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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恐怖小说 ...

  •   德拉科后背抵上厚重的橱柜,细密的汗水浸透他的衬衫,手指依然残留血迹,他的心脏在不正常的跳动,连呼吸都忽轻忽重,他张开了嘴巴,还没吐露一个字母,就变成一声凄惨的嚎叫,站在一尺开外的西弗勒斯在这声哭嚎声中狠狠抖动了一下身体。
      他伸出双手抱住跪在地毯上的小马尔福,“Draco......”
      德拉科马尔福苍白的指尖隐没在地毯里面,他无声的哭泣,细瘦的身体在白色衬衫的包裹下颤动着,他粗重的呼吸,从皮肤表面向外散发的热度全然不似身体里面那颗残破荒凉的心脏。
      “这不是真的....”他从斯内普的双臂中挣脱出来,嘴唇被自己咬出血丝而他丝毫没有察觉,他推开西弗勒斯,然后向前踉跄了一下,魔杖从口袋里面滑了出来,无声滚落在地面。
      “母亲应该在法国,还有家养小精灵和她在一起.......”他捡起魔杖,然后意识到魔杖的主人是他的母亲,他因此而更加难过的低吼。
      “不.....别这样......”
      眼泪疯狂在冲击他的眼眶,他紧紧控制那流下眼泪的欲望,然后冲出了门。
      他跑过二楼宽阔的平台,悲伤和恐惧在冲击着他的胸腔,心脏和血管在他的呼吸中抽动着疼痛,几乎让他跪倒在台阶上。
      他如此崩溃而失态,不像一个Malfoy,可实际上仅剩的Malfoy只有他一个了。
      他冲过潮湿阴冷的地牢通道,墙壁上悬挂的火焰让他苍白瘦削的脸庞在地牢中忽明忽暗,不等他在地牢深处的大门前面刹住脚步,红色的魔咒带着主人强烈的情绪疯狂的打在上面,尖锐的火花在上面炸裂,擦过德拉科马尔福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卢修斯马尔福的死讯传来的时候他也这样崩溃吗?刚刚结痂的伤口被生生撕裂,命运向上面倾倒一杯盐水。
      疼吗?
      他怒吼将一大串分裂咒语摔在上面,如果可以,手指能抠上铁门,血液和碎肉能让家族地牢深刻觉醒,觉醒它刚才冰冷无情愚蠢麻木的吞噬了它的女主人吗?
      铁门沉寂,他从内心深处涌上一股强烈的绝望。
      墙壁上的火焰突然不安分的摇晃,如果它们有生命,那这些生命一定无比惊惶。
      德拉科瞪大了眼睛,黑魔王失去人色的脸出现在他的对面。
      那对强大频繁的打击咒语没有丝毫反应的沉重铁门不知在何时无声消失。
      他灰蓝色的眼睛里面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恐惧,黑色的瞳孔紧缩着颤抖。
      德拉科马尔福的眼泪突然从眼眶里面消失,红色的血丝爬上眼球,他的魔杖没有放下,一直指向黑魔王所站的方向。
      “为什么在这里?”他哭了。
      “你做了什么?......说啊......”
      西弗勒斯在走廊尽头出现,他的心脏随着他走进的脚步,一步一步,一点一点的下沉到他的胃。
      三个人的沉默让地牢中的空气都凝固起来,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发出声响。
      黑魔王的双手从身体两侧垂下,他猩红的眼睛里面,有着丝毫不逊于德拉科马尔福的仇恨。
      他面目表情地甩手,一条黑色的长鞭割裂空气,撕碎地面上的黑色石块,然后那条长鞭打上德拉科马尔福的肩颈,几乎是立刻,他的半个身体被鲜血覆盖。
      血液丝毫没有让黑魔王感受到满足,他低吼,然后在小马尔福的身体上狠狠使用钻心剜骨。
      那个身体蜷缩起来,铂金短发凌乱潮湿的黏在白皙的脖颈上。
      伏地魔向他走去,然后弯下了腰,他的杖尖正对着马尔福脖颈上的血管,斯内普在后面近乎崩溃的跪在了地上。
      “主人......不......他什么都没有做。”
      “你怎么能活着,德拉科马尔福,”伏地魔阴狠而愤怒,“你怎么还能无耻的活着,你应该去死,看看你们仅剩的马尔福还能做些什么!没有用的东西!”
      “你杀了她......ahh.......如果对你没有用,那杀了我?”德拉科虚弱的喘息,他没有力气抬起头颅,钻心剜骨的作用在他每一个细胞里面叫嚣,冷汗掺和进血液,渗透过白色衬衫,渗入黑灰色的石板。
      “杀了你?为什么要你过的那么容易,我当然要你活着。”伏地魔冰冷的愤怒让整个地窖如同炼狱。他阴冷得使用钻心咒,黑色的长袍沾染着不知道是谁的血迹。不知道是不是西弗勒斯在无比惊惶与恐惧中产生错觉,他强大、邪恶、愤怒的主人在狠狠诅咒马尔福年轻的家主的时候,身体在摇晃。
      不是因为愤怒,伏地魔让人难以察觉的向后退后了一步,那样轻微摇晃的身体在泄露那个男人的情绪——他在害怕。
      但是,
      但是为什么?

      罗恩韦斯莱掩身在篱笆之下,西莫在他身后,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从左边的小路飞快穿过帕金森的庭院,同一时间,警报尖锐的在脚下响起,罗恩张开隐形衣,包裹住他和西莫的身体。
      潘西帕金森的父母举着魔杖出现在大门口。他们低声交谈,然后警觉的扫过空无一人的庭院。
      潘西帕金森在睡衣外面包裹了一层长袍,像狮子狗一样的头发披散在她的肩膀。
      她紧张的说,“发生了什么,爸爸?”
      “没有。”男人缓慢的说,然后拍了拍女儿的头,“上楼继续睡觉亲爱的,但是把魔杖放在手边,好吗?”
      潘西点点头,但是没有转身离开。
      “会是德拉科吗,爸爸?”
      她紧张的盯着父亲,而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德拉科现在在他的庄园,他不会来这里。”
      “可是爸爸,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他,自从霍格沃茨......”
      她的父亲抬手打断了她,“你与德拉科不同,潘西,上楼去。”
      罗恩韦斯莱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对于他来讲,潘西帕金森与那个马尔福雪貂几乎不存在差异,甚至是性别。
      如果要问是马尔福更像女生还是帕金森更像个男性,罗纳德韦斯莱应该还会在回答之前再思考一下。
      但现在,在他眼中,恶贯满盈的食死徒们,有没有标记都不是给予任何区别对待的理由。
      他们需要这次行动,破坏帕金森庄园防御,能给帕金森造成点人员伤亡当然最好不过,他们做的就是这个,他们从来不束手就擒,反抗与主动出击让人绝望的热血沸腾,更重要的是,他们需要食死徒的死亡来为白巫师争取一点光明的希望,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对那个·失踪的·男孩抱有信心。
      战争是疯狂的,罗恩韦斯莱的手已经不再干净,他杀过人,当然的。
      一个咒语而已,那个食死徒摔下了悬崖,他的□□将在山谷的底端摔成碎片。第一次杀人没有鲜血淋漓,这也许称得上是韦斯莱的幸运。但这并不意味着韦斯莱不渴望鲜血。
      战争让人变得疯狂,潜移默化的,被迫的,罗恩韦斯莱从不回想自己如何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在满是食死徒的外围寻找突破点,与他们正面冲突,用伤亡换来捷报。
      他竭尽全力,靠近食死徒的中心,试图寻找任何关于The·boy的讯息,如果他做不到,他只能在那个男孩出现以前,用别人的尸体与血肉铺就一条道路——食死徒的血液将会滋养白巫师的希望,真希望他们的血液流光——韦斯莱伸出舌尖舔了下嘴唇。
      如果杀了帕金森怎么样?
      有潘西帕金森的学院生活可不怎么愉快。她总是出现在那个雪貂的身后,斯莱特林的虚张声势,哼。
      斯莱特林的纯血荣耀让他们下巴变成眼睛,自视极高的阴险小人,应该在地牢里爬过,不见天光的永远消亡。他们的宿舍都在黑湖下面,还有什么好争辩的呢。
      他给了西莫一个眼神,西莫带着他的专属爆炸道具离开了隐形斗篷。而他自己,则尾随着潘西帕金森,悄然攀上了旋转楼梯。
      他的眼神蕴藏着无声哀怨,复仇的快感从指间麻痹,然后跳跃在他的头皮。
      韦斯莱先生捏着魔杖,他几乎能看见绿光中她的绝望。
      让人感激,她的生命曾经受到过威胁吗?她第一个站出来要把他的朋友送到黑魔王手中,她曾经有觉悟为黑魔王献出生命吗?
      既然没有,她怎么能对哈利波特的魂飞魄散如此草率而殷切期盼?
      罗恩韦斯莱不会杀潘西帕金森。
      但是他会用魔杖抵在她的眉心,让她尝受生命无力流逝,让她在自己的家里,犹如身处地狱烈火。
      当潘西的魔杖在尖叫声中落入他手,罗恩轻笑了一声,“假期怎么样,帕金森?”
      “从我的家里滚出去,韦斯莱!把我的魔杖还给我!”潘西狠狠的瞪视,失去武器的年轻女巫在竭力隐藏她的恐惧。
      “别叫,帕金森,我施了无声咒。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潘西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一个神经病。
      罗恩抖了抖手腕,用魔杖威胁到,“回答我的问题。”
      “真是恶趣味,韦斯莱,我也许比你在外面跟鼬鼠一样逃窜过得舒适点,你说呢?”
      “口舌之快,”罗恩微笑,而这个微笑让他看起来残忍而冷酷。
      “你知不知道戴亚斯恩蒙的消息?”
      “那是谁?”
      “别装傻,我知道你爸爸在那个战场出现了,你们一定把他关在了哪里,告诉我。”
      “那也是我爸爸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对自己的情况太乐观了。”罗恩话音刚落,外面响起巨大的爆炸声,潘西在惊恐的从窗外看去,火光燃烧了小半个庄园。
      “你干了什么,韦斯莱!我爸爸会杀了你!”
      “在这之前告诉我戴亚斯的消息,我留你的命,别跟我废话。”
      “我不知道!我不是食死徒,你动动脑子!”
      “你们有什么区别?谁在你们眼中不是蝼蚁,你们在乎过谁的生死,你们谁不是以折磨人致死为乐?”
      “你缺乏关爱吗韦斯莱?你在要求斯莱特林爱格兰芬多?”
      “不,只是想让你们感受下斯莱特林式的残忍。”红色的头发在她眼前一闪,一声尖叫滞留在喉咙,她彻底失去了自己的声音。
      黑色的头发纠缠着地毯的丝线,潘西帕金森痛苦的抽搐,头侧站着一个面目表情的韦斯莱,他低声诅咒,那些剥夺他亲人的生命的黑巫师们,同样应该享受血肉撕裂的美妙赞歌。
      伏地魔的脸色无比可怕,在为他臣服多年的仆人的印象里面,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令人胆寒。
      在西弗勒斯斯内普几乎以为他的主人要拿去最后一个马尔福的小命,几个月前在尖叫棚屋充满绝望和剧痛的记忆在一瞬间包裹住他破败的身体,他跪在地上立刻开始乞求。
      “主人......德拉科马尔福不能死......主人,他......他是仅剩的了,我仅剩的了......”
      “多么感人,你仅剩的了?”伏地魔猩红的瞳孔变成一条竖线,他疯狂的转身逼近匍匐的斯内普,“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西弗勒斯?为你们的感情留下东西,但是留下你们有什么用?!”
      “我为你们保留无上荣耀,给你们梦寐以求的力量,我不能奢求你们还给我一点忠诚?”
      “西弗勒斯,你已经为你擅自张开触角尝到点儿苦楚了,是不是?是不是不够?你都不愿意好好教导你的学生!”
      “主人,我们一无所知。。。”
      “闭嘴。”
      “但我母亲什么都没做,您又对她做了什么.....她的魔杖都在我这里呢.....My lord?”
      伏地魔的神情有一瞬间的破裂,但他冷笑了一声,“纳西莎?命中注定她需要付出代价。”
      “她凭什么要他妈命中注定的付出该死的代价?!”
      黑魔王的目光落在地牢深处,失去了焦距,他低声自语,“ahh......马尔福夫人,总得有些价值才好.....你们又懂什么?”
      “拿走了她的生命?我父亲因为你而死!现在轮到我了吗!”
      “软弱,卢修斯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闭上嘴巴,这样能保住你的命,德拉科。”
      伏地魔收起魔杖,地牢的温度开始从零下回升。
      也许今晚的杀戮已经让他满足。
      “我不追究你们做了什么,没有下次。”
      黑色的流光一样袍角承应昏暗虚弱的火把,阴冷的地牢深处滴答滴答的声音响彻全部空间。
      黑魔王裹紧了长袍,向虚空迈开半个脚步,他的身体消散在虚空中。西弗勒斯良久以后才从那个空无一人的位置找回自己的目光和心跳。
      他恢复意识的第一时间,“德拉科......?”
      德拉科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陷入了昏迷,鲜血在他身下蔓延。
      十五岁以前无忧无虑备受宠溺的德拉科,十五岁后再也没有人称呼他马尔福少爷,在食死徒的黑袍下阴谋算计屈膝卑躬,在那个老人坠落的天文塔楼顶抛弃了无暇的苍白灵魂,在救世主哈利波特销声匿迹后辗转反侧饱受折磨。而终于在今天,不堪疼痛陷入昏迷的前一秒,他终于完全失去了那张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嚣张与傲慢的表情。那个嘴巴恶毒、热衷挑衅、精于飞行、堪称病态的优雅、紧张每一根发丝的斯莱特林王子永远定格在四年级以前的霍格沃茨。大片的绿荫与巍峨城堡,幽冷的黑湖与静默禁林,流动的画像与旋转楼梯,绸缎的窗幔与银制汤匙,颗粒的阳光与怪物课本,突然映入眼帘的黑发与绿色眼眸,光怪陆离的画面匆匆一闪而过,那是他失去的。
      血泪滑下尖细的下巴,德拉科小少爷双眼疲惫紧闭,如果可以不醒来,就可以说这是噩梦。
      残酷的现实让人绝望的继续,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看看全部他曾经拥有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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