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圣华惜缘》风之浅汐

986、第 986 章

　　离开豁然之境后，素惜缘没有回心筑情巢，而是前往了不夜天。他想，有些事不能一再逃避下去，然而他高估了自己。来到不夜天山脚下，看着红灯高挂的高峰处，始终没有再往前一步。
　　暮色已深，素续缘背着鼓鼓的布袋踏着夜色回转不夜天，就在不夜天山下脚下看到了徘徊不前的素惜缘。素续缘有些疑惑，上前拍了拍素惜缘的肩膀
　　“惜缘？”
　　“兄长”素惜缘收起眼底神色转身浅笑
　　“怎么不上去？”素续缘问
　　“刚来，想着兄长应未归，便等着兄长归来”素惜缘主动接过了素续缘身上的布袋，略有些沉“又去采药了吗？”
　　“嗯，日前路过一处无人的药田，里面有些草药已经熟了，今日便去采了来”素续缘略微高兴的说“难得你来此，待会儿做些好吃的给你吃”
　　素惜缘跟在素续缘的身后默不作声，一步一步踏上了不夜天。含愿台上，素惜缘将药材整理过后，看着厨房内忙碌的素续缘
　　“兄长，我先去祭拜母亲，待会儿回来”
　　“去吧，母亲也很久没见你了。晚饭好了，我去找你”厨房内响起了素续缘的回应
　　素惜缘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到风采铃的坟前，看着那冰冷干净的墓碑，沉默了一下，抬手拂过半空，眼前景物倏然一变，眼前金光赫赫，阵中一女子端坐。
　　“娘亲，惜缘来了”素惜缘半跪在地，对着女子轻说
　　“是惜缘回来了啊”女子皓眸轻启，嘴角勾出一抹浅笑
　　“久远前惜缘曾问娘亲，可愿轮回？时至今日，娘亲的回答依旧如此吗？”素惜缘轻问
　　“时至今日为娘才明白当年你之所想”女子含笑
　　“娘亲”素惜缘垂眸轻唤“抱歉”
　　“为娘已经很满足了”女子起身，双手交叠腹部，瞬间出现在素惜缘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多谢你，吾儿惜缘”
　　素惜缘眼睑微抖，便听女子继续说
　　“数千年的时光，为娘也倦了。这漫长的岁月让为娘明白，你的父亲素还真，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停下他的脚步。为娘也好，任何人也罢，不过是他生命中的过客罢了。真正能陪在他身边的，又能有几个人呢？”
　　“叶小钗很幸运，能陪伴他那么久”
　　“为娘有一心愿....”
　　素续缘将晚饭做好，刚要去后山，便见素惜缘领着一女子归来。女子一袭红衣，肤白若雪，薄纱遮面，看不清容貌，唯有那一双眼格外温柔明亮。素续缘只觉这姑娘给他一股熟悉之感，正诧异间，便见素惜缘解释
　　“方才去打酒，路遇姑娘遇险，便带了回来。夜黑风高，就先让姑娘住在这里一晚吧”
　　素续缘想也没想，点头
　　“该然”
　　然后对着女子施一礼
　　“寒舍简陋，山路难走，望姑娘莫要嫌弃”
　　“不会”女子伸手扶起素续缘，素惜缘垂眸，在抬头，眼底挂着浅笑，挥手间，地上堆满了圆鼓鼓的褐色酒坛。素续缘看着那一堆的酒坛，忍不住皱眉“惜缘，你是将店家的酒都搬回来了吗？”
　　“兄长又不是不知我的酒量”素惜缘嗔笑一声“今日心情好，想与兄长大醉一场，不准备多一点不尽兴啊”
　　“你啊”素续缘无奈的摇头
　　晚饭很丰盛，素续缘做了很多。女子坐在素续缘身边，看着兄弟俩推杯换盏，眼底的温柔更添一抹慈祥。素续缘酒量虽比不过素惜缘但也比其父素还真好太多了
　　“尚不知姑娘芳名，吾乃素续缘，这位是家弟素惜缘”素续缘温文尔雅的询问
　　“夫家也姓素，与你们同姓”女子浅笑
　　素续缘闻言大为诧异，要知道苦境姓素的可不多。随即笑道
　　“如此便是缘分，素夫人，我等失礼了”
　　素惜缘手微微一抖，低咳一声。女子轻言
　　“不知者不怪，小公子无需多礼”
　　“不知夫人为何深夜外出？”素续缘又问
　　“夫君外出未归，我夜寻孩儿，便遇了危险”女子浅笑，气质端和大气，令素续缘心中异样之感更甚，于是试着询问“续缘是否见过夫人？”
　　素惜缘手再次一抖，垂眸，默默饮酒听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晚饭过后，素惜缘搂着醉的一塌糊涂的素续缘，看向女子，然后将人交给了女子
　　“娘亲”
　　“为娘知道”女子抱起素续缘回了房间，片刻走了出来
　　素惜缘看了看房间，伸手握住女子手掌，眼前虚空再开，带着女子消失无踪。
　　-----------------------------------------------------
　　素还真看着眼前一片白雾，忍不住疑惑。他怎的身处这奇异的空间？带着疑惑，素还真行走在云海中，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一株古树映入眼帘，古树下，一张桌案，一玄琴，一女子素手拨动，琴音悦耳。
　　素还真看着女子姣好的的容貌，雪白的肌肤，脸色一变，薄唇微微颤抖
　　“采...采铃，是采铃”
　　女子似听到了他的话，停下手指，抬眼，眸色温柔
　　“素还真，许久不见了”
　　云海的另一端，素惜缘看着古树下的父母，眸色渐深，随后轻叹一声，盘膝而坐，静静等待着。
　　“素还真，一别经年，你与之前毫无变化”女子化去玄琴，一盏黑金茶炉出现，茶香清幽，不觉神魂清明。素手拎起茶壶，倒了两杯茶“只是不知，这杯茶，素还真能否品得出来？”
　　素还真端起茶杯，想也不想轻抿一口，口齿幽香，神魂如沐神辉。放下茶盏，摇了摇头
　　“此茶，素某不曾见过”
　　“终于，能考的住你清香白莲一次了”女子轻笑
　　“愿闻其详”素还真看着女子笑容不觉放低了声音
　　“这茶，我仅饮过三次，这是第三次”女子摸了摸茶盏，意味深长的说“我也不知这茶叫什么，或许未来你会知晓”
　　“采铃”素还真轻唤一声
　　女子轻撇了素还真一眼，摇了摇头，状似无奈
　　“既想知道眼前真假，又怕是一场梦，你还是如此...胆小”
　　素还真顿了顿，女子伸手抚上素还真的眉眼
　　“素还真，这是咱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采铃”素还真伸手握住女子的手腕
　　“以后，你要好好保重自己，若有时间就好好陪陪那两个孩子吧”女子看着素还真的眉宇，笑的温柔“续缘那孩子长的与你有八分相似，性格却是太温和了些，我总是担心他会吃亏”
　　“温和吗？最初的续缘可是...”素还真不觉失笑，话要说出口，脸色却变了变“对不起”
　　“又来了”女子嗔笑一声“我的时间不多，不想听你说抱歉。最初是我倾心于你，也是我设计破你元阳让你入亢龙有悔之境。而你对我，不过是一种责任，或许有那么一两分情谊在吧。后来有了续缘，你怕我们母子因你卷入武林风波，将我逐出翠环山”
　　“那个时候，是有些怪你的”女子浅笑，诉说着过往“后来生了续缘，你让一线生带着续缘离去，我与你更是难见一面。直到我死，都没能见你一面”
　　“采铃”素还真满眼愧疚，心中隐隐作痛
　　“若多给我一点时间，素还真与风采铃便也真如外界传言的那般有着可歌可泣的爱情了”女子话语中隐有些遗憾“只可惜，造化弄人”
　　“是素还真对不起风采铃”素还真垂眸
　　“很感谢你能以未亡人的身份为我立碑，让我冠以素姓”女子说
　　“风采铃永远是素还真的妻子”素还真认真的说
　　“是妻子”女子笑“却不是爱人”
　　素还真闻言沉默了下来，女子忍不住低笑
　　“真羡慕叶小钗，能陪你出生入死度过一个又一个的险关”
　　素还真动了动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女子看着素还真的面容，伸手捏了捏素还真的耳垂，然后站了起来
　　“我之心愿已了，便也该去轮回了”
　　“采铃”素还真也随之站了起来
　　风采铃仰头看着素还真，忽然后退了两步，笑意连连的说
　　“夫君，我要走了”
　　素还真眸间涩然，伸了伸手，风采铃垂眸，然后又抬起头
　　“虽然很舍不得，但，我这最后的愿望，夫君一定要帮我实现”
　　“什么愿望？”素还真轻问
　　“我的愿望就是，希望素还真从今往后忘记风采铃，忘记她的模样，忘记她的声音，也忘记她这个人的存在”女子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一如两人初见时“不要再让风采铃成为你久埋心底的伤痕”
　　“采铃”素还真轻唤一声
　　“我来，是放你心底的自由，也是放我自己自由”女子浅笑“我即将入轮回，前尘往事便不会再记得，你也无需再记得了”
　　“素还真，再见了”
　　女子说完，素还真身形渐渐消散
　　“采铃...”
　　素还真神魂离开之后，素惜缘出现在了女子身边。女子转身，看着素惜缘沉默的面容，伸手揉了揉他的脸颊
　　“好啦，动手吧，为娘再无憾了”
　　---------------------------------------
　　泥婆暗界
　　素还真瞬间睁开双眼
　　“采铃!”
　　“素还真啊，你是怎么啦？”一线生看着素还真“关键时刻怎么走神了？”
　　“我看到了风采铃”素还真轻声说
　　“啥？你看到鬼啊？”一线生一惊“素还真，这里是泥婆暗界，什么怪事都会发生的。快走啦！”
　　--------------------------------------------
　　素续缘醉到日上三竿才醒，醒来之后只觉头有些疼。此时房门打开，素惜缘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见他醒来，将汤碗递在了他手中。素续缘喝了一口醒酒汤，皱眉
　　“真不知道平日你饮那么多酒，第二日头不痛吗？”
　　“我很少会酒后头疼”素惜缘眉眼弯弯的说“兄长酒量不行，什么时候千杯不醉了，便没有这种问题了”
　　“瞎说”素续缘笑骂一声“你这混世魔王，竟说些瞎话。那位夫人呢？”
　　“走了，我亲自送走的”素惜缘轻声说
　　“嗯”素续缘倒也再没问什么，抬手揉了揉眉心，便见腕间有一红绳，红绳上穿着一只拇指大的金色凤凰“嗯？这是什么？”
　　素惜缘笑了笑
　　“送给兄长的礼物，兄长可要随身戴着”
　　“好啊，难得为兄能收到你的礼物”素续缘摸了摸红绳，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天色不早了，为兄也该去山下的村子了，今日要去义诊，你要一起吗？”
　　“我就不去了”素惜缘捏着折扇拒绝“我要回心筑情巢，四叔那里有一棘手的人”
　　“那一切小心”素续缘闻言也不留着他
　　待离开不夜天之后，素惜缘深吸一口气，摊开手，手中拥有一枚一模一样的凤凰手链。这是母亲风采铃做的，他与兄长一人一只。自此，他们是真的没有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