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显的春天》一枚呆瓜

21、第 21 章

　　余大有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童明，你还是算了吧，这小子长得怪俊的，我怕你怜花惜玉下不了手。”
　　林显听他不让童明上场，倒松了口气，将砍刀斜举，紧盯着慢慢走近的吴海城。
　　吴海城身形跟童明有些相像，只是更年轻一些，步履轻便，意态闲适，一看就是个练家子的。
　　一步，两步，三步……眼见相隔不过两米，林显忽然就把砍刀往地上一丢，哭了起来，“我不跟你们玩了，你们都是大坏蛋，都来欺负我这个没爹没娘的小混混，你，你，还有你，你们打我，还让我被雷叔叔给赶出了警察，又把我关这屋里，不让周先生救我回去。”
　　林显说哭就哭，而且声泪俱下，吴海城还没过招呢，就把对手给整哭了，颇有些手脚无措。他回头看了余大有一眼，余大有说，“看什么看，谁跟他玩了，打，给我狠狠地打。等等——”说到这里，他解下身上的皮带，又走近了林显，“你们让开，让我来。”
　　“你还是要打我？”林显挂着眼泪问。
　　余大有在手上“啪啪”地敲打着皮带，“这不是废话吗？”
　　林显立时就又笑了，说，“这就对了，跟他们有什么玩的，余老板亲自动手才够意思。”他说哭就哭，说笑就笑，真是收放自如。
　　林显耍宝胡闹了这么会儿，余大有初时的火气过了，因他是周东煌带来的人，心下便早有了些松动，但他心里是真的恼了林显，所以右手一扬，一皮带就抽上了林显的小腿，抽得林显跳起脚来，哇哇地大叫，“痛，痛，痛。”
　　余大有被他气得乐了，笑道，“你也知道痛啊。”说着，又是刷刷地两皮带下来，他每抽一下，林显就跳两脚，口里再叫三声，“痛，痛，痛。”
　　余大有没吩咐，其余人也不乱动，任由着林显鸡飞狗跳地胡叫唤。余大有抽了几皮带，有些倦了，就坐在椅上休息，林显被他狠抽了几皮带，两条小腿早就痛得火烧火燎了，便也找了余大有对面的椅子坐了，调侃着说，“嗨，余老板，你打也打了，气也出了，该放我走了吧。”
　　“想走？”余大有笑笑，“你想得美。”
　　林显脸色微变，他现在感觉这姓余的就是个疯子，呆久了准得倒霉，他咂吧着嘴，“可是怎么办呢？我饿了。”
　　余大有看着他便桀桀笑了起来，然后吩咐另一个叫付迟的保安去准备吃的了。
　　林显大字儿摊在了沙发椅上，小腿痛得几乎抽筋，但他硬是忍着像没事人一样，四下打量，“余老板，你可真是会享受啊，住这么好的房子，坐这么好的沙发，真舒服。”
　　余大有说，“人有钱了，不享受享受，难道等没钱的日子再享受啊。”
　　林显就说，“是了，余老板享受确实要趁早，免得以后没了机会。”
　　这话说得可就含议深远了，在场三人，没一个不变了脸色的。但是奇怪的是，这一次余大有居然没有生气，竟还感叹似地说，“你这话也太实在了，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林显嗤笑，“合着你还不是一般人了？真会自己给自己脸上刷金。”
　　余大有竟颇为自得地笑了，说，“这话说得还真没错，我余大有拼打一生，攒下这若大一份家业，还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了。”
　　林显虽然气不过余大有的为人，却也不得不认为这话说得有道理。
　　两人你来我往，竟还聊得挺热呼。
　　未已，付迟送了吃的上来，却是一钵红枣鸡汤，看得林显连连摇摇头，“大老爷们吃这玩意，一点味道都没有。”
　　余大有说，“小兄弟，这你就不懂了吧，吃东西还得又营养，又鲜美，像你们小年轻吃个路边摊都能热火朝天，那可不行。那个不卫生，也不营养，还不健康，刺激肠胃，对人身体不好。”
　　这理论，林显还是第一次听到，大觉新鲜，便说，“我还不知道，竟还有这说法，看来，这吃东西的学问还真不少。”他其实小腿痛得没啥胃口，先前叫饿只不过就是胡乱叫嚷着转移一下注意力罢了，现在干脆丢了碗筷，看着余大有呼噜呼噜地吃起来。
　　“民以食为天，就这个‘食’里边的学问大着呢。”余大有咽了一口汤汁，看了林显一眼，招呼道，“咦，怎么不吃？快吃快吃，这玩意就要趁热吃，又补血又补肾。”
　　林显这会儿正被两条痛腿折腾得想哭，只咬牙忍着罢了，闻言便撇了撇嘴，“又不是女人，要补什么血？而且我还年轻着呢，补肾也还早得很。”
　　余大有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眯着眼笑了，“小子，你是腿痛了吧。我可告你，你就是痛得哭爹喊娘，我也不给你抹药，更不会给你找大夫。”
　　林显气得骂了，“你这变态。”
　　余大有摇头，“我不是变态，周东煌才是变态，好好的女人不喜欢，要去喜欢个男的，不是变态是什么？”
　　林显说，“你说周先生坏话啦，我要去打小报告。”
　　“要去就去呗，我还怕说他这个啊，而且他也不怕人说，小男朋友养得全A城人都知道了。就你这样的，他一年至少得弄上三五个。”
　　林显说，“你也不差了啊，我见你三回，就见着你换两女的。”
　　“哪换了两回，就一回，第一次，那是我老婆，不算。”
　　林显想起那个裸死在室的女的，顿时像吞了十七八只苍蝇一样难受。
　　余大有又继续说，“我换女朋友，一般是看脸蛋，看身段，脸好，身段不行，那也不能要。那周东煌就绝了，他不只要看脸蛋，看身材，他还得看年龄，年纪一过二十，他就立马甩人。”余大有说到这里，还不忘扎林显一刀，“别看他现在想着你，等你上了二十，立时便成垃圾。”
　　他话说到这里，立时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余大有说，“在这，在这里……没打--多狠，就小抽了两皮带……不痛，一点也不痛，现在正喝着鸡汤呢，老子天天的御用鸡汤让他给糟蹋完儿了。”
　　林显等他接完电话，便问，“周先生的？在催我回去了？哎，你说他二十岁就得甩了我，我还真不相信。我今年就二十了，你看他现在还不是迷我迷得在死去活来的。”
　　“得了吧，小子，等你二十一岁再来说这句大话吧。”余大有站起了身，指着童明，“你就送他过去吧，周先生在立煌大酒店等着他了。”
　　童明带着林显一出赌场，林显立时就摊在地上不动了。童明去拉他，他说，“痛，痛，真痛。”
　　童明躬身查看一翻，因为是冬天，林显穿得厚实，小腿伤得倒也不恐怖，只是两条腿都肿了起来，亏得林显穿的裤脚宽松，否则还真是裤脚都提不起来。
　　童明在林显身前弯下了腰，说，“来，我背你。”
　　林显也不客气，虎虎地就爬了上去。
　　童明说，“今儿晚上，我差点被你吓死。”
　　林显听了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怕什么，我就知道他不会怎么样我的，周东煌领我进去的时候，我就跟他说了，要他好好罩着我的。”
　　“那……你跟他之间……是真的吗？”童明满脸尴尬，话也问得不太利索。林显听了就笑，“哈哈，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他说是真就是真，我说是假就是假。”
　　童明说，“这话说得就玄奥了。”
　　“玄奥了吧。”林显趴在童明的背上，忽然呲牙咬了童明一口，咬完之后，又伸手在上面抹了抹，说，“我说你跟那女的是假的就是假的。”
　　童明奇道，“什么女的？”
　　“咦，你还装上糊涂了？”林显这会儿火气上来了，蹭蹭地就要落地，童明怕他弄痛了腿，只好慢慢将他放在了地上。
　　林显扶着童明站好了，说，“我说童叔叔，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啊，跟那女子坐那吧台上，笑得眼都没了，还能把她给忘了？啧啧，我说你眼光也忒差了点吧，那个女的，一看就不是正经女人，穿得那么暴露，一脸婊子相，你要真跟他好了，小心他三天两头给你绿帽子戴戴。”
　　童明说，“人家一个服务员，是正经人，不要这么说她。”
　　林显听童明不着忙解释撇关系，反而帮那女的说话，立时便生了气。也不用童明扶了，愤愤地一瘸一拐地就往前走，到了桥洞的地方，因为背着路灯，有点昏暗，一不留神，差点被个什么东西绊得摔个跟斗。
　　好不容易站稳了，一看，却是个小孩儿，裹着一床旧棉被窝那里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