。
是你太无畏了小子!
流川摸摸眼皮,南烈带给他疼痛早已消失了,视力也很正常,那天的比赛也没输,奇了怪了,打的又不是仙道,他还急了。
又不是我想受伤。
至少跟我说说情况吧。
你也没问过我。
你这个……仙道有一瞬间的无言,直愣愣盯了流川一会,忽然有些伤脑筋,嘛,算了,集训顺利,别再受伤了。
嗯。
流川忍着没说,运动员不会受伤,还要急救箱做什么,仙道神色里的关心到底还是让他的嘴皮子安分了些。
我走了。
到了记得打电话。
嗯。
流川准备上车,突然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彰。
仙道心头一跳,仍然是那股熟悉的意外,啊?
彰最近不爱吃饭,别让它死了。
又是这套!
仙道笑笑,他得教育教育流川,啊,我知道了枫。
流川果不然毫无防备,惊了一跳,像竖起毛的猫,脸一鼓转身就走。
仙道可得意,措不及防的幼稚生真挺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