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你》小小南国

53、 【第八章】绝望中，且行且偷欢（2）

　　各班的班干部都在老师的授意下，每天在黑板上更新高考倒计时。每次倒计时被恶搞成各种不可思议的数字，梦棋就会习惯性的回头看看角落里的刘博涵。每次都发现这种转头其实是集体行为，原来很多人的想法和她是一致的。刘博涵也会没好气的打量一下周围唰唰投来的目光，不爽的想，我才没那么无聊呢，没看见我正做正经事儿嘛。
　　其实梦棋也承认，刘博涵做起正事儿来是有板有眼的。以蓝给他俩复印的笔记，刘博涵的进度都要比她快。每次晚自习她挨不住趴在桌子上，刘博涵却仍然在角落里精神抖擞的做题。

　　这还不算，梦棋还在晚饭的时候跟以蓝说，她看见刘博涵和刘念念晚饭后一起在凛冽的寒风里散步，千真万确。以蓝如梦初醒的点了点头，还把消息分享给邸跑。但邸跑只是哼哼的冷笑了两声，说她太不了解刘博涵了，这一定是刘念念主动找他的。说完又玩味的看了以蓝一眼，“你到现在还认为他俩会和好，我真为刘博涵感到悲哀。”
　　邸跑的预料是和事实最接近的，以蓝和邸跑和好之后，刘博涵总是避免和以蓝单独见面。所以梦棋有事儿的时候，他都去找邹轶借英语参考书。

　　那天他也是等在邹轶的班级门外，结果把书款款递到他手里的，却是刘念念，“邹轶去参加化学竞赛了，告诉我把书给你。”
　　刘博涵咧着嘴接过书，这可是他俩分手后第一次正式的对话，刘念念依旧是养眼的微笑，轻盈的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谢谢”，刘博涵此刻才清醒的意识到，其实当初刘念念要跟他分手的时候，他可以更加死皮赖脸一些，就像他平时一样，也许结果就不同了。
　　可分手的那一刻，他不是也如释重负吗？要说人心，真是复杂，可以允许遗憾和解脱同时存在。那喜欢刘念念这一半儿满心遗憾，那是在谁那儿的另一半倍感解脱呢？如果这两个他都想要，会不会太贪心？
　　还要继续想下去吗？刘博涵狠狠的揉了揉太阳穴，把自己这个下作的想法揉出了脑海。

　　从那之后，他就经常会去找刘念念，比起以蓝，他更喜欢听刘念念讲英语题。以蓝经常说的语感，都会在刘念念这里变成一个更让自己接受的理由。
　　不过仔细想想也难怪，以蓝都是用全然的单纯和感性去和这个现实的世界打交道，从她义无反顾的感情，到枯燥无聊的学业，她都试图用情感去解释和理解。
　　但是刘念念不同，她做什么都是经过理性的思考，她总会给自己找一个合理化的理由，用逻辑和推理去和这个诡谲的世界打交道。

　　而他呢，就经常徘徊在理智和感性的十字路口，他能看到理智大路上自己的归途，所以倍感无聊，他又害怕感性大道上的迷雾缭绕，而不敢涉足。每次想到这里，他总是像哈姆雷特一样纠结，进而放弃。

　　高考在即，他这点困惑和烦恼还值得一提吗？

　　高考结束于一个艳阳高照的晴天。邸跑已经在家闷了十天，好不容易把所有英文申请都填好，交给语言班的老师去校对了。
　　他没等跟爸妈吃什么庆功饭，就迫不及待的去接以蓝。凭着身高的优势，一会儿就不费劲儿的在众多的家长中间找到了以蓝的爸妈，打过招呼后就和他们一起等着以蓝。
　　他没穿校服，许多家长都把他当成了来接弟弟妹妹的哥哥。他们相互交流、鼓劲儿的声音，和时光一样随波逐流。

　　递上出国申请表之后，邸跑突然很希望时间快点攀爬。每过去六十秒，他和以蓝就能早一分钟在一起。整齐划一的校舍远远的响起了铃声，邸跑入迷的听着，这铃声代表着他们高中时代的终结。
　　以蓝是隐没在一群激烈争论答案的男生后面，突然出现的。她远远就看见爸妈，笑容马上浮出了水面。然后又睁大眼睛，因为看到了邸跑，她加快了步伐。
　　开学的第一天，就是在四五点钟的斜照里，她噘着嘴回过头，他斜着眼瞟了一下，他们都预感到会和对方发生点什么。他们就是在那一刻喜欢上对方的？恐怕不是。那时候，他觉得她有点奇怪，她觉得他不好招惹。坏就坏在刘博涵身上，把不可能相交的平行线硬是拉到了同一条轨道上。

　　“考得好吗？”以蓝爸妈识趣的走在了前面，邸跑和以蓝偷偷的对视一笑，胳膊瞒着所有人有节奏的一撞一撞。
　　“还行，正常发挥吧。你呢？”
　　“我也是，过几天去面试，应该问题不大。”
　　天好像暗了点儿，一阵风调皮的刮过。以蓝点了点头，高考结束的心情太复杂，以至于都忘了邸跑还要出国的事儿。她还不知道邸跑满心想的都是，时间最好是百米赛，不是马拉松，马上呼啸而过才好。可自己，还在费力的祈祷，让时间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前半个月基本上都是大家厮混在一起，邸跑家的别墅成了窝点。就连查询成绩这种仅次于结婚生子的人生大事，都发生在这里。

　　还是邹轶最先听懂梦棋颠三倒四的话，果断的拨通了查询电话，结果一个619分就被电话另外一头的语音清晰的诵读出来。梦棋嘴巴微张着仰视邹轶，这要是我的分数，多好啊。但邹轶把电话递到她手里，她却拼命摇头说什么都不敢接过来。
　　紧接着，邸跑也抢着替以蓝拨通了电话。他一边听一边瞧着以蓝吧嗒吧嗒的小目光，表情慢慢变得很凝重，最后机械的挂了电话。
　　“多少啊？”梦棋问。
　　邸跑想了想，慢慢说，“好像跟邹轶的差了不少”，他看见以蓝的目光中涌动出一丝的胆怯，这个时候谁说不紧张不害怕，那肯定是瞎说。
　　“那到底多少啊？”以蓝的嘴角马上就耷拉下来，原来上天对她的惩罚还安排在这里。刘博涵也扔下游戏手柄，慢慢的走到沙发后面，等着邸跑说话。
　　“557”，邸跑说出来，以蓝立刻就睁大了眼睛。
　　刘博涵和梦棋对视了一眼说，“邸跑，你是不是太久没去上课了，文科557，一点都不少啊。”然后，梦棋也在邹轶和以蓝分数的鼓励下，壮着胆子拨通了电话，433分，梦棋耸耸肩膀，虽然不算高，但也是正常发挥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了一会儿，才发现刘博涵还没查，他在大家的催促下咧着嘴拨通了电话，居然是509分，邹轶和邸跑又分别打了两次确认，梦棋愤愤不平的说，狗屎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