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到天荒地老》魔法师的蝴蝶

23、初吻~

　　付凌霄喝完粥满面红光地拎着饭桶去公司，从背影就能看出他心情好到了极点。
　　“老板，你是，认真的？”田小蕊对着收拾东西的林格问，毕竟这可不是随便说说闹着玩的，两个人要面对的很可能是社会上大部分人的压力，更重要的是家人可能的反对。
　　“嗯。”林格看着蹦出去的付凌霄，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重复道：“是认真的。”
　　田小蕊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碍于自己的身份，没有什么立场指指点点，只得缄口。
　　连等车带堵车，一个多小时之后林格到达终点站。小区就在终点站牌的对面，一墙之隔临着公交总站，不过要想进去，还得绕上一大圈，从小区的南门进入，好在剩下的楼盘就在南门旁边，倒是也费不了多少事。
　　林格把电脑包和工具包重新扛好，向最内侧的单元进发。他上车的地点人很多，一个多小时里大部分时间都是站着的，直到车越开越偏，他才得以坐下，所以肩让两个大包压得有点酸。
　　忙忙活活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闲了几个月，他很满意自己的手艺套路还没生，很快就找回了之前的状态，看他十分专注十分专业十分敬业的样子，客户也没有过多追究他不是M公司员工的问题，尤其是在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认出他是谁来之后，一群人对他愈发客气起来，一番交涉下来，顺利地就确定了室内所有的尺寸，再加上之前的要求，林格心中大概已经有数了。
　　婉言谢绝他们临近午饭时的邀请，林格一边开电脑作图一边拿出早上带的饭来吃。即使装在保温桶里，到了这会儿饭也不可避免的凉了，这边就是个毛坯房，自然也不可能有微波炉这么高大上的东西，忙活了一上午连口热乎水都没喝上，喉咙和胃都不太舒服，可看看时间，很快又到去下一家的时间了，他皱皱眉，还是三下五除二把粥喝完了。
　　忙着作图，用过的饭桶也没来得及收回包里，就放在地上。他专注地盯着电脑，直到耳边响起人说话的声音，他才发现身边站了个人，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心里一阵发寒，自己这样怕就是电视报纸上经常说的最没防备的人了吧？有人站在自己身边，他竟然都没发现。
　　这么想着，他放下电脑起身，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有什么事么？”
　　这个人他还有印象，就是他最开始盯着自己看了半天，意味深长地说“我认识你”，而且这个小区现在的住户，基本上都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连姓氏都是一个，每个人兜兜转转彼此都沾亲带故的，什么七大姑八大姨，远远地总是有亲族关系，而这个人应该也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能看出上午众人对他的尊重，到了中午也是他张罗着请客吃饭的。
　　“你怎么不跟我们去吃饭？”他没在意林格的疏远，十分自然地问。
　　“任务有些重，时间上来不及。”林格答得合情合理。
　　那人笑笑，“最近天气凉，能吃点热乎的尽量还是吃点热乎的，这边没有微波炉，但是有热水壶，你可以自己烧，大家不会计较这点小事。”他说完颔首道别，就好像他来就是为了看看林格，完全也没提到自家装修的事情，林格有些摸不着头脑，道过谢之后看时间差不多了，收拾好东西上楼到下一家去。
　　一天忙下来已经是晚上七点了，林格脾气向来好，一直挂着温和得体的笑，不疾不徐地处理所有的事情，给人感觉就是成竹在胸的自信和运筹帷幄的大气，双方交流的十分顺利，林格自己也没想到第一天来就敲定五户的方案，就等着他这几天出图再议了。
　　晚上人少，回去的时候又是终点站，林格捡了个靠后的位置，抱着包，靠在窗边闭眼休息，车一路走走停停，亏得他没坐过站，快打起盹来的时候，公交车到了站。
　　回到店里也已经是八点了，田小蕊和张磊忙的脚不沾地，他也不好闲着，放下包坐到柜台后面结账，又帮着点菜，再闲下来已经是九点了。
　　嗓子早就哑的说不出话来，胃也不舒服地抽痛，他赶紧跟张磊打个招呼，钻进厨房给自己下完面条端到柜台后面去吃。一碗面条下肚，也说不上是饱了还是没饱，反正没舒服多少，把碗收进厨房之后，他脚蹬在椅子的横梁上蜷着身子，试图缓解胃里的不适，手上也没闲着，聚精会神地作图。
　　店里人来人往十分嘈杂，突然付凌霄熟悉的声音响在他耳边，十分有磁性，透着点疲惫，带着些不确定，“林格？”
　　“嗯？”林格抬头。
　　“你没事吧？”付凌霄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他身边，电脑的作图软件早就被林格关了，付凌霄也没兴趣看他电脑，犹豫一下伸出手揽在他肩上，俯下身去问他，“是不是胃不舒服了？”他咬着唇，一边问一边打量林格的神色。
　　“没有，”林格清清嗓子，“别多想，吃饭了么？”
　　“还没。”
　　“我去给你做点。”林格按下关机键俯身把它塞进电脑包。他弯腰的时候身体成一道完美的弧线，十分地招惹人。
　　付凌霄从他手里接过电脑包，“我帮你拿。”
　　“不用，又不沉。”嘴上这么说，可还是拗不过他撒了手，“想吃什么？”
　　“面条吧，不用你来，我跟磊哥说一声就好。”他正好把早上的饭桶也放进厨房，跟张磊要了碗面条，然后上楼把林格的电脑包放到椅子上。
　　再下楼的时候，正赶上林格被张磊和田小蕊赶出厨房，林格十分委屈地倚着厨房门，“喂，我就是想做顿饭而已啊！”
　　“不用了，你赶紧歇着去吧。”田小蕊一边帮着张磊切菜一边跟赶苍蝇似的把他赶出去。
　　“到底谁是老板？！”林格嘟哝。付凌霄没忍住，噗嗤笑出来，揉了揉委屈的林格的脑袋毛，手上用了点劲，就把他半推半揽到角落那张桌子里。
　　之前给他买的蜂蜜就放在他楼上的桌子上，看样子是他走之后林格就没动过，的确，林格不怎么会调蜂蜜水，又懒得试验，就一直放在桌上当摆设，付凌霄刚从楼上下来，正好拿他的杯子寻了热水给他兑上。
　　林格手肘支在桌子上按揉着太阳穴，一杯蜂蜜水推到他眼前，“喝点水，怎么一天不见嗓子都哑了？店里还忙得过来么？”
　　喝了口蜂蜜水润喉，他点点头，睁开眼看坐在自己面前的付凌霄，“还行，就是天冷了，店里进了批小火锅，处理菜挺麻烦的。”
　　这确实是实话，天气转凉，虽然还没到非吃火锅不可的日子，但早晚得进火锅，一人一锅围着桌子吃的热气腾腾，绝对是冬天一大乐事，索性就早点进，反响不错，就是菜得弄成拼盘，很讲究地摆好，费的时间和精力比较多，不过再麻烦，也不是林格上手，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付凌霄也没有多问，就这么被他糊弄过去了。
　　店里人渐渐少了，付凌霄见林格嗓子难受说不出话来，就自己埋头安静地吃端上来的面条，额前的短发垂下来，在眼睛上投下一片阴影。他声音磁性又有质感，脸部也线条棱角分明十分有男人味，但配上他水汪汪的大眼睛，长得不时轻颤的睫毛，还有他跟林格说话时总是不自觉带着的两个小酒窝，偶尔害羞时声音不由得几分软糯，林格总觉得他有些孩子气，特别可爱的那种，让人不忍心拒绝他。
　　付凌霄吃着吃着觉得一道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就抬起头来，嘴里还叼着根面条悬在半空，嘴角也沾上滴面汤，见是林格盯着自己发呆，吸溜一下把面条吸进嘴里，“你要吃么？”说着，还把面条往他面前推一推。
　　林格只觉得好笑，伸出手指揩去他嘴角的面汤，把面条给他推回去，“自己好好吃，我吃过了。”
　　付凌霄哦了一声，脸也不自觉的红了几分，把碗拉回去。张磊给他下了一大碗的面条，这会肚子已经填饱了，剩下稀稀拉拉几根，他基本上是一边玩一边吃，吃的不是很专心，咬两口面条抬头看两眼林格。
　　“你看我干嘛？”林格让他看得有些发毛。
　　“想你了。”他嘟嘟囔囔，“都一天没见了啊。”
　　“……”
　　“你给我做的午饭太丰盛了，羡慕死一票人。”付凌霄说着忍不住傻笑，想到中午自己把饭端出来的时候，那群吃外卖的人飘忽的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不停吸气的鼻子，最后一个个厚着脸皮上来舀点走，吃过之后又一脸的羡慕嫉妒恨，真的一瞬间就感觉自己是有家有人疼的人，而且借此跟同事关系也拉近不少。
　　“明天早上再来拿，”林格笑着说，“很晚了，早点回去。”虽是赶他走，可眼神里却有着藏不住的不舍和宠溺，付凌霄一下子就没话说了，环顾四周，小心翼翼地抓住他放在桌上的手，林格完全没有反抗，任他攥着。付凌霄把他手翻过来，将自己的手覆在他手心上，有些费力地将两个人的手转个角度，十指相扣。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亲你一下？就一下？”他小声地问，满满的期待。
　　“……”林格沉默半晌，“上楼？”
　　“嗯！”付凌霄眼睛一直盯着他，见他同意了，手不自觉地攥的更紧了，指骨卡在林格指缝间，力道完完全全传递出他内心的喜悦。
　　剩下的面汤就放在桌上，两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楼上，门后，付凌霄跟偷腥的小猫一样，迫不及待把他堵在门口，头刚一偏，却像是想到什么，把他拽过来圈在怀里，自己抵住门，然后吻了下去。
　　唇齿交接，林格微凉的唇瓣很快就被他暖化，轻颤着松开牙关，任由付凌霄灵巧的舌头钻进去，他目的十分明确，追逐着挑逗他的舌，一下一下吮吸着，时而又扫过他的牙齿、上颚，引来怀里人的轻颤，林格手不自觉地拽住他的衬衣，瘦削的手指上爆出淡青色的血管。在他二十几年的生命中，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一个男人动情，因为他的一个吻而不能自已。那种从脚底直冲头顶的快感，游走在全身各处，让人沉溺其中，欲罢不能。吻到动情之时，啧啧的水声在房间里回荡。
　　一吻罢，林格整个人都缩进付凌霄怀里，软的跟没骨头的小猫一样，付凌霄手揽在他腰上，一使劲把他往上带了带，让他头正好枕在自己肩窝处，轻笑道：“幸亏没让你靠着门，”一边说，手一边抚着他的背脊，“否则肯定得蹭红了。”他声音沙哑，比平常也低沉了几分，更是蛊惑人心。
　　林格还沉浸在刚才的快、感、中没有反应过来，付凌霄也不提告别的事情，就那么安安静静地抱着他，不时把他往自己怀里压一压，直到两个人身体紧密地相接，严丝合缝没有一点缝隙，他身上灼热的温度一点一点蔓延到林格身上，他才回过神来，推开他站直。
　　不自在地轻咳两声，“很晚了，你赶紧走吧，路上注意安全。”他腿还有些软，用力过猛，自己一个踉跄，扶住身边的墙壁才站稳，见付凌霄抬手要开灯，赶忙出声制止，“别，我看的见。”
　　小老板这是在害羞？付凌霄想到这里就觉得好笑，也不再逗他，只是问道：“你不送送我？”
　　“不送了。”他别过头去，虽然知道黑暗中付凌霄不可能看清他的表情，可还是心虚。他脸皮薄，皮肤又白，冷静下来之后自己都能觉出脸上跟着了火一样地烧着，肯定红的不像话，怎么再去送他，不是找着让人笑话呢么。
　　“我明天早上再来，你好好休息。”付凌霄上前一步，手精准地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然后把人虚拢在怀里，“那，再见。”
　　“嗯。”林格很没气势地答应了一声。
　　付凌霄嘴角噙着笑，两颗小酒窝就挂在脸上，不过林格自然是看不到，呆呆地站在原地，看他关上门，手伸伸缩缩，手指也悬在半空，最后还是忍不住抬起手把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摩挲两下，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让自己那么享受的？
　　林格想装作很淡定，可心里还是跟被小羽毛挠了一样，痒得不行，黑暗中自己一个人嘴角止不住地上扬，最后咬着手指把自己摔到床上，翻了几个滚把自己卷成蚕茧，继续滚。
　　最后突然想起什么，靠，初吻就这么没了有什么好激动的？他吻技那么炉火纯青的怕是以前没少练吧？虽然自己是个大男的，不计较什么第一次的，但是他现在跟怀春少女似的这么滚，付凌霄那厢走的时候那么淡定是什么情况？！
　　于是在路上的付凌霄就听见手机在响，他靠边刹车，长腿支着便道的边缘，掏出手机来。
　　“初吻啊！！！！！”三个叹号都不足以表达林格内心奔腾的草泥马数量，必须用五个。
　　付凌霄手一颤，手机差点掉到地上，反反复复把那三个字五个标点看了十来遍，心里跟打翻了蜜罐子一样，甜丝丝的，幸福感溢满了整个胸膛，可随后又泛起了一丝苦涩，因为他不能给林格同等的回报，他的初吻，没有留给他。
　　“对不起。”最后，他有些丧气地回道。
　　林格看着突然亮了的屏幕先是惊喜，继而愣了愣，这会儿他不应该是在路上么，怎么会回短信？一打开，见是这三个字，心里也是五味陈杂，“都是大男的，有什么好计较的，现在你是我的不就完了。”
　　林格豪爽地安慰他。
　　“不计较啊。”见他不计较，付凌霄起先松了口气，可随后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因为不在乎所以才不计较么？
　　“其实，也是有那么一点点计较的。就一点点。”林格把头埋在被子里，回到。
　　一句话，成功地抚平了他漫上的失落，刚要再回，林格的短信又跟过来，“行了，赶紧回家，天凉记得多盖层被子。”
　　“好。”付凌霄听话地放起手机，重新顶着风费力地蹬着脚蹬子，一路乐着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