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蚀》UKy

5、第五章

　　10小时不到，被打两次，看来自己是真的挺烦人啊。
　　郑允胜捂着胃，坐在金在息家的沙发上。
　　不过是一个吻，明明很喜欢吧，可爱的息少爷。
　　金在息刚才接了个电话，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匆忙离开。
　　离开前下了逐客令，告诉郑允胜，挂好画就立刻离开自己家。
　　郑允胜却不着急，揉揉胃坐到刚刚金在息坐的位置，盘起腿，端着那碗金在息没吃完的燕麦片吃起来。
　　掩藏不住的笑意，燕麦片，有熟悉的味道。
　　也许，每天醒来，你和阳光都在，就是最好的未来。
　　吃完一碗燕麦片，又挂好画，郑允胜不紧不慢的打开手机，看着祁恩裴发来的短信。
　　果然是出事儿了，昨晚收到的消息，真的是对的啊。
　　此时，jing【YJ】厅内，金在息有些不爽的皱着眉。这新来的好大的胆子，敢让自己在这儿等！
　　其实事情并不大，应该说，看起来并不大。
　　Kiss Hello昨晚被临检，却恰好碰到暴力事件，因此警局逮捕了Kiss Hello的人。
　　Kiss Hello背后是银狮堂，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一般不会有人敢逮捕银狮堂的人，没人会不卖银狮堂面子。
　　这个新来的jing【YJ】长，胆子很大。
　　Kiss Hello因为是银狮堂下面的，暴力事件其实很不可能发生，没有人敢在Kiss Hello闹事。
　　有人闹事已经很偶然，又碰上临检，据说已经到了见血的地步，别这么巧合吧？
　　这摆明了是有人挑事儿，又提前通知了jing【YJ】察，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而今天这一出，就是在针对金在息。
　　金在息刚刚回国，朴银勋直接将以Kiss Hello为主的几个场子都交给了金在息，今天是Kiss Hello出事儿，这摆明了就是在给金在息脸色看。
　　平常来说，暴力事件拘留一会儿，拿了钱就该放人了，昨晚刚出事儿的时候，Kiss Hello并没有通知金在息，小事而已，他们不敢惊动息少爷，更可况昨晚金在息和朴银勋人在Lostop。
　　没想到的是，jing【YJ】局今早还不放人。混会堂的，最讲情谊，手下任何人，都是兄弟。
　　金在息深得银狮堂一大家子的人心，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金在息重情重义。
　　外人看来，银狮堂的息少爷嚣张跋扈，狂妄自大，是个仰仗当家人喜欢，毫无实力的废物。
　　可自家兄弟知道，金在息虽然嚣张任性，甚至有些毒辣，却对自家人极好。银狮堂的人从来不是他的手下，都是他眼里的家人。
　　之前有个小人物，刚进银狮堂不久，做的最低级任务，一次金在息偶尔听见他打电话，知道他母亲重病，直接派人给他母亲转院做了手术。
　　金在息自知不是什么好人，可他也坏不到哪儿去。在这样的世界，他站在这样的位置，对什么人做什么事儿，很多都是非他所愿，而是情况所迫。
　　所以今天，他必须把人带走。
　　“金先生，jing【YJ】长在射击室等您。”
　　一个jing【YJ】员过来过来通知金在息。
　　金在息看了那jing【YJ】员一眼，凶狠的眼神让那jing【YJ】员微微发抖。
　　“别叫我金先生。”
　　金在息站起来。
　　“我是你息少爷。”
　　简单的几个字，却带着强大的气势。那小jing【YJ】员一时间不敢说话。
　　射击室？
　　让我金在息等了一个小时，你区区一个警长，竟然在玩射击？
　　很好。
　　金在息来到射击室，很随意的坐下，听着“砰砰”几声。
　　“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息少爷久等了。”
　　新来的jing【YJ】长一边摘手套一边走过来，坐在金在息对面。
　　“喝点什么吗？”
　　“不必了。”
　　金在息不耐烦地开口。
　　“我讨厌拖拉，直接说，怎么才放我的人？”
　　过于直白的问题，这个讨厌的地方，金在息一秒都不想多呆。
　　“息少爷可真是急性子啊。”
　　jing【YJ】长笑道，随即换上一副看着就觉得反胃的笑容。
　　“我没想找息少爷麻烦，不过是用这个机会请息少爷来，想和息少爷交个朋友。”
　　呵呵，交朋友？说得还真是够好听。
　　“jing【YJ】长请人的方式还真是特别。”
　　金在息身体后靠，双腿叠交。
　　“那我现在来了，难道要跟警长吃个饭喝喝茶，夜游一下首尔，警长才肯放人？”
　　调笑的语气似乎不带一点怒气，实则尽是杀机。这警长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难道不怕金在息一枪崩了他？！
　　“那倒是不必，我没那么多爱好。”
　　“那不知道刘警长你对什么比较偏爱？”
　　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金在息猛的回头，看见郑允胜带人走了过来。
　　刘警长一愣，随即换上刚才的笑容。
　　“今天咱们局里还真热闹，银狮堂的息少爷，帝会的胜爷都来了。”
　　郑允胜拉开金在息旁边的椅子，以和金在息一样的姿势坐了下来。
　　“听说息少爷来了，我想是有什么有趣的事儿，就过来凑个热闹。”
　　刘警长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郑允胜。
　　郑允胜这话说得好，这是在摆明了说，局子里有他们的人。
　　“息少爷，到底是有什么好玩的事儿，怎么不叫上我？”
　　郑允胜明知故问。
　　金在息看看郑允胜脸上轻松的笑，一时间不知道这家伙是来干什么的。
　　“有趣的事儿没有，倒是比较麻烦，刘警长扣了我点人。”
　　听了这话，郑允胜点点头。
　　“息少爷这话说的，怎么是扣人呢？我说了，我就是想和息少爷交个朋友。我嘛，我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射击，息少爷陪我打上几枪，我立刻放人。”
　　说着刘警长摆摆手，派人拿上来一把枪。
　　郑允胜手快的拿过枪，稍稍看了几眼。
　　“巧了，我也喜欢射击，今天我陪刘警长打几枪，要是我赢了，刘警长就把人放了吧。”
　　刘警长定定的看着郑允胜。
　　“胜爷当真要替息少爷打？”
　　“自然，刘警长不是小看我的射击水平吧？”
　　郑允胜站起来，做了一个瞄准的动作。
　　“刘警长，为了公平起见，你我共用这一把枪，如何？”
　　说着郑允胜熟练的卸下弹夹。
　　“六颗子弹，我先来三发，刘警长再来。”
　　刘警长看着郑允胜一脸轻松的样子，露出一丝怪笑，金在息看在眼里，却不明白那怪笑作何用意。
　　“那好，我们就来比一比。”
　　手下拿来手套和眼镜递给郑允胜，郑允胜是不喜欢用别人的东西的。
　　金在息有种不好的想法。
　　射击装备都准备好了，难道是…
　　金在息的眼神黯了下来…
　　郑允胜左手拿枪，瞄准靶心。
　　“砰！”
　　第一枪，稳稳地射穿红心。
　　金在息看着郑允胜，这个姿势标准、技术精准的郑允胜。
　　“砰！”
　　第二枪，再次命中红心。
　　你是那样的过人，你是那样的陌生。
　　“砰！”
　　第三枪，一如刚才的两枪。
　　“胜爷，你还好吧？”
　　刘警长好心的询问。
　　“三枪命中，刘警长说我好不好？”
　　刘警长听了笑了起来。
　　“好好好，胜爷果然好枪法。不过刘某倒是更佩服息少爷，能交到胜爷这样的朋友，还真是好运气。”
　　好运气？
　　是，运气不好可看不成这场戏。
　　“谢谢刘警长夸奖，轮到您了。”
　　金在息面无表情的提醒。
　　“胜爷三枪过心，我已经输了。人我放，有机会，我再和胜爷比一比。”
　　“那好，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了，不打搅警长和胜爷。”
　　金在息说着起身，在手下的跟随下离开了射击室。
　　郑允胜放下枪，动作略显僵硬。
　　“胜爷，您还真是舍得。”
　　刘警长阴阳怪气的说。
　　“以后，这样奇特的爱好就不要找他了。”
　　郑允胜口中的他，自然是金在息。
　　笑了笑，跟着离开。
　　“走这么快，不等我一起？”
　　郑允胜跟了上来，笑眯眯凑到了金在息身边。
　　“啪！”
　　郑允胜愣住了，左脸火辣辣的疼。
　　金在息抬手给了郑允胜一巴掌。
　　这么多年，金在息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对待郑允胜。红红的掌印留在郑允胜的脸上。
　　“胜爷，您真是煞费苦心了。”
　　金在息气的眼睛发红，声音发抖。
　　“连手套眼镜都准备好了，真是好怕我看不出你的准备多充分。帝会的胜爷真是了不起的大人物！怎么，为了耍我，警匪都穿一条裤子了？你也不怕穿不利索！”
　　金在息冷笑。
　　“羞辱我，让你觉得很有趣吧？郑允胜，你报复我的方式太幼稚了。”
　　说完金在息转身走了几步，又立刻转了回来。
　　“胜爷，不得不说，您现在有一张很帅气的脸。但是您肯定不知道，这张脸，光是想想就让我觉得无比的恶心！”
　　郑允胜呆呆的，金在息的每一句话都狠狠地扎在郑允胜的心里…
　　左臂疼的郑允胜只觉得全身麻木，可为什么心还是这么疼呢？
　　苦笑一下，原来，你以为我设计好的，就是为了羞辱你，是吗？
　　你可知道你是我心中的宝贝，我护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和别人一起来欺负你？
　　我一直都是，最舍不得你。
　　你难道…不知道吗
　　那一年的圣诞节，郑允胜住进了金在息家。
　　金在息的别墅在江南地段最贵的地方，装修尽显奢华。
　　那晚郑允胜喝了不少，还即兴的给金在息rap好久，对于这个胖球球，金在息说不出的喜欢。
　　第二天，郑允胜醒来的时候，两个人七扭八歪的的睡在地毯上，金在息毛茸茸的脑袋枕着自己的腿。
　　头有点痛，看着昨晚的残留物，后来啤酒喝着不过瘾，金在息又叫人送来烧酒。
　　两人明明是第一次见面，明明相差那么多，却意外的非常谈得来。
　　金在息说了很多他的无奈，会堂的大少爷处处要做的完美，稍有一点的失误就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把你踢下去，恨不得将你赶出会堂。
　　郑允胜说了他的梦想，他喜欢rap，他想变成专业的选手，他要靠自己存钱去报考国外的音乐学校。
　　他们听的都认真。
　　他说，其实你很辛苦。
　　他说，我以后要看你的演唱会。
　　……………
　　金在息回到家，进了门，一歪头就看到那张挂在墙上的画。
　　走近，抬手摸着画布的纹路。
　　那些色彩毫不客气的冲击着金在息的视觉，金在息只觉得脑子里回荡的都是射击声。
　　用力的用拳头打在墙上，咬着下唇。
　　郑允胜，对你我不会有一点的心软，再也不可能把自己不做防备的放在你面前。
　　是你辜负了我给你的信任。
　　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承炫啊。是哥。哪天哥带你去Lostop玩吧。”
　　挂断了电话。
　　郑允胜，你让我不痛快，我又怎么会让你好受？
　　是你让息少爷变成金在息，是你把金在息逼回了息少爷。
　　郑允胜，你好厉害，玩弄我对你来说就那么有趣吗？
　　那好，那就一起玩吧，至死方休。
　　“这是怎么搞的！你们是怎么看着你们胜爷的？！”
　　毫不在乎这是医院，祁恩裴对着今天跟着郑允胜的两个隧扈咆哮着。
　　隧扈大气都不敢喘，只能低着头挨骂。
　　“你们谁会说人话？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一个隧扈抬起了头。
　　“回裴爷，胜爷去了警局，替金在息跟那个警长打了几枪。”
　　打了几枪？
　　“是打了几枪，还是他妈被打了几枪？！”
　　祁恩裴接到电话的时候，郑允胜已经昏迷进了医院。
　　左臂严重受损，从筋骨到肌肉，这条手臂险些废了！
　　检查来看没有外伤，是被什么外力给震的。
　　“胜爷醒了，可以进去了。”
　　医生出来说。
　　祁恩裴立刻进去。
　　郑允胜在病床上，脸上没了血色，嘴唇惨白。
　　“哥！”
　　郑允胜抬头看着祁恩裴十分担心的神情，故做轻松的笑了笑。
　　“你怎么一副我要死了的表情啊？”
　　“你还笑！”
　　见郑允胜这副样子，祁恩裴只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
　　“你左臂差点废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啊！”
　　郑允胜低头看看自己被固定好的左臂。
　　“当时疼死我了，我以为肯定废了呢，还好没有。”
　　祁恩裴对郑允胜这份不在意实在是说不出的生气，干脆不再说话，就直直的看着他。
　　“你小子不要板着个脸啊，你哥我不是没事儿吗。不过…”
　　郑允胜头向右边歪了歪，眯起眼睛，长而弯的睫毛轻微的煽动。稍稍泯起嘴巴，一边的嘴角上翘，下巴抬起，似乎在思考什么的样子。
　　“对我的人不怀好意，那我可不能就这么原谅他了。”
　　祁恩裴撇撇嘴。
　　只有金在息，才是你的触发点。
　　“不难为他了，一条手臂一只手。”
　　这样残忍的话，郑允胜竟是笑着说出来。
　　祁恩裴对这样的郑允胜早就习以为常，没有恐惧，反而很喜欢。
　　那警长就是冲着金在息的手臂去的，郑允胜也不多要什么了，他这人公平的很，最多算一算利息。
　　其实事情很容易想得通。
　　那刘警长，一个小地方新来的，怕是根本不了解首尔的情况，收了好处，被唆使去找金在息的麻烦了。
　　Kiss Hello发生的暴力事件是有人故意挑唆，警察显然是早就知道会发生暴力事件，不然怎么就赶得那么巧了？
　　接着发生的扣人不放，只是为了把金在息钓来警局，这是一系列的动作。
　　那把和刘警长比赛用的枪，根本不是警局的配枪，郑允胜眼尖，一眼看出来了那是一把改装枪，虽然改装的和普通的专用配枪几乎是毫无区别，但还是被郑允胜发现了。
　　拿出一把改装枪，怎么想都不是一件好事儿。当时要不是在警局，郑允胜都会做好扣动扳机就会被炸飞的准备…
　　不过既然地理位置比较特殊，那这把改装枪，应该是会对开枪者造成伤害。
　　意识到这一点的郑允胜没有任何犹豫的替金在息挡了下来。
　　今天无论郑允胜是不是打出三连中的好成绩，刘警长都会认输。因为那把枪，他根本不敢拿！那枪的名堂可是不小。
　　以防万一，郑允胜选择左手开枪。
　　郑允胜是个左撇子，但是一般只用右手就足够了。之所以左手开枪，就是抱着左边更为强劲有力，兴许受到的伤害能少些的心理。
　　如果今天郑允胜用手开枪，右臂被震废的可能性太大了。
　　果然，郑允胜开出第一枪的时候，从手心直接传来一阵让人发麻的疼痛。
　　常人不能接受的冲力…
　　第二枪开完，郑允胜的左臂已经有些发抖，可他强忍着，开了三枪，命中靶心。
　　也就是说，郑允胜用自己的手臂，换了金在息的手臂。
　　这就是为什么刘警长说郑允胜还真是舍得。
　　可是金在息的眼里，郑允胜却是和那刘警长联合起来耍了自己。
　　郑允胜的确是事先准备好了手套眼镜，但这完全是巧合。他平时也要动枪，所以才备着。没想到金在息因为这个误会了。
　　不是郑允胜一根筋，也不是他不敢和警局翻脸。
　　只是既然这事儿已经赶上了，那就是有人针对金在息。
　　有这一次还会再有第二次。
　　郑允胜要始作俑者知道，在韩国，没有人能动的了金在息，这是他郑允胜的人，别人多看一眼都是罪过，想对付他，那就得死。
　　不，生不如死。
　　那刘警长虽然肯定是受人所托，但是他需要为自己的这份无知买单。
　　如果想继续无知，也是没关系。看看他身上那些配件，能够郑允胜玩几次。
　　不过郑允胜不知道是谁在背后针对金在息，今天看来那人没想要金在息的命，更像是在警告金在息。
　　金在息的嚣张是全首尔都知道的，甚至可以说，亚洲道上的，都或多或少知道韩国那个霸道到了极致的银狮堂息少爷。
　　估计看不爽他的人能凑个城市了，不过敢动手的，应该是没有。
　　郑允胜一时想不出什么头绪，医院的消毒水味让他觉得晕晕的。
　　你这个爱惹麻烦的坏孩子，一回来就不让你胜爷过安稳日子。
　　其实今天的郑允胜，是有些难过的。
　　就算手臂废了，他也不会皱一下眉。
　　为了金在息，一条手臂算什么，命都可以搭进去。
　　对于金在息，郑允胜是真的，没有任何舍不得。
　　只是那一巴掌，来得太突然，虽然打在郑允胜脸上，却是疼在郑允胜心上。
　　更让郑允胜难过的是金在息的话，他不相信自己。
　　你爱的人，站在你面前，说你和别人联合起来对付他。
　　你爱的人，红着眼睛告诉你，你让他感觉到恶心，无比的恶心。
　　金在息，你不如一刀剖开郑允胜的胸膛，直截了当，看他是不是对你说了谎。
　　你何必让他生不如死，用最残忍的方式伤他到无力反抗？
　　你不如看看，那颗心脏，唯一的烙印是你的名字，你不如听听，他跳动的节奏，都像是不停重复那三个字。
　　金在息…金在息…
　　郑允胜笑了笑…
　　没关系，没关系。
　　怪我曾经太无力，最基本的保护都不能给你。现在一切都交给我，我来补偿你。就算是站在我曾厌恶的位置，就算十恶不赦，就算众叛亲离，我也愿意。
　　走上这条路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一跳难走的路，但是我也知道，只要我肯，走到尽头，就能用力拥抱你。
　　金在息，你他妈就是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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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比较那啥的字眼我就手动马赛克啦～么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