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世爱情记》穷图末路

9、第9章 针锋相对

　　阿念拿着托盘侍立在旁，跟着缓慢踮脚垂眼偷瞄，抿着干燥嘴唇又激动又兴奋。
　　饮吧饮吧！咸死你！
　　挨骂也豁出去认了，只想着今日能够报仇雪恨，明天去学校给陈姿讲讲让她也出出气！
　　可惜仇人实在太精明，凌少风从十几岁开始就玩阴谋诡计，吹着茶水正好扫到那对纤细小腿往起拔高。
　　四个人，只有两个杯茶。
　　心内顿时明了这杯茶中不简单，忍住笑放下杯子，可怜张天不疑有他，仰头饮光这杯茶，咕噜一声咽下肚，巨多的咸水在味蕾上晕开。
　　他皱眉刚要去询问，凌少风玩心大起出声拦住“怎么样啊，张哥？”
　　张天扭头看他，咸破喉咙苦不堪言，接到眼锋命令还要强撑“好，好喝。”
　　噗！
　　阿念不得不努力憋住笑，状似镇定又给张天续满一杯。
　　凌少风多少年没有的兴致全冒出来了，将茶杯递置唇边强压嘴角笑意越加逗弄，每吹水面，阿念都要抿唇盯着。
　　你倒是饮呀！
　　越等越心急，这一颗少女心提呀，提呀，全提到嗓子眼，凌少风又将茶杯再次放回了桌面。
　　阿念拔的脖子酸痛，后脚跟落地，怨气的看着凌少风正色谈事情。
　　“顾局，这几年你在警局帮我不少忙，我那几个人吃着国家粮食，但到底还劳烦你费心看着。”
　　一垂眼，张天马上会意。
　　满满一箱子百元大钞亮在茶几上，凌少风这才接着道“倒不如让我带回去自己教育，你觉得如何？”
　　顾震半响未动。
　　他自然清楚凌少风话中深意，这五年多，手下各个阿SIR加班办公管理治安查案件，就连省里领导都大加赞赏，这些还不是都要仰仗凌少风。不然平平常常几十个马仔手提西瓜刀当街对砍，不要讲查案件，全市二十街区，管治安也是出不完的人力。
　　自古以来黑白不分家。
　　但在副局长位子坐久了，心痒手痒，一手遮天还嫌不够舒坦，要是有个正的名头嘛！
　　思来想去，拿不定主意，凌少风稳操胜券，又端起茶杯等他慢慢考虑。
　　阿念不肯走，脾气一向最最执拗，头疼脑热也顾不得，一颗心又跟着人家动作提起来了。
　　细碎的刘海散落在脸侧，红帽子映衬着红脸蛋。
　　红的几乎要滴血。
　　谁能晓得，其实□□大佬的心思也是十分细腻，这时猛然回忆起昨夜在包房里向下俯瞰，正巧看到夜路门口的一幕。
　　裙子破了还要保护朋友，淋大雨这下肯定是感冒了。
　　想到这垂眼轻挪杯盖，轻轻抿了一口。
　　操。
　　放下茶杯忍不住挪动身体，辛苦吞咽吐沫，视线终于同阿念光明正大对接，一个冷淡自若，一个幸灾乐祸！
　　偷笑实在太痛苦，阿念忍不住要肚痛，心里早已乐开花，俯身端起茶壶，转身走的意气风发！
　　顾震考虑半天，伸手合上箱子，诚恳道“凌老弟，不是我不帮你，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次红日被扫，是有人直接捅到局里，我不能不依法照办！”
　　听他言辞诚恳应该不会撒谎，又考虑事情还没发展到最坏地步，手指轻扣大腿，张天得令拿下箱子。
　　凌少风这才和颜悦色道“顾局说的我怎么可能不信，不过我实在想不出在花城这里还有谁能害我。”
　　警察局机制体系明了，有新起势的人马，顾震不可能没消息。
　　“凌老弟，你在花城的实力我最清楚，这次能不动声色在你背后捅刀子，估计不会是本市人。”
　　“嗯。”
　　既已探出口风，凌少风无所谓笑笑，话锋一转“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别的..”垂眼瞄茶杯，刘美珍马上会意“怎么这茶水不合口味吗？我去给你倒。”
　　“不用了，”凌少风突然起身“那边是厨房吧？我去找令千金要。”
　　刘美珍同顾震一脸疑问，张天苦笑心中十分理解。
　　信步渡到厨房门口，阿念站在壁橱前，背影窈窕，单薄肩膀偶尔起伏，除了偷笑还能有什么？
　　一脸严肃双臂环胸，眼底的笑意藏不住要溢出，运气从丹田提至喉咙，寂静空间响响亮亮一声“嗯哼！”
　　阿念吓得不轻，拍着胸口急转身抬眼瞪人十分犀利模样。
　　两人目光擦过，阿念不想理人转身继续洗茶壶消灭证据。
　　他不肯走，惯会沉默目光灼灼，后背好似有火烧，越想越忍不了，回头发问“你有事？”
　　凌少风这才缓慢走进，双手支撑两人中间操作台，上身前倾微笑着反问“顾怀念，有没有水？”
　　“水？”阿念装作不知故意反问“什么水？”
　　“你猜？”
　　猜？
　　阿念猛然想起上次在夜路的包房卫生间里他也是丢下这样一个疑问句，然后将阿姿伤的体无完肤。
　　越看这近在咫尺的脸越感觉可恶，冷脸回道“没有！”
　　“真的没有？”
　　阿念实在没见过如此厚脸皮的男人，忍不住冷笑“难道□□大佬也需要到别人这里讨水喝？”
　　凌少风指着喉咙，一脸坦然“大佬也是人，被蜜蜂蛰了也要痛。”
　　“你说谁是蜜蜂？”
　　“我又没讲是你！”
　　“你！”
　　如此厚脸皮又小心眼，除了一张面皮有何好处能另阿姿念念不忘？
　　既然没有任何好处，以后又不会再有相见机会，平时对待刘美珍的牙尖嘴利功夫全拿出来，关掉水龙头转身毫不留情道“□□只懂打打杀杀不懂人情世故，你晓得蜜蜂是什么样的生物吗？”
　　仰头同凌少风认真相视，仿佛小学老师教课文般一字一句“它们终其一生只能蜇人一次，所以它们从来不会轻易伤人，除非被蛰的人本身就太野蛮，并不招人中意，你懂吗？”
　　窗外的阳光斜照进两人之间，留下一室温暖。
　　半响凌少风笑着站直身体，点点头道“我并非野蛮也并非不招人中意，而是因为我无心有脑，晓得困了要睡觉，渴了要饮水。”突然顿声冷脸，抬眼盯人目露凶光，沉声问“到底有水没有？”
　　阿念心里一惊，忍不住轻退靠向水池，强压心慌抬头冷静坚定道“没有。”
　　“很好！”