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默旧》居九戒

30、第30章 绵羊一双一对

　　“哈哈哈哈哈！这么平的马路上你都能绊一跤？你这也忒四肢不协调了吧！干嘛？瞅什么瞅？瞪什么瞪？好好好，我不说你了还不行么？咳，看在你这么……啊，什么的份上，那我就勉为其难拉着你走吧！干嘛？手给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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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沫额头枕着右手胳膊，脸朝下盯着自己的左手出神。
　　她想起陈楠话音刚落就一把拉起自己的左手，十指交握的同时他又一并塞进他的外套口袋，口袋里很温暖，而他的手心很热。
　　她用左手贴了贴脸颊，嗯，也很热......
　　许沫懊恼地闭上眼睛，她实在想不通，他明明一副嬉皮笑脸没个正经的样子，怎么会做出这么帅的一套动作来呢？真不像他。
　　“许沫！”
　　金灿灿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驱散了她脑海里关于“那到底什么样才是像他”的衍生思考。
　　金灿灿以为她睡着了，满是歉意地解释：“我刚在我位子上叫了你一声，我还以为你没听见……我们不是说好晚自修下课去开‘秘密大会’么？走啊，趁现在夏丹妮拉着殷樱去上厕所了！”
　　“哦，对！”说着，许沫从座位上站起，跟在金灿灿她们几个后面，一路小跑着跑到操场角落的单双杠前。
　　说是“秘密大会”，其实也就是背着夏丹妮，想要买蛋糕给她过个生日。她们去年就约定好了，今年要挨个给寝室里每个人都过次生日，而夏丹妮就是开学后第一个过生日的人。
　　除了夏丹妮以及被她拉去陪着的殷樱，金灿灿也特地叫上了贾婉婷。
　　“哎，你们有什么好建议没？我们就买个蛋糕然后回寝室吹蜡烛吃蛋糕啊？”金灿灿开门见山，急性子不说，说话语速还特别快。
　　林倩也不甘她后，“那你有什么好主意？我们又不是明天停课，顶多也就放学了外面再搓一顿。”
　　“明天放学后我恐怕不行，我已经答应周艳妮要帮她一起出板报……”
　　“我明天也有约哦！”方慧话音刚落，贾婉婷便适时接上。
　　林倩盯着她，心里想的话也不转个弯就直接蹦出口道：“你哪来那么多‘约’？今天有‘约’，明天也有‘约’的。”说完又察觉到自己话里挖苦的意味太明显，略一停顿，撇了撇嘴，“算了，你们一个个都有事，就别吃饭了，还是买蛋糕吧，买蛋糕省事！”
　　“行，那就买蛋糕。”肖子禺总结陈词，“明天放学后我跟许沫去买，然后趁你们都去上晚自修了我们俩再偷偷放回寝室。晚自修结束后，你们谁把她拖一拖？好让我们几个先冲回去，等她进来了直接上惊喜。”
　　“拖人？我来！”林倩直接揽活，就差没拍着她的小胸脯。
　　方慧站她旁边，闻言歪着脑袋打趣说：“别激动，可不是让你把她给拖进寝室。”
　　众人大笑，林倩娇嗔一“哼”，又伸手挽住方慧，抱怨道：“讨厌，就你抓我语病！”
　　嬉笑中，第二节晚自修的铃声响起。走进教室，许沫见夏丹妮和殷樱两个人正说着笑，俨然对她们几个下了晚自修就不知去向没有起半点疑。
　　第二天放学，许沫和肖子禺寝室也没回就直接奔到后庙街，克莉丝汀里不少蛋糕都要提前预定，她们没料到这一茬，于是没得挑的情况下只能买了个8寸的巧克力蛋糕。因为吃完晚饭也不能就回寝室，因而两个人最终决定去吃麦当劳，吃完套餐又各自点了个草莓新地打发时间。好不容易掐准时间在晚自修开始前五分钟赶回学校，收到金灿灿她们已经集体撤离的短信后，两个人才拎着蛋糕，两层阶梯一跨，爬上六楼，放好蛋糕后就又往教室狂奔。
　　许沫气喘吁吁地刚坐到自己的位子，陈楠立刻就问她放学后不见人影到底跑去哪了，她还未及回答，那边金灿灿又喊她，与此同时还丢了个纸团过来。
　　没接住，从脚下捡起后，她白了眼想要偷看的陈楠，而后打开。
　　“白忙一场！夏丹妮会情郎去了！她还让你盯着点陈楠，别让他记她的名字！”
　　许沫连读两边，最后蹙眉回头看向金灿灿，无声问她：“什么意思？”后者叹了口气，手里拿着手机晃了晃，示意她看短信。
　　几乎立刻，手机在手里一阵震动。打开收件箱，来自金灿灿的短信里躺着如下三个字：“白费劲！”简短精炼的不像是她的作风。
　　等到第一节晚自修下课，许沫按耐不住好奇，立刻跑到金灿灿旁边，拉着她就连番追问她说的“会情郎”到底夏丹妮会的是谁。
　　金灿灿张了张口，话还没说出口，林倩就一屁股坐到她们面前，“别听金灿灿瞎说！”
　　“我哪里瞎说了？”金灿灿扬着下巴抗议。
　　肖子禺也坐了过来，比起好奇夏丹妮到底做什么去或者是去见谁，她更关心她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她没说几点回来？”
　　“没说……也不知道她到底赶着去见谁，丢下句话就跑了。不是说好以后不管谁生日都要寝室几个人一起过？！亏我们还想破头准备给她个惊喜，结果咧，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金灿灿吹了吹额前的薄刘海，不说倒好，越说越气。
　　林倩笑了，说：“哎，你之前不是还说她见‘情郎’，现在又不知道啦？”
　　“我那是不知道她见的到底是谁！”见斜前方潘悦婧因为自己的音量好奇地回头望向她们，金灿灿压低了声音，继续：“今天她生日，然后呢？神秘兮兮的，去哪招呼也不跟我们打一声就急吼吼跑了，这明显是去见男人好不好！”
　　林倩将信将疑，“那你说她去见谁？”
　　“那我怎么知道？你当我算命的呢？”
　　“我靠！我们寝室这是又要有个谈恋爱的了？！”林倩难掩激动。
　　八字还没有一撇，许沫食指伸到唇边示意林倩小声点。下了晚自修回到寝室，将近快十点，夏丹妮才春风满面地回来。金灿灿和姚樱早就已经商量好，两个人一会儿从阳台往下眺望，一会儿又探头到门外走廊上打探，直等到夏丹妮一进门，她们就一左一右挟持住她，嘴里念台词似地说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手上便直接把人“扔”上床。
　　夏丹妮撅着嘴：“你们要我坦白什么呀？”
　　“还装糊涂！真当我们不知道？说！逃了晚自修见哪个男人去了？”
　　“什么呀，没有……”夏丹妮还待掩饰，奈何林倩也加入到“拷问”队伍，大有她不坦白就绝不放她的架势。
　　“肖子禺救我！你们别这样嘛，有点恐怖……好好好，我说还不行！”好不容易夏丹妮屈服了，金灿灿她们这才松开她。
　　一边理着自己被弄乱的衣服、头发，夏丹妮不情不愿地“招供”：“就施泽文啦！他说我过生日，所以非要请我在外面吃饭……”
　　“我靠！施泽文在追你？可以啊，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林倩一把搭上夏丹妮的肩，冲她挤眉弄眼。
　　夏丹妮不舒服地扭头拨开，她看了眼站在金灿灿床铺前的许沫，略显羞涩道：“别瞎说，人家也没说在追我啊……你们是自己人知道就算了，在班里可别乱说哦！”
　　“放心好了！我们是谁啊，嘴巴哪有那么大！”金灿灿说着偷偷瞄了眼几步之外坐在自己床边的贾婉婷，吐了吐舌头，又继续道：“都是娘家人，放心！我们会帮你看看施泽文这小子到底牢不牢靠的！”
　　“金灿灿！”夏丹妮娇呵：“别瞎说！我看你嘴巴就够大的了！”
　　因为夏丹妮的“坦白”，616寝室姑娘们的八卦之心又重新燃起，相较于许沫她们几个的万万没想到，肖子禺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后来许沫问她，她说她之前看到不止一次，施泽文早上给夏丹妮带芭比馒头，那时候她就猜到了一点。对此，许沫表示心服口服，她心想，看似对很多事都不甚在意，但很多时候肖子禺才是她们寝室最敏感心细的那个。
　　****
　　礼拜天中午许沫在家吃了午饭，收拾好书包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到陈楠已经等在那了。她三两步跑过去，拖着他赶紧就走，“不是说好了车站么？”
　　相较于许沫的急切，陈楠只是觍着脸任她拖着往前。
　　“怎么了？怎么了？我作为你同学在你们家小区门口等你又没犯法！再说了，我又没在你家楼下……”
　　“你还楼下？你以后不准在我们小区门口等我！”疾走一段距离后，许沫甩开了手。
　　陈楠摇头晃脑地咧着嘴笑，笑完拖着长音“哦”了一声，“那好，那以后我不在你们家小区门口等你，我就在这等你！行了吧？”
　　许沫懒得理他，径直往前。
　　“走那么快干嘛，我有东西给你！”两个大步跨上前，陈楠说着就把书包背到胸前，拉开拉链，从里面掏出了一盒磁带以及一卷卷起来的什么东西，递到许沫面前。
　　磁带一拿出来，许沫就已经眼尖瞅到了磁带外盒上贴的《仙剑奇侠传》封面，她不由分说欣然接过，连同那卷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你在哪买的？我都没看到过。”她盯着封面上的李逍遥等人不住打量，唇角也不自觉扬起。
　　陈楠见她喜欢，得意道：“就知道你喜欢！”说完，半晌也不见她接着看另一样，他于是提醒：“别傻盯着磁带乐，不还有一样！”
　　许沫看了他一眼，又垂眸掂了掂手里这卷东西，也就是平时他们上美术课的画纸，显然这并不是海报。“这什么？”她说着扯下橡皮筋。
　　“这个，这个怎么……”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楠，这实在太奇怪了。
　　陈楠笑了笑，手不自觉搭到她的肩上，边走边道：“怎么在我这？很简单啊，是我买的呗！”
　　“你买的？”许沫重复着他的话，然后反应过来：“你是说这个画当初就是你花了五块钱买走的？！”
　　“对啊。”陈楠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许沫张了张口，却又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谢谢”？似乎过于矫情。问他“你是不是偷偷摸摸关注我很久了”？她可也没这么厚的脸皮！
　　走到车站，趁着公交车还没来的功夫，许沫从书包里摸摸索索摸出了一个小细盒，“喏，给你的。”
　　“什么？回礼？”陈楠接过，凑近耳边晃了晃，“钢笔？”
　　他笑睇了眼许沫，打开盒子，里面的确躺着一支蓝色的钢笔。“嘿嘿，还挺好看的……不对，该不会我不送你，你就不打算送了我吧？”
　　许沫重新背好书包，公交恰好也迎面驶来，“别拿你的小人之心度我的君子之腹好么？本来就准备给你！”
　　“真的？”陈楠乐呵呵跟在身后上了车。后车厢还空了不少座位，许沫习惯性地走到倒数第二排，坐到靠窗的座位，陈楠坐到她旁边。
　　“英雄？钢笔还有这么个牌子？可以啊，够响亮，适合大爷我！”陈楠一会儿摸摸钢笔盒，一会儿又握着笔杆拔开笔盖，简直没一会消停。
　　许沫不去管他，她扒拉着头发打算扎起来，却找遍了口袋都没找着橡皮筋，不由轻叹了口气，放弃。
　　“你就应该留长，长发好看！”陈楠突然没头没脑道。
　　瞟了他一眼，许沫也没应承，只是轻轻的，几不可闻地“嗯”了声。
　　晚上上晚自修，陈楠握着许沫给他吸满墨水的钢笔，跃跃欲试。他练了几首诗，犹不过瘾的情况下又灵机一动，从作文簿上撕了两页纸下来开始新一轮埋头苦写。过了好半响，他才放下钢笔，伸着五指舒展，“哎，你看看我这几组字，哪一组写得最好。”他趁许沫背靠着椅背时凑近她后脑勺说。
　　陈楠把纸折了两折递给她。许沫接过后展开，整整两页作文纸上，他规规整整地写了不下二十多组的“许沫”，有的一笔一划，有的略显潦草……
　　“怎么样？我写的。”陈楠继续凑近她的后脑勺追问，语气里满是等着被表扬的急切。
　　说你像只大狗还真没冤枉你，不过字倒是还不错，许沫憋着笑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故意唱反调：“写的一点都不好，继续练吧你就！”说完把纸回丢到他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