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童话》易天爱思考

89、篇 八 十 九

　　大雨停了下来，忧伤并没有停留下来，而是持续上演着。
　　人生就是如此，给你一阵子的快活，同样也会给你一阵子的悲伤，这样构成喜怒哀乐，人生才有意义，有滋味，不后悔在这世上走一遭。
　　也许此时的童华并没有明白这个道理，眉头有些紧锁，不知如何坦然面对仲秋的父亲，想到有君丽的作陪，还是鼓起勇气朝雁城公寓而去。
　　君丽站在雁城公寓牌坊旁，面对进出的人频繁招呼点头，见童华犹豫不决地过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关心地问道：
　　“你还好吧？”
　　童华点点头。君丽看了看手表，道：
　　“时间刚刚好，我们进去吧，勉得他们等太久。”停了停，意识到什么，又道：“谈完别急着走，我还有事情跟你说。”
　　童华似乎很急迫，幽幽地丢下句：
　　“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童华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来这了，前几次来这，都还模糊不清这家餐厅的名字，今晚却从仲世勋的嘴里听出“秋华”二字，似乎耳熟，却又不知能详从何而来？有关君丽与世勋的对话也在耳边“嗡嗡嗡”地带过，什么也没听清楚，只是世勋，君丽坐下，他也跟着坐下，全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君丽也奇怪于他的神情的变化，时不时地撇过头来看他。他笑笑，世勋注意力也被转移过来，问童华：
　　“年轻人，一路披荆斩棘过来，还好吗？”
　　童华莫名，君丽惊讶，却见世勋笑道：
　　“不记得我了？十多年前的那夜，星星，还有那首好听的《童话》，记起来了吗？”
　　童华手握成拳，轻轻地捶打自己的大脑，拼命在记忆深处搜寻是否有这么样一个人，见对方这么热忱，也只好礼节上的招呼：
　　“我很好，谢谢关心。”
　　世勋接着道：“我听秋儿提到过你，据说你们很早前就认识了，她还跟我说只把你当做朋友看待。”
　　童华的额头直冒冷汗，世勋说的每个字如针一样扎在他的胸口，他气喘，有关仲秋的情况在此局面下，无从问起，坐针如毡地不知说什么才好。

　　到是刘君丽，知道童华心思似的。在世勋说完话，期待童华表达看法时，君丽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小口，说话了：
　　“老师，别只顾着说话，来，我们喝茶。”
　　世勋收回对童华失望的神情，目光转移向君丽，君丽移步至世勋的身边，小心翼翼地耳语着，突然世勋神色大变：
　　“你说的是真的吗？”
　　君丽道：“当然。”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给世勋，“这是那位医生的电话，详细情况，他会跟你解释清楚的。”
　　世勋点点头，示意着客气地离开了。

　　童华起身要走，君丽看着他，道：
　　“你这是要干嘛？”
　　童华道：“我看也问不出什么了，免得尴尬，还是先行离开得好。”
　　君丽道：“仲秋的事，你不想知道了？”
　　童华犹豫了会儿，道：“这儿空气闷，我出去呆呆。”

　　童华步出客室，是一走廊，沿着走廊十步往右，便是餐厅了，餐厅还在营业，所剩无几的客人，此时显得有些冷清。
　　童华走出餐厅来，却见前面一妇人，蹉着手，来回地踱步。见童华过来，杵立在当地，眼神荡漾着，似有千言万语。
　　童华又何尝不是，见到那熟悉不能再陌生的身影，此刻多想扑进她的怀里，叫她一声“妈妈”，但他不能这样做，否则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父亲？
　　所以童华停滞不前，愣在当地。妇人只好向童华走过来，前行一步，童华后退一步，前行五步，童华后退五步，距离还是同样的距离，可心的距离相差万千八百，要想缝合，岂止一朝一夕的事。
　　妇人的眼泪禁不住流了出来，童华不忍，转身过去，背对着雅香。雅香过来，拉着童华的手：
　　“华儿，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