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默旧》居九戒

20、第20章 周朴园与鲁侍萍

　　第二天，黄帝和钟瑞晖在校外跟人打群架的消息不胫而走。不止如此，据说黄帝他们这边有人带了刀，情急中把对方一个人砍伤了，被砍伤的人后来送到医院，伤得严重。也因此，他们这起青少年斗殴事件不仅招来了警车，甚至还上了区电视台的晚间新闻，闹得很大。
　　周四、周五连续两天，黄帝和钟瑞晖都没有回学校上课。关于他们俩，班里既有人说，他们这是被关到警察局，后面还要被送到少教所；也有人说，他们俩家里人已经跑到医院去送钱了，只要被砍伤的那个人家里愿意收，基本上这件事就能被摆平。
　　周五放学前，期中考试各科的成绩依次公布。高一（4）班众人对黄帝和钟瑞晖事件的关注度顿时自动切换转到了自己的成绩上，个个都忙着算成绩，估名次。钟瑞晖和黄帝的试卷被包括许沫在内的各科课代表放在了他们的课桌桌屉里。只是恐怕就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当他们拿到自己的试卷时，那也是他们最后一次走进高一（4）班的教室。
　　钟瑞晖和黄帝由于三次严重违反校规，被学校劝退了。钟瑞晖最后一次回教室取课本是在某个上午，他是不是在学校徘徊了许久，直到第一节下课了才选择默默走进教室，许沫不得而知。她只是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记得，记得钟瑞晖那天走进教室时的样子，他全场垂着眼帘，谁都没看一眼，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即使他的同桌强才华关心地向他打了个招呼，他也始终无回应。只是微微驼着背，极轻极轻地从他的桌屉里一本一本地拿出课本，装进背着的书包里。
　　许沫眼睁睁看着他走进教室，又眼睁睁看着他背了厚重的书包驼着背走出教室。他本就相较于班里其他男生显得更为瘦小，现在又驼着背，从后面看他的背影，简直就像是一个小老头。可是他才多大呀？被学校劝退，对她而言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事情，堪比世界末日的传言。
　　“你的语文考了89分，在我们班男生里排第一。”
　　当钟瑞晖站在她面前时，许沫特别想告诉他这个。只是，话到了嘴边她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事到如今，跟他说这个，还有意义吗？
　　****
　　许沫的“白玉兰杯”作文比赛止步于复赛。期中考试一过，时间又是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12月。才12月上旬，校学生会就把圣诞活动的告示张贴在了公告栏上。一整个学期难得有一次文娱活动，对于学生会的策划学校也是既鼓励又鼎力支持。
　　不像高二年级已经经历过一次，高三年级整个没心思参与，他们高一年级从上到下那是个个都乐得不行。刚好12月24平安夜那天是周五，于是学生会索性就把活动定在那一天的下午，要求高三年级除外，其他年级每个班都必须得出一个节目。
　　告示一出，江涛就把潘悦婧和文艺委员姜雨松给叫到办公室，叮嘱她们这次活动他们高一（4）班出个什么节目就由她们俩全权决定、安排。
　　为了民主起见，潘悦婧挑自习课专门弄了一次集体投票，民主表决。有人提议唱歌，也有人提议表演乐器，还有人提议演话剧，最后一一投票，竟然是演话剧的投票占了绝大多数。演话剧是定下来了，可演什么好呢？
　　“要演就演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
　　“不行，这个太难了！而且内容又多，总不能只截取一部分演啊，没头没尾的，谁看得懂？”
　　“要不然我们就表演语文课上的《雷雨》怎么样？这篇课文大家都有学过，也不会说看不懂。”
　　“这个我看可以！双手双脚赞成！”
　　民主表决的最后，全班一致通过姜雨松的提议，最终定了《雷雨》。定了表演内容后，接下来就是挑演员了。因为姜雨松参与，曲君泽当仁不让第一个便举手报名。
　　“其他人呢？这也是一次班级集体活动，大家回去考虑一下，想报名的这两天到我或者姜雨松这儿报名都行。”
　　“那班长你呢，你演不演？”后排几个男生问。
　　潘悦婧笑了笑，“我就不演了，我可以当导演。”
　　“啊，那还有什么意思？”那几个男生不无失望地集体哀叹。
　　潘悦婧不参加，她们寝室估计也就没人会参加。许沫胳膊肘碰了碰甄曦懿，问她：“你呢，参加么？”
　　“我？我不行的。而且我们寝室都不报名，那我参加也没有意思啊！”
　　果不其然。后面两天也基本没人主动到潘悦婧或姜雨松那报名。潘悦婧渐渐也就不太管这件事了，人员调动、话剧练习等等一系列事自然而然也就全权落到姜雨松这个文艺委员身上。
　　眼看同学们都快忘了，姜雨松无可奈何，于是就按照课本里《雷雨》需要的角色，一个接一个地挨个去问班里的同学。
　　周冲这个角色，姜雨松找到了肖子禺，因为觉得可有可无，肖子禺便欣然答应了加入。
　　“奇了怪了，姜雨松怎么会找你演周冲？周冲不是个男的么？”知道肖子禺答应演周冲，许沫倒着实吃了一惊。
　　肖子禺无所谓道：“反串呗，大概觉得我像个男的吧。”
　　“少来！”她想了想，“你都参加了，要不我也报个名？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肖子禺打了个响指，说：“嗯，这个我看可以有，我也正想着要不要拉你一起。”
　　刚好林倩也想凑个热闹，于是乎，许沫就拉着她一起到姜雨松那报了名。这样过了两天，姜雨松终于凑齐了人，趁着午休时间，她第一次把所有人集合到小卖部前的石廊。
　　把打印的剧本人手发了一份，然后让他们各自从中挑一个角色的台词来念。本来这幕里唯一的女性角色就只有个半老徐娘鲁侍萍，因而许沫、林倩就都念了她的台词。
　　“OK，这样听下来呢，我觉得周朴园这个角色要不然就陈楠你来演，然后鲁侍萍的话许沫好像比较合适，鲁大海可以陆裴，周萍就曲君泽，然后周冲就肖子禺，你们觉得这样怎么样？”姜雨松拿着笔在剧本上圈圈写写，问完抬头征求他们的意见。
　　曲君泽第一个举手，“我没意见！”
　　“切，你敢有意见？”林倩对他狗腿的行径直摇头，转而又问姜雨松，“那我呢？我演什么？”
　　“对吼！林倩要不然你和我一起演仆人吧？”姜雨松走到林倩身边，拍着她的肩邀请。
　　“有没有搞错？”林倩耷拉了肩，“我是想挑个词少的角色没错，可也不想演个仆人啊，端茶递水的……我看看，该不会连两句话都没有吧？”说着，她就翻找只有两页纸的剧本里仆人的台词。
　　姜雨松说话的台湾腔不重，但总有那么几个短语让人一听就知道她是台湾人，比如“对不起哦”、”真的吼”、”没事的啦”，诸如此类。比如现在，她安慰林倩道：”没事的啦，我们虽然台词少，可是我们可以做美美的仆人啊！而且，我们的出场也是整幕剧的高潮部分哎！”
　　“真的吼？”林倩学姜雨松问道。
　　姜雨松害羞地“哦哟”了一声，曲君泽立马站出来，“哎哎哎，干嘛呢？不准欺负我们家姜雨松！”
　　“哎哟喂，还你们家的！？”陆裴胳膊肘搭着陈楠调侃。
　　林倩见陆裴说话了，于是微微一笑便不再作声。许沫回头看了眼肖子禺，这下她总算知道为什么林倩愿意来凑个数了。
　　平时白天下课十分钟的时间太短，放了学几个男生又都不情愿，索性他们几个参加话剧的都是住宿生，于是便约了中午吃完饭和晚自修中间休息这两段时间来排练。第一次的正式排练，姜雨松叫了潘悦婧，然而她急着去图书馆，只匆匆告诉姜雨松，让她组织排练就行了。后来的第二次、第三次，姜雨松就没有再叫过潘悦婧，而潘悦婧即便是中午看到他们要去排练，也从来没有说过要一起的话。
　　“哼，我的眼泪早哭干了，我没有委屈，我有的是恨，是悔，是三十年一天一天我自己受的苦。你大概已经忘了你做的事了！三十年前，过年三十的晚上我生下你的第二个儿子才三天，你为了要赶紧娶那位有钱有门第的小姐，你们逼着我冒着大雪出去，要我离开你们周家的门。”许沫手拿剧本，照着剧本一口气念完这句最长的台词。
　　“停停停！”站在许沫面前的陈南屏不住了，“又没人抢你台词，你急什么？气都不换一个，你就不怕一口气没喘上来憋死？”
　　“你才憋死自己呢！”许沫瞪着他反驳。
　　姜雨松走过来，“许沫，陈楠说得没错啦，你这段话说的太心急了。你可以慢慢的说，然后记得把情绪带进去，比如‘是恨，是悔’，你可以说得再抑扬顿挫一些。”
　　“是恨，是悔！”许沫照着她说的，带着“情绪”比手画脚地来了一遍。
　　陈楠拿剧本敲了她的头一记，“你这也‘演’得太过了！”
　　“嗷！”并不重，但许沫依旧捂着头，瞪着他向姜雨松控诉他的暴行。
　　随着平安夜这天的临近，他们这出《雷雨》的排练也进行得越来越顺利，到后来每个人都能脱了稿念词。相较于台词的排练，还有一项要准备的那就是道具，比如说吕宋烟、雨衣、支票、电报、合同。除此之外，也就是演员的服装和化妆。服装方面，姜雨松决定周末亲自去批发市场上淘，而化妆方面林倩当仁不让主动请缨，全权包揽。
　　平安夜前一天，616寝室的姑娘们一放学就跑到学校附近的蛋糕店去买水果蛋糕，想要晚上一起提前庆祝圣诞节。下了晚自修，她们你追我打地跑回寝室，拿出蛋糕，点上蜡烛，明明谁都没有过生日，但每个人都对着蜡烛许了愿，然后喊着“一二三”一起吹灭了蜡烛。也许是金灿灿带头，又或许殷樱才是第一个，总之好好一个蛋糕，还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她们就莫名其妙玩起了往脸上涂抹的比赛，脸上、头发上、甚至鼻孔里都是蛋糕。
　　许沫洗好脸，想起陈楠要求的事，于是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一条信息：你让给你留一块的蛋糕没了，全被我们玩了！
　　晚自修时，陈楠听到她们寝室专门买了蛋糕过节，就涎皮涎脸地央着让许沫给他留一块。
　　几乎立刻，陈楠的短信就回了过来：我替蛋糕一大哭！5555555
　　“搞什么，演红楼啊？”许沫笑了笑，合上手机。
　　12月24日平安夜这天，一整个上午许沫都在哀叹自己的心理素质不过关——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得流逝她越想越紧张，就连上课都无法完全集中精神。她干嘛要好死不死地演鲁侍萍？台词那么多，而且下午还是当着全校师生的面上台表演，光是想到这里她就已经心慌马乱，开始紧张。
　　陈楠见她几乎一下课就拿出剧本背台词，明明就已经背下了却还是不放心地再背，这不是紧张了是什么？
　　“我陪你对吧。”陈楠拿笔敲了敲她的肩。
　　“什么？”
　　“台词，我陪你对词！”
　　抠了抠手指甲，略犹豫后许沫还是转过身靠着墙，或许是因为紧张，原先已经记得滚瓜烂熟的台词现在却反而说的结结巴巴。
　　“侍萍啊侍萍，三十年没见，你不仅人老得我认不出来，就连话也不会说了，嗯？”
　　“你才不会说话！我就是，就是有点紧张。不行吗？”
　　陈楠“嗐”了一声，“你才‘有点紧张’啊？我都已经紧张得小鹿乱撞、心慌意乱了！”
　　“会不会用成语？你这哪是紧张，我看是发情还差不多！”许沫剜了他一眼，反唇相讥。
　　陈楠无视她逞口舌之快，点着头就接道：“哦，原来我这是在‘发情’……”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陈楠尴尬地别开眼，又忍不住偷瞄，见许沫也甩过头不看自己，他咳了一声，话锋一转：“哎，别想着待会就要上台了，我们想想活动结束后去哪庆祝庆祝？”
　　“还不知道要到几点结束呢。”
　　“哪有什么，反正礼拜五，回去晚点就回去晚点！我们几个都排练这么久，表演完了怎么着也得意思意思庆祝一下呀！我跟陆裴、曲君泽都说好了，都没问题，就差你们几个女的了。怎么样，一起？”
　　“嗯，”许沫想了想，“也行，那我待会问问她们几个。”
　　上午最后一节化学课，临近下课，因为赶着吃完饭换衣服、化妆，眼看讲台上林老师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金属钠和硫酸铜溶液的反应过程，底下陈楠他们几个，早就已经收拾好文具，只等下课铃一响背上书包就往外冲。
　　林老师像是察觉到了，她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合上教科书，“你们啊你们，这还没放学呢，一个个心就野了。行了，下课吧！听你们江老师说下午你们班还要表演话剧？好好演！就这样吧，下课！”
　　几乎就在林老师踏出教室的下一秒，陈楠和陆裴便极有默契地冲出教室，林倩、许沫和肖子禺紧接其后，几个人一路往食堂大步狂奔。
　　解决完午饭，许沫她们把姜雨松一起带回了寝室。姜雨松也不知道从哪借来了一塑料袋的戏服，她从塑料袋里扒拉了一件淡蓝色盘扣上衣出来，没想到还竟然真的是民国风。
　　“你们这个，有点像《金粉世家》里冷清秋穿的学生装哎。”殷樱不无羡慕地围着她们打转。
　　金灿灿也跟上前凑热闹：“可我怎么觉得，再围个白色围巾还更像‘江姐’呢！”
　　“小金子，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啊。”林倩因为也要穿，自然也就不能放任金灿灿在这“混淆视听”。
　　“啊啊啊，”金灿灿冲上去就要捂住林倩的嘴，“不准这么叫我！”
　　姜雨松第一次到她们寝室，突然觉得她们一个个，似乎比平时在教师都还要……疯， “怎么啦？为什么金灿灿不让林倩这么叫她？”她问身旁的夏丹妮，而夏丹妮只是笑得一脸古怪，不由越发好奇。
　　许沫提醒她：“你把‘小金子’的‘小’字去掉念念看。”
　　“去掉‘小’，那就是‘金子’？金子，金子……哎咦，你们怎么这样啊！”
　　夏丹妮笑道：“什么我们怎么这样，我们什么都没说啊。倒是你，马上就能联想到，可真是——”
　　“什么啊？”姜雨松被夏丹妮说得不好意思。
　　“聪明啊！”
　　“姑娘们，打住！姜雨松你别被她们带跑了，我们快点，换好衣服来得及还能再最后过一遍。”肖子禺适时提醒，恰好曲君泽他们也打来了电话催促。
　　林倩拿着一条黑色的及膝小短裙在身前比划，见许沫也被分了条一样的，“靠，我都忘了，原来我们都是混‘仆人’的！所以不管戏份轻重，穿得都一样嘛。”说完，林倩换上裙子，“不过这条裙子是不是不搭，那个年代不是都得到脚踝？”
　　“没办法啦，借不到长裙，只能拿这种凑数了。”姜雨松自己也换上淡蓝色盘扣上衣和黑色及膝小短裙。她换衣服的速度快，换好后见许沫还在和盘扣作战，于是上前帮忙。
　　在姜雨松的帮助下，许沫穿戴整齐后跑到盥洗室去照镜子，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穿了不好看。
　　“我穿上是不是很奇怪，是不是看上去又紧又短的？”
　　“不会啊，这种衣服就是这样的啦。”姜雨松拉着她，又帮她理了理领子。
　　肖子禺也已经换好，正挽着袖子，许沫见了眼前一亮，跳到她面前，夸道：“肖子禺，你这样穿好帅啊！”
　　肖子禺回了她一个“你确定？”的表情，许沫用力点头，“真的！要不然你问她们。”
　　“嗯，帅帅帅！”闻言其他几个人不约而同地点头称赞。
　　换好衣服，林倩拿出她的小化妆包，开始前她先放话，说她给人化妆，对方必须接受“三不”原则：不准问，不准插手，没化好前不准照镜子。
　　许沫她们没得说“不”，幸而林倩实战经验丰富，没一会儿就搞定了，再一照镜子，除了觉得脸涂得太白了点，脸颊上擦了腮红略微像猴屁股了那么一点，她这妆化得倒还挺似模似样。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舞台妆脸上必须得打腮红，这样灯光一照，脸才不会惨白的像张纸！”
　　“那你待会别忘了也给那几个男的擦腮红。”许沫冷不丁提醒。
　　林倩愣了愣，随即“扑哧”笑道：“哈哈哈哈，那我不被他们打死啊！不过，哈哈哈哈——”
　　“不过一定很好笑！”姜雨松总结，与此同时脑中已经不自禁开始想象那副画面。
　　肖子禺本来就是长裤长褂倒还好，许沫除了套上黑色的厚丝袜，她还在外面多套了件黑色的针织衫，这样的穿着刚好也贴合“鲁侍萍”的人物形象。与她们俩不同，姜雨松和林倩则是大冬天就这么只穿着短袖上衣和短裙，让人看着都冷。
　　下午的圣诞活动两点开始，等她们弄好回到教室跟陈楠他们会合，也已经一点多了。陆裴第一个跳出来抱怨：“哎哟天呐，你们终于来了！真的等得花儿都快谢了！”
　　相较于陆裴的“耿直”，曲君泽显然要更会说话了那么一点，他一见着姜雨松嘴就跟涂了蜂蜜似的，张口就是一迭声的“好看好看”，就连许沫这个“路人甲”都有幸蹭到了句“穿裙子好看”。
　　她跟肖子禺差不多，也很少穿裙子，因而现在真穿上还真是极其不自在。
　　陈楠瞧着她们四个，视线最后落到许沫身上，“嗯，挺好看的。”
　　许沫很想白他一眼，什么呀，她倒宁可他继续“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样她还能自在点。
　　“你们还化妆了？”陆裴盯着她们的脸，不确定地问。
　　姜雨松点头，“是啊，林倩给我们化的。”
　　闻言，陆裴作势惊讶，冲林倩竖着大拇指，夸道：“可以啊，厉害厉害！”
　　许沫一脸八卦地看向林倩，却没想到一向能说会道的她竟然只是害羞地垂眸笑了笑。天呐，林倩竟然害羞？！这简直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姜雨松把衣服递给三个男生，他们抖开衣服在身前比了比，虽然也嫌弃老土，但碍于女生都换上了，他们总不能不换就穿自己衣服吧。边抱怨边走到男厕去换上，等换好回到教室，因为三个人的身高都不矮，所以穿在肖子禺身上裤脚都能拖地的长裤，他们三个穿上却反而成了九分裤。
　　好好一部虐恋大戏，还没开演，莫名便平添了戏剧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