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错谈

1、出生在开国前的悲惨命运

　　王素兰出生于1938年，1938是鬼子入侵中国的第二年，想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活命真是一件不简单的事。日本的军队像一群毒虫，他们走过的地方连生命顽强的小草都会没命。王素兰的一家人的生命都在日本扫荡中国的途中断送了。只有素兰和奶奶，侥幸活了下来。原因是这样的，素兰的母亲在怀素兰的时候狠狠地摔了一跤，本来以为这个孩子是保不住的了，当时她母亲流了很多血，医生也断言这个孩子没什么指望。在素兰出生后的第三天，她奶奶抱着她去离家二十多里地的一个很古老观音庙去上香祈福，保佑素兰健康成长。
　　天还没有亮，奶奶就开始准备，她先是给儿媳妇炖鸡汤，再为儿子准备早饭，儿子要上山砍柴。二十多里路抱着素兰步行去，走山路对于奶奶来说并非难事，可是抱着那么小的素兰走起路来肯定得小心翼翼。一来一回要一天的路程，回来时的那一刹那，奶奶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感到天都塌下来了，奶奶的哭声把熟睡的素兰也吓哭了，祖孙两个在雨中哭成一片。奶奶失去了她的整个世界，她出生在大山里，从来没有看到过大山以外的世界，她的亲人就只有她的家人和她在那个山村的邻居。可怜的小素兰，从此再也没有父母的陪伴，她只有三天的父母的爱，父母永远地走了。
　　奶奶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是日本人让她失去了所有，奶奶真想随儿子儿媳去了，但是看到只有几天大的素兰，奶奶不能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她有义务保护王家的种子健康成长，虽然只是一个女孩。
　　素兰的童年过得异常地艰辛，奶奶患了哮喘病，家里没有钱治病，无奈只好眼看着病情一天一天地恶化。奶奶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而这时的素兰只有一两岁大，她真的是走投无路。奶奶知道她还有一个去处，那就是被自己抛弃几十年的娘家。
　　想想自己和素兰的爷爷私奔来到南方，自己已有四十多年没有回老家了。父母早已不在，家里还有什么可以原谅自己的亲人？恐怕两个哥哥早已忘记素兰的奶奶。不管遭受多少的冷眼，路程多么艰辛，奶奶怎么样都要把素兰送到她的娘家去。从南方到北方，在那个时代，已通火车，但是奶奶连看病吃药的钱都没有，哪来的钱做火车。奶奶拖着病体，抱着素兰一步一步地赶着路。一路上靠乞讨充饥。
　　从南方的广西到北方的河南路程真是不近。奶奶不知道路线怎么走，她只知道一路往北就能到河南焦作的老家。当初和素兰爷爷跑走的。素兰的爷爷高大壮实，那时的他们还生活在满清的统治下，素兰的爷爷是做保镖的，南来北往的就在途中和素兰奶奶两个人好了。
　　一路上乞讨填饱肚子哪有那么容易，那个时候的中国人，内外交困，政府哪里顾得老百姓的死活。一路上要时刻躲着日本鬼子，晚上只有睡在柴火堆里，还好是在夏天，在农村生活的艰苦早就对蚊虫的叮咬产生了免疫力。就这样艰苦地走着，一个多月过去了，终于完成地这遥远的路程。
　　奶奶终于到了老家，在河南焦作一个偏远的农村。
　　奶奶的父母早已故去，奶奶的二哥也在去年因病去世。奶奶和二嫂还未曾谋过面，奶奶跟着爷爷跑走的时候，奶奶的二嫂还没过门。
　　奶奶思来想去，还是把素兰过寄在大哥那儿。奶奶咬着牙活到现在，就是为了给素兰一个归宿。
　　不多久，病重的奶奶终于熬不住了，永远地离开了人世。
　　奶奶走了，走的一点也不安心。虽然把素兰过寄在大哥的门下，她知道，大哥不是个当家的主，家中的实权都在大嫂那，而大嫂又是一个泼辣狠毒的人。
　　素兰六七岁就开始干活，割草，喂猪，放羊，去田野里拾柴火。那个时代女性的社会地位还是很低，或者说没有什么地位。素兰像一个机器，每天都工作着。
　　素兰本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只能说生活在那个时代，又有那样的家庭背景，她不得不是一个北老天爷抛弃的孩子。一辈子，一个字也不识得。
　　奶奶走的时候眼睛都没有闭。她知道素兰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果然，素兰在十一二岁的时候离开了那个家，她能去哪？
　　一天天地，素兰慢慢长成了大姑娘。大舅奶奶一直都很嫌弃素兰，要不是看在素兰能干活的份上，大舅奶奶早就把素兰赶走了。大舅奶奶一身的肥肉，走起路来都气喘吁吁，更别提干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素兰被妓院的李妈妈看上了，她见素兰个儿挺好，身材也有线条。李妈妈知道素兰的大舅爷老刘家而像素兰的大舅奶奶牛兰兰这样贪图小便宜的人，李妈妈知道，牛兰兰除了对自己的亲生儿女有点怜悯之心外，她对其他任何人都不会手下留情的。李妈妈就找大舅奶奶商量，给牛兰兰一些钱，把素兰卖到妓院里。
　　大舅奶奶收到钱后，第二天就带着素兰去妓院，素兰完全不知道什么缘由，就乖乖地跟着去了。这天，大舅奶奶脸上多了些笑容。一路上，大舅奶奶嘴里不断地说着：素兰啊，从今天以后，你就享福了，再也不用跟着发舅爷，大舅奶奶吃苦了。素兰还被蒙在鼓里。素兰来到妓院，高兴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房子，还有很多吃的。
　　大舅奶奶给素兰介绍李妈妈。她说：素兰，这是李妈妈，你以后就叫她妈妈。你只要好好听她的话就可以了，从今天开始，你再也不用干那些笨重的活儿。
　　素兰很礼貌地向李妈妈问好，又询问李妈妈，她在这做什么？李妈妈说，你什么也不用做，只要把自己打扮分漂漂亮亮的，就可以了。现在的素兰还在鼓里蒙着呢，李妈妈把素兰装扮成一个大美人，和以前那个天天在田里干活的她完全是天壤之别。虽然现在的素兰只有十五岁。
　　素兰在这真是不习惯，以前都是白天干活，夜里休息。而现在，李妈妈对素兰说：你白天好好休息，晚上好有精力陪客。素兰没有读过书，不明白陪客是什么意思，更不明白妓院是干什么的。她问妓院的其他姑娘，她们只是微笑着说，你真傻！
　　养成了勤劳的好习惯，白天就这样闲着，素兰真是别扭。到了晚上，李妈妈告诉素兰，你以后的名字就叫做小兰。
　　妓院开始营业了，李妈妈看到有客人来，就忙叫着：小兰，陪客！
　　素兰应着，好的，来了！
　　这个男人，看着素兰，眼睛里都冒着光。抱着素兰，就往房间走，素兰吓坏了，怎么会这样？又看看其他的姐姐，都在男人的怀里。难道这就是陪客吗？那个男人推开了门，把素兰按倒在床上，素兰这才明白，原来陪客就是卖身。
　　不行，我一定得逃出去，离开这个表面上富丽堂皇实则是肮脏不堪的人间地狱。
　　我要走，我要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