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大当婚》荀羊

10、Chapter 10 医院？

　　“郝晨，你帮我把车开到南山，我明儿一早要用。”陈艾下班后一边坐进出租车，一边打电话给郝晨，
　　“师傅，Ｔ大东门外有个Ｆａｎｃｉｆｕｌ您知道吗？对，就去那儿。”
　　手机里藏着炫耀气息的抱怨声响起，“我说大小姐，您可是在支使一个４Ａ公司的DCS帮您代驾啊！”
　　“DCS？大厨师吗？”陈艾笑着打趣。
　　“哎，没文化真可怕。”DCS，Director of Client Services，前天夜里听宋渊提过，他从事务群总监升到部门总监，这就迫不及待开始讨巧要糖果了。

　　郝晨是宋渊身边的人。
　　陈艾早年的时候非常热衷于介入宋渊的圈子，就像她热衷于让宋渊进入自己的圈子，无论工作还是生活。她也确实成功地在短期内就让宋渊周围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存在。
　　高畅作为寝室里唯一的学霸，那时候正在努力自修，准备从金融的火坑跳到女性学的怀抱，事实上她也做到了，七年后的今天攻下了江州大学的女性学博士学位。当时，高畅给出的“诊断”是，宋渊能给陈艾的太少了，至少远远少于陈艾的期望值，于是她拼命地想从其他方面找补回来。
　　这么多年下来，宋渊的朋友和同事自然都是认识的，但真正和陈艾相熟的却并不多，郝晨算一个，宋渊之前的助理董文秋算一个。宋渊一直以为，郝晨和陈艾聊得来的原因在于他们两个年纪最相仿，但其实还是郝晨嘴皮子够溜。
　　第一次见郝晨的时候听宋渊介绍的名字陈艾就噗嗤笑了出来，“看起来挺瘦的，能有多沉呢？”郝晨特别有眼力价地接茬，“嘿嘿，小嫂子可真幽默，我这都是腱子肉啊，压秤。”虽然之后没再这样叫过，陈艾心里还是特江湖地决定，交了这个朋友了。

　　“哇，这么说你升了？恭喜恭喜啊。”
　　“别别别，小生大器晚成，大器晚成。”
　　“时间紧迫，不跟你废话了，记得帮我提车，明早还上班呢。你这么大的喜事儿，别忘了改天请我们吃饭啊。”在“大器晚成”的青年才俊反驳之前陈艾果断挂了电话。

　　下班前金壹壹约饭，并注明是“Drunk Night，都不准开车！”
　　约的地点在T大东门外的一家酒吧，在学府路大学城里，毕业后的她们工作生活距离这里都不算近，所以不常来，来这里也通常不是开心的事。陈艾思索了一下，应该是金壹壹的婚前恐惧症再次发作了。

　　在寸土寸金的学院路，Fanciful是个开在地下的小酒吧，但大学城里头的酒吧比外头的要热闹，纯粹、干净、热烈的热闹。陈艾一进门就直奔里头斜对着吧台的卡座，这是她们几人的老地方。
　　大二那年夏天，金壹壹坐在这个卡座看到吧台边的一个男生，白衬衣搭着仔裤，鼻梁上架着眼镜，黑白分明，“哎、真是看着就凉快。”金壹壹这样形容那男生的感觉。后来经过陈艾和张若恬的多方打探，该男生是T大这样理工男云集的地方少有的文艺男青年，T大诗社骨干成员，陈艾和张若恬给取了个代号叫诗人。
　　陈艾和张若恬都以为金壹壹会理所当然地主动出击，至少会努力创造“被出击”的机遇，但她只是一次又一次地拉着两人窝在那个视角最好的卡座里啜着自以为是烈酒的果汁，为偶尔一次的看到而激动不已。“你为什么不干脆进诗社啊？”张若恬好多次这样问她，金壹壹翻翻白眼，“要不我说你们这些小女人，诗社是他的追求，又不是我的，懂不懂什么叫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啊？”
　　陈艾以为她是随便说说的，她一定会进诗社，陈艾心里笃定了的。
　　可是直到毕业，金壹壹也始终没进诗社，甚至没有读过诗，陈艾知道是因为在毕业收拾房间的时候，在金壹壹的书柜一角有一本诗集，崭新，没蒙尘，却也没开过封。

　　“真难得，大小姐今儿这么早就到啦？”金壹壹坐在沙发上朝陈艾招手，还不忘顺带吐槽了一下陈艾常常迟到的毛病。
　　“我也没想到我不是最后一个，”陈艾放下包整个人就没有骨头地软了下来，“小恬恬呢？自个儿的工作室还加班？”
　　“谁知道呢，”金壹壹回答的时候面色如常，陈艾想着，婚前恐惧症的“诊断”估计错了。
　　点好了餐，等了近半个小时张若恬也没到，金壹壹忿忿地扔下手机，对正咬着吸管发呆的陈艾说道，“小恬恬翅膀硬了，短信、微信都不回，电话也不接！”
　　“恬恬平时不会迟到的呀，有事情也该提前告诉我们，会不会，出什么事儿了？”陈艾紧张起来。
　　“那，那怎么办？先去工作室看看？”
　　陈艾拦住起身要走的金壹壹，“一，等等，我打给芳邻问一下。”芳邻是邱伟摄影工作室的同事，和张若恬一样，都是多年的摄影助理。

　　“医院？？你先别急，哪家医院？好，我们马上过来。”

　　想在晚高峰的学院路打到一辆车是非常理想主义的事情。
　　金壹壹和张若恬看着缓慢爬行的车队在路边干着急，“都怪我，好好的非不让你们开车过来。”金壹壹懊恼地抱怨着自己。
　　刚刚听到芳邻说在医院，陈艾愣得说不出话，不过还好她接下来说张若恬没事，但把电话递给张若恬时却只听到她拼命压抑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