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你是何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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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烟袅袅，杨柳依依。
无烟酒楼外春意黯然，翠鸟绕着门外那棵柳树叽叽喳喳。
苗玉郎面朝杨柳，横起长凳，一脚放在上面，就坐门口。
他捞起一把花生，另一手倒托酒壶往嘴里灌酒。
酒入曲肠，像入了无底洞，半分也看不出他有醉意。
徐敢当饭饱之后，也眼馋苗玉郎手里的酒，但碍于石隋，并没有要求喝酒。
石隋还是盯着苗玉郎看，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石隋在等他把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才肯罢休。
太阳渐渐移至头顶，杨柳的影子不见了，翠鸟也落入巢穴。
许久之后，石隋和徐敢当听到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马啸的声音。
苗玉郎酒壶从嘴边放下，眼睛陡然聚了神色，嘴角露出笑意。
“肥老板！有客人了！”
苗玉郎扭头朝身后还在柜上打盹的老板叫了一声。
肥老板一个激灵，擦了擦口水，睁开迷蒙的眼睛向门口看去，突然呆住。
先进来的年轻人锦衣束发，洒脱不俗，抬腿掀袍，霸气凌然。
年轻人身后，一位苍苍白发的老者也紧跟而入。
老者人虽苍老，却精神满满，眼神精亮。
年轻人进门看了苗玉郎一眼，眉头轻皱了一下。
苗玉郎这几日在梁上翻来覆去，蹭了不少灰，已经不算整洁。
不过，苗玉郎嘴角含着笑，一副落拓不|羁，扬额回看，倒把那人给看得一愣。
肥老板从柜面下来，为两位整理出一张离门很近的桌子。
“二位客官，想点些什么？”
年轻人和老者入座后，年轻人开口先说的话。
“听说你们无烟酒楼，有一种叫‘秋波’的酒最出名，先来一壶，再上三碟小菜便可。”
年轻人说完，朝肥老板扔了一锭银子。
老板双手接住却觉指尖一沉，赶忙定睛细看，发现居然是五十两的银子！
“哎呦哎呦……客官，我们……我们店小，找不开这银子。”
年轻人摆摆手。
“你只管上酒菜，做的精致些就行。”
“好好好。”
肥老板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转身去了后厨。
老者见年轻人倒了杯水往嘴里送，伸手按住他，四下看看，对年轻人轻摇了头。
“小心为上。”
徐敢当闻言，看了看眼前的水杯，摸了摸肚子里差不多消化完的早食，有些不高兴了。
“这位老先生，话可不能这么说！这里还坐着人呢，难不成我们都居心叵测了？”
徐敢当话不好听，但满是江湖气，让人责备不起来。
老者见状却慈蔼一笑。
“壮士说得对，但出门在外多防少做也不错，毕竟江湖凶险。”
“江湖恩仇快意，必然凶险，谁知道今日得罪的人，明日会不会携仇来杀全家……应该注意，应该注意。”
苗玉郎非常认同老者的话，接了话不住地点头称道。
但他的话却引来年轻人的不痛快。
“怎么？听这位兄台的意思，江湖上只要结仇就杀全家，这是不是有些太危言耸听了？江湖毕竟只是江湖，别忘了还有朝廷法度在……”
“这位公子官|腔打的好，朝廷是有法度在，可法度也是对抓住的人才起作用，抓不住的人自然还是逍遥法外。比如，扬州费家的无尸灭门惨案，十一条人命，十五年后才被人所破，找到了全尸。这十五年，扬州知府可曾有过丝毫的办法？”
苗玉郎似乎与这年轻人抬起了杠。
年轻人被他话给噎住，发觉找不出好理由反驳，却听苗玉郎又说起来。
“扬州费家无尸案，听说凶手居然是朝廷一品大员的下属，退一万步，就算扬州知府真能破了这案，他敢上京去抓个一品吗？”
“有何不敢！朝廷从来不姑息养奸！一定会让这些恶徒伏法的。”
“说得好！”
苗玉郎闻言拍手叫好，可他话锋突然一转。
“先不说到现在朝廷还没有透露过凶手为何杀人，就说那因此而落马被除职的一品大员，他的下属被关入大牢，可这位大人凭着余威，在京城深宅里继续日夜笙歌，而这十一条人命，却无人来葬。”
闻言一瞬间，年轻人陷入沉默，老者眼睛看向苗玉郎，竟也深邃了许多。
“法度再好，终究有惩戒不了的人，朝廷再强，终究有人对权对钱低头，可百姓的性命，究竟在那些朝廷人眼中是什么？”
石隋感觉到，周遭的气氛似乎结了冰。
苗玉郎不复先前浪|荡|恣|意的模样，一身陋袍，在人眼中却也金光闪闪。
“这位小兄弟，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对扬州费家一案和京都之事如此了如指掌？”
老者突然问道。
恰时，老板也将饭菜酒水端了上来。
苗玉郎瞥了一眼老板，微微笑道。
“我不仅了解扬州费家案和京都的事，我还知道你们是谁。”
年轻人眉间一压，石隋和徐敢当顿时感到整个酒楼里的气息都改变了。
一股股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扑面而来。
老板似乎没有发觉局面的不对，笑着脸一碟一碟摆菜。
苗玉郎笑脸之下，坦然而坐，也似乎没感到什么怪异。
“我不仅知道你们是谁，我还知道，你们和他们的目的地是一样的。”
苗玉郎指着石隋二人，接着道。
“是要上麓山，去往苗家。”
年轻人突然一掌拍到桌上。
“你究竟何人！”
骤然间，窗外冒出无数影子，衬着阳光，透进来。
石隋按住佩剑，却见苗玉郎四下环顾了一圈，竟笑起来。
他笑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连那老者也目露不解。
“我不是江湖人，也不是仕途人，三皇子殿下和丞相大人觉得，我是什么人？”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你是何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