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来一炮 ...
-
桥杬出来的时候迎面袭来一股妖风,直直从脖子灌倒脚踝。表上时间才走到13点。
桥杬于是转了个方向回了寝室,把连帽衫换成了蓝色格子衬衣,外头再套了件米色羊毛衫。犹豫了一会儿又带了件蓝色外套,晚上风大。
寝室和蒋伟家里离得近,走了一遭不过十几分钟,下午时间还长,桥杬却不知道怎么打发了。他只告诉他们晚上约了人,约的是什么人,约的是什么地,他自己心里也没谱。
只是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好像跟平常也没什么不一样。
无所事事的熬着时间确实难受,最后还是祭出书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会计书把自己看睡了过去。
等到桥杬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多了,趴在桌上睡出了一肚子胀气,造反似得堵在胃里,就跟他的心一样,不上不下。
桥杬没有告诉魏腾他们,也不曾流露出一点端倪,昨天晚上,他接到了老妈的电话,说是离婚官司判下来了。
桥杬心里泛起深深的无力感。
父亲好赌成性,他一直都知道。一个家全靠母亲撑着,桥杬小学那年父亲输光了家产,败光了脸面回到家里。后来母亲性子要强,下海做起了钢铁生意,这几年也成了家里那块儿有头有脸的人。
想到这里,桥杬自嘲的笑了一声。
人前风光。
临出门的时候经过药店,顺手买了个一次性口罩戴上。
为了避免遇见熟人的尴尬,桥杬特地挑了个比较远的酒吧,七点出门,坐地铁花了一个半小时,这家gay吧所在的地方比较偏僻,桥杬废了不少时间找地方,仅有的一些紧张都磨成了不耐。
九点,酒吧的热闹初初显现。
桥杬不动声色的混入人群,寻了个角落坐下。
没有他想象中群魔乱舞,醉生梦死的景象,台上的乐队还在准备,台下的人三三两两聊着天,熟稔的像多年的好友。
他打量着人群中的每一个人,用自己仅有的数十年的浅薄眼光迅速做出判断。相貌是其次,主要看气质。
吧台前坐了一个穿着休闲衫的男人,正在调酒师谈笑,单薄的衣衫隐约显出宽厚的身材。可惜在角落里看不清脸,桥杬起身打算去探探情况。
“你好。”桥杬打了个招呼,中规中矩。
这个角度桥杬能看见男人的侧脸,棱角分明,很帅,这是他的第一个反应。
段骁侧过身打量这个搭讪的男孩,轻轻笑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声“你好”。
性格还不错,桥杬在心里默默地给人打上了一个合格的标签。
只是若干年后桥杬再回想起今天这一幕,才知道自己20岁时候的眼光有多么稚嫩。
“喝一杯吗?”男人主动开口。
“当然。”桥杬从善如流的坐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熟客。
“我叫桥杬。”
“段骁” 段骁点了一杯绿松石蓝放到他的面前。
短...小...“......谢谢”桥杬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接过来抿了一口,淡淡的酒精味掺着菠萝的味道,味道意外的不错。
“怎么样?”绿松石蓝是果酒,一般学生才和这玩意儿,这人身上带了太强烈的学生味儿自己还不知道,段骁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还不错,就是味道淡了点。”桥杬举着酒杯,挑着右眉说到。
这动作带了点刻意,如果不是对方手里拿着一杯女性专属的果酒,段骁会认为他在向自己挑衅。
“那杯度数不高,试试这个”段骁拿起手边的威士忌酒瓶冲他摇了摇,倒了半杯进他的瓶子。
桥杬装模作样的拿起杯子往嘴里灌了一口,辛辣的酒精气味充上鼻腔。
“草”,桥杬心里暗骂,他想起了第一次吃芥末的时候,然后他控制不住地大咳起来。
段骁大笑“兄弟,你牛,威士忌跟灌白水似得。”
“我谢谢你哦!”桥杬有气无力的说道。心里暗戳戳的吐槽,早不说干嘛去了。
“不谢,再来一口?”
“......滚”
几杯酒下肚,两边脸上都飞起了红霞,桥杬拿加了冰的酒杯撑在一边脸上才觉得好受很多。
“好酒量,离一杯倒不差了。”段骁打趣到。
桥杬支起手肘瞪着他,有股拎起桌上的酒瓶全灌进他喉咙里的冲动,“你能你喝啊!”
“我能啊,不过我可不白喝。”
“......所以?”桥杬有些预感他接下来说什么了。
“来一炮?”段骁说道,那平淡的语气好像在说“今天天气还好吧?”
“......”桥杬方了,虽然说他确实是来约炮的,但是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会不会...太快了...?”
段骁盯着他意味不明,然后凑过来贴近他的耳朵以及其轻缓的嗓音说到“快不快现在可不知道”。
桥杬没说话,瞪着他一动不动。
他想了一会儿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端起桌上的酒杯吸了一大口。
先搭讪的人是他,这会儿拒绝还显得矫情。
段骁等了一会儿见他没反应,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醉了?”
“去你大爷”桥杬无语的拍开他的手,有些懊恼,这节奏不太对啊!
桥杬拍开了段骁的手正郁闷着,突然就被人拿腹肌糊了一脸,伸出肘子一个猛推。
就听砰的一声,原本坐在边上的段骁连磕带碰的摔倒了桌椅中间。
“你特么有......”桥杬的气撒到一半,就看到段骁坐在地上无辜的朝他挥着红了大半的右手臂,咕咚一声把剩下那个病字吞回了肚子了里。
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人群变得混乱,桥杬看见有个人推挤着人群以极快的速度跑出了酒吧。
还没反应过来的桥杬跟随追逐的本能往那人逃跑的方向追了几步,被一地的碎玻璃渣子阻挡这才突然想起被他丢在一边的伤患,立马良心发现的转回来蹲在段骁身边。
“你没事儿吧?”桥杬伸手揪着段骁的小指头抬起他的右手,粗粗看了一下段骁的伤口,是利器划破的伤口。
桥杬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让他给摔得。
“你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段骁依旧笑眯眯的看着他。
桥杬心虚的一笑“怎么会呢”。
“没有就好。”段骁搭着桥杬的手臂站了起来。
几个保安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围了过来,酒吧负责人带着目睹了全过程的酒保聚了过来。
“先生,我们先送您去医院吧。”
桥杬还是一头雾水,酒保跟在一边解释“边上的两位先生喝多了酒发生一点口角,其中一位砸了酒瓶子,碎玻璃飞到这边来,要不是这位先生护着你,玻璃片可就砸你头上了。”
桥杬一脸郁闷,刚刚他被段骁抱在怀里,耳朵被捂得严严实实,剩下那一点注意力全集中在自己砰砰乱跳的小心脏上了,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回过头来想想,愧疚的小火苗浇了油似得蹭蹭蹭往上涨。
“这个事情是我们保全工作没有做好,医药费我们全全负责。”酒吧负责人一脸歉意的把他们送到车上。
桥杬在酒吧门口就停了下来,纠结着这会儿要不要跟着去,毕竟非亲非故的。
段骁坐在车上冲桥杬招了招手,桥杬正愧疚着呢,想也不想的一路小跑了过去。
段骁往里挪动给他腾出位子“上来。”
“我也要去?”桥杬有些纠结。
段骁没有说话,用完好的左手拐了个弯掀起右边的衣角。
青青紫紫一大片惨不忍睹,摔的。
桥杬无奈上车“.....你特么拧麻花儿啊”。
段骁在医院里缝了七针,顺带抹了药酒。抹药的是个年轻的小护士,对着年轻力壮的身体缺了点抵抗力,一边红着脸一边上上下下摸了个遍。
桥杬在一旁看着抚额,姑娘你不嫌硌得慌。
桥杬趁着空去买了药,虽说酒吧承担了医药费,这伤毕竟有一部分也是自己造成的。
“吃了一波马杀鸡舒服了吧。”酒吧的人付了药钱就走了,桥杬也不好意思把他一个人丢在医院,毕竟严格说起来这一身上都是自己造成的。
段骁脚步一顿“要是能不吃这波马杀鸡我恐怕会更舒服。”
“......你去哪里?”桥杬聪明的选择了转移话题。
“我住在附近,你呢?”
“我...我也回去了,我住附近。”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半,学校有门禁,现在回去肯定来不及了,桥杬打算现在附近找个酒店住下来。
“不去我那里?”段骁挑眉。
桥杬把手上提着的药推到他的怀里,伤成这样还不忘打炮,简直丧心病狂,道“我记得你的酒还没喝吧”。
说完不等对方回答赶紧转身潇洒离去,转身的一瞬间桥杬心里莫名升出一股自豪感,激的桥杬伸手整了整胸口不存在的红领巾。
跑了两个小时来酒吧专程送个陌生人上医院的红领巾他一定是第一个。
段骁用残存的一只手向他挥手告别,晃的整个袋子的药哗啦作响。
段骁没有立刻回家,他打了个的士回到酒吧,身残志坚的把自己的车子开了出来,朝着离医院最近的酒店开过去。这附近都是居民区,压根没有大学。
最近的一家酒店人满为患,桥杬正在路边搜索附近其他的酒店,就见一辆霸气的路虎从他身边飚过,开出去10米的功夫一个急刹车麻溜的停下来,然后一路倒车......停到了他面前。
......
他看起来有那么像站街牛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