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医女传》沫荨

12、第十二章 病西施

　　第十二章病西施

　　苏阿衍走出大牢的时候，雨已经不下了，天上的云早已经飘了很远，一片蔚蓝天空渗透出许些阳光，火红色的太阳高高挂在天空的正中间，已经是正午了，想不到聊起了家常，时间竟会如此的快。
　　收起了伞，漫步在大街上，雨水还未被稀释干净，街面上湿淋淋的，鞋子一下两下的踩在街面上。
　　苏阿衍回到药堂的时候，便被阿静拉走了，起先苏阿衍是不愿意去的，然后阿静愤怒了，最后苏阿衍解释道：“我没有带药箱。”
　　于是，阿静囧了，松开苏阿衍的袖子，一副“我很蠢但是你不许说的模样”，令苏阿衍觉得很是搞笑。
　　收拾好药箱，苏阿衍便随着阿静去了颜府，天气越来越冷了，许是刚下完这场雨的缘故，梅梨园的梅花树上又鼓出许多花苞，冬天就要来了，日子过得竟是如此的快。
　　“苏大夫，请。”到了门庭前，阿静侧身让苏阿衍先进。
　　苏阿衍提着药箱子一脚迈了进去，带着许些凉风进了内室，刚进内室，便瞧见床上躺着个病人，脸色红如血，唇色白如霜。
　　看到颜卿这么一副模样，苏阿衍却是没有着急治疗，清冷的眸子慢慢挪到手脉上的那根银针，屋子里若有若无泛着许些药香，而这药香却是十分的熟悉。
　　没错，这药香正是前几日她送给颜卿的那一包，本寻思身体已经好了差不多了，就可以用药慢慢调理便是了，没想到，这么快她就又来了。
　　后头的阿静瞅了瞅似是发呆的苏阿衍，见苏阿衍许久没有动地方，便出口问道：“苏大夫，我家公子的病…”
　　一句话，打乱了苏阿衍的神思，她没有回答阿静的话，而且上前几步，在阿静慌乱的神情下，拔下手脉上的那根银针，待阿静正要爆发的时候，苏阿衍用手指了指颜卿的脸色，而此时，那脸上的潮红分明是褪下不少，阿静看到这一幕怎么会不明白？于是低下头，便不在说话了。
　　苏阿衍把药箱放在了一旁，并没有着急打开，而是伸出手在颜卿滚烫的脸上摸了摸，昏迷中的颜卿，仿佛置身于火烤的世界，猛然有那么个冰凉又让自己舒服的东西出现，肯定会想尽办法留住这份舒服感的，于是，昏迷中的颜卿，便这样做了。
　　苏阿衍用手探了探颜卿的脸，见颜卿痛苦的脸色稍缓，便想收回手，开始施救，结果，颜卿感受着这股凉意消失，便迫不及待地想要留住，于是，张开了嘴，轻轻咬住了苏阿衍的手指头，舌头轻轻地碰撞着纤细的手指头，带着酥酥麻麻的感觉，席卷了苏阿衍的全身。
　　苏阿衍虽说是性子冰冷，但是她是谁啊？医女，正是要了解人体各个地方，正因为了解，才能够正确的治疗，而面对手指上清晰传来的那股快-感，苏阿衍毫无预兆地脸红了！
　　是的，苏阿衍脸红了，第一次脸红了。
　　她的手指，还在被昏迷的颜卿咬在嘴里，柔软的舌头，时不时地划过冰凉的手指，那种感觉，是苏阿衍第一次感觉到，正因为是第一次，才格外的害羞。
　　后头的阿静有些疑惑，怎么没有声音呢？于是，他轻轻抬头，便瞧见苏阿衍脸红了。
　　面瘫的苏大夫竟然脸红了？
　　于是，阿静慢慢地走过去，却被苏阿衍听到声音转头呵斥。
　　“站住。”这句话本应说的飘渺无情，而现在，却增加了许多魅惑，阿静的小心脏像是被猫挠了一般，“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眼神不断漂移着，却看到自家公子嘴里叼着苏阿衍的手。
　　阿静总算是知晓苏阿衍为何脸红了。
　　阿静暗自在心里为颜卿做出的动作而喝彩，眼神飘了飘，便收回了眼睛，他狠狠地抿了抿唇，笑道：“苏大夫，你忙你忙…阿静这就出去，不打扰你了。”
　　瞧见阿静那落荒而逃的背影，苏阿衍扯了扯嘴角，视线重新放回到颜卿的脸上。
　　颜卿的长相并不丑，相反，他的长相偏向柔美，气质是那股书卷子的气息，这不禁令苏阿衍找到古书描写的以为病美人——西施。
　　西施活在多少年代苏阿衍却是不知，只因为古书描写不全，只言片语。
　　苏阿衍继续打量着颜卿的脸，脑海里闪过一句美赞：美若惊鸿。
　　颜卿的相貌不似七王爷君临渊那般的俊美，也不似叶童那般地俊朗，他的柔美，不会太阴柔，他的相貌，不是倾世之美，普普通通，却意外的很顺眼。
　　苏阿衍正在深思，结果，手指又被舔了一下，这股酥麻劲电的她的脸更加红润。
　　苏阿衍用仅剩下的那只手打开药箱，里面装有许多药材，还有…林酥给的那包话梅糖。
　　拿起几粒话梅糖凑到颜卿干涩的嘴唇，被裹在嘴里的那根手指动了动，许是这根手指不似刚才那般凉爽，于是很轻易得拔了出来，拔出来的手指红的很，许多口水黏在手指上，苏阿衍抿了抿唇，将那两粒话梅糖塞进了颜卿的嘴里，便慌忙的撤回了手，生怕颜卿再次咬住他的手。
　　昏迷中的颜卿感受到嘴里的这股酸甜味，很是舒服的动了动嘴，奈何话梅糖小，禁不得化，于是，颜卿的脸色再次变得难看。
　　苏阿衍淡定的从药箱里拿出银针，插在颜卿的五个穴位上，再拿出一根银针，放在了手里，尖锐的银针抵着颜卿纤长的手指头，轻轻一抵，血珠便冒了出来，长长的银针，轻轻扫过这颗血珠，在拿起一看，银针已经乌黑。
　　苏阿衍不由得皱起眉头来，想来是哪个大夫误以为这样可以控制病情，却不知颜卿的身体弱，导致身体的毒素增加了许久，也就是说，那个庸医不但没有治好颜卿，反而加重了病情，令苏阿衍之前的治疗无功而返。
　　拿起药箱里特用的锦缎，轻轻地擦着颜卿手指上得伤口。
　　原来的那包药肯定是用不上了，因为毒素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毒素了，现在毒素遍布了全身，需要将毒素集中在一起，才能够，放血！
　　而这放血之后，又免不了一顿补血，想到颜卿满嘴汤药的模样，大抵是…很好笑吧？
　　苏阿衍的嘴微微扬起，浅浅的笑容，却十分耐看。
　　五个穴位被银针插入了许久，点点毒素都慢慢地流到了右臂，而此时，颜卿的右臂已经发黑。
　　不一会，这浅浅的黑色，便成了乌黑。
　　苏阿衍一眼不眨地盯着这个手臂，直到颜色不在变化，才堪堪拿起银针扎在了手脉上，一点点，刺透肉皮，一点点，插进软软的血骨之中。
　　苏阿衍的动作很轻，很温柔。
　　可动作在温柔，也是极其疼痛的，毕竟是插进血骨之中。
　　苏阿衍停下了动作，微微抬头，此时，颜卿睁开了眼睛，看向了苏阿衍，咧嘴一笑。
　　“无事，我不会痛的。”嘶哑的声音从颜卿的嘴里传出，却十分的悦耳。
　　苏阿衍微微点头，复又低下了头。
　　颜卿侧头看着苏阿衍的脸，嘴里还残留着话梅糖的味道，那么，那药香的芳甜，也是真的。
　　颜卿的眼睛不由得看向了苏阿衍手指，此时，苏阿衍的两只手都在握着银针，动作小心翼翼的。
　　手指暴露在很明显的地方，以及那道浅浅的牙印。
　　颜卿看到这道牙印闭上了眼睛，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在热的时候，是那抹甘甜注入他的嘴里，而毒素一点点向手臂游去的时候，身子的热度慢慢地降低，而这病还没有好，再加上那热度慢慢散去，于是颜卿冷了，然后冷醒了，再然后他就看到苏阿衍抬头看他，两个人对视，仅此而已。
　　苏阿衍专心的将银针插的更深一点，而这一深，显然是刺痛了颜卿，颜卿忍着这股疼意，轻轻地抿了抿嘴，这副模样，看起来像是在笑。
　　苏阿衍把住这根银针抬头看向颜卿，看到颜卿淡然的笑容，出口说道：“你若疼，别忍着。”
　　颜卿微微点了点头：“好。”
　　话语刚刚落下，苏阿衍便拔出银针，便表面的肉皮一划，黑色的血立刻流了出来，黑色的毒血是粘稠的，一滴一滴流的极其慢，苏阿衍看着这流动速度不禁皱眉，便拿出药箱里切药的小刀，放到颜卿的手脉上，冰冷的刀尖，触碰着温和的皮肤，轻轻一划，伤口大开，黑色的血“扑哧扑哧”的往外面流。
　　空气中的腥臭味道，变得更加浓烈，变得更加恶心，这股味道，连外头的阿静都闻到了，可想而知，这血是有多么的毒。
　　黑色的血，一点一点的流，流到颜色稍微变得浅淡些，到最后，恢复成正常点血红色。
　　苏阿衍见血色恢复成正常的颜色，立马拿出银针插在手脉边上，阻止血继续流出来。
　　从药箱里拿出锦布，一层一层的缠在受伤的胳膊上，将长长的一大条子锦布缠个干净，系好一个简单的蝴蝶结，便舒了一口气，抬头看向颜卿。
　　结果这一看，苏阿衍又是一怔，此时，颜卿的脸色白的彻底，显然就是血液流失过多。
　　偏偏这副病弱的模样，却妖魅的很。
　　苏阿衍轻轻抿了抿唇，笑道：“美若惊鸿病西施，说的怕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