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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夜色渐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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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元勋觉得最初自己的想法过于简单“本以为虚拟世界接近孔轮明可能会更容易,而现实给出答案却明确的告诉这恰恰才是最难的途径。”
可是叶元勋此刻还不想放弃,这里面多少有些男人的本性在作怪,想逗忧郁的人开心而故意激怒宽容的人,这都是为了最终得到他的成就感。
叶元勋心中一定便颇有耐心地看网上攻略,终于找到了如何制作召唤师魔杖的文章。
制作召唤师魔杖需要黑暗晶石1300个,夜魔眼泪13滴,恶魔獠牙10根,和深海鱼鳞160片后才能制成最初魔杖融合,完成后才能去买商城道具洗属性跟加点………………………
最后注意到作者是Ricky。
叶元勋这时想“这应该也是他的失约吧?”于是打开了游戏客户端,白天孔轮明都在上班所以是看不到滚轮在线的,叶元勋想从最难打的黑暗晶石开始所以用时空炸弹换到了黑暗深渊地图。
结果进入深渊才发现一个隐藏id跟工会的影魔控制岩石巨人在那里敲山,效率之神速到系统刷新都来不及眼看整个深渊山谷都快被他踏平了。
公会频道
摩野:影魔职业的角色为什么召唤岩石巨人?
椰蓉:影魔本职应该不能召唤岩石巨人,但他用伴侣技能召唤就不好说了…..
摩野:那我没有开通伴侣系统可以使用吗?好像很好用。
椰蓉:@-@!你当然能用毕竟岩石巨人是精灵族的召唤兽,这个游戏只有召唤师可以控制全部召唤兽,而每个种族都有自己的特有召唤兽,只是升级强化召唤兽很累除了召唤师很少有人去弄的。
摩野:明白了。
摩野看1区的峡谷都快被这个人夷为平地了就只能转区到了7区,结果却看到了念白在那里挖晶石,又只能一个人转区到了10区。
摩野一个人全神贯注的打了三十分钟才打到了80块黑暗晶石,没有使役魔跟召唤兽的他面对打材料这种事真是显得有心无力。
系统提示:玩家剑帝邀请您加入队伍,是否接受?
队伍频道
剑帝:给轮轮打生日礼物?
摩野:没有,我自己做武器。
剑帝:精灵族一般是纯森林或者大地属性根本用不到黑暗晶石。
剑帝:其实我早看出来了你玩这个游戏是为了轮轮吧?
电脑前的叶元勋看完对话框瞬间顿住了“剑帝这个人不仅是游戏玩的溜,好像还通晓一些黑客技术,推理能力好像也不错,也许他已经知道了一切,但是我应该狡辩还是承认呢?”
左右思量叶元勋还是不想直接缴械投降,于是开始打字否认。
摩野:没有,是我自己想玩。
剑帝:13征战自由性很好,百人可能会玩出千种风格,但是喜欢玩游戏的人都会用些心,可偏偏是你这种套了商城套赶着满级的做法是最没有乐趣的玩法,都这样做了能叫想玩?而且你对我和念白有莫名的敌意,如果不是因为喜欢轮轮又能是为什么?
叶元勋不得不佩服这个人的观察能力跟逻辑思维,既然瞒不住了索性敲了键盘说了实话。
摩野:恩,我跟他现实里就认识。
剑帝:我发份资料给你。
这时摩野开的FB小号收到了一份如何缔造极品召唤杖的详细攻略,叶元勋看了一下跟Ricky写的大纲大致相同,只是细节部分分析得更透彻还加了最近更新的内容。
系统提示:玩家剑帝向您交易600个黑暗晶石,是否接受。
摩野:为什么帮我?
剑帝:接电话。
这时叶元勋的手机响了,他这是心慌意乱所以没看就接起来虽然对方只有一个“喂” 字,可是这个声音相当熟悉一看来电显示“剑龙酒窖”……..对方这时说:正式自我介绍,我叫蒋剑哲,剑龙酒窖的负责人同时也是玩家剑帝。嗯?很多事电话里说不清楚如果可以话麻烦你来一趟“溪鸣酒庄”吧?
对方彬彬有礼却产生了一种难以言明地审判感,好似彼此之间建立了一座看不见的绞刑架。
叶元勋很反感这种一开场自己就处于劣势的剧情,不由的沉住气想“蒋家?剑龙酒庄几乎代理了所有洋酒品牌,仅在这个城市就有两家酒庄,自己跟他们也一直有业务上的往来只是从未见过正主,谈不上对他们有多少好奇,只觉得蒋家的人比自己还要麻烦许多还是不过多接触为好。”
怀着一种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没有预判地不安叶元勋开车来到坐落在郊区山上的溪鸣酒庄,它坐落在半山腰,山下是一座私人湖泊,方圆几公里内也均为私人领土,而酒庄主体建筑不出所料的是仿造中世纪的古堡式建筑,进入室内后一切装修风格自然也就理所应当的也是巴洛克式风格。
本觉得这一切不过是照猫画虎换个徒有其表罢了,可感受却告诉叶元勋整个建筑有特别的空气交换方式让温度跟湿度没有太大的变动,这有一点上是中国古宅特有的横梁构建模式带来的好处,再往里走一些叶元勋见到了蒋家的管家袁伟德,叶元勋早就这个人接触过几次所以心知肚明“虽然蒋家人跟外人介绍都只说他是个官家,但其实他自身也是蒋家的掌舵者之一。”
叶元勋语气恭顺伸出手做出一副真诚想跟对方握手示好的模样:韦经理好。
袁伟德神色上维持着固有的波然不惊,轻轻握了一下叶元勋地手:叶老板请往这边走。
姿态上优雅得体,带给人一种他受过良好教育的暗示,可实际上这样的行为最容易让人觉得他这个人油盐不进。
叶元勋自己低下头露出一抹不屑一顾地微笑随着他的引领来到餐厅,袁伟德拉开凳子请他入座,他才刚坐下蒋剑哲走了出来。
所谓衣服是男人的软铠甲,叶元勋先从蒋剑哲的着装入手而非从他感兴趣的部位开始观察,这明显是对待情敌的态度。
叶元勋见蒋剑哲穿着一套灰蓝色的西装,西装外套的剪裁很好非常贴合他这个人的整体轮廓,而且细节之处看得出这件外套的面料很好,交织间有类似蛇皮的暗纹,内搭白色的衬衫整齐干净基本贴合的身体曲线,让整个人看起来简练挺拔有精神,脚上穿着的黑色皮鞋锃亮。
这才往上观察而从面容上看这个人看起来估摸着也没到三十岁,头发黑亮但却有些微卷,双目锐利且通透带着一种深谙人情世故所特有的狡诈,鼻子是亚洲人常见的类型不算挺拔又不能说太塌,嘴唇不算太厚可惜也不能说有好看,棱角轮廓也称不上分明。
这样扫过一遍叶元勋松了一口气给他的结论是“也就身材还算健壮肌肉轮廓在白衬衫下面显得自然分明,这应该算得上他外在上的唯一优势,只是他看人总是喜欢用眼角打量人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宛若高空中审视猎物的红隼,这种傲睨万物的压迫感其实会让人第一次跟他见面就心生厌恶。”
叶元勋有了评价后宽慰自己道“这男人是自带了一种压迫感,只可惜长得不怎么样,如果是同类对自己根本毫无威胁。”这样一想竟解开了他对剑帝的敌意“毕竟就算他喜欢孔轮明也是无用的,跟自己比起来他站在孔轮明身边怎么看都像是个穿着名牌的丫鬟怎么看都不配。”
蒋剑哲也打量了一遍叶元勋觉得“这个男人确实是基佬口中所言的毒药,他身上带着些军旅中人特有的硬气,身姿挺拔而且眉目俊朗,眼神中最要命的是带着些男孩气,有些小胡渣的嘴角总是挂着一种对全世界都不屑一顾地洒脱笑容,有这些特质综合起来的男人一般来说放十个基佬过来会有七个对他抱有好感。”
蒋剑哲接过袁伟德端出来地托盘,上面有一支“罗曼尼”他动作连贯且非常优雅地往叶元勋面前的杯子里倒了一些:试试刚进的酒?
罗曼尼的白葡萄酒是叶元勋最喜欢酒中滋味,这让叶元勋警觉了起来“如果这个人对自己的喜好有所了解,自己便被迫处于一个更不利的开场,可这样一来他反而更有斗志毕竟谈判乐趣就是要拼一个以小博大,所以决定自己先按住不言。”
蒋剑哲坐到叶元勋对面接过袁伟德递过来的ipad,说话前蒋剑哲暂时放低了刚才眼神中流露出来地挑剔感:我对叶老板做了一些小调查,希望你不要在意。
叶元勋笑了笑,嘴角扬起地弧度让他整个人像个坏男孩:那要看你都了解些什么。
蒋剑哲拿出了会议谈判常用的论述口气,声音低沉柔和,可是读起数据的状态像是一场宣判前的致辞:叶元勋32岁,人称叶哥。
这时蒋剑哲抬起眼看了一下叶元勋没有任何不满就继续说了下去:名下有三间酒吧.一间咖啡厅.一间艺廊.房产有三处,有三台车,但是最拿得出手的是那台卡宴turbo s,离过两次婚,有一个儿子,其家族跟军方有密切的联系,而你本人其实跟□□牵扯不清,而且对待伴侣的态度很随意,还有很多□□。
叶元勋这时故作镇定地做出了威胁式的警告:小子胆子不小嘛?
让人感觉他现在像只隐隐动怒的黑豹,威严间还带着些玩世不恭的态度。
蒋剑哲嘴角微扬起,有着刀光剑戟般特有寒气:你也只不过是跟军方还有□□有些关系罢了。
其实不用蒋剑哲言明,叶元勋也知道蒋家看起来是本分生意人其实背地里一直用金钱搅动政治的走向,而且他的父兄皆是政客,所以才觉得跟蒋家的人扯上关系是自找麻烦。
叶元勋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内心中的翻涌以至于让他尝不出任何滋味:蒋老板查老子难道是看上老子了?那你恐怕要失望了,老子可看不上你这样的,孔轮明那种长相才对老子胃口。
叶元勋就算面对比自己强大许多的对手还是维持着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嚣张,他敢于挑衅也善于挑衅,并非是不在乎结果的好坏而是他本性使然。
蒋剑哲却没有一丝丝掺杂私人情感地继续陈述:调查你其实只是因为你在同志圈里很有名,12年你第一次参加同志游行,结果第二天寻人的帖子都是关于你的。基佬都有些虚荣,所以你是帮助孔轮明走出来的最佳借口。
叶元勋第一次觉得跟别人谈判的时候自己全无底气,本能的朝后靠了靠以求得一丝安慰,眼前这个人明显是有备而来,既然如此由何必别拐弯抹角了:所以你做个预判认为老子跟他没可能?
蒋剑哲此刻骤然一笑去掉了一些冷静:我只是跟你陈述我知道的数据而已,真实的蒋老板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我不也正在了解不是吗?
这时蒋剑哲看着故作镇定的叶元勋露出了一抹浑浊笑意,伸出手轻轻推动眼前大盘子里装着地烤肉:你要不要先尝尝隔壁农场刚送来的鹿肉?
叶元勋看着眼前被烤的鲜红耀眼.外酥里嫩的鹿肉让自己第一次对美食产生了厌恶情绪,因为眼前的鹿肉跟自己的处境多少有些相似。
于是换了一种索性豁出去跟你一次性谈清楚地态度:那蒋老板到底有什么意图?
蒋剑哲:我没什么意图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叶元勋笑了笑,笑意中带着些嘲讽:朋友一般都是要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我跟蒋老板的格局差太远了。
蒋剑哲这时也放软了态度,消减了刚才无声间跟叶元勋地兵刃相见:这么说吧?轮轮是我很好的兄弟,我眼看着他受了一次伤就爬不起来了,所以需要你帮我个忙。
叶元勋来了兴趣:哦?还有我能为蒋老板效劳的?
蒋剑哲举起酒杯做出个诚意邀请的架势,叶元勋应酬式地举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杯子,他二人一饮而尽。
叶元勋用一种不解的口气问:你为什么对他的事情那么上心?你喜欢他?
“你喜欢他”四个字叶元勋故意压低了声音,有一种强烈的护卫感。
蒋剑哲:首先我需要声明,我是直男,而且其实一开始我挺讨厌轮轮的,当然这源于我的偏见。第一次破杀工会线下见面的时候他一身的行头还没有我的衬衣贵,因为在此之前被这种穷鬼玩家坑了不知道多少次,所以心有余悸。
蒋剑哲看了一眼叶元勋,见他好像很想知道下面的故事所以故意拿起酒杯带着些顽皮地点了下头,“意思是你先喝了这杯”叶元勋赔笑后满饮杯中之物后蒋剑哲才继续叙述他的故事:因为我讨厌他这类人所以一心想把他赶出破杀,故意接近他跟他做朋友再以我要出差为由让他帮我签到给他洗我账号的机会,结果却是我自己狭隘了。
叶元勋不以为然因为在他印象中孔轮明对金钱的渴望并不算很大:停停停…….我对你的事情没多大兴趣,我想知道他跟Ricky是怎么回事。
蒋剑哲:这就像前世有怨一样,我们破杀跟桀骜在第一次工会竞技大赛上同时进了决赛,比完之后我们两个公会的会长约好一起吃自助的那天晚上他认识了Ricky。说来挺巧的,轮轮好像之前就见过他,从那以后轮轮就转换了职业。
这时蒋剑哲停了一会好像在回忆什么:他最初跟你一样是精灵剑客,为了给Ricky打辅助才转了召唤师。他喜欢Ricky就像追星,默默帮助他,他需要什么他都好像正好有,我有时候也不清楚Ricky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着不知道这其中藏着什么。我当然也不太能理解为什么有人爱一个人会爱得如此孤独,结果有一天Ricky约轮轮出去跟轮轮说他也喜欢轮轮,轮轮整个人就跟中了彩票一样……可是结果……..
蒋剑哲说完叹了口气样子看起来很失望。
叶元勋却说:其实我能理解,理解那种根本不抱期待的恋情突然有天被上天眷顾的心情。
蒋剑哲被叶元勋逗笑了:看不出来你还挺文艺的。
叶元勋这时狠劲上来了:嘿?你小子可别拿老子开涮。
蒋剑哲站起来往叶元勋的杯子里倒了些酒后端起酒杯示意道:那么我们是不是达成共识了?
叶元勋有些懵了:啊?什么共识?
蒋剑哲摇了摇头,用一种戏谑的语气说:就是你帮我让轮轮走出这场阴霾?
叶元勋这时一脸正色:我是喜欢他才接近他的,所以你的假设合作不成立,再有你为什么找我不找那个念白?
蒋剑哲笑了笑:那个念白我查过现实里是个医生,不过网上和现实人格分裂太严重并不适合,我需要一个更理性而且更执着的合作伙伴。
叶元勋用手中的杯子碰了一下蒋剑哲手中的酒杯:没准你不插手事情能更顺利。
但是蒋剑哲却不这样想在心中他早就有了自己的盘算,距离叶元勋见过蒋剑哲的第三天正好是周六,蒋剑哲约了孔轮明在溪鸣酒庄见面,孔轮明到了门口却被保安拦在了门外没了办法只能给蒋剑哲打了电话。
蒋剑哲从里面走了出来身穿着一件Givenchy的T恤,底色是墨蓝色粗略看起来会以为是黑色,可孔轮明对颜色尤其敏感所以一眼便认得出来,设计极其简约但透气性跟柔韧性很好,上面印花图案不过是几个星星,下身配了Wrangler一件水蓝色做旧的牛仔裤,手腕上的海马腕表表盘有着如同矢车菊一般清朗透蓝,整套搭配让他看起来既随性又有几分严谨。
而这一切映在孔轮明眼里只能提醒他“人穿太多廉价的衣服,是会把自己也变得廉价的,这并非是自我价值的打折而是在别人眼里你就值这个价。”
蒋剑哲出来先跟孔轮明表示歉意:实在不好意思我忘记跟保安打招呼了。
孔轮明想来又暗自觉得有些好笑“自己一股子穷酸味被拒之门外很正常”于是说: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他们只是拿钱办事。
孔轮明客观而且坦诚,他不喜欢掩饰自己很穷的事实,也接受他每天都被迫被社会的游戏规则牵着走的窘境,尽管这些玩法让他感到有些力不从心而能做的挣扎也仅剩自我嘲解。
蒋剑哲对他赔笑后引领他来到了酒庄的露台,露台为了符合整个酒庄的建筑风格所以理所当然也是欧式风格,地板是防水的木地板,而根据设计往外的栏杆边种着些玫瑰和铁线莲开得正盛让人有些深入法国花园的错觉,中心有一个四方的葡萄架,种的植物却不葡萄而是金银花,藤蔓古色古香搭配木地板的颜色甚为贴合,盛放的花朵气味极雅有些中西结合特有的冲突中寻求和谐的美感,树下的餐桌上盖着一张白底蓝色暗纹的桌布上面已经布置好了午餐。
入座后蒋剑哲示意他先从桌上的蜜瓜布丁开始吃,可是孔轮明却没动汤匙而是询问道:你就直接说有什么事吧?
蒋剑哲面露难色:你知道我才接手这些,很多老客户因为我刚接手所以不想跟许约,其中最大的客户是夜阑酒吧的老板…..
说到这里蒋剑哲停了下来一副真心等待孔轮明对他伸出援手的样子,孔轮明听完也不负期望地说:这件事也许我还真帮的上忙。
蒋剑哲拿出旁边位子上的两个文件夹,先递给孔轮明黑色的那个:这是酒水报价单,你可以按照交情给他定个价。
然后将灰色文件递给孔轮明:这是正式合同格式,你可以等跟他谈妥后按照这个格式给他做一份合同。当然这件事如果做成了我除了会给你适当的提成,我还会把这座酒庄交给你打理,月工资按照酒庄盈利的30%算,并且这里有很多空房间你可以住下来还省了房租。
孔轮明赔笑:你别病急乱投医,先不说他会不会签字,单说我对洋酒一窍不通这件事吧?你把酒庄交给我就不怕你爹从坟地里爬出来打你吗?
蒋剑哲被他这句话逗笑了:要真出什么事,老爷子气得爬出来问罪多半也是先去找你。
片刻间蒋剑哲恢复了常态的严肃:其实我也不想拜托你这些事,我们的友谊还是没有利益往来才能更持久,但是现在我已是黔驴技穷了,不靠你眼下也无人可信。
孔轮明此刻低下头“我的生活现在只剩下了贫穷与被迫的接受,或许这是一条生路”,抬起眼看到蒋剑哲一脸愁容想来他也不是轻易求人的:我先去把这份合同给你解决,剩下的事情我们再从长计议吧?
蒋剑哲此刻破颜一笑,颇有些如释重负的意味,态度亲昵又殷勤:好好,你先尝尝刚送来的驴肉,也就这个季节的雄驴体内荷尔蒙升高才显得味美。
台面上看好似孔轮明解除了蒋剑哲的困局,实际上蒋剑哲为人精明做事又果决,接手其父的家业后将这份产业打理得比父亲在世还要出色,他设这个局无非是让孔轮明接受他的帮助罢了。换言之没有权势讨好不了的人,而只是施舍权势的方式是否让对方开心。
夜临
孔轮明带着自己修好的合同来到叶元勋的酒吧外面,他给叶元勋设定了一个中间的价格好留出一个彼此可以讨价还价的机会。
停在酒吧门口才发现这家酒吧是凭邀请函跟会员门卡进入的,然后孔轮明给叶元勋发了信息。
叶元勋接到了信息喜出望外赶紧给孔轮明回了一句:我让陈恒去接你。
没想到孔轮明迅速回了一句:不用我已经进来了,在吧台这里。
或许白天的社会人们会因为对方装扮得光鲜亮丽而对他略有敬意,但是进入夜晚看人的规则就起了变化,以孔轮明那好似“海棠夜未眠,曲高却不散”的长相跟他穿着廉价T恤也埋没的健硕躯体,任何的同志酒吧,俱乐部…….说白了都在渴求着他的造访。
陈恒接到叶元勋地指示出来找孔轮明,却发现他理所应当的坐在吧台那里被众人环绕,注视了一下不由的摇摇头“身边那几个骚鸡对他态度看起来比叶元勋还要殷勤几分”于是走了过去心里憋着些坏:大嫂您来啦?叶哥已经等您好久了。
话音落刚才还围绕在孔轮明身边谈笑风生又颇为骚情的人们顿时觉得大祸临头,纷纷道歉后退散。
孔轮明手里拿着酒杯,腾出一只手指的空隙对着陈恒指了指后略有责怪地说:谁让你叫我大嫂的?
陈恒赔笑:我只是帮你解决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孔轮明第一次可以这样跟陈恒对视,自己大致听闻过“陈恒原先跟叶元勋是一起服兵役的战友,而且当时就是叶元勋的手下,别看他小脸长得有棱有角的特别有种峥嵘铁血的韵味,而且平日里总是摆着一张扑克脸配上一身如同铜铸雕像一样的肌肉好似很难接近,但其实他为人世故圆滑不仅是叶元勋过命的兄弟还是他豢养过最听话的狗”孔轮明想到这里放下酒杯伸出手抚摸着陈恒健壮而且弹性十足的胸肌,那抚触的轻柔姿态像是把玩着一件令他爱不释手的玩具,言语间神色暧昧:你这样一说仿佛是在暗示你对我有意思。
陈恒对他笑了笑,笑容无防备甚至隐约间透露出一种允许他肆意窥探的暗示,而后陈恒主动坐到了孔轮明身边抓住他正在自己胸口肆虐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跨部,动作自然连贯毫不避讳也毫不掩饰,此后陈恒低下了头眼神中诚意十足且通透无色气: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往这摸?
孔轮明颇为扫兴的收回了手,一副陷入想戏弄别人结果却被人拆穿的尴尬处境:没劲,我知道你是直的。
陈恒对孔轮明赔笑道:我也知道你其实对我就没兴趣,这个酒吧里确实有不少骚货想着法地朝我身上蹭,但是你看我一直连个正眼都没有。
陈恒给孔轮明传达了一种“大家都是明白人”的暗示,可是孔轮明这个人受了伤之后变得有些自我保护过剩,他很讨厌跟人交心更讨厌别人向他示好,这样一来他对人只有两种态度不是质问就是告诉他全部:也许是我觉得自卑呢?
陈恒笑了笑,笑容中隐喻着些什么:你们看人一般先从你们感兴趣的部位开始看,胸臀不定但是如果对那个人有意思就会不自觉地变成“盯裆猫”,可是你那怕现在跟我说着话眼神里都带着种宣战的意味。
孔轮明这时说话讥讽道:行家,带我去见他吧。
在陈恒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酒吧的二楼上的办公室,办公室内布置得相当简洁一看就只是个日常算账做表的地方,但是隔音却异常的好不管一楼的动静有多大这里都保持着一种安静。
叶元勋此刻正安坐在办公桌前,他已经从监视器中看到了刚才吧台的那一幕所以言语中难免带着一些不悦:怎么?你看上恒子了?
孔轮明刚才对陈恒这样做本就出于他叫自己大嫂的不满,如果能引得叶元勋吃醋也就自然有人帮他出气了:是啊,你看他长得。
这句话说的时候眼神极尽拨弄与挑逗,仿佛陈恒此刻在他眼中就是份盘中佳肴一般,为了让叶元勋更生气他说完了还故意用手在陈恒厚实的肩膀上捏了又捏。
叶元勋却没有生气:但是他可是直的,这你都吃得消?什么时候换的口味啊?
其实孔轮明的任何行为在叶元勋眼里都能猜得出个七八分意图,因为孔轮明在自己面前就使劲展现过他有多不堪.多脆弱,见过他不装的时候,所以等他装起来就知道差距在哪了。
叶元勋神色平和:恒子,那你今晚就好好伺候伺候你大嫂。
陈恒听完表情就彻底懵了,原以为孔轮明跟叶元勋的其他玩物一样想有个正统称号,这样一喊多少能讨好对方几分这也等于是跟叶元勋表忠心,结果却被孔轮明喜怒无常摆了一道,将自己推入了俎上鱼肉的尴尬境地。
此刻叶元勋看陈恒不应答,故意压低嗓音带出一丝丝怒意地问:怎么?你还不愿意了?
陈恒可以听从叶元勋任何指挥,接受他任何支配,这都源于旧日中累积地前因后果,虽面色上有为难嘴上却说出了一个“好”字。
叶元勋听完内心怒骂道“艹,你小子就不能有一点节操。”
孔轮明看着眼前的困局想来“自己只是不满陈恒擅自给自己加的称呼,但看此情况多半是叶元勋示意他这么叫的,所以这笔账应该算在叶元勋头上。”
孔轮明擅自坐到叶元勋办工桌边的皮沙发上一副悠然自在的样子:这种不情不愿的表情真是让我倒胃口。
叶元勋这时对陈恒怒目而视暗示让他滚出去,陈恒接到这个暗示后灰溜溜的从办公室里逃了出去,自有一种捡了一命的感受。
陈恒走后房间里只剩下叶元勋跟孔轮明两个,叶元勋收起了刚才的威风,殷勤得甚至有些狗腿的坐到孔轮明身边言语和气:你还是听哥一句劝,直男玩玩还好当真会吃苦头的。
孔轮明暗自发笑:说得好像我真的看上他了似得。
说完孔轮明将手里的文件夹递给叶元勋,叶元勋接了过来只是看了个大概就大笔一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孔轮明看到后面露难色,他居然心疼钱……….这种感觉很奇怪,他居然心疼叶元勋的钱,因为他定的价格有很大的回旋余地,孔轮明定了定心神:你都不仔细看看?
叶元勋这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因为自己喜欢孔轮明,花点钱讨他欢心理所当然,有什么好看的?
孔轮明这时狐疑地问他:你要是有什么附加条件就说吧。
叶元勋一脸正色:有,别跟蒋家的人走得太近这对你不好。
孔轮明想了一下: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有自己的打算。
叶元勋这时对孔轮明笑颜以对,笑得温和且带着些理解的意味,恢复了往日对他的嬉笑:不谈工作了,你陪我这个受害者吃顿饭吧?
孔轮明点了点头,叶元勋乐呵呵地站了起来给他开门,俏皮地对他说:孔爷这边请。
他们结伴走出了办公室,路过二楼走廊时孔轮明停了下来看了一会一楼群魔乱舞的场面:你说如果现在突然开灯会怎么样?
叶元勋走到墙角按下密码锁的密码闸门打开出现了一个遥控,孔轮明意识到那是开关连忙拉住叶元勋:你别疯啊!
叶元勋却笑了:周幽王为了让褒姒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我不过是开个灯成本低多了。
孔轮明听完不由得笑了:神经病。
笑容发自内心,自然且悠扬犹如冗长征途中偶然绽放的一树蔷薇,叶元勋不觉间就看呆了。
孔轮明这时不乐意了:喂?傻啦你?
叶元勋这时有些痴迷,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孔轮明笑得如此自然,这种震撼让他说话应答都有些结巴:不….你…你知道吗?我特别喜欢看你笑,特可爱,我特别喜欢…..
孔轮明低头一笑,想转身而去却被叶元勋拉住,叶元勋这时有些着急: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
孔轮明懒懒的说了一句:我饿了。
叶元勋听完喜笑颜开拉着他地手直到他二人到了车库上了车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孔轮明此刻也不知道怎么了虽然理智上一直在抗拒叶元勋的接近,可是又这样任由他带自己去往某处。
等车子穿越城市停了下来,孔轮明看到是这家店内心五味杂陈“自己曾经在这里洗过盘子,也曾暗暗许诺等一天混好了来这里吃一顿”想到此处孔轮明说道:还是别在这吃了,又贵又吃不饱。
叶元勋陪笑道:这吃不饱?那哥还真不信这个邪了,今晚就偏要在这带你吃个饱。
说完叶元勋利索地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麻利地下了车给孔轮明开车门:下来吧?
孔轮明下车后叶元勋随手将车钥匙丢给服务生,让他去找地方停车,进入餐厅后餐厅老板亲自迎了出来对他使劲讨好,可是叶元勋看这些人自带一种不屑跟懒得应答的态度,好似他们只是一些会说话的泥石草木。
他二人就这样在老板的热情招呼下进入了包间,孔轮明看了一眼菜单内心就已经受到了“暴击”想来自己之前的想法也不过是空许诺,而叶元勋看了一遍表情并无任何变动颇有经验地点了几份手握寿司,三文鱼寿司,烤牛肉,跟鲷鱼刺身后问服务生:你们当季的海鲜套餐是?
服务拿出了手中另一份菜单陪着小心说:是帝王宴,也就是烹制的整只帝王蟹。
叶元勋看了一下:那就上吧,另外我还要两份三色姜米。
最先上来的是水果盘跟三色姜米,叶元勋颇为得意地说:先吃着个。
它被装在一个盖着盖子的青瓷碗中,打开一看里面的姜米是用黄姜和火腿.牛肉干跟上好的大米一起蒸熟的,在盛放的时候放入两块柠檬煎香的金枪鱼块,然后配菜用银鱼.虾仁.生卵,红白黄三色点准装盘,在一个不算大的碗中呈现出精致的色香味。
孔轮明尝了一口如入骨髓的体会到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是个什么样的意境。
等菜上齐后叶元勋拿起手机言语暧昧地说:要不要我把恒子叫来给你当个男体盛?
孔轮明被他逗笑了:你们家是不是除了那扇铁门其余的都被你玩了个遍啊?
叶元勋给孔轮明夹了一块手握寿司,丝毫没有动怒的意思,嬉皮笑脸地说:道长,看在小得祸害苍生的份上,把小得收了吧?
孔轮明笑着说了一个:去。
叶元勋见他今晚心情甚好,自己不觉间也跟着开心了起来:你还是搬来跟我住吧?
孔轮明这时面色一沉,看上去很正经也很慎重:老叶,其实认识你快一年了,虽然你这人没什么节操,但是这不影响你是个好人。你真应该好好找一个人,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叶元勋叹了口气:也是,可是我没时间,不如你帮我找吧?
孔轮明对他还一笑: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叶元勋陪笑道:我喜欢聪明人,要那种不太爱笑,但是笑起来很可爱的,重点是鼻子.眼睛.嘴巴要长成这样。
说完叶元勋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孔轮明,孔轮明一看摇了摇头,叶元勋低头一笑,笑容有些苦涩:你跟我说最多的话就是叫我别管你,叫我离开你,现在更明目张胆的换着法的叫我走了。
说到这叶元勋叹了口气:当然一个人追你,追那么一两天你这样对他合情合理,他如果追你一两个月你还这样对他也情有可原,可是轮明你也说快一年了,快一年了我这样无所不用其极的想接近你是为了什么啊?不就为了有朝一日你能看见我吗?我想你已经经历过那种喜欢上一个人,喜欢到自己的世界天塌地陷是什么感觉了,可是我直到遇到你我才有这种感受,于情于理你总不能这样对我吧?而且你换个角度想过么?你叫我走,我就真的走了,事隔经年你真的不会后悔?也许十年内你真的不会,但是等你老了一个人坐在养老院的长椅上晒太阳的时候,你偶尔想起以前有个人一心一意念着你,千方百计的想要靠近你,你就只会反复叫他滚了,你难道不会有哪怕是一点点的遗憾?
孔轮明打断叶元勋神情悲壮且豪气的告白:成,是我对不住你,我自罚三杯。
话音落孔轮明往空碗里倒满了一碗清酒一饮而尽,叶元勋见了觉得他这人真是不夠圓滑,不知道如何应对就灌自己酒。
三碗清酒入腹才让孔轮明知晓,虽然这种酒凑近一闻有种果香的错觉,而且入喉顺滑但是他还是有让人胃部翻江倒海的能力。不觉间失了神整个人变得有些惆怅,自己本来酒量就不好而且之前喝啤酒都讨厌它淡淡的苦涩味,结果喜欢过一个人后竟然喜欢上了喝醉的感受,感觉身体好像都变得迟钝了,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一些幻听的错觉,整个世界头晕目眩不知左右。
叶元勋觉得他心里也不好受所以也不拦着,结果孔轮明见没人管他直接拿起瓶吹了四瓶,这下彻底感受到了浑身的酸痛,就连意识都得到了短暂的放空,他趴在桌上像上课打瞌睡的学生。
叶元勋见了宠溺一笑心想“还真是个孩子”这时孔轮明醒了起来喊:饿了。
说完也用不上筷子,用手胡乱拿着桌上的食物往嘴里塞,吃了一些后又拿起桌上的柠檬汁狂饮,无法无天得像个去春游的孩子。
叶元勋觉得无法了“这家伙喝醉了居然更可爱,真是没有办法,不管怎么看他都觉得很可爱,这都是他那张娃娃脸惹的祸。”
这时孔轮明突然停止了刚才的胡吃海塞,捂住脸哭了起来,情状之惨让叶元勋措手不及,好似夏日开得正盛的玫瑰花园突逢暴雨,惜花之人想施以援手都已是为时晚矣。
叶元勋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所以只能坐在旁边等,时不时的给他递点纸巾,过了一会孔轮明自己平静了下来,但是看起来整个人的意识像被抽水马桶冲进了下水道一样。
叶元勋站起来走到他旁边,对他伸出手态度诚恳,声音低沉柔和:走,哥带你回家。
孔轮明双手托腮语无伦次:我不回家……我没家………不回家………..
叶元勋摇了摇头,蹲了下来在他耳边说:我家就是你家。
孔轮明这时毫无征兆的推开他大喊道:骗子….你们都是骗子,什么你家就是我家?到头来被赶走的不还是只有我吗?骗子……………….对了,你做过选择题吗?我就是那错误答案,去掉我就….去掉我就………
这时孔轮明眼泪又开始往外翻涌,抽泣声此起彼伏,神色上又像极了一条受了重伤等在陋巷中等死的丧家之犬毫无魅力可言。
这种情况下若是换了旁人叶元勋肯定是懒得哄叫服务生丢上出租车,顶破天给他付个车钱就算仁至义尽了,可是面对孔轮明他竟无比耐心,神情语气甚至不像他男友或者说朋友,准确来说这样劝人是三分像他爹:你傻不傻?我就问你一句你傻不傻?一个男人如果他真的爱你,给不了你安逸生活那也还不算差劲,但最基本的他要能陪你度过一生,如果他连这最基本的都做不到,你还惦记着那个废物是打算留着清明三炷香也算告亡魂啊?
叶元勋不等他回答直接把他扶起来,然后蹲下身把他扛在肩上,孔轮明在叶元勋肩上有气无力地在他背上锤了几拳,言语间七分醉意,三分嘲讽:陪我过一生,说得轻巧……..就好像你做得到一样。
叶元勋这时一脸正色,他没有许一个巨大的空头支票,而是说:或许我也不能,或许这世上谁也不敢保证能永远陪谁,但是孔轮明你给我记住了,至少此时此刻我叶元勋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出丑。
说完背着孔轮明径直走出了餐厅,放上了车头也不回的同他消失在这夜色渐散的暧昧背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