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三十七.你死後我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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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丟下我呀，不要，我只剩下你了，為什麼要這樣!!!!」
「我只剩下你了!沙夏!!」
文森看著眼前倒下的摯友，也許是幻覺，如光點的閃光漸漸消失在視野中，伸手想抓住些微希望，但胸口不停留著鮮血的身軀不容許他再有期待。文森看著被摔在地上的刀發楞，剛才的一瞬間他看到一個身穿西裝的人用刀刺穿了文森的胸口，之後兩人雙雙倒地，沙夏手上明明拿著刀卻沒有回擊，簡直就像是自願被殺，傷口無法止血也沒有任何治療的工具，甚麼都無法做，不知道要怎麼做才好。
乾啞的的喉嚨讓呼氣有些困難，不知何時黑暗的四周被點上火光，只能推測是在慌亂中某人不小心引起的火苗，腳步聲和喊叫聲忽遠忽近，桔梗色的雙瞳終於有了點氣息，文森拉著沙夏的身軀在經過一小段距離之後改為后背，脫掉了沾血的外套和鞋子，步伐蹣跚的前進，一路上文森無法思考，他強迫自己凍結思緒，因為他知道只要他一開始想事情就再也停不下來，也不可能繼續行動，文森的眼眶早就泛紅，經歷一連串的刺激，他開始覺得一切都虛無缥緲，好想敲一敲腦門看看是不在做夢。
盡力躲避路人和警察，文森一路走到了人少的街區，路途中曾經被窩在小巷子中的流浪漢發現，不過對方似乎見怪不怪或是不想惹麻煩，什麼舉動也沒做只是等著文森經過。
颯颯秋風吹亂了頭髮，就像是背上的他失去溫度一般，文森的四肢也被冷風麻痺抓不準力氣，疲憊的不想在走任何一步，從來沒有感覺到這樣的孤獨，被世界拋棄了吧不如說是在被拋棄的一個角落，任何人都找不到了吧
正好...絕對不能讓人知道沙夏是在現場的，可是要掩蓋也不可能了，因為你的靈魂不在這個世界，總有一天大家會發現，會知道你是這場災難的相關人物，是兇手，到時候世界又會如何譴責你，還會有人會關注這場悲劇真正的犯人嗎
你不過是想把傷害了自己家庭的人找出來而已，你只是想幫你的家人們復仇而已，你並沒有錯，可是如果是這樣為什麼還要選擇死去你只是想殺了對方就好了，不想解開其他人對你家族的誤會嗎你是個不願隨便放棄的傻瓜，總是死撐著希望再次挑戰，每一次和我挑戰刀術的時候都是一臉我早晚會贏過你的表情，為什麼這一次不一樣呢你真的不想繼續活著了嗎
來到一個無人住的小公寓，整個想區域都是一副無人居住生人勿近的氣氛，文森把沙夏暫時放進了一個還算完整的衣櫃裡，接著坐在對面的木椅上沉思了起來。
一次晚宴交流會後，沙夏有了點變化，晚宴本身平凡無奇，就是每個月或每一段時間會舉行的例行宴會，那一天父親並沒有邀我一同前去，而沙夏則和他的父親過去交流了一番，回來之後他看起來不尋常，好像對身邊的一切都產生了警戒，當我試著提起宴會當晚身體明顯震了一下又回復原樣，開口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題，我試著讓他開心起來也成功了，本以為沒事了，卻是我太過天真，那晚確實發生了什麼事情，足以讓沙夏神經緊繃，發生巨變。
一個星期前，沙夏不再來學校上課。一個星期前，開始陸陸續續聽到關於沙夏家裡的傳聞。一個星期前，安奎茲開始不再來我們練習的場地，刀術老師也消失了。
我誰也找不到，誰也問不到沙夏的行蹤，他家的大門深鎖無法進入，這絕對不是正常情況，他到底去哪裡了我祈禱著，祈禱著他平安無事。
我找不到他，家人似乎不希望我過於擔心，只是草草給了我個說法要我別再天天往他家門口跑，又過了幾天，終於聽到了點消息然而卻是非常糟糕的壞消息，沙夏的家人死了，似乎和他的父親有關，但是詳細情形不明，又過了三天，終於在一個小公園發現了沙夏，我高興又擔憂的跑去，我聽到了一聲微弱的氣音是沙夏在淺笑，我不明白的放慢了腳步，還未說話，我在對方冷淡銳利的瞪視後被拉著跑了起來，他的手中拿著雙刀，斷斷續續開始說著自家人被其他商人們盯上被誣陷威脅，直到最後自己的家人甚至因此死亡，他眼淚直流，臉上的憤怒讓人畏懼。
踏 .踏 .踏 .踏，皮鞋踏在地面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每一步在我的耳裡都有如鉛塊打在地上一樣重，我和沙夏停在灰磚砌成的巷弄內交談著。
「拜託你，文森請你一定要幫幫我，好嗎」
「我不能饒恕他們，是他們殺死了我的家人，是他們害我什麼都不剩，不能饒恕的，對嗎」
「文森你一定要幫幫我，我只能拜託你了，我要在今晚行動。」
「我知道自己將一輩子痛苦下去，即使經過多少夜晚，做過多少的夢，我想我也會做同樣的選擇，所以...幫幫我!!!」
看著沙夏異樣的執著，我忍不住想捲起身子，我的血液倒流，根本沒有拿起武器殺人的我怎麼可能辦的到，一直以來的都止於切磋，再回到最原本的問題，殺人就是犯罪，我根本不能答應。
「只有你可以幫我了，其他人都不行!!」文森覺得這一句話和蜜糖似的，這簡直就是他的願望成真，在這一瞬間，文森完全忘了沙夏可是要自己幫他殺人，還覺得有些開心。
文森希望沙夏喜歡自己，需要自己，他明白沙夏有了喜歡的事物就會想不斷超越不斷挑戰，從不會說放棄就放棄，所以文森想贏過沙夏，想一直走在他的前頭，看著對方對自己的崇拜和喜愛，他以為自己成功了，他為自己留下了個重要的人，然而文森卻沒料到在不久的未來沙夏會離他而去，他第一次露出真正扭曲的表情，本來建立起的些微安心感就在這一刻被打得支離破碎。
文森從來都不是沙夏口中的天才，也不是個真的熱於學習的學生，也很討厭非要在大家面前時時刻刻保持形象不可，但是他無法不這麼做，隱藏在笑容之下的是極度的不安全感，害怕失敗，害怕在大家面前展露弱點，害怕自己一旦不夠優秀，大家就會不需要自己。
他並沒有真的失去過什麼重要的東西過，但是他看過太多的離別和被排擠的人們，他無法幫助他們也恐懼自己哪天也變得和他們一樣，光是想像就呼吸急促，也許有人會覺得他過於敏感，甚至杞人憂天，可是又有誰說得準未來又有誰能保證自己不會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大家都說神會幫助努力的人，只要虔誠的祈禱，神一定會聽見並幫助你，禱告最關鍵的就是能向神說真心話，將自己的缺欠或悖逆的性情向神訴說，向神完全敞開自己。而文森並不相信神的力量，他只期待自己不間斷的努力能夠讓自己處於優秀的一端。
第一次認識他的時候，他正對著心情低落的朋友說話，「如果你還有困難的話，我一定會伸出手幫助你的，所以，不要再讓家人難過了，不要再說就算一切都破壞也沒關係了。」
「所有的事一定會順利的。」
我當時不知怎麼想的就走了過去，沙夏看上去很驚訝。
「你說的很好嘛？？？」
「我不是很會安慰人，可是那都是實話……」沙夏彆扭的說著，還瞪了我一眼。
我笑著心想他會是個很棒的朋友，他對所有人的心胸寬大，那溫柔還有正義感，幸許他會是那一個我能依靠的人。
「我答應你。我會幫達成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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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降臨，我不清楚現在的時間，回到家，沒有人特別注意我，隔天我還是去學校上課，但是才一天我就放棄了，我怎麼會認為自己還能不變的演戲？路上的每個人都像是在盯著我，每個人都像是在竊竊私語我的罪，像是要被看穿的恐懼，簡直要我的命。
避而不去上課的事無可避免的被家人和學校發現，父母來問我，我說我身體不舒服，沙夏的失蹤也引起了注意，再過幾天我假裝去學校其實是去沙夏所在的公寓。
「你死了都不是真的吧你還在我身邊。」儘管緊閉的雙眼發熱，我也假裝沒感覺，繼續低聲念著。
警察比文森想像中調查的速度還要快，看來那一些被殺的貴族和商人都有一定的地位和名氣，要不然調查的速度不可能這麼快。
聽到家門口傳來急促的門鈴聲，雖然無比的想跳窗逃走，可是他放不下心單單交由自家人處理，他暗自躲在聽得到的角落看著父母出面。我早該知道他們會有多麼蠻恨霸道，那些受害著的家屬早就生氣憤怒，只要有相關的嫌疑犯都要求警方扣押，他們先是懷疑會參加宴會的家族，再來是被殺者的仇人，沒想到最後不只是我的家人還有我都被偵訊。
他們強烈的懷疑我，只因為我和失蹤沙夏是好友，可是他們猜對了，果然沙夏的家人和一些貴族之類的人有衝突，還產生了仇恨。
這之後也不知道是哪裡走露的消息，竟然有人到我家門口企圖衝進來，硬是將我的家人當作犯人謾罵甚至是要出手攻擊，認識我的同學還是會在外頭碰面，就和我所擔心的，他們幾乎都是對我避而遠之，明明之前還那麼有好的說著話。父親的工作受到強烈的影響，所有人都拒絕和他合作，不論是真是假，和有嫌疑的人來往都對名聲很不好，也因為這一些事情，父母忙到焦頭爛額也沒空理會我不去上學的決定。
一個月過去，情況只有越發糟糕，警方逮捕了幾位確實有犯法卻並非真兇的人打算了事，卻因為貴族一方的原因沒有停止。我父母的事業清白，可是我並不是，而且我怪異的行為還有外人的與論，警方決定逮捕我們家，那天下午我逃了出去，而且不打算再回去。
世界還是毀滅好。這些天我時時會這麼想，自從我答應沙夏殺人之後整個世界都變得好奇怪，被大家拋棄就算了...我早就知道這一定會在哪天發生，但是沙夏他....嗚嗚嗚....嗚嗚嗚，不行壓!!!我止不住哭泣...嗚嗚嗚，為什麼!!為什麼!!
我的左手消失了...因為一星期前在路上遇到的混混，過去都沒這麼倒楣，第一次遇到就這麼嚴重，我真的是不幸運，厄運真是一直纏著我呢...我雙眼發紅坐在過去練刀的場地發呆，一個黑髮參了點紅髮絲的男子走了過來，我不滿的咋舌，原本的我是不會這麼做的。
「你是誰？也是來揍我的嗎？那一些人都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打來呢，就算和那一場殺人事件無關的人也會跑來伸張他們心中的正義，我已經看夠了…你怎麼還在？還以為你沒打過來，所以只是經過好奇看了一下。」
「哈哈，果然還是悲劇最好了。」
「原來是來幸災樂禍的嗎？好意外。」我隨意地回了一句，對方卻又靠近了幾步。
「不是不是，我是來幫你的。」
「我不需要幫助，你要來詐騙我沒意義。」
「是交易哦，我會讓你的願望實現，相對的你要把靈魂交給我。」
「你在開玩笑吧？靈魂？你是惡魔嗎？」簡直是玩笑，這個人果然是太閒了吧，他越發上揚的語氣和我形成了強烈反差。
「是哦，哈哈哈，就是惡魔哦。」
「哼，好呀。那我想再見到一個死去的人，你能幫我嗎？我說的是活生生的他哦。」
「這是要我復活一個死人是嗎？」
「也許吧.....。」我半閉著眼想著，錯過了對方越發像是彎月的嘴角又擴大了不少。
「如果我告訴你其實你想見的人沒有真的死呢他還在其他地方活得好好的。」
「和我說說你想見他的所有理由吧，哈哈。」
他說的話有著無解的難以否認性，就像是他說的即是真理這是什麼原因我感到背後直冒冷汗，像是周身被冷霧纏繞無法動身，我緩緩的站起身子。
他的聲音彷彿有一種魔力牽引著我說出內心，那力量拉扯著我的心，他是認識我的，就像是一直都窺視著我的生活我的內心。
他輕聲地在我耳邊訴說:
「讓你變成殺人兇手的是誰呢」
是沙夏...。
「是誰就這麼丟下你的呢」
是沙夏。
「讓你失去容身之處的是誰呢」
是沙夏。
「是誰讓你身處恐懼和悲傷之中」
是沙夏。
「讓你失去一切的是誰呢」
是沙夏...。
我聽到了男子低聲痴痴的笑聲，聲音柔美而甜蜜，
「吶，你的願望是什麼呢」
.....................。
為什麼是我遇到這一種事情呢......。
為什麼我會變成這副模樣呢......。
為什麼是我
為什麼呢為什麼
...............................................。
我僵硬的開口:「我希望親自殺死我沙夏。」
「你的願望我聽到了，作為交換我會從你那得到報酬，可以嗎」
「我知道了。」
「很好，那麼交易成立。」男子輕快的語氣讓我覺得他似乎發自內心的高興，半晌之間他的身形又再次轉變，黑衣黑褲加上長形的風衣外套，猶如紳士一樣傾身行禮，身上的裝飾物也因動作發出叮叮噹噹的碰撞聲，背上長出了不可思議的羽翼，整個人便神秘又鬼魅。
是惡魔嗎文森的這才後怕的發現也許自己掉進了陷阱，可是他完全不後悔，和之前不同，他的心中只剩下了滿心的憎恨和殺意，他知道他已經不是最原本的他了。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三十七.你死後我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