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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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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这顿晚饭吃的有些晚,确实饿了,蒋鱼完全没有注意到木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面前的食物上。像避嫌一般之后吃饭的时间里木木没有再偷看蒋鱼一眼。
吃完饭,木木把餐盒、饮料瓶盖子扣好和一次性筷子一起扔进垃圾桶。洗了个手回卧室拿了床~上剩下的那套睡衣进了浴~室,洗涮完毕出来时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木木不喜欢用风筒吹头发,所以头发湿湿的垂在脑后衣领都沾了水痕。
吃完饭就坐沙发上看电视的蒋鱼被木木从浴~室里出来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注意到木木完全没有要把头发没吹干的意思就回了卧室。伸手按了遥控器的电源键,起身进浴~室拿了风筒,走进卧室站在刚坐在床边听到自己进来仰头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木木面前。
蒋鱼冷着脸低头冲木木晃了晃手上的风筒:“把头发吹干再睡。”
木木一脸无谓:“没有那个习惯。”
蒋鱼脸色如常似乎并不惊讶于木木的不顺从:“那浴~室的风筒是用来干嘛的?”
“摆设。”木木一脸的欠扁相,似乎打定主意要挑战一下蒋鱼的冰山脸。
可惜蒋鱼的冰山脸一如既往好像也并没有要哄她的意思,转身把风筒插头插~进床头柜上的插座,按开风筒开关试了试距离温度刚好就开始往木木头上招呼。
木木一开始是拒绝的,民~主呢?一开始不是还在征求自己的意见么?说好的一问一答呢?对话不是才刚刚开始么?怎么我还没同意这风就朝自己吹上了
刚反抗的向后躲了又躲就被蒋鱼看穿心思捏小鸡仔儿般拽了回来。
“嘶——烫!”木木有些痛的轻呼出声,感觉吹在头上的风明显温度变高,再看了看在上方把风筒拿开了一点像没事人般继续摆~弄自己头发的蒋鱼,要不是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木木差点真以为她刚刚烫了自己是不小心,这事细思极恐背后一凉,刚才绝对是故意的,想着再反抗小命不保的可能性实在太高,终是认命般乖乖坐在那任蒋鱼把自己头发吹干。
看木木终于像个小绵羊一般乖乖坐在床边任自己摆~弄,蒋鱼的嘴角微不可察的勾出了好看的弧度,在木木不经意抬头时却又隐没不见,只冷着脸轻声道:“看来偏头疼的症状还是太轻,该再难受些才能长记性。”
木木抬眼看着站在自己膝前时隔多年终于见面却只会对自己冷言冷语的“姐姐”蒋鱼,注视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哪怕一点点关于自己的情愫,却最终一无所获。耳边吹风筒冒出的狂躁风声让周遭的一切变得麻木而恍惚,木木甚至开始怀疑,那从儿时起出现在自己生命中,陪伴自己、给自己温暖、让自己依赖、对自己万般呵护的蒋鱼是不是真的出现过?而面前这个无比陌生的蒋鱼是否也只是自己现实与梦境的混淆?
蒋鱼并没有对面前从刚才起就一直呆愣着看着自己发呆的木木说什么,甚至脸上都没有出现任何的涟漪,两人无声,默默将木木的头发吹干,头发打结的部分顺手帮她把理顺,将吹风筒送回浴~室,拆开已经摆好的客用毛巾和一次性牙刷洗漱完毕才回到卧室。
这时木木已经钻进了被窝,将自己整个人蒙住,只留一撮茶色的长发露在外边。看着面前窝在被子里的小团子,蒋鱼眼中闪过了就在刚刚木木还在一心寻找的东西:是关怀、宠溺和深不见底腻到骨子里的留恋。
伸出一条腿跪在床~上,探出手想要触碰,却最终在指尖将要碰到被子前蒋鱼像是突然惊醒般止住了动作。而止不住的悲哀却从心底溢出四散开来,瞬间将蒋鱼团团包围憋得喘不过气来,自己苦苦对抗躲避了这么多年的绝望和无奈终究没有放过自己。
轻轻做了几次深呼吸,把自己的心态调整好,如往常般冰冷。蒋鱼慢慢躺到床~上,夜比想象中凉,往木木的方向挪了挪,轻轻掀起被子的一角勉强搭在身上。或许是今天一天实在是太累了,蒋鱼阖上眼睛不一会而就睡着了。
听着身后渐渐变得均匀的呼吸声,木木才慢慢转过身把脑袋钻出被窝,一手撑着脑袋侧躺着,两只眼睛开始肆无忌惮的打量起睡在身边的这个多年没见却越发成熟干练的女人。
蒋鱼的五官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虽然不似木木那般透着锋芒毕露的美,却也极具魅力,甚至因为自身冷若冰霜生人勿进的气场多了一份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那睡熟时微皱的眉头,和紧抿的嘴唇都让木木有一种想要抚平她不安梦境的冲动。
这么想着木木也是这么做的,轻轻将右手伸出被窝,手指揉了揉蒋鱼眉头鼓起的小山包,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那么喜欢皱眉的呢?甚至眉心处都有时常皱眉而压成的痕迹。因为一直在被窝里,手指温热的触感似乎让蒋鱼觉得很舒服,木木的手指轻轻抚了抚就让蒋鱼的眉头散开,眉眼舒展开来,甚至还十分可爱的嘟了嘟嘴,睡着的蒋鱼无疑比醒时的蒋鱼可爱多了简直判若两人。眼前的一幕让木木不自觉的想要拉近彼此的距离,一点一点的靠近,直到自己感受到对方睡衣上微微有些发凉的温度才停住。
冷也不愿开口么?
木木把大部分都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往蒋鱼的身上拽了拽,将自己和蒋鱼裹在一起,又微微抬起头伸出胳膊轻轻穿过蒋鱼颈下才满意的躺回枕头上。或许是刚刚还大部分露在被子外边的蒋鱼太冷,随着木木的触碰,熟睡中的蒋鱼本能的想要靠近这让自己舒服的温度,侧过身朝着木木的方向蹭了蹭就又继续睡去了。
木木轻轻的搂了搂怀里不复睡醒时冷若冰霜的蒋鱼,嘴唇轻轻触了触她光洁的额头,轻轻道了句晚安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蒋鱼醒来时已经九点多了,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晕开铺满整个卧室。床的右侧空空的,只有微微褶皱的床单能证明这里曾经睡过人。蒋鱼坐起来发了会儿呆,从当年离开这座城市开始自己已经多少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却只是因为旁边睡的是她就能让自己心满意足无比踏实么?
自嘲般笑了笑,蒋鱼起身走出卧室,打开卧室门就听到电视里滚动播出的新闻声和厨房里传来的滋滋声。循着香味来到厨房,系着围裙的木木正轻晃着锅铲专心的对付锅里的食物,时不时嘴里哼出几个好听的小调。
这画面让蒋鱼不忍心打破,只默默靠着冰箱想要定格眼前的美好。
也许是感觉到背后的视线,木木很快扭过头看了她一眼手上却没闲着,看是蒋鱼就把煎蛋放进餐盘里开始煎下一个:“我对吃比较在行,做的话就只会煎蛋,家里还有面包牛奶,待会儿凑合吃吧。马上做好,你先去把漱洗了吧。”
蒋鱼不动声色。洗漱完毕换好衣服出来时木木已经把食物摆放妥当,还贴心的为她的煎蛋滴了酱油。蒋鱼从小有吃煎蛋都只吃半生的而且必须滴酱油否则绝对不动筷的习惯。
这无意中透露出的小细节却让的蒋鱼更加悲伤。
隐去眼里的痛苦,接过木木递过来的筷子还有牛奶,蒋鱼草草吃完将餐巾放到桌上起身就要告辞。木木没有要阻拦的意思,跟她来到门口,默默看蒋鱼将鞋穿好。直到蒋鱼将门打开一只脚已经跨出门外木木戏谑的声音才从背后响起:“连个联系方式都不准备留么?还是觉得留不留都没什么意义,准备再消失一次让我再也找不到你?”
蒋鱼定了定身,愣了几秒才转过身来有些复杂的看着木木,眼前的这个人比自己还略高一点,出落得亭亭玉立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矮自己一头跟在自己屁~股后边时时叫着“姐姐”不愿离开自己走到哪就缠到哪的小不点儿了,如今的她举手投足间都透着藏也藏不住的魅力,应该是很多人追求的对象吧?不对!应该已经有固定的交往对象了吧?刚刚洗漱时还看到洗手间里摆放着另一个人的洗漱用品,那个人应该经常留宿吧?那些东西有属于它们专属的位置,而自己却要用给客人准备的一次性牙刷和毛巾。
想到这里蒋鱼感到心底里彻骨的酸涩,无尽的委屈像深不见底的泥潭就要把她淹没。但这些蒋鱼却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如往常一般淡淡的看着木木,丢出冰冷如刀的话语:“我觉得我们没有再联系的必要。”说完不等木木反映转身不带任何留恋的走到电梯口按下按钮。
像个酒醉一~夜~情第二天分道扬镳的床~伴。
“叮”的一声,木木看着蒋鱼走进电梯,像被抽走所有力气般随着电梯门合上的瞬间颓然的坐倒在地。
她没有看到在电梯门关上后捂嘴哭到崩溃的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