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五章 密室疑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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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帝都名曰长安，取天下太平，百世长安之意。长安城坐落于王朝疆域中部偏北，北靠终南山，西倚歌乐山，南面是广袤肥沃的温带平原，宛江蜿蜒而过，从西北至东南绕过长安城东部。长安城人口众多，最多的却是王侯将相。城内亭台楼阁无不大气华丽，大官员豪华庄重的府邸鳞次栉比，灰黑色主体的房屋衬托着坐落于城中心的、红墙今瓦的高大的皇宫。正所谓：
衔宝盖承朝日，凤吐流苏带晚霞。百丈游丝争绕树，一群娇鸟共啼花。
天子脚下，就连小贩似乎都能指点江山肆意谈吐，各种朝堂、后宫和各个大府里的动向，半真半假都是人们茶余饭后最好的谈资。
且说这长安城里，除去皇宫，最华丽的宅子莫要属三公三王和左右相的府邸了。而这几座府邸里的哪怕鸡毛蒜皮的小道消息，也会成为好奇的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大到誉国公把嫡女嫁给昭王，小到端王的小厮好像又跑到倾月阁去调戏良家妇女啦等等无不是众人谈论的话题。而荣国公、誉国公和左相柳闻的几个闺房女儿更是常见的讨论对象。荣国公宋辙之女宋欣雯是京城出了名的大家闺秀，相貌自是一等一的，虽方才二八年华琴棋书画却样样精通，想提亲巴结的人都快踏破了荣国府的门槛。誉国公上官博文三女一子，嫡女上官舞清五年前被封昭王妃，听说二人情投意合浓情蜜意，郎才女貌羡煞众人。二女上官舞荣亦是国色天香，年近十八，听闻上官博文最近准备为她招亲。三女上官舞岚……说到这众人都不禁惋惜的叹气。可怜生母出身侧室，又听说为人软弱亦不聪慧，名气自是没二位姐姐大。再说这柳相之女柳文依，听说此女虽相貌也是一等一的，但性子孤僻冷淡，体弱多病，所喜所好皆与正常女子有所不同。又闻柳大小姐爱笛成痴，拜一苗人笛师为师，据说日夜笛子不离身旁。众人喝一口茶，摇头晃脑，唉，大小姐的心思你别猜哟。
方是时，众人口中心思难猜的柳大小姐正漫步走在柳府的花园之中，一边赏花一边听着绿云兴致勃勃的说着外面听来的事，在听到自己的部分时也只是淡淡一笑。八年练武，练的不只是武，更是心境。心有不顺者的武艺必然无法登高至极。
绿云看曲澜只是笑了笑，心里暗自嘀咕她家小姐明明人超好待下人也都和蔼可亲。虽然爱好确实有那么一点诡异吧……想到小姐床下的一对瓶瓶罐罐，绿云默默抖了抖。她不懂一个大家小姐怎么会对虫子那么有兴趣……至于曲澜，说多了都是泪啊。为了增加一张保命符他也是蛮拼的。
初春时分天气转暖，柳府花园中的花儿都逐次盛开。春光明媚，曲澜的心情也不错。一路和绿云聊天，渐渐的二人走到花园尽头，再往前便是柳闻的书房。曲澜便打发了绿云，待小姑娘有些不满的走远后，他四下张望确定无人，才撩起了自己右手宽大的衣袖。
曲澜手刚抚上衣料，一条白色灵蛇变仿佛有所感应，已径自伸出小小的脑袋。一边用绿豆大的琉璃色眼珠好奇的张望，一边用头讨好的蹭着曲澜的手。
这是除了师父蓝雨，连绿云也不知道的秘密。小白是蓝雨特意嘱托兄长从苗疆为他捕捉的灵蛇，一方面意在让他练习蛇蛊，一方面灵蛇极通人性，对主人更是忠心耿耿。方法得当攻击力亦极为强悍。白色灵蛇身材虽娇小，身体长约两尺，不过两个手指粗细，而且最近还有再次蜕皮缩小的趋势。曲澜为了保障灵蛇的攻击力，从小毒虫毒草不要钱似的喂，所以其毒性大的吓人，只需一点便能毙命。若要说曲澜为何要如此在意它的毒性，曲澜表示在跟着蓝雨学习后，他终于明白为啥蓝雨刚开始说她的医蛊炼的比毒蛊好很多了。
尼玛不是医蛊炼的太好，而是毒蛊炼的太差啊。
奶瓶修的再好有个卵用，没有绑定DPS的奶是没有前途的。遇到DPS，尼玛只能放风筝好吗，那几个迷心蛊有啥卵用吗，五毒腿·短啊！！！跑得过吗？！
曲澜内心泪流满面，表面依然淡定的溜着自家灵蛇。灵蛇太久没出来，这时正把自己吊在树枝上荡的开心，琉璃眼珠又盯上了栖息在枝头上得一只麻雀。曲澜悠闲地看着灵蛇慢慢靠近浑然不觉危险降临的鸟儿，突然见灵蛇猛的立起身子，猩红的信子“嘶嘶”吐着，连麻雀跑了也不在意。那边曲澜也立马感受到了一股陌生的气息。修习蛊术后常年与各种药材蛊虫打交道，使他的嗅觉比以前灵敏了许多，往往能嗅出一些常人甚至一些武林高手也察觉不出的气味的变化。微风送来陌生的冷香，香气若有似无，曲澜眯着眼不动声色嗅了嗅，确信不是柳府里点的香。他装作毫无所觉，手指专注的摆弄着手里的花瓣。
前面就是柳闻的书房。曲澜内心冷笑。今年初秋便是五年一次的宫中秀女的选拔，如今倒是有人这么快就按耐不住了。他缓步踏上回廊，头也不回像宅子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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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黑色紧身武袍的男人面色不虞，沉默的注视着窈窕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回廊拐角处。
情报有误。白昱瑾皱了皱眉头。影卫呈给他的情报里，证明柳府内应该并无人习武，所以这也是他直接大胆的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甚至冒险大白天闯入的原因。影卫行事一向可靠，怎会出现这种严重的纰漏？看此女衣着举止，在柳府内地位必然不低。而他方才观她气息平稳绵长，必然已经习武多年。而见她刚才与一条蛇的亲昵举止，白昱瑾断定此人还身怀其他不为人知的技艺。不过尚且年轻些，修习的武艺也与他必然不同。不被发现，他倒是还很有把握。白昱瑾屏息待待她走远，情报紧急，今天是最后的机会，留在房中的傀儡也不知能瞒多久。他不做多犹豫，直接一个闪身翻入房中，竟是连一丝微风也没掀起。
曲澜转过回廊，立即拐上一条石子小路，接着绕过假山，尽力隐藏身形。刚才那人武艺怕在他之上，他只不过刚好侥幸察觉。曲澜又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柳闻的书房从八年前钱仲阁亲临柳府后，他每晚都会查看，并未发现什么线索。每两月一次的书信往来，柳闻看过后总是立即烧掉，使他对此毫无办法。书信并不直接寄到府上，而是辗转通过各种方式转交，有时是下人，有时是路边小贩，曲澜想半路截胡也无从下手。
唉，老兄，恐怕你要失望啦。
曲澜悄悄地从手腕上放下灵蛇，灵蛇立刻会意的攀上房梁，悄悄地钻了进去，曲澜弯腰在门边，学着电视剧的样子悄悄在窗纸上捅了一个洞。
只见黑衣人先是在书桌上一阵翻找，一无所获却也不显焦急，反而干脆背着手在房间里参观起来。
曲澜：……
白昱瑾状似随意的打量着房间摆设，脑里却飞速转动。书房的摆设一如柳闻为人，大气之下又显低调的奢华。白昱瑾看着挂在墙上的字画和博物架上的装饰用的古玩，这个是刘老亲笔，这个是前朝名家夏曦的真迹，这个花瓶，啧啧啧，都快赶上皇宫的级别了。他的眼神迅速变冷。可惜了，再好看再华丽，不是自己的终归不是自己的。
眼神扫过书架，在一排书上停了下来。白昱瑾看着那一排书，嘴角不自觉的勾起。找到你了，老狐狸。
他伸手拿起那一本书，在书后头的架子上摸索了一番，果然碰到一个开关。白昱瑾毫不犹豫的按下，后退一步观察房间的变化。
没有反应。
怎么会。白昱瑾皱了下眉。是连环机关？想着他又四处望去，终于在固定在墙角找到了机关。松动的烛台被旋转到一定角度，“咔嚓”一声，书柜缓缓分开，露出了一扇暗门。
曲澜震惊的看着那个黑衣人摸索了一番，书柜后就冒出了一扇暗门。他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他摸索了八年，整个书房都翻了好几遍，特么怎么没有发现那个烛台有问题？所以这是智商问题吗？！
如今看来感觉很简单的样子。这种感觉很熟悉，就像你考完数学听老师讲评试卷的时候。不是很懂当时的自己把脑子丢到哪里去了……
曲澜站直有些酸痛的腰，正要思考是进去呢还是怎么办？进去凭他的功夫一定要被发现，不进去……他心痒，看那人那个土匪样绝逼不会留下什么的！正想着，淡淡的香气传来，曲澜全身汗毛直立，下意识的想掏笛子却被人捉住手腕反扭在身后。与此同时一把寒光闪闪的冰凉器物被架在他的脖子上。
大意了！曲澜暗自后悔。此时若在旁人看来，二人正以一个极其暧昧的姿势站在屋檐阴影下。白昱瑾比柳文依高了一个头还多，一只手控制住曲澜，另一只手上的匕首紧紧贴在他的脖子上。曲澜相信，如果他有什么动作，这个人会毫不犹豫的用这把匕首划破他的颈动脉。
“你是谁？”过分低哑难听的声音明显经过伪装，曲澜想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变声术？
“这里是柳府，自然是柳府的人。”曲澜的里衣早已被冷汗凝湿，此刻只能强做镇定。穿越来这么多年，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好么。而且这个人的杀意太明显了啊，都不带遮掩一下的！
白昱瑾沉默了一下。这个半妥协办威胁的回答，让他犹豫了一下。若只是个下人倒也罢，按此人地位，若是无故失踪或死亡只怕柳府不会善罢甘休。杀和不杀，同样后患无穷。
“公子若担心小女子走漏风声，大可一杀了之。但小女子并无此意，还望公子高抬贵手。”曲澜见他有所忌惮，等了一会儿后再次开口。他当然不会告发他，尼玛那不是把自己也往坑里推吗。再说其实多年来他也在干一样的事。
白昱瑾匕首一紧，沉声道：“我如何信你？”
“公子要如何？”
“先让你的蛇安分些。”白昱瑾有意无意的瞥了眼屋檐，白蛇被他实际的杀意吓得退缩几分，看到曲澜被他用匕首指着脖子又不甘心的吐着信子恐吓。只可惜对某人完全无效。
曲澜自知不是对手，只得服软。招手让灵蛇下来盘在二十步开外的地方：“现在公子满——唔？”
话还没说完就被塞进了一颗药丸，曲澜下意识的咽了下去。待反应过来简直想抽自己两巴掌，尼玛就是智商问题！让你多嘴！让你说话！
身后难听的声音更难听了，曲澜却从中听出一股笑意。
“这是我门特制毒药，平常不会显现，但每周会发做一次。发作时全身万虫噬心之痛，需每星期服用一次解药方可解。”他没有再说下去，曲澜却已经明了。呵呵，他内心冷笑，要说别的他还忌惮几分，下毒？爷爷奉陪到底。
虽然内心默默问候了一下此人全家，曲澜还是装出一副妥协娇柔的模样，黑衣人还没说什么，他自己先被恶心到了。待人远去，曲澜在内心冲他比了一个大大的中指，果断回房配解药去了。
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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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瑾，你回来了？可还顺利？”
白昱瑾身形掠过无数屋顶，悄无声息间已经远离城南柳府，而他所奔之方向，竟是皇宫。
从暗道进入皇宫回到自己的寝宫。白昱瑾乃当朝圣上最小的皇帝，再过两月方才十八。按理说这个年龄早已可以封王，也不宜再在宫中居住。只因圣上分外喜爱自己的这个幺弟，因此才拖到了现在。白昱瑾冷笑一声，所谓喜爱，不过是因为自己的母亲只是平民之女，自己亦无心参与政治让他安心罢了。三个那般的人物到底只要一个就够他伤脑筋的了。
检查了摆在屋中的傀儡，叫来守在屋门口的小厮随口问了问情况，白昱瑾又检查了一番方才挥退。若要仔细看，旁人定会惊异这屋中所立人偶之精致，若是不看关节，样貌衣着竟与白昱瑾别无二致。
白昱瑾却不急于拆看在柳府密室中寻到的东西，他从衣箱底下翻找出一件女装，快速的缩骨易容换装后，再次出现，竟是一个妙龄女子。女子面容清秀，身着普通的宫女服侍，冲小厮点头，白昱瑾运起轻功直朝崇华宫而去。
他方落地，重重幔帘遮挡住的内室便传来女人的声音。声音沉静，音量不大却让人听的很清楚。
那女声停顿了一会儿，声音带着笑意：“你的武功又有所长进。恭喜。”
“前辈谬赞，昱瑾与前辈相比不值一提。”白昱瑾话音落，见一华服女人撩开重重幔帘，缓步走出。
“本宫说过了，在本宫这里你不必拘谨。”女人微微一笑，风情万种之中带着一股莫名的英气，“观你神色，必是有所收获。”
女人挥退侍女，独留下白昱瑾。贴身侍女退出门外后小心的关上门而后把守在门外。虽然她知道这对屋内的二人而言并没有什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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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曲澜有点抓狂。下毒不要紧，他不怕。他怕的是他身体里的那个祖宗。王蛊虽然对大多数毒素有压制作用，但若一旦使用不当成了刺激，那真是分分钟不要做人的节奏。而现在，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体内一点毒素也探不到？是他学艺不精还是那个人太NB？王蛊再厉害也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就将毒素吃干净……难道真如他所说，秘制毒药，只有下毒的人才能解？想想自己的蛊术，他觉得很有可能……就像御蛊人有特殊的摸脉技巧，所以蓝雨能感受到他体内有两条脉，而一般的汉人医生并不会察觉蛊虫的存在。没准那个变态也有特殊的下毒技巧？
他刚才说“我门”，莫非是江湖门派？可是江湖与朝堂一向不相互干涉，江湖门派如何会插手这件事？是朝堂上有人雇佣？这倒很有可能……看那人身手，轻功绝佳，善隐蔽，加上机关之术【曲澜拒绝承认这是智商问题】和毒……想到这，曲澜脸色更难看起来。
符合这一切的，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个门派。
蜀中唐门。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五章 密室疑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