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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林显说,“童叔,你以后别对我这么好啦,不当值的。”
      童明说,“几件衣服罢了,有什么好不好的,况且,我乐意对你好,就对你好,有什么值不值得的,又没指望你将来当个省长市长回来长面子。”
      林显便只好收了衣服,但还坚持说,“花了多少钱,你帮我记着,到在工资里扣吧。”
      “要记你自己记,我不管这些琐事。”童明见他终于收下了衣服,便说,“你感冒还没完全好,这些天就自己多注意点。”然后又说嘱咐了一翻,衣服要穿暖,吃饭要吃饱,不要吃冷的辣的东西。林显也都一一答应下来。
      童明见他温顺,心中高兴,大手一撸男孩的头发,“要天天这么乖就好了。”
      “不要摸我的头。”林显嘟囔,把童明的大手拉住,不满地说,“不要把我当小孩子看,我已经长大了。”
      童明被他这孩子气的一句话给说得笑起来,连连附和说,“是,是,长大了,我们的显显已经长大了。”
      童明又陪着林显坐了一会就去上班了。
      林显前天晚上发了汗,烧就退了,第二天休息一上午也没再烧,精神也好了,下午他就销了假上班。穿的还是童明新买的羽绒服,他拿在手上没觉得质量有多么的好,莫冬离看了却是眼睛都绿了,直嚷嚷他是败家子。
      林显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竟然将童明帮他买衣服的事给隐瞒下来。要知道,在跟着雷司雨做警察前,莫冬离可是他最好的朋友,两人好到对方几岁断奶,一天打几次手枪都门儿的清楚。
      童明却似乎更加的忙碌起来,在这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林显几乎都没见过童明,若非问过人事部的小帆他几乎都在怀疑公司里这个叫童明的已经职辞了。
      而林显却感觉越来越闲,不是工作量减少了或是学习减量了,而是心里像长了草一样,慌得厉害,常常莫名其妙地焦虑,连脾气也变暴躁了。他开始没节制地抽烟,晨跑还在继续,学习也有坚持,但常常跑着跑着,或者学着学着,就想到了童明,然后狂暴地想要杀人,就不得不冲到水房用凉水狠狠地洗把脸,或者是跑到外面绕着南天大楼跑上十七八圈。
      林显不是没有考虑过自己这种古怪的焦虑,觉得自己有可能是生了病,但也有可能不是病,但是不是病又是什么呢?他不敢深想下去,似乎那是一个洪荒异域里的一个奇怪的黑洞,里面隐藏着不可名状的怪兽。
      日子又开始变得惨淡无光起来,似乎又回到了奶奶刚去世的那段时光,林显变得沉默起来,常常一天也难得说上一句话,白天游魂一般地跟着莫冬离巡检,莫冬离本来就是个话多的,又正是春心萌动的恋着爱,简直化身话唠,一张嘴可以从上班说到下班,竟完全没有发现他好朋友的消沉。
      事情的转机是在腊月的一个星期六,因为第二天休息,所以林显晚上睡得不是很早,而这个时候,童明也还是没有回到宿舍。他就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白惨惨的月亮从这边移到了那边,最后便只余下一角浅淡的清辉。
      就在林显将睡未睡之际,房门忽然开了,林显第一个念头就是“童明回来了。”然后又想,“会是他吗?或者是隔壁小赵来借手机呢"
      那人在门口摸索了好一会儿,林显爬起来开了灯,这才看见童明正扶着门框,衣衫不整,远远地就有一股浓烈的酒味扑了过来。
      童明这时已经醉得迷糊了,看见亮了灯,还冲林显咧嘴一笑,“显显,我回来了。”
      “你还知道回来啊。”林显很没好气,又感觉很委屈,眼睛红红地就要哭了。
      童明说,“乖,别哭,我给你吃糖。”说着果真从口袋里掏出两片口香糖。
      “我不吃。”林显闷声闷气地帮童明擦了把脸,又帮他把鞋给脱了,给换衣服的时候,就有了困难。童明的块头足有两个林显那么大,又结实,全是硬绷绷的肌肉。林显一个没弄好,童明压到了他的身上,几乎把他给压死。
      “我……我来。”还好,童明醉得不是很死,还有那么一点清明劲儿,自己挣扎着把外套给脱了。童明外面穿的是件厚实的羽绒服,里面就只有一件衬衣了。林显又帮他把长裤给脱了下来,做完这些,他已经累得出了一身汗,但是心里却有种奇怪的满足,好像缺失的那一块终于得到了圆满。
      童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林显伏在他的床头,闻着童明的气味,听着童明的呼吸,慢慢地睡着了。
      到了半夜,林显被冷得醒了过来,感觉鼻子有点塞,但他也没放在心上,就着灯光细细打量着床上依旧沉睡的人。
      童明五官粗犷而深刻,很有阳刚气,睡着的时候气息内敛,又有些温柔的意味,林显用食指轻轻地描着他的眉毛眼睛,脸上表情变幻不定,时而忧愁,时而欢喜,又时而浅吟低叹,清清浅浅,如腊梅上积落雪,又如枫树枝头染层秋。
      童明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林显早早地就给他准备了洗澡水,童明一起床就催着他去洗澡,说是“熏得整个屋子都是臭的了。”
      童明自知身上酒臭,乖乖配合着把衣服脱了,随手丢在了地上,取了条毛巾就往浴室里去了。
      童明那天穿了一件白衬衣,质量还挺好,如果不是醉酒,倒很些道貌岸然的味道。林显随手捡了衣服,就往洗衣机丢。但他忽然就停止了动作,眼睛死死地盯在了衣领处,他昨天忙上忙下,在他床头盯了那么久,居然没有发现竟然有这么鲜红的一个印记。
      林显募然间像是被人一下抽走了全部的力气,像是站起来都很困难了一样,慢慢地滑到了地板上,莫名的悲伤像河流一样渐渐地把他淹没。
      童明洗完澡出来看见林显趴在洗衣机旁边的地上,还以为他跌了一跤,正在伸手去扶,林显却已经自己站了起来,并且飞快地走进了宿舍,倒在床上。
      “显显,你怎么啦?”童明摇了摇林显的胳膊。
      林显本来是决意不搭理他的,这时听他声音里全是浓浓的关切,便又有了些意动,转过身子面向着童经理。男人阳光风霜的脸庞就近在眼前,林显几乎已经到了嗓子眼的话,忽然又失了支撑的勇气,慢慢地滑回了腹中。
      “我又是他什么人呢?我又有什么立场去责问他的私生活?”林显一遍又一遍地反问自己,最后,他慢慢地爬起来,说,“我没事,你睡了这么久,饿了吧。”
      童明摸着肚子傻笑,“嘿,你不说还不觉得,你这一说,还真是饿了。”
      锅里的热了有林显早上煮的粥,童明也是饿得狠了,连喝了三大碗,将锅底都给捞起吃了。他在那喝粥的时候,林显就在旁边看着,那神情似是欢喜,又似是忧愁,看得童明心里直犯嘀咕,不时地问他,“显显,你到底怎么了?”
      但是任他如何逼问,林显都只是笑笑不答。
      第二天童明休息了一天,然后又开始了忙碌。林显这时候已经猜想他是约会去了,他对自己说,“他是男人,当然要找女朋友,要结婚,就像将来我也要找女朋友结婚,是一样的,我不能因为眷恋着他的温暖就自私地想把他一辈子捆在身边。”
      但是,他还是没办法静下心来看书,也没办法正常地睡觉,好像只要一安静下来,那颗鲜艳的口红印就跳出来在他眼前不断地晃动,那跳跃的鲜红像是一枚枚小刀狠狠地抽刺着他裸露的心脏,痛得他直想抽搐。
      林显想,童叔既然是想要找个女人结婚,我也得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模样,是不是很温柔,会不会时常地跟童叔闹脾气。男人都喜欢漂亮的,但是太过漂亮,也不好,还是要性格好一点的才好。童叔年纪一大把了,可别被年轻的小女孩给迷了眼,看不真切。要不,我去帮他瞅瞅?
      林显既打定了主意,在第四天的晚上,童明再一次回到了宿舍,林显就留意上了,等到童明出门,他也就立刻跟上。
      两人一前一走,走过了两条街。童明跟林放以前都是当侦察兵的,感觉特别灵敏,林显不敢跟得太紧,只远远地辍在后面。这时天色还早,路上行人如织,童明没有任何防备,很快地就拐进了一幢大楼。
      从外表看,大楼跟普通的商品楼没什么区别,林显就有些酸溜溜地想,“怪道不回去,原来是在这里作了个窝跟他姘头在这野合呢。”
      又跟着进了过道,一闪神,就失了童明的踪影,不过林显也不着急,反正就在这幢大楼内,找不着他,大不了在这等着,迟早他要出来。
      林显找了一个背光的角落里呆着,很快他就发现这幢楼有些奇怪,这么普通得甚至有些破旧的住宅楼内来往的竟然都是西装革履的有钱人,而且一个个或挽着妙龄女郎或扶着美貌少年,那模样实在没有一点工作一天终于到家的疲倦与放松,倒像是出门消遣的,有着那种膨胀着的颓废奢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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