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纠缠》幽若雪

2、第2章

　　聚义厅弥漫着一种怪异的气氛。
　　卢方背负双手在面无表情的始作俑者面前走来走去，走去走来，“老五，你怎么行事这般鲁莽，展昭那‘御猫’之称是皇上封的，你跟他较什么劲，人家给皇上进贡的金橘，你弄到陷空岛来，这是要开锣鼓做买卖？”卢方好像太久没有连着说这么多话一转身陷在凳子里埋头喝茶，蒋平绷紧的情绪刚松下来，就听大哥的教诲又孜孜不倦的进行,“展昭已经飞鸽传书声称今天就会来岛上拜会，咱们有错在先，尽量争取心平气和把事情给解决了。”
　　解决，一定要解决，看着自家大哥又埋头喝茶，白玉堂跟着狠咽了口唾沫。
　　蒋平捋着八字须好笑的看白玉堂，“五弟，这橘子还真好吃，要不今晚再给四哥送几个去？”
　　白玉堂咬牙瞪人，“四哥，你就不怕这金橘里面有毒？”
　　“笑话，”蒋平一副“药死了也不用你操心”的表情，“有毒也的吃啊，五弟你头一次如此殷勤搬东西回来孝敬四哥……”
　　话没说完，一个苹果胡乱塞进嘴里，“四哥，少说两句你会死啊！”
　　“呃，应该不会……”
　　“不会就给我闭嘴！”
　　门外的小脑袋悄悄探回去，浓黑的大眼睛里满是狡黠的喜悦，“御猫”要来“鼠窝”务必要给他点颜色，老鼠不发威你拿我小爹爹当……当……当什么还没想好……
　　暮色四合，展昭孤身上岛。
　　“劳烦小兄弟通报，开封府展昭前来拜会。”
　　身形瘦小的小兄弟眼睛爱答不理的抬了抬，“展昭？不认识！”
　　展昭微微淡笑道：“在下事先曾送上拜贴……”
　　展昭话还没说完，那黑黑瘦瘦的小兄弟把手一横，“我说你这人罗里吧嗦的怎么这么烦，想见我们岛主也行……”他眨了眨眼睛，伸手做了个捻钱的动作。
　　他说一句逼近一步，展昭也便跟着后退一步，直到看到他嘴巴闭上保持这个动手指的动作才有些蹙眉的无奈摇头，心知是陷空岛故意刁难，也不予理会举步绕过他往前走。
　　“喂喂喂！”那小兄弟一路小跑平臂一伸拦住展昭去路，“你懂不懂规律，想硬闯？”
　　展昭叹气，“展某前来有要事须见卢岛主。”
　　小兄弟眼一翻，“呦，口气还挺大，陷空岛的岛主是你说见就见的？”
　　展昭定住脚步仔细看了看这黑黑瘦瘦挡在前面的人，水灵灵的眼睛，细弱的肩背，脸上不知道涂了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搞得脏兮兮的，可依然无法遮掩秀丽的轮廓，还有耳朵上未加丝毫装饰的耳洞……
　　分明是个女孩子。
　　展昭抿唇浅笑，揶揄道：“现在的孩子总喜欢恶作剧，好好的女孩子把自己弄的一身狼狈。”
　　那小兄弟下意识的退后一步防备的目光瞪人，“展昭，你说什么！”一嘟嘴俨然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展昭笑笑目光已伸向远方，因为卢方已经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其他三鼠，独不见白玉堂。
　　“小爹爹哪去了？”女扮男装的清远小声嘀咕，声音落入展昭耳朵会心一笑，这女孩子十二三年纪，应该就是白玉堂收留的那个小女孩。
　　念头一闪而过，简单的寒暄直接切入正题，展昭希望带白玉堂回京城对圣上当面做一个解释，卢方担心白玉堂此去凶险，展昭却将性命作为担保，思量再三这做大哥的也唯有点头。
　　清远急了，“大伯，你这么轻易就把小爹爹给卖了真不仗义，鼠入猫口小心有去无回啊。”
　　“呸呸呸，”蒋平瞪了一眼，“小兔崽子，能不能说点吉利的，什么叫鼠入猫口有去无回，你诚心咒你小爹爹！”
　　“我说错了？”清远指着自己的鼻子，“爹爹是鼠，他是猫啊。”
　　“去去去，什么乱七八糟的，让你爹带的越来越没正行。”
　　“嘁，”又嘟起嘴瞪展昭，她倒是找到了发泄的地儿。
　　凌空一声清啸，“猫儿，想我随你回开封，赢了我手中宝剑再说！”
　　清远仗势欺人的对展昭扬了扬下巴，“我那英明神武的小爹爹终于粉墨登场了……”
　　展昭气结，猫儿？这什么跟什么！这白老鼠还叫上瘾了？无奈公务在身心下焦急，随着声音闪了出去腾空几个起落人影已在十丈之外，在场几只老鼠纷纷摇头，不知道为何而叹，蒋平摇头苦道：“唉，老鼠遇上猫，惹上一身骚。”
　　卢方瞥了眼没说话，韩彰哈哈笑道：“老四，你这话说的好像有点误会那只猫儿了，这叫三脚猫遭遇霸王鼠，心里有苦说不出，哈哈。”
　　徐庆不满，“二哥，你怎么可以帮着展小猫说话，说的好像五弟倒贴似得。”
　　“难道不是？”蒋平挑高了眉毛，连八字须也跟着一跳一跳，哥几个似乎对这五弟和展昭的猫鼠斗见怪不怪，丝毫不担心，倒是蒋平突然回头看到清远还杵在那发愣，招手道：“丫头，人都走了你还愣在那干嘛！”
　　清远贝齿咬紧朱唇使劲跺了跺脚，“这个臭猫武功怎么会那么好，我一定要刻苦练武给小爹爹报仇！”
　　“报仇？我说……你小爹爹还不一定输呢。”蒋平皱紧眉毛，“还有啊，别小小年纪就学着没大没小，展昭比你小爹爹还要长两岁，你好歹称人家一句伯伯，别跟着你那没正经的爹天天猫长猫短的胡说八道。”
　　清远回头嘿嘿干笑，却只接他的前半句“四伯说的在理，我小爹爹怎么会输给这只猫呢。”她笑眼流转，深吸一口气，“猫儿？小爹爹给展昭起的名字还挺可爱的。”言下之意，蒋平的话连耳旁风的作用都没起到，蒋平瞪了瞪，长长叹气，“一个五弟已经够吃不消了，又来了个你……”
　　“我难道没有那只猫儿可爱？还是那只猫儿比我可爱！”
　　卢方看韩彰作呕状，很是无奈的叹气，“展昭也没有那么十恶不赦吧，为什么你们爷俩好像上辈子跟他结了仇似的。”
　　“何止上辈子，是上上辈子就结下了，”清远随口一说含笑明眸，将卢方等人也逗笑了，“丫头，要不要去看热闹？”
　　清远扯开笑，“要，必须要。”
　　剑影交织中的两个人终于有机会拼出全力较量在一起，白玉堂心清气爽越打眸光越亮，“猫儿，我们这么打，恐怕会打到明天早上。”
　　展昭格剑相搪，瞪了一眼舒眉调侃的家伙，“只要白兄尽兴展某甘愿奉陪。”
　　“甘愿？”白玉堂见招拆招不忘笑道：“说的这么不情不愿，五爷可没勉强你，是你巴巴的大老远追到岛上求着我跟你回去。”
　　“白玉堂，你不要把事情说的如此轻松，万岁若是怪罪下来你我都承担不起。”跟没心没肺的人比调侃展昭甘拜下风。
　　“呦，说的好像我们很熟的样子，五爷一人做事一人当，谁要你跟着承担？”
　　“白玉堂你……”不可理喻想说，考虑到那人虽脾气有些嚣张跋扈却还不至于不通情理，送到嘴边的四个字又咽了回去
　　“你什么你，小心了。”白玉堂看出展昭刹那的游离，剑锋一转已绕到他身侧，抬剑向握剑的腕门逼去，剑如其人，画影如他的主人一般飒踏凌厉，眼见锋芒入腕，展昭扬袖撤剑单掌向画影剑鄂拍去，白玉堂得意一笑，“反应有点慢，”音落旋身而起，展昭紧随而至，夜色下只见剑光硕硕此起彼伏。
　　“喂！打累了没有，打累了下来吃点宵夜再继续……”远远的，清远看的尽兴，双手拢在唇边大喊一声。
　　听到人声，白玉堂侧目，展昭回头。
　　白玉堂笑着回应，“丫头，去把桌上的猫粮给你爹拿来！”
　　展昭一记眼刀递过去，白玉堂笑的更张扬。
　　“猫粮？”清远大声质疑，“没养猫哪儿来的猫粮？”
　　白玉堂哈哈一笑，“以后就有了，还是只三脚猫。”
　　“三脚猫是什么猫？不可爱的我不要。”清远继续陪白玉堂一唱一和，展昭只闷不吭声的应对招式，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看不真切。
　　“不打了。”白玉堂突然收招，展昭进势的一剑硬生生收回，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白玉堂。
　　“瞪着一双猫眼看什么看？五爷说不打了。”
　　经白玉堂一提清远认认真真的盯着展昭打量，有些怒意染在黑黑亮亮硕硕沉沉的眼睛里，有些闪烁的不自在，当下拍手道：“小爹爹太有眼光，真的有些像猫哎。”
　　展昭应也不是气也不是，他总不能去跟一个小丫头置气，可是这丫头和那白老鼠一唱一和真是不生气也难，“白玉堂，你说不打了是什么意思，你愿意同我一起回开封府？”
　　还剑入鞘，白玉堂不慌不忙踱着步子走到展昭身旁，侧身亲近耳边“没！门！”
　　“你！”展昭猛的回身白玉堂已经机灵的跳来，“怎么，你这蠢猫还想咬人不成？五爷今天累了不打了，明天继续。”
　　“白玉堂！”
　　清远咯咯笑的肚子疼，“小爹爹，你这只猫好可爱，逗一逗就脸红。”
　　白玉堂佯装蹙眉，“这么深的夜色，你都能看到他脸红？”
　　清远煞有介事的点头，“不信你看嘛，他的脸被你气的快方了。”
　　“方了？哈哈哈，猫儿，哎，猫你别走……”
　　“那个……”看着两人一个负气一个紧追的背影清远摇头，“什么嘛，有了猫都不在乎我了。”
　　蒋平抱臂斜了一眼，嗤笑道：“你才知道？”
　　“什么意思嘛，”清远看了眼古古怪怪的四伯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什么叫我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