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圣华惜缘》风之浅汐

798、第 798 章

　　素惜缘跟着掌门与圣灵尊者来到大厅，有门徒道生纷纷端着茶壶进入，一一为众人添了茶水后又退下去。素惜缘与圣灵尊者就坐在掌门下方，素惜缘听着自家掌门情绪激昂的话，嘴角轻勾，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水，目光随意扫向四周，然后不着痕迹一怔，随后垂眸，把玩着茶盏，时不时的轻抿一口。随后，放下茶盏，低头对圣灵尊者低语几句，悄然离开了大厅。
　　“师兄”
　　“师兄”
　　有道生见他出来纷纷行礼，素惜缘浅笑着点了点头，踏出了前殿，来到长阶处。十里长阶，沿山蜿蜒曲折，放眼望去，见不到尽头，唯见山腰白雾蒸腾，遮住了入山的长阶，也遮住了素惜缘的视线。素惜缘负手而立，神色清冷，眼底清澈见底。
　　“素惜缘”
　　一声清脆却夹杂着些许哽咽的声音响起，素惜缘转身，便见曲天心眼眶微红，眼底似有水流浮动。见他看来，曲天心吸了吸鼻子，紧走两步上前
　　“素惜缘，我问你”
　　素惜缘眼神清澈的看着曲天心，等待她的问话。曲天心看到他的眼神，神色差点维持不住，眼中水流更甚
　　“你很讨厌我吗？”
　　“不讨厌”素惜缘清浅回答
　　“那你，可有半分喜欢我？”眼中水流溢出化作眼泪滚落，曲天心仰头深吸一口气，轻问
　　“对你，我的心中无欢喜之情”素惜缘实话实说
　　努力维持的情绪终于崩溃，曲天心啜泣一声，哽咽道“那你半月前，为何要挡在我的身前，为何又要救我？”
　　“那一日换做是任何人我都会救”素惜缘看着曲天心缓缓回答
　　“原来，原来是这样”曲天心忍不住捂着唇哭了出来“素惜缘，我就，就这么不入你的眼吗？”
　　素惜缘轻叹一声，伸手自腰间取出一白巾，递给曲天心，认真的看着曲天心说道
　　“曲姑娘，素某心不在此间，让姑娘失望了”
　　曲天心闻言伸手推开素惜缘的手，看向素惜缘，哽咽着
　　“你果然还如小时候那般讨厌！我讨厌你！再也不要见到你了”
　　说完，扭头便离开了。素惜缘看着曲天心离开的背影，低笑一声，随手抛了手中白巾。白巾随风飘扬，尚未落地，便被一只修长的手接住，随后用力握住
　　“小师弟”
　　素惜缘抬眼看着忽然出现的人，心里叹了口气，眼前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儒门的言风，他两百年前的大师兄。如今观他面容如玉，身着紫金儒衫，想来是又进了一步。素惜缘眼神纯净清澈，看着言风，并没有说话。言风神情隐有激动，更多的是不解
　　“自文渊先生离世，小师弟便不知所踪。百年来，我到处寻找小师弟的踪迹，没想到小师弟竟是来到了道门”
　　“是因为圣灵尊者与文渊先生长得一模一样，所以小师弟才会来到道门吗？”言风看着素惜缘轻叹“小师弟，圣灵尊者再像先生，他也不是先生。你当真要抛弃儒门吗？”
　　“错了”素惜缘拂了拂衣袖“我从来就不属于儒门，是因为爹亲在儒门，故而我才会留在韬光书院”
　　言风闻言一愣，随后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只听素惜缘淡淡的说
　　“为了留在爹亲身边，我承受了子慕下毒；承受了墨先生致命的一掌；承受子慕喂我服下回逆丹导致我坐了一百多年轮椅。我将这些伤害都含笑接纳，不过是因为当年爹亲一句，有他在的地方便是我的家。所以，我留在儒门乃是因为爹亲在。爹亲既已不在儒门，那儒门便与我再无半分瓜葛”
　　“怎么...怎么可能？”言风错愕的倒退数步
　　“呵呵......”素惜缘清冷一笑“爹亲至死都不知子慕一直存有杀我之心，尽管他下不了手，但也从来没有信任过我。所以，在墨先生将我重伤之际，用一颗回逆丹让我此后再无威胁。”
　　“回逆丹？为何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言风喃喃不已，他自然知道回逆丹乃是禁忌之药
　　“三百年前，儒门有一知天命者算出爹亲乃是承接天命之人，修得三世金身方可承接天命救济苍生。所以儒门格外关注爹亲，欲与其修好，让其在未来承接天命之时，于乱世护得儒门薪火不灭。”素惜缘转身看着山下“我的出现，让爹亲的道心生出一丝柔软，这是儒门高层所不允许的。儒门高层的人容不下我，但为了爹亲，只能私下动作。”
　　“或许，非是因为爹亲的道心有了缺陷，儒门才容不下我”素惜缘伸手看着自己手指上的锁灵戒叹了口气“大约是那位知天命者未曾测算不出我的来历，这才让儒门对我有了杀意”
　　“惜缘”言风轻唤一声，看着那修长的身姿心里一痛
　　“儒门先知测算不出我的来历，不是因为我出身有异，而是此时空本就不是我出生之地”素惜缘伸手捂住眉眼，压了数百年的心事终是忍不住“误入过往的我，只想守在爹亲身边，寻求他的庇护。我对儒门没有恨，但不代表我没有怨！”自己所在的时空，爹亲入了泥婆暗界数年间不曾传讯给他，八岐邪神以自家师叔要挟令自己落入此时空重伤缠身。猝不及防遇到爹亲的前世，欣喜之余，却受尽了从未受过的委屈。眼睁睁的看着自家爹亲离世，被人从小院带走，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再遇爹亲却是被当做了精怪，见面就是一招伏魔印。素惜缘内心翻涌，为了留在爹亲身边，自己当真是将数千年都不曾遭遇过的事情遭遇了个遍，偏偏还无处诉苦。想他素惜缘什么时候吃过这等委屈？放下手，眼神清冷，转身看着言风
　　“不过，这一切的怨都在爹亲的第一世文渊离世后烟消云散，我当年既然选择离开，便与儒门再无瓜葛。所以，儒者日后还是唤我素惜缘，再不然唤声道长也可，小师弟三字，素某担不起”
　　说完，越过言风朝着前殿而去，绕过牌楼，看到自家爹亲站在前殿门口，清冷的神色一变，瞬间眉眼弯弯的朝着圣灵尊者奔去
　　“爹亲~”
　　圣灵尊者伸手接住扑过来却被门槛绊了一跤的素惜缘，不轻不重的给了他一个爆粟
　　“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素惜缘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
　　“爹亲怎么在这里？”
　　“你从未曾回过本门，为父怕你迷失了方向。不过方才见曲姑娘哭着离开，你们遇到了？”圣灵尊者问
　　“嗯，该说的话都说明白了才好，免得后续麻烦不断”
　　跟在素惜缘身后的言风，远远躲在暗处，看着素惜缘一脸纯真明媚的站在与文渊先生容貌相同的圣灵尊者面前，眼底流露着孺慕之色，心，难受的难以言说。或许，小师弟在道门要比在儒门过得更快乐。尚在儒门时，他从未见过小师弟露出过如此开怀的笑容。依稀记得，自从小师弟不良于行之后，整个人气质清冷，即使笑也只是浅笑，那笑意从来不达眼底。自己还未见过小师弟如此肆意的笑容。
　　待两人进入前殿之后，暗处的言风走了出来，眼底神色晦暗，随后看向另一边暗处
　　“墨先生，惜缘说的，可是真的？本部真的曾下令杀他？”
　　询问之语落下，墨先生自暗处走了出来，看着言风的面容，轻叹了一声，点了点头
　　“是”
　　“呵呵...”言风苦涩一笑，墨先生看着空荡的前殿门口，摇了摇头“只是，没想到他与数甲子前比起来，变了许多”
　　言风闻言看了墨先生一眼，越过他向着前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