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圣华惜缘》风之浅汐

1129、原无乡

　　一场诛神之战让天下彻底安宁，虽然我与倦收天无缘参加，却也从谈无欲那里知晓了那场战斗的惨烈。想到素还真如今正积极奔波素惜缘复生之事，我与倦收天便也没去打扰他。只能期望素还真能够成功，避免他们一家天伦梦碎。
　　没了武林事纷扰，我邀倦收天前往烟雨斜阳小住，倦收天不善厨艺，最喜欢吃的便是求学时老翁做的烧饼，幸亏我机智，在求学期间求了老翁教我这做饼的法子。犹记得我为倦收天第一次做烧饼他只吃了一口，那震惊的神色令我现在回想起来就忍不住失笑。倦收天不止喜欢吃烧饼，他还喜欢在身上藏烧饼，以保证能随时随地吃上，所以我做烧饼时总会故意做上许多，当然这些烧饼也被倦收天以各种借口收了起来。如今吃着饼饮着昔酒赏着月，回想这半生浮沉，饱受生离死别，如今也唯有感慨与回忆。若说唯一不变的，那就是倦收天依然陪在我身边。
　　在烟雨斜阳小住一段时间之后便决定游历一番。收起长剑的倦收天少了一丝肃杀之感，手执浮尘道气凌然，至于我，银骠玄解就是武器我没法收，只能化成折扇拿在手中把玩。云游期间遇到了不少昔日故人，有些是并肩作战的朋友同志，也有些是曾对立过的敌人，总归如今都能称的上是旧友，只要遇到了大多都会坐下来聊一聊，聊过往、聊当下、聊未来。自从天下靖平后，大家好似都喜欢外出云游，这一路上遇到的大多都是熟悉之人。
　　云游数年归来，人间已然变了全貌，以往曾受战火洗礼而残败的地方已逐渐重建，百姓的脸上不再是惊恐麻木，取而代之的欢乐和希望。归来后倦收天依旧选择随我去烟雨斜阳退隐，我特意采买了许多面粉，谁叫这人只喜欢吃饼呢。因为是隐居，倦收天不再喜欢繁杂的服饰，便是我也同样不喜，所以我特意自外面为我俩定制了几套简单的道衫与发带，其实比起一丝不苟我还是喜欢我们现在的随性自在。毕竟，半散着长发的倦收天，倒是有那么一丝柔和的美感，少了几分凌厉的道威。
　　小弟经常会来烟雨斜阳探望我，小弟与倦收天曾是同门，过往不知他是我手足之时，我与他算不得熟悉，手足相认时，却总有一种淡淡的疏离之感。小弟喜装扮钗裙，云游期间偶有遇到漂亮的罗裙珠钗我都会买回来，云游归来后一并送给了他。犹记得他收到这些钗裙时震惊的表情，似有一丝不可思议。我知他心中所想，他怕我如旁人般因他男子却扮钗裙而嫌恶他，摸了摸他的头很认真的告诉他，如何穿着是个人喜好，而且他如此穿扮很漂亮，他喜欢我便支持。那日过后，我清楚的感觉到手足间的疏离感消失了。再来烟雨斜阳的小弟随性了起来，偶尔也会调侃我几句，让我哭笑不得。小弟的丹青之术已登峰造极，每每来此遇到灵感便提笔作画，画中多以我与倦收天为主，在他的画中尽显温情。烟雨斜阳的食物大多都是烧饼，小弟每次前来都会自己带吃食，用他的话来说，吃饼会弄花他的妆容，为此我也是极为无奈。
　　素惜缘来访时，我与倦收天正开垦着烟雨斜阳外的一处空地，因为倦收天想要体验一下普通百姓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生活，想自己动手种些菜，我便在外圈了一处空地，与他三天打鱼两天嗮网的开垦着。素惜缘瞧着我俩的样子忍不住惊讶，而我与倦收天见到他更是震惊，他惊讶此刻我俩的样子，我们震惊献祭归来的神，气氛静默了一瞬间，素惜缘啧啧一声
　　“看到现在你们倒是让我忍不住想起在不动城的你们，金衫银袍，长发半挽，倒是有股子少年的感觉”
　　“见你平安归来，我们也为你高兴”倦收天放下手中的锄头，我打了水来，两人净了手邀请素惜缘进烟雨斜阳。好友做客，自是要用好茶来招待，素惜缘向来随性，也不拘束。如今的素惜缘虽是神祇之尊，但我们相处起来与以往毫无区别，简单的交谈之后，素惜缘拿出一本书，上书万仙箓三个大字。他将万仙箓的作用认真的讲给我们听，并且明确的告诉我们，进入万仙箓我们将会不死不灭永世不入轮回，询问我们是否愿意在万仙中留名。我与倦收天对视一眼，久年的默契让我们同时点头，就在我们的名字写在万仙箓之中时，我的神识中多了一抹特殊的感应，其中一道气息便来自我身边的倦收天，便是倦收天也回头望了我一眼...
　　素惜缘将我们的名字写在万仙箓之后便起身离开，我邀他留下吃晚饭，素惜缘摇头拒绝，并且表示他不喜欢吃饼，所以谢绝我的好意。知晓素惜缘归来后，我与倦收天挑了个时间前去拜访素还真，我们来到翠环山外时，便瞧见翠环山上空盘旋着一只翠绿的天堂鸟以及一头紫色的翼龙。上了翠环山进入了琉璃仙境，彼时琉璃仙境很是热闹，素还真与叶小钗在柳树下对弈，素惜缘则躺在玉波池畔晒着太阳，梵刹伽蓝手执一卷经书倚着凉亭栏杆研读，而吞佛童子则在凉亭内饮着酒，帝龙胤被几个童子围着，韶无非则靠着栏杆双手抱胸含笑看着那几个童子围着帝龙胤吵闹着，厨房内，素续缘跟屈世途在忙碌，饭菜的香气不时的从厨房溢出。见我们到来，小童子们立刻不再玩闹，很是乖巧的都跑开了，韶无非来到帝龙胤面前，两人迎了上来，便是梵刹伽蓝与吞佛童子也放下了自己的事情邀我们进入凉亭。很快，素还真与叶小钗进入凉亭内，梵刹伽蓝则端着茶出现。素惜缘自摇椅上起身，施施然进入了凉亭与我们打了声招呼。
　　从翠环山离开前，我向素惜缘问起朣朦的近况，随即，我便看到素惜缘的眸色沉了沉
　　“在你们踏入翠环山之时，我特意将朣朦送回了清云峰，原无乡，你可知为何？”
　　素惜缘的话令我心中一震，素惜缘看着我继续说道
　　“原无乡，你与倦收天之间插不进去一个朣朦，我不想我的女儿因为你受情伤，所以，请你日后不要再见朣朦”
　　过往与朣朦相处的记忆浮现，我轻叹一声，对着素惜缘施一礼
　　“抱歉”
　　“我并未责怪于你”素惜缘负手“只是，你确实不适合出现在朣朦面前了”
　　“我明白”我点头
　　“原无乡，如果朣朦因你起了执念”素惜缘神色复杂的看着我，话语却有些冰凉“那么我会考虑，是抹去你的记忆让朣朦得偿所愿，还是抹去朣朦的记忆让她永远忘记你”
　　离开翠环山后，倦收天便直接问起了朣朦是怎么回事。于是，我便将我假扮辰砂期间如何与朣朦相识以及最后朣朦神识被我所斩一一告诉了倦收天，他知晓来龙去脉后便没再问什么。我笑问倦收天，可是吃醋了？倦收天很认真的告诉我，他相信我。听他这样说，我便忍不住调侃他，并且当初他与魄如霜之间可是从未跟我细说过。倦收天被我问的有些无措，便也将他与魄如霜之间发生的事情讲给我听，并且一再保证，他与魄如霜之间真没什么，我们就这样踏着夕阳回到了烟雨斜阳，一进入烟雨斜阳我便瞧见了树下那抹粉色身影，倦收天看了看不远处粉色的女子又看了看我，然后转身出了烟雨斜阳
　　前一秒素惜缘告诫我不要出现在朣朦面前，现在朣朦却是出现在了烟雨斜阳，这让我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却见树下的朣朦看着我，忽的莞尔一笑
　　“阿爹突然将我从琉璃仙境移回了清云峰我便猜到是你去了琉璃仙境”
　　“朣朦，许久不见”我张了张口，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干巴巴的打声招呼
　　“我原是不明白为何阿爹不许我见你，即便央求了他许久，他从不松口，阿爹最疼我了，从来没如此拒绝过我”朣朦的声音清浅“如今，我明白了”
　　“朣朦，抱歉”我欠身行礼
　　“我曾在月老庙前求你我姻缘，结果月老庙给我的卦象是不得圆满，我以为是我心不诚，现在看来不是我心不诚而是你我之间本就无缘”朣朦上前扶起我“你不必道歉，本就是我一厢情愿，与你相处时，你的温柔给了我错觉，可你本就是一个温柔的人，是我贪恋了。方才我瞧着那个人与你一同归来，我便知晓，你们之间是我插足不了的”
　　“原无乡永远是你的朋友”我起身认真的看着她
　　“是啊，我们永远是朋友”朣朦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越过我向外走去“原无乡，朣朦祝你们永远幸福”
　　转身看着朣朦离去的背影，我轻叹一声，我本无意招惹，奈何不随人愿，也不知道素惜缘知晓朣朦来此会作何反应
　　再次见到朣朦的时候是我与倦收天从道真出来时路过一处集市，彼时朣朦正与韶无非以及帝龙胤欢喜的在各个小摊前逛着，朣朦时不时的拿起小摊上的东西比划着。很快三人便来到了我们面前，我们顺势便与三人打起了招呼，倒是朣朦见到我们眼底全然是陌生。韶无非许是看出了我的惊讶，与帝龙胤对视一眼，帝龙胤带着朣朦越过我们去不远处闲逛了
　　“是朣朦求着家父为她消除了对你的记忆以及情感”韶无非含笑看着不远处的朣朦“朣朦说，她不愿她对你情感造成你的负担，也不愿自己守着不可能开花结果的感情活着，所以家父允了她的请求，现在的她不认识你”
　　“抱歉”我欠身
　　“你不必如此，本就不是你之错”韶无非扶起我笑着摇头“这样挺好，不然依着家父的性格，不消除朣朦的记忆就会消除你的记忆来成全朣朦，届时对你们恐是悲剧”
　　与韶无非告别后，我听到朣朦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阿兄，方才那两人是谁？那个穿金色衣衫的一看就很有气势，那个穿银色衣衫的一看就很温润儒雅，他们好般配啊！”
　　“他们是爹亲的好友，穿金色衣衫的乃是北方秀·倦收天，另外一位则是银骠当家·原无乡”
　　声音渐渐远去，倦收天感叹一声
　　“素惜缘的孩子果然是个个皆不凡”
　　“神祇的子嗣，自非是凡人能比”我赞同的点头
　　瞧了一眼身边人的侧颜，轻笑一声，原无乡这一生从年幼时便与倦收天纠缠在了一起，从年幼求学到南北道真分裂，后一起为武林弥平邪恶，就如同巧夺无极变一般，倦收天离不开原无乡，而原无乡同样离不开倦收天，所以原无乡与倦收天此生注定要一起生死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