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半路改写 桃之夭夭》园艺天很晴

46、第五章 婚姻之事

　　永乐宫正殿，丽妃娘娘一袭淡青色宫装，面色和蔼，对一屋子的夫人小姐委婉地说道：“本宫这几日身子不大爽利，太医给开了药，现在正是喝药的时辰，今天就不留各位了。御花园的花开得正好看，夫人小姐们可到御花园去走走，赏赏花。”
　　在座的都是人精，自然知道丽妃是在下逐客令，纷纷识趣地告退了。反正时间还早，等到了晚宴，就能见到云王殿下了。
　　待满屋子的人都走光了，丽妃揉了揉额角，吩咐身边的宫女：“快去请云王和九公主进来。”
　　等人的功夫，丽妃忍不住跟最信任的宫女说道：“子画今年满二十岁了，却一点成亲的意思都没有，府里也没个女人照顾他，本宫怎么能放心？”
　　那宫女宽慰她：“娘娘别急，云王殿下素来聪慧知礼，这娶亲的事相信王爷自有主张。再者，王爷才到弱冠之年，缓两年也无妨。”
　　丽妃叹息一声，“我瞧着苏大学士的孙女不错，出自书香世家，容貌虽不是上乘，但也清秀可人，性子文文静静的，进退有礼，是个好姑娘。”
　　“娘娘看中的小姐必然是极好的。”
　　“我看中也没用，强扭的瓜不甜，成亲的事还是要子画愿意才行。”丽妃说着，又吩咐宫女把她新做的点心拿出来。
　　这厢等白子画进来请安，丽妃早已情难自抑，阔别一年，除去三日前匆匆见过他一面，还没来得及好好说话。面对她事无巨细的关怀，白子画答道一切都好，让母妃不必担心。丽妃又旁敲侧击问了他是否有成亲的打算，他只言说一切随缘。
　　在永乐宫用过午膳，有太监来传旨说皇上召见，白子画便告别母妃，带着凌纪去了乾清宫。
　　皇帝已年过五十，身体硬朗，剑眉星目，上位者的气势很足。他有十三个子女，八个公主，五个皇子。其中成年皇子有四人，分别是大皇子太子，三皇子瑞王，六皇子端王，七皇子云王。
　　太子是皇后所出，皇后的母家权势滔天，在京中的关系盘根错节，是以太子的地位很是稳固。
　　瑞王是萧妃所出，外祖父乃是萧国公，掌兵权，实力也不容小觑。况且瑞王年轻有为，文韬武略，此次立下战功，朝中大臣拥护他的亦不在少数。
　　端王是秦贵人所出，外祖父是工部侍郎。可瑞王此人不思进取，沉迷于声乐酒色，府中姬妾无数，是京中闻名的花花公子。皇帝虽然对他失望，可他除去好色，倒也没做出过强抢民女，十恶不赦的错事，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云王白子画，因是早产儿，身体羸弱，天生患有心悸。早年险些丧命，幸好遇到炎先生相救，这才保住性命，这几年经过调理，身体有所好转。他天赋异禀，聪明过人，三岁能诗，五岁出口成章，六岁能琴，七岁会画，八岁时便击败了天下第一棋师，十二岁各国来使出难题刁难，他轻轻松松便破了谜题，自此天下扬名。
　　待白子画到了乾清宫，发现三个皇兄都在。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果然皇帝发话道：“子画，你已到弱冠之年，也该娶妃成家了。”
　　白子画微微俯身：“父皇，儿臣还不想娶妃。”
　　皇帝不悦：“子画，你几个皇兄在你这个年纪，连孩子都有了，可你至今连个姬妾都没有。你贵为皇子，绵延子嗣可是大事。父皇尊重你的意愿，也不强逼你，今晚的庆功宴各府待字闺中的小姐们会当众献艺，届时你好好看看，喜欢哪个就告诉父皇，父皇为你赐婚。”
　　瑞王起身，对坐在上首的皇帝施了一礼，道：“父皇，七皇弟的身体不好，在边塞苦寒之地住了一年，日日为军中之事操劳。再者，回京路上舟车劳顿，炎先生叮嘱过他要好好休养，这件事不如过段时间再议。”
　　太子不赞同，起身对瑞王说道：“三皇弟此言差矣，此次只是赐婚，又不是马上成亲。父皇教导我们先成家后立业，男子弱冠即为成年，当娶妻生子。普通人家男子尚且如此，七皇弟身为皇子，更应该以身作则。”
　　端王也来插一句：“七皇弟，听你六哥一句，人生四大喜事之一，便是洞房花烛夜，你总是不近女色，怎么会发现这其中的乐趣？”
　　瑞王恼怒地想，这个老六就知道女人，在父皇面前也敢口无遮拦，不禁斥责道：“请六皇弟慎言。”
　　皇帝坐在龙椅上，听几个儿子你来我往地争辩，也没有阻止他们，眸色一派深沉。
　　白子画淡淡开口：“我白子画此生只会娶一人。”
　　玉碎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像是丢了一个地雷，震得几人瞬间无语。
　　“子画，你说什么？”半晌，皇帝出声问道。
　　白色衣袍在黑玉石地板上徐徐划过，白子画移动几步，恭敬地行礼，一字一句道：“我白子画此生只会娶一人，故儿臣在找到心仪的女子之前，是不会娶妃的，望父皇成全。”
　　“七皇弟，你怎可如此任性而为？古往今来，即便是稍微富裕的百姓家庭，男人尚且一妻一妾。更遑论你是尊贵的皇子，哪有只娶一人之理，传出去天下人该怎么看待你，看待父皇和母后？”太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兄长的架子摆的十成十。
　　瑞王反驳道：“太子皇兄言重了，七皇弟重情重义，愿得一心人，难道也错了？”
　　“哼！”太子挥袖，“皇家最是注重子嗣，娶妻纳妾，方能多多繁衍子嗣，为我皇室开枝散叶，保我白家千秋万代。”
　　白子画冷冷地扫了眼太子，面无表情道：“据我所知，太子皇兄府上有一正妃，二侧妃，四良娣，六良媛，十奉仪，十五伺妾，登记在册的总计三十八人。太子皇兄十六岁纳李侧妃，十八岁迎娶太子正妃，如今已十五载，但膝下只得三女一子，可见子嗣数量与妻妾多少着实没太大关系。”
　　这一番话不可谓不犀利，瑞王和端王想笑，可碍于皇帝还在，只能把脸转向一边强忍着。太子被堵的哑口无言，脸一阵青一阵白，老七这是在赤裸裸打他的脸呢，笑话他后院里一堆女人却生不出孩子，这不是明摆着说他不行么！胸中恨意难平，可偏偏他的话句句属实，自己一时也找不到话来反驳，只能紧握着拳头干瞪眼。
　　皇帝自是知道他这个儿子的脾气，为人冷淡孤僻，可只要是他认定的事，就会坚持到底。别看他平日里不声不响，话一出口就能噎死人。皇帝为太子默哀，天赋异禀的孩子惹不起啊！
　　皇帝微微眯了眯眼，脑中想起悟觉大师当年的话：“七皇子乃是仙人历劫而来，风光霁月，非常人所能及。他能降生此地，乃是天启国之福。”
　　瑞王担心白子画惹怒了皇帝，遂下跪道：“父皇，七皇弟向来不善言辞，讲话耿直，他无意冒犯太子皇兄，请父皇念在他痴情一片的份上，不要责罚七皇弟。”
　　“好了，老三起来吧。”皇帝摆摆手，看向白子画，他面色丝毫未变，仍是站在原地，华丽的宫殿也难掩他绝世风采，直让人惊叹他的风华绝代，白衣出尘。
　　天启国自古便信奉道教，认为天上有一众神明保佑他们，每逢大事，便会请钦天监择良辰吉日，开坛敬神，以祈求平安顺利。白子画出生时天现异象，大寒时节，京城的桃花一夜之间全部盛开，天上金光普照，笼罩在安乐宫上空，何其壮观！因此，他对悟觉大师的话很相信，对白子画也很疼爱。随着他的成长，皇帝更是震惊，容貌惊为天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华横溢，足智多谋，除去身体孱弱，浑身都是优点。于是皇帝更加深信不疑，认为是天降福祉，愈发地勤政爱民，广施仁政，国力很快就与西陵国不相上下。如今西陵国大败，天启国已然是第一强国。
　　想到这里，皇帝对白子画的疼爱与感激更甚，亦不想再强逼他，道：“既然不想娶妃，那此事暂且作罢。不过你也不要老闷在府里，既是要寻找心仪的女子，朕会让你母妃帮你办几场赏花宴，你多结识些女子，也好挑选。”皇帝几句话轻描淡写地，此事就算是揭过了。
　　总归是要给父皇些面子，白子画如是想着，便颔首道：“儿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