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似烟雨剑如虹》吃瓜

4、往事

　　叶清箫下意识一个肘击。
　　他勉力使自己面色如常，耳尖却不受控制的隐隐发烫。藏剑门风端正，君子如风，叶清箫从没听过这些下流荤话，想呵斥几句又觉过于惺惺作态。看柳十一捂着肋骨嘶嘶的倒抽冷气，又紧张起来：“你没事吧，疼的厉害？”
　　柳十一忙摆摆手示意没事，腰却疼的弓了起来。
　　叶清箫不放心，他自幼习武，又抡重剑抡惯了，手劲比普通人大得多。看柳十一疼的厉害，怕是折了骨头，坚持要带他进城去瞧大夫。好在没有伤筋动骨，搽些跌打膏药就好了。路过裁缝店，叶清箫心思一动，又拉着柳十一买了两身成衣。
　　一番折腾下来天已经黑透了，叶清箫顾忌柳十一有伤，想带他回藏剑山庄在扬州的别院休息。柳十一推脱说自己寄居在城郊破庙，多得一位好心的老婆婆照应，既然过几日要动身北上，也该跟老婆婆道个别，帮老人家把柴劈了，水挑好才安心。
　　叶清箫感念他情义，解了沉甸甸的钱袋子，一股脑的塞柳十一手里，怕他不要，使出轻功一溜烟的跑了，遥遥的喊：“明日黄昏，我再到这儿来寻你！”

　　叶清箫回去见了姐姐，兴奋的把遇到柳十一的事情跟姐姐一股脑的说了，末了感慨道：“姐，柳大哥真是个重情义的好汉！”
　　叶清丝面上不动声色的喝茶，内心暗暗叹气：‘这傻小子被卖了还给人家数钱，很明显是乞丐招摇撞骗的手段。三下五除二就被人套出话来，还一起上长安呢，明天就找不到这乞丐的影子了。’想想算了，权当弟弟花钱买个教训。
　　见她的傻弟弟还柳大哥长，柳大哥短，笑着打断：“别讲你心心念念的柳大哥了，”一双丹凤眼满是促狭：“给我说说，比武招亲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知道的？！”
　　“扬州城谁人不知，今日庄员外的大小姐比武招亲。”叶清丝踱着步，慢慢摇着一把描金的墨锦扇子，“少年公子容貌清俊，武艺超群，佳人对他一见倾心。”
　　“唰”一声合了扇子，叶清丝用扇柄轻轻拍了一下的弟弟的头，学的惟妙惟肖，神气活现：“新郎官看到小媳妇儿，话都不会说了哩！”

　　“不是……”叶清箫想解释来龙去脉，又担心和盘托出了，姐姐嫌柳十一举止轻浮，对他有成见，话头在喉咙里转了转又咽下去，“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叶清丝只当弟弟情窦初开不好意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庄姑娘对你有情意，你要是也喜欢她，姐姐帮你做主。”
　　“你先管好自己再说吧，再不嫁人你就成老姑娘了。”叶清箫做了个鬼脸，脚底抹油似的跑了。
　　身后传来叶清丝中气十足的怒吼：“臭小子你给我站住！今天不揍死你我就不姓叶！”

　　叶清箫晚上做了个梦。
　　梦到他七岁的时候偷偷跑出去玩，和姐姐走丢了。路上都是陌生的大人，他怎么都找不到姐姐，害怕极了，站在路边眼泪就掉下来了。
　　旁边的小乞丐恶声恶气的凶他，还用脏兮兮的手捏他的脸。
　　拿糖葫芦哄他，最后自己吃掉了。
　　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小乞丐见他又哭了，手忙脚乱的哄他。
　　又是学狗叫，又是做鬼脸，还趴下来给他当小马骑。
　　终于破涕为笑。

　　“喂，你叫什么名字？”
　　小少爷声音软软糯糯：“叶清箫。”
　　“叶米糕？”
　　小少爷白嫩嫩的手指头在小乞丐的手心里比划：“清——箫——”
　　对方笑嘻嘻的：“嗯，小米糕。”
　　小少爷看出来他在逗自己，赌气不说话了。
　　小乞丐得意洋洋：“我叫柳十一，你可以叫我柳大哥。”
　　小少爷背过身去不理他。
　　“来，跟我学：柳——大——哥——”
　　小少爷气结。

　　傍晚等到了家人，小少爷埋在娘的怀里哇哇大哭。
　　和小乞丐挥手道别。
　　走了几步，又啪嗒啪嗒跑回去。
　　忸怩了一会儿，踮起脚尖在小乞丐脸颊上亲了一口。
　　“啾~”
　　小少爷眼睛亮晶晶的：“柳大哥，下次还来找你玩。”
　　说完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又啪嗒啪嗒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