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中心/楚胡/微楚无]与鹿》左蓝先生

4、登少林寺无果而返

　　“万物有灵，遇即因果。这只鹿既然与你有缘，不如就让它跟着你。贫僧相信，以楚香帅之能，哪怕一群鹿也能应付自如。多说无益，带着它下山去罢，恕不远送。”

　　楚留香带下少室山的，除了叼了一篮青果的鹿，还有无花这两句话。

　　原本楚留香上少林寺是希望无花能将鹿收养下来，顺便再蹭一顿素斋。这算盘打得很好，执行起来似乎也并不难。然，人算不如天算，或者说不如鹿算。自打了照面，无花就欢喜这只鹿，鹿对无花也非常友好，偶尔咬一咬衣角和佛珠，或者在无花讲经的时候卧蒲团旁边，总体还是比较温顺的。温顺的鹿和出尘的无花，看上去还是挺配的。所以楚留香准备吃一顿素斋，吃完就走。

　　问题就出在这一顿素斋上。

　　素烧鸭、素火腿、鼎湖上素、罗汉斋、蜜酿花粉银耳莲子羹，四菜一汤，楚留香尤其爱吃，而厚着脸皮向很清楚这一点的无花提出要求，无花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但无花的规矩是要等做完早课才得下厨房。

　　“若非为了你这从小就培养得能分辨好坏滋味的舌头，贫僧当真不愿沾这一身烟火气。”
　　对于楚留香像在寻常酒楼点菜的行径，无花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就安排人去挑选新鲜菜蔬。而他自己则要前往大殿做早课，楚留香留在禅院，或四处走走，无人会阻拦。

　　楚留香选择出去走走，这一走就走到了巧无不巧就走到早课结束的时辰，也巧无不巧就遇见了下早课的无花。

　　“你要把鹿留下？”无花有些诧异。在见到楚留香点头后，沉吟片刻也就应了下来。少室山这么大，可以由着鹿去跑，何况山中人诚心礼佛，也不会杀生。

　　要求被答应的楚留香心情大好，心情大好的楚留香这回真的出去走走了。不过再踩着饭点走回来，可就摊上了大事。

　　楚留香发誓，他这辈子都再没见过无花那么难看的脸色。当然，这并不是不可以理解的。
　　任哪位高僧看到散了满地的佛珠和堆得到处都是的缺页少角还带着牙印的佛经，修养再好也是笑不出来的。

　　厢房里两处静寂，像酝酿着一场风暴。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打破沉默是很有必要的。所以，楚留香开口了。他开口向站在一堆残破佛经中沉着脸的无花询问——
　　“鹿呢？”

　　这话出口楚留香自己都想给自己一巴掌。好在也不用无花回答，事主已经窜进了厢房。

　　“呦儿。”
　　楚留香低头看了一眼，鹿嘴里正起劲儿咀嚼的，是一枚新鲜还带露水的猴头菇。嘴角边上，还挂着点青菜丝。

　　无花的脸色更难看了，虽然仅仅是将眼帘垂了下去。

　　结果……不言而喻。我们的楚香帅现在已经走在了下山的路上。

　　素斋没有吃上，还被大师嫌弃。
　　楚留香觉得心塞极了。
　　心塞极了的楚留香又累又饿，牵着鹿挑了一棵树坐下。

　　“你为什么一定要跟着我？”
　　楚留香问鹿。

　　鹿没有出声，将满满一篮青果叼过来，又把脑袋伸进去用鼻尖将其中一枚青果顶到了楚留香手边，眨巴眨巴眼瞅着他。

　　楚留香不说话了。
　　他还能说什么呢？

　　算了，还是尽早回到自己那艘三桅船上去吧，或许蓉蓉她们喜欢。

　　啃着青果的楚留香心下盘算，脚边卧着大嚼青果的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